,今年除夕竟然是在家中就能见到这绮丽的景象……
而离丞相府并不远的将军府中自然也是看的真切。
三儿还是第一次见到礼花,也没怎么显出害怕的样子,仰头看了看天,挺欢快的笑。
言望抱着三儿,听身边的管家回来说,那礼花是在丞相府那边放的。温玉听了,倒是乐呵的对身边的人说:“新年新气象。朝堂
上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言望没说什么……
这些日子,言望对温玉冷淡了很多。
自从探花齐武来府里喝过酒后,温玉就察觉的出来。
温玉也懂言望的心思。如今齐武考上三甲,入超为官,言望也不再是孤军奋战。
于是在温玉面前也就不用装的那么起劲。
温玉知道的清楚,可这毕竟甜甜蜜蜜的日子终究是过的久了,一下子失去了,总还是会失落的。
过年的这几日,言望除了在外头和拜年的百官们寒暄,也就是在书房,然后大把大把的时间都在温玉这里。
三儿一日伶俐过一日,言望是真的喜欢他,常常抱着去外面走走,也常常扶着小家伙让他学习走路。
三儿每每和将军在一起总是咯咯咯的笑,“言望,言望……”的叫着。温玉让八哥们好好的教郡主,于是这孩子的口齿终于清楚
了。
平日里多数时候,温玉只是随便拿着本什么书打发时间随便看着,看着看着也就出了神,想着些有的没的。
多数时候是在想,言望会什么时候对他动手。
这些日子,言望每晚睡在他的身边,其实睡的并不好,他的心跳的乱七八糟,虽然一动不动的躺着,却是每晚都很难入睡。言望
不睡,温玉自己也睡不着。他不再把人家当人肉靠垫了,好像那日酒醉后,两个人都清醒了似的,挺默契的各自睡在一边……
到了这年的元宵。温玉抱着三儿去院子里看各种形状的花灯。下人们买了各种样式的灯笼,挂满了将军府大大小小的树枝也装点
的府中里里外外格外的生动缤纷。管家在这些事上是下足了心思。
其实三儿还小,也不懂花灯,倒是温玉挺高兴还和丫鬟们一起在花灯下猜灯谜玩,三儿听不懂,但是群人乐呵呵的,他也就觉得
有趣,也在那里乐着。
三儿玩了会儿就犯困了,温玉抱着回了屋睡了会儿。等三儿醒来的时候,看到温玉的脸上正带着一个好看的猫面具。只露出一双
眼睛,和嘴巴下巴。很是不一样。
温玉本来想戴着面具吓吓三儿,谁知道这孩子只是盯着温玉,像是在琢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温玉又从身边的盒子里拿出了个狐
狸的面具,扎了绳子也给三儿戴上,三儿的头小,整个儿都被面具遮住了脸,正抬起手要去摸面具上的纹路。孩子就跪趴在温玉
面前小小的一个,还真像只小狐狸。
温玉抱了抱三儿,仔细的摸了摸他两年前的元宵节带回来的面具。他保存的很好,只是那些曾经鲜艳的颜色还是都退去了……温
玉拿下自己脸上的猫面具,细细的看过去眼角地方的金黄色推的泛了白,也都有了些许裂痕了……
想起那日里第一次和驸马一起出游,在樊水河边看花灯,买了这几个面具。
两个人都还不熟,只是相互试探着对方……到底那时候,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一个装傻充愣,一个百般宠溺……返到挺爽快,
也很甜蜜。
一晃两个年过去了。连三儿都会说话,会扶着人慢慢的走路了。如今两人似乎都太过的摸透了对方的心思,装的越来越少,却也
没了那份直率和亲密了……
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和言望一起翻墙出去游玩。那时候是真的好,温玉只顾装傻,言望也只要装着是宠爱公主的驸马就成
,像是做梦一般的……
温玉抖了会儿三儿,就把猫面具,狗面具还有三儿脸上的狐狸面具都收好放回了盒子里,像是在打包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似,指
给三儿看:“三儿,将来,若是温玉不在了,可要记得你小的时候可是我一手拉扯大的。知道不?不许忘了我……也不枉费我那
么疼你……”
“啊呀呀……啊呀呀……”三儿还没有玩够那个好看的面具呢,就被温玉给夺了去,自然是要再去抓来玩。
温玉把那个盒子去不起眼的柜子里收了起来。抱着三儿去玩别的了,
孩子的忘性大,看到别的好吃的好玩的,哪里还记得什么猫面具,温玉和他说的话,大概也记不得的。
……
正月十六。
恢复了早朝。言望一大早就起身走了。
温玉做了一晚上奇怪的梦,醒来的时候有些晚。
总觉得屋子里安静异常。
温玉头疼,但是心里的不安盖过了一切,撩开了床幔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去看三儿。
——小床上只有弄乱的小被子,连白狐狸都不在,哪里有三儿的影子。
小床四周为了防止三儿乱爬,言望特别做了栏杆护着,三儿一个人就算踩在狐狸身上也是爬不出来的。
三只猫咪都这个时辰了还躲在角落里酣睡。温玉觉察这不太对劲,去逗了逗猫,发现都懒洋洋,然后开门一看,两只黄狗和八哥
也都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
温玉问话,两只鸟儿都没了魂一样的一句也答不出来……
温玉懵了。
关了门,进了屋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刚要喝,害怕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就都到了。安静的坐了会儿。逼自己冷静。
是的,三儿不在了。
温玉第一个想到的是言望。
言望最了解他,也了解他养的猫猫狗狗。在动物的食物里下药,然后悄无声息的把孩子抱走……
可是——
驸马没有必要用三儿用威胁他。把孩子好好的养着,健健康康的成日让温玉见着就是最好的威胁。若是要报仇,直接杀了温玉就
成,简单又利落,随便找个理由说公主殁了变成。不用和温玉玩着种把戏。若是要利用温玉,活生生的三儿就是最好牵制温玉的
砝码。
那么会是齐武?
