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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总管——by挽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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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逸摇着扇,漫不在乎,斜眼瞧着陈强愤怒的背影远去,随手将纸扇丢给一旁的秋海人,说道:“回去了。”

秋海人点头,指挥奴仆收起一干桌椅棚帐,准备回齐宅去了。

就这样,在众人混乱下,第二次商选结束,入选者有五家,分别是:齐、陈、林、徐、曾。

而第三次的商选,就在隔日。

夜里,逸闲居内又是一片浪叫喘息,羞得月娘都多躲进了云后。

真刺激!

齐逸红着脸,喘着气,斜眼瞧向一样激情的男子,不得不承认,与秋海人上的契合超乎自己所想,他总算可以理解,为何君王不早朝。

“今日特别起劲?”似乎过分开心了。齐逸问。

“海人对您一向热情。”专心亲吻着那一片锁骨,双手游移不定。

“可以整治吴家父子,你下手一定不是一般地狠毒吧?”齐逸笑问。

“怎说?”双唇来到尖细的白指。

“不然,收了大把贿款,吴德就算真病了,也不会卧病不来,他可丢不起这个脸!”眯着眼,回抱身上的男子。

秋海人动作一顿,邪恶的嘴角微勾,淡淡回道:“没什么,不过几帖泻剂让他离不开茅房,加上微量的生乌头使他心头不定。”

“快意阿!快意阿!”齐逸拍掌大笑,心中乐得飙出了泪。

一时兴起,齐逸紧紧抱住秋海人,依样划葫芦,在他胸落下一吻,惹得上头的人激情又起,二人笑闹,胡乱缠吻一阵。

忽然,齐逸话题一转:“那吴兴呢?”

吴德那老狐狸,自己不克前来,难道不会暗中让儿子来替吗?齐逸想着。

秋海人勾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心中一丝恶意闪过。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引了几道病气在他的命根子上,有些溃烂、恶臭、疼痛,大概三个月不能行房,一个月下不了床。”慢条丝里说道。

齐逸慢慢睁圆了眼,不可置信地瞧着看似温恭善良的男人,缓缓摇首。

“秋海人,你真不是普通的醋桶子……”

秋海人双眼一眯,恶狠狠咬上那人的肩,微怒道:“还不是你这个任xing的主子害的!到处招蜂引蝶!”

“什么招蜂引蝶!本爷可是堂堂男子!别用妇人之词来说我!”齐逸不满。

“您这一身细白肌肤,就算是国色天香也相形失色阿!怎能不让人一时误认您是女子呢?”秋海人在齐逸耳边低语,一手顺势摸进了股间……

齐逸不领情,一手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冷冷道:“所以你当我是女子来抱?来爱?”

秋海人沉默,给了个模糊又讨好的答案:“我当您是主子来爱。”

的确,秋海人想过,若齐逸不是生得这副美貌,他还会爱上他吗?

不可否认,他原来是爱着女子,但男子之中,他只爱这个满脑生意,妄想商霸全国的齐家主子,自己对他的敬仰混着太多情绪,让他恋恋着迷于这个人。

齐逸单眉一挑,口气危险地道:“真是个好回应!”

二人都沉默下来,一个追逐着另一个的视线,一个垂眼逃避,一时气氛微妙。

事情来得突然!

秋海人双眉一拢,瞳孔一缩,厉声喝道:“库房出事了!有人闯入结界之中!”

齐逸双眼一眯,大骂:“早料那混蛋会来阴的!”

二人匆匆起身穿衣,秋海人身快,一下子就抛下齐逸,冲出房门,几个跳跃起落,身影已远在他处。

秋海人来到库房,就见大门敞开,一股油味飘出,他心中大叫不妙,连忙冲入库房,大喝一声:“是谁!”

