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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之谷 第一部——by夕夕成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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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人月团圆,那人该在家陪新婚妻子,也许很快就会添一个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和睦美满。

看来他确实病得不轻,连幻像都看上去那么真实,特别是那人摇扇轻笑的模样。

反正只是幻象,多看几眼也没什么,又不会被别人发觉。

银兰痴呆地看着那人,想着以后形同陌路,木屋相守不过南柯一梦,终究曲终人散天各一方。

“师兄……师兄……”

银兰呆立窗口,眼神直楞,目光呆滞,三魂七魄不在身上。

如果不是有鼻息,香逸雪会以自己碰到一尊石像,那人发呆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香逸雪叫了好几声,又伸手探其额头,肢体的接触,终让银兰回过神来。

活生生的香逸雪站在眼前,嘴角微微上扬,玩味的笑容挂在脸上。

意识到方才失态,银兰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

“师兄……”香逸雪似笑非笑道:“你无恙否?”

“没事……”银兰狐疑地道:“你怎么会在此地?”

一阵凉风吹来,香逸雪转身把窗户关上,一贯地拉长语调:“当然……是来找你!”

银兰猛然惊觉他们正在屋里,而他正穿着薄薄的内衣,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很近,近到让人尴尬的地步。

那人是何时走进来?关上窗户做什么?

鉴于那人恶劣的前科,银兰一根弦又绷紧起来,眼神中露出戒备之色。

香逸雪感觉到气氛转变,揣摩着对方的心思,乌溜溜的眼神扫视他。

银兰走到桌边坐下,饮了一口茶水,恢复往日冷淡神情,疏冷地道:“你找我做什么?师门有什么事情吗?”

香逸雪古怪地看他,沉默半晌,漫不经心地道:“找你,叙旧!”

这话说得坦白,银兰霍然抬头,冷嗖嗖地道:“什么意思?”

香逸雪墨黑眼眸,腾起幽幽怒火,眉毛弯弯舒展,眼角还挂着笑意,让人看不透他的本意。

一步一步逼近银兰,香逸雪笑容邪魅,道:“没什么意思,我们之间的账,也该清算了吧?”

银兰冷眼视之,惹得香逸雪心头怒火更炙,脸上笑意更深。

“抱月楼,你刺我六刀,我差点死在你手上,这笔旧账师兄要如何还我?”

银兰冷冷地道:“你自找的!”

香逸雪直视银兰,眼神复杂,慢吞吞地道:“是吗?师兄下手真狠,差点让我爹白发人送黑发人!”

银兰默不作声,事已至此,辩解无益。

那人表情冷漠,香逸雪略微失望地道:“还有那日青城殷府,师兄欠下我的三十六万四千两,加上这几个月的利息——按照银庄规矩,每月收半分利钱,时至今日是四十七万三千二百两。师兄,这笔钱你打算何时还我?”

银兰冷哼一声,傲然道:“拐弯抹角非君子,何不直说你的来意?”

“嗯?”香逸雪闭起眼睛眉头上扬,隐忍怒火稳住心态,且听那人说些什么。

银兰冷笑道:“银两问题好解决,我即刻修书回去,差人送五十万银票过来。只是师弟你深夜造访,当真只为区区五十万两吗?”

“区区五十万两?师兄真是财大气粗,今非昔比呀!”香逸雪话透讥讽,似在暗示他过去的落魄。

银兰显然不爱提及过往,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不客气地道:“我要休息了,无事请回吧!”

“呵……”

香逸雪莫名一笑,瞬间闪到他身旁,拦腰将他抱起,戏谑地道:“下逐客令吗?欠债的倒比讨债的硬气,只可惜今晚我偏要连本带利讨回,看你能奈我何?”

银兰猝不及防被人抱起,天旋地转一阵过后,意识正被人放在床上,抬手便给那人一记耳光。

幸亏对方内力全无,否则香逸雪又要闭门半月,修生养性。

饶是这样,还是被打得眼冒金星,脸上挂着可笑指印。

香逸雪眸光熠熠,嘴角挂着灿烂笑容,内里气得七窍生烟,暧昧地道:“真好,外加一记耳光!”

银兰冷若冰霜地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香逸雪嗤笑一声,似乎在嘲弄银兰问题的愚蠢,道:“当然是做抱月楼未完之事,反正你已经刺了我六刀,罪名我也担了下来,不如今晚就把它做实!”

香逸雪合身压上,一只手抬起银兰的下巴,戏谑地看着对方。

奇怪地是银兰并未挣扎,只在对方的注视下,冷飕飕地道:“放开我,不然你会后悔!”

“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内力全失吗?除非找到迦叶红炽鸟,否则你难以恢复功体!”

香逸雪嘴上说着话,手上动作也未停歇,解开了银兰的内衣带子。银兰冷冷看着他,不再说话,也没有挣扎怒骂,只是眼神越发灰暗。

“做什么华山剑葩,还不如做我的……”

香逸雪一边动作,一边说话,眉目含情似笑非笑。

趁着那人得意之时,银兰从头上拔下发簪,向自己的太阳穴刺去。

发簪触碰皮肤之前,就被香逸雪夺下,讥讽道:“师兄,你刺我的时候,可不似这么慢呀?!”

