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人都忽略了，燃烧，无关火焰的大小，这过程的本身就是轰轰烈烈的。
——第三卷·焰光微曳·完——
第四卷：徐徐静燃
50.期中考试
五一的七天长假改成三天短假了，这当然很让人泄气，不过更泄气的是，放假回来第一天，就是A中的期中考试。
似乎没有人喜欢考试，就算是年级第一的学生，也会因为担心从第一的宝座上下来而万分紧张。成绩好的与成绩不好的，各有各
的担忧。好的怕被别人比下去，不好的也怕分数太丢人，于是搞得大家这三天都没歇踏实。
监考安排是在开会的时候抽签决定的，杜明哲这么“宽松”的老师竟然被安排到十二考场，可见抽签是绝对公平的。
考场是按照上次考试的分数高低排的，文科考场从九到十二，九考场是尖子聚集地，能在这里考试是倍儿有面子的，十考场略逊
一筹，以此类推，到了十二考场，基本上刚开考就有人睡觉了。
和忙着写作业和复习的学生们不一样，因为从放假到返校后的几天，都用不着备课，所以出完卷子之后，老师们就算是放松了。
这三天虽然很少外出，也没能度假，不过因为心理压力不大，杜明哲晚上睡得踏实，白天吃饭也能慢条斯理的，不用想着工作，
每天都很轻松，和有名无实的双休日比起来，真的很不错了。
好好的享受了这个“劳动者的节日”，这个小假期可真是养精蓄锐，杜明哲可谓是心情大好。
毕竟期中考不是太过正规的考试，很多老师会利用监考时间继续工作，或者找本书看。不过小杜老师对于工作比较认真，又是还
会到了较真儿的地步，一天四场考试，他每场都不松劲儿。
杜明哲一向给予学生们高度信任，没曾想第一场考试就有人搞小动作。高中的语文考试，考理解性的东西比较多，要大段大段的
写很多文字，根本没时间抄别人的，如果作弊，那大概就只能是抄抄默写了。
从小记忆力就好的有些惊人的杜明哲，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背不下来东西，他觉得如果是数学题做不出来抄个得数，那还能理
解，可是这死记硬背的东西，有什么必要去冒着险抄呢？
作弊在A中算是大过，一旦被逮住，就是记处分，而且还要在全校通告批评。众所周知，背着个处分，哪个好大学也不会要你的
，可是偏偏还有些学生，明知道后果这么严重，也要顶着风险作弊。没办法，虽然失手的话只有死路一条，但成功的甜头真的相
当诱人。
这个被监考老师看出马脚还浑然不知的学生是九班的，杜明这不教他，可也知道那是个不坏的男生，打架闹事儿的活儿他也没干
过，不过是成绩差了点儿，现在想起投机取巧的招子，犯了错误。如果当场揭发，记了处分，那这孩子就真是毁了。因为想给他
个机会，杜明哲不动声色的起身，绕着教室，在过道里溜达起来。
路过那男生的时候，杜明哲停了下来。虽然教历史的看语文卷子有点不自然，不过监考老师在旁边看看考生写的怎么样，还不算
太奇怪。
站在那男生身边的时候，杜明哲明显的感觉到他后背一僵，估计他也是意识到了。那男生脖子梗着，也不抬头看自己一下，杜明
哲舒了口气儿，踏实了一些，又迈开步子溜达到别处去了。
本来觉得这天儿不会忙的，结果晚上吃上饭竟然已经是快八点钟了。把米饭盛好了端出来，刚放上饭桌，杜明哲就趴在桌子上大
叹一口气。
看见这么夸张的动作，李治凑过去把他楼进怀里，替他捏捏脖子，捏捏肩膀，拍打拍打放松一下，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儿啊
？这么累。”
杜明哲被伺候的挺舒服，胳膊挂在李治的脖子上，脸埋进他怀里，哼哼唧唧的说：“我靠，一天监考四场！我溜溜转悠了一天啊
，学校这难道是没人了吗！”
李治笑着拍拍他：“哟，杜老师竟然还能对学校抱怨，真少见哪！怎么着，是不是受气了？”
“可不是！”杜明哲没好气儿，“真应该让你看看他们交上来的历史卷子……算了你估计也看不懂，那简答题写的，我都惊为天
人了！”
李治眉毛一挑，不以为然地说：“哪能全怪人学生，今天考完了历史，我还在楼道里听见有学生说呢，‘这题太变态了，谁出的
’！”
“我冤枉啊！”杜明哲噌的坐直了身子，瞪着大眼睛说道，“我一直就主张把题出的简单点，你知道的！每回考试我不都出几道
做过的原题吗！这回倒好，不知道安大小姐吃了什么枪药了，说我出的题太弱智，还给我呲儿了一顿，回头全给改了！”
“行行行，这不赖你。”李治看他跟个小孩儿似的，觉得还挺可爱，就不由自主的摸摸他的脑袋，“吃饭，吃饭！老婆这么辛苦