那人蒙着脸,只露一双卑下的眼。

秋海人一下就认出,是陈强身边的那个阿土!那人手上正拿着火把,而油污已经浸满了库房!不及细想,秋海人右手捏个式诀,低念一声咒,就见阿土手上的火把突熄。

阿土见有人,又看火把突熄,无论如何再点也点不起来,一时心慌起来,秋海人乘机冲向前,一阵抢攻,打得那阿土连连退败,心知不敌,连忙丢下火把,跳窗而出,翻过矮墙,逃了。

秋海人不追,只愣愣地瞧着满屋的混乱,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齐逸也匆匆赶到,还没开口问,就见满屋的狼狈,那一捆捆被包得仔细的绸纱被污染得厉害,各角落都洒满油,没有一处幸存,就算没被燃起,也算半毁了。一匹匹清洗,也要花上半把个月,但最终商选就在明日……

他缓缓睁大了眼,心头一阵空荡,心想:难道这把个月的努力就化为乌有吗?

又看向一脸沉默呆立的男人,一把怒火突起,他快步走向秋海人,起手一个巴掌,反手又一个巴掌!

啪啪二声,在夜里特别响亮。

“早知你如此不济,我又何必强留你!不能派上用场的人,有必要养着吗!”齐逸大怒,挥打秋海人的掌疼着发抖。

秋海人不答,垂眼低头,任嘴角的血丝留下。第一次,齐逸下手如此重,打得秋海人嘴内都破了皮。

齐逸冷冷瞧着秋海人,丢下一句:“明日起,我要搬到莲居。”

秋海人顿时化作寒石,呆立不能动,一股寒凉钻进心中,如同齐逸迎娶邱依依那日,从头到脚微微地冰冷,发颤。

少爷……就这样抛弃他了?

他望向齐逸的背影,一片茫然,开始怀疑这几月的甜蜜都是空幻,他不过是做场美梦,而如今梦醒了。

突然,他想起阿菊的话。

主子,是把不收鞘的双面利刀,不论怎么小心捧着,只要赤着手,都会受伤……

当家虽对你不错,但他还是主子,不放下的话,迟早会被刺着的……

不错,齐逸依然是主子,而他,永远是下人,永远是第二……

第十七章:权贵

隔日,入选的五名商家一早就带着自家的商品在皇城门外等带,各个心中忐忑,不久就有禁卫军和几名小公公来领路。

第三次商选,是向皇室说明自己的商品,必须让皇室认为你的商品是全国最好,并由皇后亲自查选。

众人在皇宫内,一路跟着小公公走着,陈强见其他人都是大包小包,恨不得将所有商品都拿来,就盼有件是入皇后的眼,而齐逸却只带了一匹布,外包的布还不是自家的商品,一看就知道是落选的王商的货。又见齐逸一脸惨白,眼眶下黝黑,身旁的秋总管也是一脸铁青,眼中布满血丝,就知二人心中烦愁,且一夜没睡,他心中快意,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齐当家,昨日您睡得还好吗?”陈强忍不住讽刺。

齐逸恨恨地瞪了陈强一眼,不打算回嘴,双唇一抿,目不斜视,继续向前走,却惹来对方更多讪笑。

一会儿,到了皇后所居的德贤殿,众人跪下等候。

当今皇后在后宫之中不算才貌出众,但由于父亲为朝中大臣,又加上平日以贤德公正出名,皇帝虽不特别宠爱却十分敬重这位皇后,皇后也明白自身在后宫的处境,决不会自砸招牌,任何金银权势都无法打动这位皇后。

最终查选,公平公正。

不久,皇后拖着长长的宫衣,带着宫女,来到殿内,一切美丽庄重。

商选开始了。

虽才五名商家,但由于每人带来的货品太多,加之商家对每件商品都仔细一一解说,不说到辞穷不换下一个,而皇后也颇具耐心,不打断众人滔滔不决,反耐心倾听,偶还发语提问。

如此下来,到了中午,第三人才说了一半。

皇后揉揉额,举手制止徐商继续,转向众人道:“商选一事繁杂,几位老板辛苦,午膳之后,咱们再继续。”众人跪地称是。

午膳过后,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轮到陈强。

陈强命人将带来的匹布一一展开,他带来的货样之多,一下子填满了整个殿地,每匹布花样繁多,色泽艳丽,如同一朵朵娇贵的牡丹,各色各姿地绽放,似一座花园,令人眼花撩乱,又赞叹各朵花的美丽。

众人无不小声地讨论,对于这等阵仗,似乎也要认败。

陈强开始一一讲解每匹布的织法、染技,说得头头是道、舌灿莲花,又引经据典地为每匹布取个超凡脱俗的名号,如此别出心裁,众人无不听得一愣一愣,还边附和点头,连皇后娘娘都不由得听得痴了,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陈强得意地瞧了齐逸一眼:不好意思,这次商选我拿定了!