也不是,探花郎目前在朝中根基都不稳,不会那么贸然下手的……
那么,就是宫里的人。
温玉断定他皇兄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司徒祺这个人从来不和你玩阴的,要么就明着来,他说让你死,然后你就会被他搞死。他
绝对不会做这等无聊之事。
那么剩下的,会打将军和公主孩子注意的人也就只剩下一人了。
温玉去换了衣服,洗漱好。把管家唤了进来,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上回子花匠老李说他的孙女和郡主差不多年纪。郡主总是一个人玩怪无趣的,劳管家去问李花匠,愿不愿意让他孙女来将军府
小住几日,和郡主一起玩几天。本该是我多带着郡主出去玩的,倒是……你也知道我实在是怕生,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只有这么
一个法子了……郡主每日对着我,大概也无趣极了……”温玉有些不好意思为难的笑着。
“哟,夫人可别这么说,您对郡主操的心真的比寻常家的当娘的都要多,郡主的事大大小小都是夫人亲自动手,我们下人们看了
也觉感动……老李的孙女这回可是有福了……公主交给我去办就成,老李听了一定也乐坏。”管家低着头应着。
温玉谢了人。门一关,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了。
猫猫狗狗食物里的就是普通的蒙汗药,药量并不多,他们过了中午就又活蹦乱跳的了。温玉想着大概自己也不知不觉的吃下了药
,这些东西对言望没有用的,所以他早早的起了去上了早朝。
温玉的脑子越来越清明。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管家办事很快。下午的时候,老李就抱着孙女儿过来了。小姑娘长的白净,温玉见了心中总算舒心了些。对抱着孩子的老李道:
“李伯,温玉不知道有没有这福气能让你孙女陪着郡主耍几日?郡主先下正午睡呢要是醒了保管高兴的不得了。过几日我要入宫
去见皇兄,到时候郡主也去,我也把你孙女也带了去,可好?”
老李一听自己的孙女能去宫里,乐的不行,要跪下磕头,温玉赶忙让人起了。
“是我任性了,这孩子离了娘肯定会想的……”
“怎么会怎么会,红儿这是几辈子的福气,能让公主看的上……”
“李伯,过几日就会让人送红儿回来的,到时候就怕是我们郡主要哭鼻子了……”温玉掏了好大一大包的银两给李伯:“这是温
玉的一点心意,收着吧,让孩子的娘别担心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着的……”
李伯拿了钱,欢天喜地的走了。他们一家世代为奴,若是自己的孙女将来能服侍公主郡主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公主在将军
府里向来对他们下人很是大方,这次又是一赏就那么多银两……
……
傍晚言望回来了。
同往常一样的,温玉不动声色的帮他换了身便服,他就去小床上看言珏。
只见珏儿的身边窝着三只猫咪在各顾各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没见白狐狸,孩子也还背对着他睡着。
温玉站在不远处,看着言望的每一个人动作,见他把把孩子从小床上抱了起来。
还没有看到孩子的脸,身子就僵了。
转过头来带着三分询问七分怒意——
皱着眉冷冷的问道——
“这孩子是谁?”
……
第二十九章:逢场,做戏,摊了牌
温玉走的近了。身上一直提着的劲儿,都松了……
“所有的动物都被下了蒙汗药,我也是,睡到晌午才醒,小望望和三儿就都不在了。有人进来抱走了孩子,都不知道。”
言望的表情很难看,也很恐怖,是一个丢了孩子的父亲脸上的焦急和愤怒。而此时望进温玉眼中的,是八分的不信。
他的手在抖了,温玉想着或许下一秒言望会揍他。
不过也是,孩子是在温玉眼皮子底下丢的……
言望的一只拳头还是握着。放下了那个正穿着言珏衣服的孩子。“这是谁?”
