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联合群臣反对?麻烦下回吸取下教训,那种弱智的奏章就不要再来污染朕的眼睛。”
“臣不敢。”太尉咬牙切齿道:“臣还有一事启奏。”
“朕看着乌泱泱一片跪着的,乏了。退朝。”
司徒祺懒得理人,自顾自的走了。
满朝的大臣们都被刚刚皇帝的一席话说的只能默默的互相看看,拿了自己的奏章,灰溜溜退了……
温玉听了言望说的朝中之事,心里的想法和言望是一样的。三儿多半是在太尉的手上。
“若是三儿在卫忠贤的手上,那么明日里他必定会发难。”温玉青着脸,有些有气无力的说到。
“我今晚就把齐武叫回来,然后放出风声说少了个孩子……公主想的周全……老李一家人,我也会连夜做安排的……”言望见到
温玉是极累的,但还是想到要先去找个孩子来做障眼法。也不知前一日的蒙汗药对他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他还是担心的。
言望极尽温柔道:“我陪你去睡会儿,累了吧。”
“不了,我定是睡不着的。他们不会伤着三儿吧?这孩子,去年才生了那么大的一场病,可别再折腾点什么出来了……”孩子的
事情,每次他都会乱了阵脚。等了一日也不见狐狸回来,想必小望望也被带走了。温玉一闭上眼睛浮现的都是不好的事,心里乱
的不行。
“我们三儿福大命大,那么大的病都挺过来了。太尉不敢对他做什么的,三儿好歹他是郡主,太尉一心要的是丞相的位置,而我
又中立态度,偏向蔚一,他只是要抓着将军府的小辫子,问我要出虎符罢了……”
言望索性把温玉抱了起来,送去了床上。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亲:“我陪着你睡会儿,齐武过来还要好一会儿的……你先养足了精
神,明日,还有很多戏要演……”
言望和衣躺下,侧着身子搂着温玉。两个人这些日子都睡的不好,也好久没有抱过他了。
“言望……”温玉累极了,但是没有睡意。
“……”
“我早该死了。不是死在皇兄的刀下,就是死在你的刀下。这些日子如果没有三儿陪我,也就是日复一日的等着罢了……你让我
多活了两年,我感激你。旁的,也没什么了。在我面前,你也别拘着,我们顺其自然好不好?不管将来会走到哪一步,我温玉都
是感激将军你的……”
温玉被人从身后抱着,想着孩子,红了眼眶,“我出生起就被当女儿养,从小在外人面前就要学女孩子说话。时间久了,我自己
都不知道原来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到了你的将军府,也是一样,我还是要演戏。演欢脱的公主,演你阎王的好妻子,演府中的
好夫人……这二十几年演下来,我也累的谎……你若是要我的命,要利用我,什么都行,我出不了这将军府,也离不开京城,到
时候你提前通知我一声就好……我打不过你,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人前,我陪你演戏,人后,让我休息休息吧……你答应我好
好的待三儿就成。行吗?”
……
言望怀里的人抖的更厉害了,声音也哽咽着。
心里憋了好久好久的话,终于都说了出来。
言望搂着的人的渐渐的松了。
温玉身后温热的身体,也离得远了,有床幔撩起的声响,然后是言望下床的声音。
言望站的不近,生怕自己的心思被温玉听了去。心里绞的难受,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冷漠道:“我言望终究不会忘记杀夫杀妻之
仇的。你我……的过往,就如你所说,逢场作戏罢了……我不会为难你。你若不想演,便不演了。无论将来会如何,我阎王绝对
不会拿珏儿的性命开玩笑。即便我阎王玩火自焚,也一定保全他,还有我将军府上下无辜的众人……”
言望说的真切。离开的脚步也沉稳有力。
温玉背对着人,闭着眼。
不过他还能指望言望说什么呢。
难道真的对他说,他已经放下仇恨,爱上了自己,愿意前嫌不计和他好好过日子吗?
