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着了？！
不过上了DJ台，柳一还是很专业的，收起嬉笑的姿态，给司曼一份提纲，简明扼要地介绍了节目流程。司曼表示没问题，上通告
之类的已经很驾轻就熟。
一个人搁在办公室里的林小海也没闲着，打通了某人的电话。
很久，电话几乎要自行挂断的时候，才被某人气急败坏地接起。“干嘛？有事快说有屁就放。”
啧，这小孩满世界跑来跑去的越来越粗鲁了。“你到底来不来？”
“擦！飞机晚点路上还堵车！”
“咦？又不是下班高峰期居然也堵车？”
“鬼知道！大概是前方有事故吧。”
“司曼9点半下节目，然后飞北京了噢。”
那边沉默一会儿，“知道了。”挂上电话。
收起手机，林小海打开桌上的收音机，虽然不能亲临现场，听听现场直播也不错，不大的房间里顿时飘起了那两人一来一回的交
谈。
司曼回来了，还有一个人，欧阳……
欧阳，你究竟在哪儿呢？
自从高中的仓促分别，一直杳无音讯。林小海曾经试图从欧建国那里打探消息，不知为什么，欧建国总是一句“欧阳现在很好”
就把自己打发了，隐隐感觉他似乎不是很待见自己去打听欧阳的事情，于是林小海便也不再过多追问。
想得多了，林小海直觉欧阳的离去并不单单是生气自己的隐瞒，但是还有些什么，他说不上来。
七年了，外面的世界再怎么精彩，也该回家歇一歇看一看吧，尤其，自己接手海洋科技这么大件事情，欧建国不会不告诉欧阳的
。
这七年，林小海养成了一个习惯。时不时会把自己遇到的开心的不开心的好玩的不好玩的以及工作生活上的很多林林总总的事情
在IQ上给欧阳留言。说来这个IQ号码还是当初欧阳献宝一样送给他们几个的。
林小海并不care欧阳究竟有没有登录有没有收到会不会给自己回应，这已经是一种惯性行为了。
直播的节目做得很顺利，司曼果真配合柳一给了一些独家的爆料，根据网络上的同步调查，影迷们对司曼这次的访谈满意极了。
柳一趁机还要了司曼好多张亲笔签名的照片，打算作为自己栏目听众互动的奖品，当然也还有台里上下司曼饭的份。
大概是两人的交谈氛围太好了，当场被随机抽中获奖的司曼影迷也纷纷要求照片上也要留下茂木的签名。“哇，沾光了！”柳一
吐吐舌头，大笔一挥，潇洒地在司曼的签名旁边加上自己的名字。
9点半节目结束插播广告的时候，柳一和司曼向导播和工作人员道了辛苦，走回办公室找小海。
该说的前面茶话会也说得差不多了，办公室里的残局自有人会来打扫，司曼戴上墨镜，就这样要离开了么？！几次三番想要问出
口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啊～小白怎么还不来！司曼你是飞去北京吧？什么时候的飞机？”
“恩，凌晨的，去到那里刚好可以休息一个上午，下午开始录制节目。”
“那个……小白他有说今天会来吗？”
“会吧！我已经通知他了呀！”
“……”
“司曼再等等吧小白他……”看出司曼的犹豫，林小海的话说到一半，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用力地撞开了。
三个人齐刷刷地扭头看过去。
门口处显然是匆忙跑过来的某人弯腰低头双手叉在大腿处大口大口地喘气。
“小白！”柳一又惊又喜。
林小海囧然，柳一你牛X，光看个后脑勺就能认出人来！
柳一理所当然：瞅那身形就是他嘛！
好一会儿，门口的人喘够了，扶着门边直起身子，率性地随手擦了擦下颌淌下的汗，“我擦，果然是车祸！堵它妹啊！害老子不
得不跑步过来！”抬头，亮出尖尖的小虎牙，“嗨，柳一，嗨，小海！”
果然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苏小白！
自动被苏小白忽视的司曼苦笑着摘下墨镜，“小白，还记得我吗？”
远远看着那张生动的脸，司曼想起自己看过的他拍摄出来的照片，张张都充满了他的个人气息，那么鲜明活泼。
苏小白没有直接回答司曼的问题，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司曼眼前，站定，眼睛不带眨地打量这张轮廓分明的帅气面容。
这个人，就是这个人……
用力抿抿嘴，苏小白右手悄然握成拳状，瞬间一记重拳又快又准又狠地袭向司曼的腹部。
“唔……”司曼措不及防，堪堪受了这一击，不得不稍稍后退一步顺势弓起身子。
剧情急转直下看得柳一下意识地惊呼，林小海也不明就里，这是怎么了！
司曼左手环腹握住那只逞恶的手、右手牢牢地圈住了苏小白的脖子，把眼眶已然红红像只小兔子的他拉向自己，缓缓把头架在那
微微轻颤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小白，我是司曼，回来了。”
45.工作的正经事儿
总算狠狠出了一口气，这都憋了十年了。
然后苏小白把自己整个儿囫囵埋进司曼的怀里，抱得紧紧的，“混蛋！你还欠我的……欠我的……”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司曼苦笑着回抱住。一直都是最担心这个人，横冲直撞的个性加上大白目的粗神经，果然从小到大