“花匠李伯的孙女。不管是谁带走了三儿,将军府中,必须还有个郡主。”温玉之前装出来镇定的神情早都垮了,低了头,眼神
里满都是慌乱:“知道将军府我们的作息,也知道你不会被蒙汗药所影响会按时上朝,并且选在今日,而且能在将军府抱着孩子
来去自如的……”
言望看着温玉的样子,看的出之前的冷淡都是伪装,现在的焦灼和害怕才是真。
“你觉得是将军府里的人做的?”言望的心里很乱。但是看到温玉的身子也抖的厉害,便不自觉地走近温玉,抱了抱他,没想到
那身子冷的像冰窖一样。
“上回的流花,你怎么处理的?”温玉被抱着,暖和了些,想着好歹言望还是爱三儿的,现在也不会只剩下他一个人来面对。
“我让她回宫了……”言望脑子飞快的转着,排除着各种人。手还是轻柔的摸了摸温玉冷冰冰的后背。屋子里的炭火烧的旺,却
是这个担心了一日的人,是有多难熬。
温玉靠在言望身上,像是虚脱般的说:“我只和管家说让李伯的孙女陪三儿玩几日,别的都没有提。我问不太好,遭人疑心,你
去问问,今天你出去后有没有人见过流花。”
“好……你……我们先吃晚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把珏儿找回来……要动我的儿子,不管是谁,都是在找死”言望搂着人的手紧
了紧。
他不是不知道,温玉刚是疑他的。就像,他一抱起那个女婴觉察到不是珏儿,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温玉。
是自己的枕边人。那一份猜忌,伤的,不知道是对方,还是自己……
两人沉默的吃了饭,言望拉着没有精神的温玉坐在软榻上,慢慢的和他整理着思路。
言珏被抱走,若是被发现郡主是男的,那么言望和温玉就是欺君,都是死罪。司徒祺断断不会留下他们。
早上流花果真是来过将军府。说是走的时候有一个包袱落下要去拿,因为家中的下人们向来都对她客气,也就随她进来自己取,
最后人是怎么走的管家去问了一圈竟然也没有人见到……
今日的朝中,司徒祺下了诏书,蔚一官复原职。太尉一脸不满,朝中大臣们都跪地请皇帝三思。司徒祺没什么好脸色的说:“各
位想要与监察御史曹奇瑞一样被朕庭杖打死,大可继续跪着。你们一群废物就算要弹劾丞相,也麻烦下点功夫得把假的证据做的
真一些。朕看着你们每天,每个人都几封几封的奏章呈上来,还又长又漏洞百出……你们不觉得累,朕看着都觉得你们着当个官
真心累。朕正月里闲来无事,把你们的奏章都看了,也批了,哪些矛盾的地方也标的清楚,都拿回去仔细的琢磨琢磨,下回再琢
磨着要弄死谁也好长个心眼。连那个作弊考生的祖籍,竟然连着三本奏章上都口径不一致,太尉辛辛苦苦笼络你们真是白费力气
了……”
司徒祺手一挥,七八个太监就真的搬出了几百本的奏章,放在满朝百官之间。那些都是这些日子弹劾蔚一的折子。
司徒祺正仔细的看着太尉和大将军的表情。这两个人现在都还站着,一个脸色不怎么好,一个沉着凛冽。司徒祺心中对言望还是
有几分赞许的。至少这个人还能摸的清他的脾性,剩下的一堆饭桶,大蔚给了点好处就不知道本朝是跟着谁的姓了。
卫忠贤自是气不过。当日他们几人随便的一本奏章皇帝就把蔚一囚禁在丞相府中,一来就是近两个月。当时,他心中百分之百确
定司徒祺会把所有脏水都泼到蔚一身上,然后自己洗白。于是便压足了筹码,让群臣群力的收集罪状,要一下子扳倒蔚一。
却是没想到,这些他以为皇帝不可能一本本看过来的奏章司徒祺竟然都看了。他随手拿起面前太监捧过来的折子打开一看——司
徒祺无聊到连标点,错字都帮着朱批出来,下面还写了一句:“再有错字,罚俸半年”。
太尉背后一凉。看来皇上那时候处理了蔚一,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再扇他一耳光。如今这耳光打的真真的响。
太尉自知司徒祺这些日子顺着他的各种提案,全是逗他玩呢,现在在这里等着他,是要告诫满朝百官,他才是真正的皇帝,别马
屁拍错了地方。
……
“皇上,就算科举泄露试题和丞相谋反之事证据还有疏漏,但蔚一秽乱后宫之事是真。当日,臣就见……”
这话说的的让司徒祺脸上扬起了明媚的笑,生生的打断了:“哟,朕都不知道自己有后宫,怎么被太尉你发现丞相去秽乱的恩?
朕和太子愿意和谁亲近,难道还要向你报备不成?朕看着丞相心情愉悦,看着你就想揍人,难道朕多看他几眼,丞相就是狐媚惑
主了?真是可笑至极。”司徒祺下了龙椅走到太尉的面前,痞痞的笑着:“将来朕还要立他做皇后呢,不知道太尉到时候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