温玉想要的生活,终究是言望不可能给的。
言望心中的仇恨,终究也是温玉没法消除的……
这么两个人,过去的两年“恩爱夫妻”的情分,也只是用一句“逢场作戏”,就草草的了却了……
温玉轻轻的抚上胸口的那块温润的玉石,当初那人给他戴在脖颈间,像是昨日一般。
“这是常乐卑先族的灵兽。意在多子多福,长命百岁……”
温玉轻轻的呢喃着,把玉石握在手中,闭上了眼,满满的热液,无声的流下……
也好,话说开了,他返到轻松些……
意识快模糊的时候,他想到三儿的身上也挂着这玉石……真心的祈求老天保佑。这个孩子,会健康的长大,将来还能记得温玉,
会多子多福,长命百岁……
意识快模糊的时候,他好像感到熟悉的手理了理他的长发,在他的额发上落下轻轻的吻……
轻轻的说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我要护你一生平安,长命百岁……”
第三十章:真真,假假,斗太尉
新的一日。
温玉前一晚睡的出乎意料的安稳。醒的时候,发现手上捏着三儿的那块小象玉佩。他一个机灵的猛坐了起来,发现言望搭着他的
腰,一带把那个人也弄醒了。
“昨晚有谁来过了?这是三儿的。”温玉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块玉石。
言望抿着嘴,看到温玉脸上慌张的样子,拿过玉来看。的确是三儿的那块。
“若是有什么人来过,我一定会察觉……”言望知道不太可能,还是说道:“会不会是小望望……”
温玉一听,脸上有些惊喜的,就穿着单薄的衣服下了床,在屋子里喊了好久。
他觉得言望说的对极了,一定是小望望。那个带走三儿的人不可能连着狐狸一起带走,一定是白狐狸偷偷跟着三儿,然后把这块
玉偷偷叼了回来……
但是温玉翻遍了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没有小望望的影子。
他要出院子找,一开门。就是清晨刺骨冰冷的寒风吹到他的身上,刺骨的冰。温玉都忘了自己就穿了薄薄的衣衫,而外头的院子
里的雪还没有化完……
正要回去拿外衣穿,才转了身,身上就被披上了厚厚的棉袄。
言望把他拉了回来,就没什么表情的自己出去了。
温玉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光着的脚,也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言望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又出去喊下人们一起找。这时候天才蒙蒙亮的,将军府里就热闹起来……
……
早朝。
丞相蔚一又一次站在朝堂大殿里。群臣之首,是皇帝最近的那个位置。
今日司徒祺来的有些迟,文武百官们老早就来站的久了,便开始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儿。蔚一听的明白,好在再难听的话,都可做
耳旁风,在他心里也吹不出什么波澜了。
太尉卫忠贤站在他的身旁,一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有着不屑和厌恶。
这卫忠贤要除掉他的心昭然若揭。都是些陈年老恩怨了……
当年司徒祺夺皇位的时候,还是都尉官职低于言老将军的卫忠贤,早早的就倒戈愿意为司徒祺效忠办事。其中德高望重的二皇子
司徒远,就是卫忠贤设计惨死在宫外。可那时的司徒祺无论他如何示好,都没有拉拢重用他的意思。
直到司徒祺登上皇位,才提了卫忠贤为太尉,掌管一国军事,却是屈居蔚一之下,并且调兵的虎符都有言老将军掌管。不久,言
老将军被司徒祺赐死,卫忠贤实权在握的机会终于到了,却是赶上了他的父亲去世,不得不回家守孝三年。
三年后官复原职,蔚一还压在他身上,他这个太尉,依旧空有这个位置,他没有绝对的统治权
他本以为皇帝也是要除掉蔚一的,他的手中又有大将军言望的把柄。可谓眼看就要胜利在望了。却是一夜之间,蔚一被皇帝官复
原职,而昨日里就要上奏的要事,还未说出口便被司徒祺打发了。
卫忠贤心中不满,但是也不好发作。既然蔚一暂时扳不倒,至少大将军还是证据确凿……
司徒祺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姗姗来迟,脸色不是很好,坐在大殿之上,抬眼看了看蔚一,挥了挥手。那手势的意思是:有事上奏
,没事退朝。
蔚一偷偷的瞥了眼司徒祺,那人明显是睡眠不足,没什么精神。
还是张了张嘴加上了一句:“朕昨日和太子闹的完了,今日头疼,别和朕叨叨那些废话,说重点。”语气不是很好。有股子起床
气。
下面的官员们都机灵的,挑简单的语言汇报了些琐事,司徒祺在上面像是都快睡着一样。偶尔的才应一声。
重要的,就是今年入冬了以后北方几个地区连日霜冻,恐怕会冻坏了土地,影响来年耕种,百姓过冬的粮食衣服预备的不足,已
经有几个地区有冻死人的案例上报了。
地方官员请求开粮仓接济霜冻受灾的灾民。司徒祺便丢给管粮食储备的督道仓吏去办,嘱咐了几句好好的盯着地方的官员,要事
有私吞粮食钱财衣物的,直接砍了,不用上奏。
也就一个多时辰,大殿里就安静了下来。
司徒祺沉默了些许,也没急着退朝,似乎在等着什么。
果然,一直站在那里一脸高深莫测的太尉,斜眼环顾了四周,上前一步,启奏道:“臣有一事要奏。大将军阎王欺君罔上,罪当
可诛……”
司徒祺在笑。示意他说下去。
“言望本是本朝罪臣之子,皇上宅心仁厚,让其戴罪立功,前嫌不计,让其掌管虎符帅印,还赐婚温玉公主,这君王对臣子的信
任,令群臣动容。但言望的确实有对皇上不忠,不仁之意……”
司徒祺听了皱了皱眉,倒是眼里放了光:“重点……”
“臣启奏,言望和温玉公主之女和安郡主,非女娃。”卫忠贤说的字正腔圆,挺有气势:“臣也是从别处听闻言望的将军府中的
郡主有些蹊跷。便命人去暗中打探,和安郡主的确是男娃,此时人已在外头,证据确凿。”
司徒祺精神了。先是看的蔚一,丞相满脸的吃惊和不解。再去看言望,那人坦然自若的站在那里,只是隐隐的皱了皱眉,似乎在
想着什么。
言望此时被无数双朝臣的眼睛盯着。还算轻松,在家中温玉与他想过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以不变应万变……他没有的选。
“太尉还真是忙,连朕的大将军都要劳烦太尉亲自盯着……”司徒祺玩味的笑着:“太尉如此言之凿凿,不知将军你有何要说?