都没改变。
围观的柳一和林小海松口气，相视一笑，打是亲骂是爱什么的——这俩感情深厚着呐。
“说！你错在哪儿了！”掐着司曼的腰部肉肉，苏小白抬头不依不饶。
“呃……好吧我忏悔，不该不和你们说一声就走，不该只给你们寄了一封信后就再也没有联系……”
“那我后来给你寄的照片呢！”
“保存得好好的呢，我马上拿出来给你看……”司曼随身的钱包里就有一张，那是苏小白自拍的他们四个人在小学校门口的合影
，镜头有点点歪，看起来反而更有童趣，四个小家伙笑得没心没肺的露出一口大白牙。
“哼，算你识相，现在老值钱了！”
放开司曼，苏小白拿着钱包上看下看，“哈，那时候的样子好傻！”
“是啊是啊，拿这照片出去，标上鼎鼎大名的苏葛亮早期作品的噱头，卖价会被炒得很高噢！”柳一极捧场，让苏小白更得意了
。
苏小白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小样儿，落在司曼眼里，满是不自觉的宠溺。“对了，怎么不见欧阳？”是了，重逢至今都没听他们提
起这个名字，发生什么事了吗？
欧阳……
林小海看着手里那张保存得很好一点儿没泛黄的旧时照片，那时的孩子哪儿会摆什么姿势呀，于是林小海也只能很落俗套地提议
大家都比个V字吧，于是四个人大喊着“茄子”冲镜头傻乐。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欧阳的一只手还在自个儿头顶架起了两根手指
天线，相片晒出来的时候几个人拿着相片都笑得不行不行的。
林小海不语，柳一和苏小白互相望望，又看看小海，默契地不开口。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司曼敏感地觉察到了，“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吗？”
“不。”林小海微笑着把钱包还给司曼，“因为我们也不知道。”
“诶？”
“因为高中一年级的下学期，欧阳也不声不响地出国了。”
“出国了？”
“恩，事先一点预兆也没有，新学期开学的时候，听老师宣布这个消息，我们才知道。”
林小海想起了在咖啡馆和欧阳最后的一次见面，黑白色彩的世界，欧阳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冷漠的语言和眼神。
“你是林小海，但你不是我的小熊猫了。”
“林小海，再见。”
心口突然一阵熟悉的抽痛，林小海下意识地扶住了胸口的地方。每次……每次回想起这个场景，就难受得如当初在现场一般。
“小海、你怎么了？”柳一眼疾手快地冲到林小海身边，担心地拍拍他的肩膀。
苏小白和司曼也关心地围了过来。
摆摆手，“没事，挠痒痒儿呢。”林小海故作轻松，把身子展开仰躺在沙发上。“欧阳走了之后，也不像你，会给咱们寄信，直
接人间蒸发了似的。”
“啊呸，小海你怎么说话呐！”柳一皱皱眉，“国外不兴寄信吧，再说跨国寄信好麻烦的。”
“笨，小海的意思是欧阳忘记我们了，都不和我们联系！”
“都是你！司曼，你看你带的好头！”
司曼黑线，这也能摊到自己头上啊……
“不过……算算时间，欧阳在国外读高中读大学，也该毕业了，搞不好近期也会回国噢！”
“人家要是继续读硕士博士呢？”
“那我只有恭祝他读到烈士了……”苏小白摊手，欠扁的样子得到了柳一的大白眼儿。
关于欧阳的话题也就到这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总待在人家办公室不挪窝也不好吧，于是由柳一带路，四个人转战去了一家安静
的小酒吧。高低错落的卡座、飘扬的萨克斯风、轻柔的烛光、冰爽香醇的美酒……慵懒舒适的夜生活氛围让大家都很享受，很珍
惜这样的时光，毕竟机会不多。
林小海话说得不多，一杯杯地灌着自己。他怎么又想到语文课上和欧阳排演那个小话剧两人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画面了……
那时候形影不离焦不离孟的感情多好啊……还有酒心巧克力……好久没吃了……奇怪……为什么自己买回来的……总没有欧阳送
给自己的好吃……明明是同一个牌子……
眼前的景色渐渐一片模糊，点点霓虹的光在上上下下交互闪烁，闪烁。奔波了一天，身体的疲倦终于涌上来，林小海头一歪，坠
入黑甜乡。
第二天林小海醒来的时候，有短暂的恍惚，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酒店的客房里。
昨晚的事情后来怎么了……记不太清楚了，应该是司机把自己送回来的。
秘书适时地敲门进来，看到林小海醒了，赶紧把今天的行程报备一番，谢天谢地，头儿总算没有喝酒误事。房开商那边已经沟通
过了，约好下午去商洽相关事宜。
这可是大事！