还劳神做晚饭，可别等它凉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杜明哲对于李治称呼自己为“老婆”这件事，不再那么计较了。最开始他觉得，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
喊成老婆，说什么也有点伤自尊，不对劲儿。如果换了别人这么叫他，他肯定当做是侮辱，说不定已经一拳抡过去了。不过现在
，对方是李治的话，他不仅渐渐适应了这种叫法，似乎还有些喜欢。
虽然李治每次这样叫他，语气里都带着一点儿的调侃，但是他听着，也能听出那种得意的感觉。
算了，自己已经把他拉到这条道上来，不能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关系，那偶尔这样叫叫，过过嘴瘾，还能知道自己是被爱着的，
又有什么呢？
于是杜明哲开始想，既然都是人家的“老婆”了，总要做点儿老婆该做的事儿。管账本儿就算了，他一看到数字就头疼，这个李
治比他做得来。至于剩下的，洗衣服做饭，那是不能少的，熨衣服打领带，也是分内之中的事儿，偶尔还要来点特殊服务，暖个
床什么的。
杜明哲对于这些事很尽心，他只是想让李治得到他应该得到的，也想证明，自己除了不会生孩子，其他什么都不比女人差。
一如既往真心诚意的夸过杜明哲的手艺，李治啊了一声问道：“对了，今天你那场有作弊的吗？”
有，那当然有了，每场都能看到不止一个不老实的，好在他一走过去，学生就知道停手了。可是杜明哲不能这么说，不管私下里
怎样，李治在学校还是年级组长，这种微妙的上下级关系还是存在的。杜明哲不擅长说谎，可现在也不得不糊弄过去，只能咬着
筷子硬着头皮答道：“恩，还好吧。”
李治有点奇怪的嘿了一下：“真奇怪啊，回回考试十二考场的孩子都不消停，我还说这次你监考，他们得更放肆呢，没想到这次
都学乖了啊！”
“是啊，都挺好的。”杜明哲含糊的答了一句，他不好再继续说下去，觉得再说就要露馅了。
可是李治好像没看出他的不自在，还想继续这个话题：“不应该啊，你该不是放水了吧小杜？”
实在是扛不住了，杜明哲有点沮丧地说：“有是有，但是都没成，真的，我都制止了！”
“那也不行啊，作弊是大问题，就你那点儿威慑力，保不齐他下回还犯。”再怎么是个平易近人的老师，都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妥
协，尽管李治和杜明哲平时都和学生们打成一片，可对于作弊的严重性，他们都不会不以为然。
说着说着就有点心累了，杜明哲往李治那边挪了挪，抚着他的肩膀，慢慢地靠近，对视了几秒之后便亲吻起来。从李治的口中把
他的舌头吸出来，用自己的舌面摩擦，吞咽着两人的唾液。似乎是难得的放松，可分开时候，却是疲累般的晕眩。
亲吻，比做爱来得更柔软，更温和，却很能表达自己的心情。很多人即便发生了肉体上的关系，也不愿把嘴唇的占有权交给别人
。唇与唇相贴，便会有触电般的颤抖，无论何时，都像还不通情事的小孩子一样，那么的青涩，却那么动情。
嘴唇分开，叹一口气，好像从美梦中被叫醒一样。“好啦好啦，吃饭吧，工作的事儿回到学校再说行不行？”杜明哲脸上还有些
红，戳戳筷子，却不知应该下手夹什么吃。
李治不禁笑他：“主动献吻的时候那么主动，现在害什么羞啊，恩？”
杜明哲气得要跳脚：“还吃不吃饭了？你再这样，看我下次还亲你的！”
“好好好，我错了！”李治赶紧服软，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今天我可接到了一孩子，怕是要给处分了。”
一听这话，杜明哲也不得不关心了：“谁啊，哪班的？”
“十班，”李治一边送了口菜，一边说，“就是曹老师她那班，她自己抓着的，辛达。”
51.辛达
“好好好，我错了！”李治赶紧服软，顿了顿又说道，“不过，今天我可接到了一孩子，怕是要给处分了。”
一听这话，杜明哲也不得不关心了：“谁啊，哪班的？”
“十班，”李治一边送了口菜，一边说，“就是曹老师她那班，她自己抓着的，辛达。”
“辛达？”杜明哲放下筷子，眉头皱了起来，“辛达不是曹老师自己的课代表吗，怎么回事儿？”
“这和课不课代表的没关系吧，也不知道怎么的，中午就给我揪来了，往我跟前儿一撂，非让我给她上报处分。”
“不是吧！”杜明哲十分惊讶，“我记得那孩子成绩不错啊，十考场的头儿吧，怎么还能作弊呢！”
李治也没心思吃饭了，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我就说也奇怪呢，虽然这学生脾气倔了点儿，可是人还挺不错的。我估摸着她是得
罪了老师了。”
杜明哲刚想问，怎么可能是因为得罪了老师呢，就算招老师生气了，因没有那个老师会因为这事儿这么记仇的，这是基本的职业