”
一个人吵无用的,两个人吵起来才有好戏看。
“臣……实在不知太尉所言的和安郡主是否为言望和温玉公主的女儿,臣早朝先还见和安郡主好好睡在公主身侧,不知……太尉
何时进的将军府,抱来的孩子?”言望脸上只有不解:“想必是有误会了……臣与温玉公主育有一女,怎会变成了男娃?”
司徒祺看不出言望脸上的破绽,倒是看到太尉一副自信的模样,便说道:“太尉回朝才数月,先是弹劾朕的丞相,现下又是大将
军,真心为朕思虑周全……”这话听的挺酸的,不过朝堂上这闷了几个月,总算有点有趣的事情。他也彻底醒了,便吩咐道:“
李和成,去丞相府请温玉公主和和安郡主,等人都到齐了,真相自然揭晓。”
……
于是朝堂上黑压压的人,全部都站在那里等着温玉进宫。
司徒祺还算体贴的让御膳房送来了糕点给群臣填填肚子,这接连几个时辰站着,不累也是饿的。下面的蔚一一直皱着眉半垂着眼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玉进宫挺快。穿的没有以往进宫时的华丽,却是优雅大方,脸上红润的,气色很好,一看就是在丞相府中小日子过的不错。此
时怀里抱着一个穿着明黄色小袄的孩子。
言望牵过了公主站在他身侧,一起向司徒祺行礼:“温玉给皇兄请安,和安郡主给皇兄请安。”
“免了。八妹许久不见,丰腴了些。”司徒祺还有心情和温玉拉家常。
“皇兄见笑,和安郡主日渐长大,越发听话懂事,每日见着都舒心,温玉都疏忽了节制饮食。”
“……八妹高兴,朕也欣慰……不知八妹可知今日为何朕宣你此时入宫?”
“温玉不知……”温玉一脸的迷惑。
“早朝的时候,太尉说你和言将军的孩子是男娃,朕封了个假郡主……”司徒祺笑眯眯,探了探身子道:“朕觉得可笑离奇,就
劳烦公主你进宫澄清一下……”
“……”温玉不语。疑问的看了看身边的大将军。
“好了,现在公主也来了。太尉,你口中的孩子,也让人抱上来吧……”司徒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还拿了个盘子里的糕点,吃
上了。
好戏到了,也不枉费他打着精神等着。
李和成出去抱了孩子进来。
温玉和言望都是用好大的力气才忍着没有去看。周围无数双眼睛都盯着他们,不能有一点破绽……
“这个可是男娃娃?”司徒祺问。
“是。”李和成答道。
“好,八妹,你看看李和成抱着的孩子可否认得。”
“是。”温玉把怀里的孩子给了言望,走去李和成身边。言望抱着的孩子一直都很乖酣睡着,被换了个人抱,还砸吧砸吧了小嘴
,往言望的怀里蹭了蹭。
“这……”温玉见到三儿,一脸的吃惊,柔声道:“这不是三儿吗?将军你看……”
言望也去看了那孩子:“是三儿……回皇上,这个男娃娃是唤作三儿。是探花郎齐武捡来收养的男婴。齐武自由是由父亲抚养长
,大长在军营之中。长成后齐武也收养了几个孤儿,早些年与臣在边外打仗,臣就见过老大和老二,这三儿是去年才捡来养在边
的……因为和郡主年岁相仿,齐武此次如今应考,许多时日都放在将军府中……温玉也喜欢三儿,因为三儿没有姓,温玉前日里
还开玩笑说,不如喊作温小三,能和郡主有个伴。臣不知,此时三儿怎会在这儿……”
群臣哗然——
“言望,你以为随便找了个孩子说是郡主就是郡主,说是别人的养子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太尉张扬跋扈道:“启奏皇上,此时
颇有蹊跷,这个男婴的的确确是从将军府中,郡主的床上抱来的,不是郡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