自尽不成,银兰闭上眼睛心如死灰,忽闻对方一声轻笑,身上重量随之消失。

香逸雪翻了个身,与他并肩躺在床上,翘起修长的大腿,枕着手臂说话,又恢复往日轻松语态:“真真服你,一口气能把自己憋死的主!”

“好啦,别生气了,我跟你闹着玩呢!”

银兰霍然起身,摸到自己的发簪,紧紧攥在掌心里。

香逸雪也不担心他会有过激举动,失去内力的银兰似被拔去爪子的猫,瞬间就能被他制服。

一张床上,一个紧张地坐着,一个悠闲地躺着,香逸雪温存地道:“我知道你就是阿兰,为何要隐瞒此事?”

银兰沉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力握紧发簪。

一声脆响,玉簪断成两截,掌心流出殷殷鲜血。

香逸雪坐起身子,拉过银兰的手,扳开手指查看掌心。一寸来长的划口,破了皮肉,但并无大碍。

香逸雪替他简单包扎,摇头叹息:“你这个脾气,真是……”

银兰低头不语,香逸雪的温存,让他倍感难过。

“当年你不辞而别,我找了你许久,谁知你就在师门……”

“兰,为何不理我?”

“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香逸雪眼神黯然,语气中透出隐隐伤感,语调孤寂无比。

银兰微微发愣,见过飞扬跋扈的香逸雪,见过光彩夺目的香逸雪,见过蛮不讲理的香逸雪,见过色性大起的香逸雪,见过奢华瑰丽的香逸雪,见过飘逸闲适的香逸雪,唯独没见过黯然伤神的香逸雪。

那一夜在火堆旁,那人也似这般寂寥,只是不如今夜明显,委屈的语气让人心生怜惜。

不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香逸雪苦笑道:“你别告诉我,这只是我一厢情愿,你对我并无此意。”

银兰稳定心神,再次开口时,话已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漠然地道:“当年的兰已死在崖下,此刻在你面前的人,只是华山弟子银兰,你明白了吗?”

香逸雪调侃道:“是呀,你当年惊人一跃,害得吾亲下山崖,寻找三天三夜。整个悬崖都被我都翻遍了,人是未找到半个,却只见一地碎玉……”

“娘亲留下唯一物件,就这样毁之你手,真让我痛彻心扉!”

重提往事,银兰骤然冒火,愤怒地道:“还记得当日在龙城,我还银票给你时说的话吗?从今以后,恩怨勾销,不相往来!”

香逸雪看了他半晌,一边揣摩对方心思,一边淡淡地道:“为什么?”

当初不知他之身份,香逸雪可以等闲视之,现在知晓他就是兰,当然要追问一个究竟。

银兰转过脸去,避开那人幽邃目光,胸口一阵血气翻腾,五脏六腑搅动一块,心里苦得说不出话。

为什么?这需要回答吗?

那人已经成家,又跑来跟他纠缠,这将他置于何地?!

那人是以何心待他,他又该以何心待那人?

本是一段月朗风清的爱情,就算是不完美的结局,也是清清爽爽无愧于人。

如今要背着那人的妻子,偷偷摸摸苟合于世,且不说别人怎么看他,就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

在银兰的眼中,爱本专一忠诚,那人欲享齐人之福,这让他断难接受!

香逸雪勾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脸来,认真看着对方的表情,道:“回答我,为什么?”

见银兰不说话,香逸雪目光变冷,扬起眉尖,道:“因为湘神宝藏?”

银兰抬眼望他,眼神充满迷惑,跟宝藏有什么关系?

“哈,天水山庄如今财大气粗,香世山庄自然无法相比,让师兄看不上眼了吗?”

银兰愕然,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这是说的什么话?

等不到银兰否认,香逸雪眼神黯然,难道真如他猜想那样?

“也许真是我一厢情愿了,今非昔比的你,想抹杀过去落魄生涯,也是人之常情……”

银兰气得脸色发白,那人倒打一耙,指责他富裕之后不念旧情,他是这种肤浅的人吗?!

“若是这样,你不妨明讲。以前的事,就当春梦一场,我不喜与人纠缠!”

香逸雪表情越发冰冷,弯弯睫毛结上寒霜,氤氲温润的眼神变得寒冷清冽。他等待片刻,见银兰只是瞪眼,却不出声反驳,心中越发失望起来。

他坐起身子,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自嘲地道:“哈,人各有志,有人志在山林,有人志在朝野,有人志在江湖……其实无关于是非对错,不过是志趣不同罢了。”

打开墨扇,清风飘逸,香逸雪下床理理衣衫,轻描淡写地道:“我走了,不耽误师兄的锦绣前程。”

银兰瞪着香逸雪,气得肩头哆嗦,怒道:“你……”

香逸雪淡淡地道:“咦,师兄何必生气,夫妻不成恩情在,我是真心祝福你,希望天水山庄如君所愿,成为天下第一剑庄,问鼎天下威震江湖!”