齐逸只是垂着眼,无声地站于一旁。

终于轮到齐逸,他一脸平静,向皇后致礼后,不多什么,瞬间在空中展开了唯一的匹布!

那在空中飘舞的布匹是白纱,又不只是白纱,上面镶着复杂华丽的天女织法,让简单的白纱瞬间层次丰富立体了起来!

而当时日光正好,下午斜阳从外窗洒落,照着白纱隔外光亮,仔细一瞧,纱线之中有闪烁的金粉,冰冷的白色添上高贵的色调,加之被人用力挥展开,那白纱在空中飘舞,夕阳穿透,更显透明飘柔,宛如天女的羽衣,梦幻地简直不似人间的纱布!

在场的众人无不惊叹,倒抽一口气!

好美的纱布阿,简单的白纱竟然也如此动人心魄!

“皇后娘娘,这就是齐家的纱布,这就是齐家商品的品质,请您监赏。”一反众人多言,齐逸垂下眼,简单俐落地结尾。

陈强惊得阖不拢嘴,又气又怒,握紧了手都快碎了自己的手骨!

哪里来的纱布?明明阿土就将那些货毁得干干净净!难道失手?不可能!

他心眼一动,目光转至一直沉默的秋海人。

他是有听说,那江南都一、二年前有一名新兴崛起的秋老板,制做的衣服自称“天衣”,手头上的布料不知哪来,轻柔透亮。

莫非这秋老板就是齐逸的秋总管?陈强突然领悟。

不错,那匹布来自秋海人,是他私藏的自制品。

昨夜,齐宅之中。

那话才脱口,齐逸就后悔了。

他心中懊恼,又拉不下脸示好,而明日商选也毫无下落,他独坐房内,又怒又烦,抿紧的嘴越发紧皱,他心中一个怒火,双手狠扫桌面,将一干杂物甩地一干二净,又忍不住重击桌面一次一次,红肿了一只细手,

忽然门开了,一道沉默的人影抱着一捆包好的布绸走进房来,不发一语。

齐逸冷哼一声:“你来做什么?”

那人仍不说话,只是掏出一快怕子,细心地将那只红肿的手包起。

“若您不嫌弃,这是小的闲来无聊时所作,一直藏于房中。”语气低下,将那匹布推去。

“你做的?看来本爷是将你操得不够累,你还有闲暇可以制作这种东西阿!”嘲讽地道,狠狠将那布推落!

秋海人沉默一会,又缓缓续道:“是小人在江南都时所作,织法是向当地的织娘请教。”

“看来让你去江南都是个错,浪费我多少时间跟银两,瞧瞧你也没有多进步!跟人学什么织布!何况,你织的烂东西能看吗?”忍不住越说越怒,齐逸指着秋海人鼻头,又开始口不择言,高声骂了起来。

秋海人咬牙忍耐,紧握的双掌快流出血来,咽下一口气,努力平静道:“是小人的错。若当家现在不想瞧见小的,小的马上就走。”

说完,眼神幽怨又复杂地瞧了齐逸一眼,暗吐一口气,不等齐逸批准,转身就走。

齐逸瞪着那背影,心中大为愤怒!

那眼神是什么意思!是怪我吗?好大的胆子!

齐逸又狠狠重击桌面,心中怒火未熄,想举脚踏践那绸布泄愤,眼角一瞄,那布匹的外包布散乱,露出里头的纱绸一角。他心念一动,拿起那纱绸仔细观看,忍不住双目缓缓睁大,口中喃喃自语。

“这真是这家伙做的?我到底养了个什么人?连织布都懂得三分,不,不只三分,这手艺和品味简直是鬼斧神工阿!那当初,我们为寻上好的织师走遍大江南北,不是场笑话吗?”说着,齐逸忍不住摇头苦笑。

秋海人阿秋海人,你到底要让我对你的天分与机运多忌妒呢?