林小海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下床去冲了个澡，然后神清气爽地把随行的团队召集过来，虽然出行前已经有过周密的部署，不过还
是再开个短会，把事情安排周全。其实很多细节的问题都可以交由属下的操办，他只要负责作大方向的定夺就好——就算这样他
也不能偷懒，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什么的，也是给自己积累商场经验。
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林小海一行人抵达了阳光集团公司在广州的总部大楼。
阳光集团公司是在2002年在国内崛起的大型企业，短短六年，已形成以军民品贸易、房地产开发、文化艺术经营、矿产资源领域
投资开发为主业的发展格局。集团公司下辖阳光科技有限公司、阳光南方集团有限公司、阳光（香港）控股有限公司、阳光文化
集团有限公司、阳光能源控股有限公司、阳光财务有限公司等子公司，旗下拥有阳光房地产（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与阳光（香
港）投资有限公司两家境内外上市公司。企业及项目遍及国内多个城市及地区，在国外亦设有多家子公司和办事处。
如果说海洋科技是互联网界的传奇，那么阳光集团就是金融界的神话。
阳光集团的董事长是一个外国人，而总经理则相当神秘。外界纷纷猜测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经理才是幕后真正的操控者，不
然凭一个外国人怎么能如此精准地掌握中国的市场情况。不过猜测归猜测，人家牛X就是事实。
林小海对于这些传言不置可否，他只在乎对方能否办妥他想要的事情，只是合作关系，就这么简单。
高耸气派的现代化大楼，整整一幢都是阳光集团的。
寸土寸金的广州市中心地带，随随便便一个写字楼铺面都要上万的地方，阳光集团这么高调地一家独占，真是风光无限好地让人
牙根痒痒。
在前台报上名字，笑容甜美的接待小姐马上就极热情地接待他们，应该是得到了高层的指示，直接领他们到了77层的中心会议室
。
“请稍等，我们总经理稍后就来。”
总经理？就是那个神秘兮兮的大人物？
林小海点点头，示意手下们各自找位置坐下。
会议室早已布置好，茶水糕点水果小吃都摆在精致的器皿里呈在桌上，林小海无意中扫过一眼——最上面的，那是什么？！
熟悉的三角锥子形状，漂亮的糖果彩纸……
林小海情不自禁地伸手拿过来，没错，是酒心巧克力！还是他一直吃的那个牌子！再抬眼看看其他的糖果盘，没有！都没有！只
有在主座的这个糖果盘里才准备有这么一个！
耳边仿佛又听到熟悉的对话。
“呐，酒心巧克力。”
“哇～欧阳你太好了！”
“哎哎哎，一次只能吃一颗！要长蛀牙的。”
“好啦好啦～给我给我～”
细细摩挲着手中这颗酒心巧克力，林小海的心突然跳得很快，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会吗？！会吗？！
一秒钟也坐不住了！他猛然起身，不顾其他人错愕的眼光和询问，“我出去一下，你们在这里等着。”
大力地推开会议室大门跑出去，张望，看到那位接待他们上来的前台小姐居然没走，此时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总经理说，如果您出来，请您单独到楼上的总经理办公室找他。”
“需要我带您上去么？”
“不、不必了，我自己去……”
“对了，谢谢。”
林小海脚步有些踉跄，这一切怎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欧阳，是你！对不对！
懒得等电梯磨蹭着升上来，林小海直接冲到安全出口处爬楼梯上去。
不过短短两层楼梯、不过短短几百米的距离，林小海觉得好像漫长得走了十几年。
脑海中像演电影一样不断闪现过往俩人嬉笑玩闹的点点滴滴，他苦笑，人都说临死前会出现这种回顾人生的情节，怎么自己现在
也是临死前了么……
终于走到那扇厚重的大门前，门上的烫金标牌显示着这就是前台小姐说的总经理办公室。
定定站在那里，林小海深呼吸平复微喘的胸口，多久了，没有这样激动的心情，连海洋科技成功上市那时都只是觉着一切不过是
在预料之中，全公司上下欢呼雀跃自己也只是冷静旁观。
欧阳……欧阳……
你是不是，就在门的那一端……
抬手，林小海叩响了眼前的大门。
46.逃兵
一个人一直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气球在不断前行，虽然总想着它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各种原因破了坏了，可是当那根针终于来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