“啪”又是一记毫无预兆地耳光,重重地落在脸上,同一边指印重叠。

香逸雪摸着火辣辣地脸庞,心里一声叹息,真是自讨苦吃。

眼前的这位仁兄,是个蛮不讲理的主,头脑简单、脾气火爆、倔强固执、见识低下、缺乏情趣、爱惹麻烦……

缺点多得数不过来,他是傻了才会喜欢他,纠缠在过去的旧梦中。

疲惫之感涌上心头,香逸雪突觉无趣。过节不在家陪二位老爹,大老远的跑来看他,真真自己讨揍。

银兰哆嗦嘴唇,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叱道:“你不要欺人太甚,究竟是谁负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想再与那人争执,香逸雪叹息:“是是是,我负了你,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一滴耻辱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银兰伤心地道:“当年在木屋,我是真心待你,可是你呢?你又如何待我?”

“如何?”香逸雪后退一步,乌溜溜地眼神,警惕着那人的手。

对方情绪异常激动,搞不好又会被扇耳光,他可不想一个晚上,被人连扇三次!

人在极度气愤之下,原本说不出口的话,也说得顺畅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只是逢场作戏……”

“恩?我承认当时的我,对未来尚未考虑清楚,但也绝无玩弄之意!”

银兰红着眼睛道:“你别把我当傻瓜,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你对我根本就不是真心。”

香逸雪反驳道:“几句戏言让你当真,一声不吭跑去跳崖,你本来就是傻瓜!”

对方戏谑的语气,漫不经心的态度,让银兰更是气愤,恨恨地看着那人,怒道:“你,你……”

香逸雪愠怒地道:“你什么你,你不说还好,你越说火越大。当日我双目失明,对你无所隐瞒,坦诚相待,甚至与你约定终身,放弃修行之道。”

“而你呢?从一开始就隐藏身份,隐瞒也就罢了……不过几句玩笑话,就能改变你之心意,毁掉你我定情玉佩,你还真是善变!”

“我以为女人最是善变,没想到男人也是一样。”

“你不辞而别,找得我几乎发疯,而你却在师门看我笑话。”

“惩戒涯那晚,是你身上的熟悉味道,让我涌起一股莫名的占有欲望,而你始终不肯表明身份,甚至对我痛下杀手……”

“啧啧,师兄翻脸无情,真真让我心寒!”

银兰不善言辞,遇到能言善辩的香逸雪,气得身子簌簌发抖,哆嗦着两片乌唇,一句反驳话也说不出来。

他瞪着通红的眼睛,指着香逸雪的鼻子,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你滚!”

香逸雪不以为然地撇嘴,翘起漂亮的嘴角,自嘲道:“我真真是疯了,才会跑来自讨没趣,告辞!”

不用银兰说第二遍,香逸雪已经从眼前消失,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若不是空气中飘着淡淡扇香,银兰会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象。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第二日自然病得更重,银兰躺在床上头痛欲裂,抬手腕子的气力都没有了,肺子里好似一团火在烧,心里又是悲苦又是酸涩,恨不得就这样病死算了。

店小二照例送药进来,银兰虚弱地叫他把药拿走,让他以后都不用再煎药了。

这样孤独的人生,这样病榻的人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还是就这样结束吧!

与其让剩下的日子,遭受病痛和孤独的双重煎熬,还不如客死异乡来得爽快。

虽然听上去凄凉了一点,但人死终究万事皆空,其实死在哪里都一样。

棺椁会运回天水山庄,老管家会痛哭一场,然后将他葬入祖坟,终究还是会淡忘。

老管家膝下有一双儿女,银兰又为其留下丰资,足够他富裕晚年。

至于逍遥子,银兰遗憾地想着,黄泉路上先行一步,以后无法再尽心力了!

正悲伤地想着,房门又被人打开。香逸雪端着药碗进来,昨夜的争吵不萦于心,心平气和地道:“为何不喝药?”

前后不过隔了一盏茶的功夫,店小二端出去的那碗药,此刻又被香逸雪端了回来。

银兰直愣愣地看着他,好似不理解他的举动。

那人还没有离开吗?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香逸雪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好似忘记昨晚不快,将药碗搁在床柜上,身子探进帐子里,温和地道:“我扶你起来,把药喝了吧!”

银兰转过脸去,嗓子疼得厉害,懒得再对他吼叫。

向来识趣的香逸雪,这回并不识趣,坐在床边翘着腿儿,无视对方愤怒眼神,兀自决定地道:“既然不想起来,那你就躺着吧,等我用勺子喂你。”

香逸雪当真端着碗,勺了一汤匙药,送到银兰嘴边,柔声哄骗道:“乖,张开嘴,等会给你吃糖!”

银兰手臂一挥,药碗打翻在地,药汁洒了那人一身。

香逸雪霍然起身,眼眸中紫光盈盈,银兰以为他会发火,熟料他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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