再说回皇宫殿内。

皇后看向众人,微微一笑,摆摆手,心中有了定论,让众人先去御花园等着。

齐逸与秋海人仍是僵持,昨晚至今,二人都无多说一句主仆以外的话,说是彼此怨怒也不是,倒像不知该如何和好的尴尬气氛。

“那匹布……织成要花多少时间?”齐逸别过头问道。

“三个月。”平声回道。

“这么久……”低喃,思虑着。

秋海人瞧了齐逸一眼,又垂眼道:“不吃不喝不睡,一个月可成。”就是说,若主子你想赶上一个月后的交货,要我拼死作给你也可以。

齐逸一下子被撩起努火!

什么态度!似他这个主子都不理下人的死活,只管自己获利吗?

他狠狠瞪了秋海人一眼,忽然抓住秋海人的襟领,低声愤怒道:“你敢对我不满?这样冷嘲热讽,全天下只有你这个奴仆感对主子这样说话!”

“小的不敢。”秋海人轻声回话,双眼看着齐逸,有丝阴暗,有丝透明,有丝忍命。

他是认真的,若主子一句话,他会去作,以一个奴仆的身分。

那高岭之花永远是主子,再怎么努力,也不会真正属于自己,就在昨日,他领悟了这个道理,就让二人谨守这条界线吧。

齐逸被那眼神给震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眼神很熟悉,当年秋海人要对他若即若离时,便是这眼神。老实说,当年送他去江南都,也多半是自己受不了他这样划清界线。

秋海人到底要自己怎样?自己都赔了身子给他,他还想怎样!

齐逸烦躁又无奈,紧皱着眉,重哼一声,摆摆手,表示自己逛逛,要秋海人别跟来。

此时秋季,御花园中各色菊花开得清雅,又有几株大树枯叶飘落,景色倒也迷人。齐逸烦闷,净往人烟稀少的角落走,本想一路辣手摧花,发泄一下愤怨,但他还有几分理智,知道这里不是齐宅,只得轻叹一声,抚过美丽的白菊,柔滑的触感让他忆那匹白纱,又想到秋海人……

想他干嘛呢!齐逸对自己暗怒。

正想转身回去,眼角一瞄,瞧见一尊气势华贵的侧影,一身的绫罗绸缎,又绣工精细,俊美的五官似刀刻,该是皇宫内的权贵,还非寻常权贵,但额角一条刀疤和郁郁寡欢的川字眉,却破坏了俊脸。

齐逸瞧那刀疤,心念突动,暗想:莫非是朝中声望极高的三皇子?

这才是真正的权贵阿!若没看走眼,三皇子深具帝皇之相!

他眼神一亮,心儿不禁蹦蹦跳儿,勾起一抹笑,往三皇子那儿去,正要开口。

三皇子耳扇一动,知道有人,他双眼一瞪,暴起发难,厉声喝道:“是谁大胆,打扰本皇子!”出手竟就往齐逸咽喉锁去!

齐逸擅于藏匿情绪,但这一击,却教他慌了手脚,双目瞬间睁大,想也没想就喊出那人之名:“海人!”

一喊完,齐逸便悔恨了:该死!自己让他待在那了!

齐逸眼睁睁瞧那手锁住自己的喉咙,一点一滴将空气夺走,意识昏迷前,他隐隐看见秋海人惊恐的脸孔朝自己跑来……

“少爷!”

千钧一发,秋海人不知从哪冒出,俐落一个小擒拿,翻下三皇子锁住齐逸的掌,二人瞬间拆了好几招!

秋海人恼他对齐逸杀手,拿出了真本事,武中夹法术,又袖中藏刃,刀光隐隐,且招招精奇,那人无法阻挡。才躲过虎爪,蛇拳又来,那蛇拳又含幻影,见那蛇舌一吐,竟射出一柄短剑!着实让人花了眼,冷汗一滴滴落下,只能惊恐地小心躲过。

忽然,秋海人双掌握拳收回腰际,他双眼一眯,一道狠戾的光闪过眸子,单掌向三皇子脸部击去,三皇子直觉出手挡驾,谁知那掌中竟喷出菊瓣浪花,满天花瓣飞窜,遮蔽三皇子的视线,三皇子暗叫一声不好,花浪中突现二指,近在双瞳之前,尚于一寸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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