道德。可是转念一想，得了，曹老师，还真说不定。
“也是，那丫头嘴快，也不知道场合。怎么得罪了的？”
“你估计是不知道了，当时闹到咱办公室来的时候，你上课呢。”李治摆摆手，很无奈的样子，“女孩儿嘛，你也知道，生理期
的时候肚子疼不舒服，她上英语课的时候就趴桌上了。大概是一直都跟曹老师那儿不吝，成典型了，结果曹老师也没问个原由，
上去就把人家抻起来，批评了一通。”
杜明哲听了有点不相信：“不会吧，这曹老师再怎么也是女同志，不能不理解的呀。”
“她可真就是不理解了。辛达那会儿正难受着，心情又燥得慌，就顶了两句，态度不好，话也不中听，这不就给扯到我办公室里
了。嚯，那让曹老师给呲儿的，真是劈头盖脸，我听着心里头都堵。”
“你没帮着孩子说说话？”杜明哲有点不高兴，上课趴着是不对，可也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批评学生啊。
“我帮了啊，就因为我帮着小孩说了两句，没让曹老师痛快了，这不今天找着茬儿了嘛！”
话说到这儿，杜明哲已经听出来，李治对曹老师也是有意见的了。他不喜欢嚼同事的舌根儿，他认为如果意见相左的话，当着面
争吵也比在背后议论好，于是只好扯东扯西的换了个话题。
期中一共考六科，A中向来是不会放过任何的可以上课的时间的，第一天满满当当的塞了四场考试，第二天就只剩两场，剩下的
大半天，照常上课。
午休的时候，学生们都很没精神。杜明哲不得不承认，这次各科的题出的都不厚道，一直都以简单着称的历史，昨天也玩儿了回
邪的。考得不好，自然就没了考试结束后放鹰搬的快感，中午吃着饭也都蔫头耷脑的。站在讲台上眼瞅着满屋子的大好青年，都
跟七老八十似的唉声叹气，杜明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哎哎哎，都差不多得了啊！不就考个试吗，还能要了你们的命了？”
唐凯臣声不大的接了一句：“敢情您用不着考试，站着说话哪儿都不疼。”
虽然声音很小，无奈唐凯臣坐在第一排，还是被听见了。杜明哲跳下讲台，一只手揪着这小子的脖子就是一通乱摇：“说什么呢
你，嗯？跟班主任说话不能客气点吗？你在前头站着上一天的课，我看你腰疼不疼！”
“哎哟哟我错了，您快饶了我！”唐凯臣表情夸张的求饶，全班被惹得都大笑了起来，气氛终于变正常了。
孩子们都不消沉了，杜明哲也就放心了，他挑着唐凯臣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恶狠狠地说道：“下回再这样，看我治不死
你的！”
正在班里小打小闹的，突然侯律喊了一句：“老师，门口儿有人找！”
笑容都还没收住，杜明哲挂着半个笑脸扭头看去，就见李治靠在门口，冲他招了招手：“杜老师，忙吗？没事儿的话你先过来一
下。”
处于很多顾虑，现在李治和杜明哲在学校里只有必要的时候才接触。办公室里倒还可以，不过在楼道和十一班，两个人都很少说
话。这是杜明哲提出来的，他发现现在的孩子懂得多了，眼睛竟然比大人还尖，没有的事儿也能让他们给看出来，更别提自己本
来就心虚。
既然李治现在特意来找自己，那就肯定是有不得不说的正事儿了。杜明哲抬抬手，示意下面那帮姑娘小子们继续，自己一脸正经
的走出门去。
办公室里没有别人，杜明哲走在前头，他刚进去李治就随手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什么事儿啊？”看李治一脸的阴沉，杜明哲心里也不太得劲儿，轻声的问道。
李治用手抹了把脸，掐掐眼角，闷闷地说：“晚了，辛达的处分快定下来了。”
“什么？”杜明哲的表情也难看了起来，“让她做个检讨不成吗？我听我们班的学生说，她什么都没干，就是弯腰捡卷子来着，
你跟学校好好说说，他们这也太矫情了！”
“没戏啦，我都说累了。你也知道唐主任那人，她学生处的主任，对这事儿都是死较劲的，说不通。”
其实杜明哲也知道，这事儿打从一开始就没多大戏。很多成绩好的孩子，偏偏就不是那么乖。林夕不交作业还爱和老师叫板，侯
律在学校喝酒还谈恋爱，这个辛达，街舞跳得好，头发又是染又是烫，认识的那些社会上朋友，打扮的也都不那么“正经”，再
加上性子倔又管不住嘴，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很多老师都看不惯她，估计唐主任也是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
事情到了现在，没有任何转机，杜明哲一直很怕“处分”二字。如果对方是个没药可救的学生，抽烟喝酒打架，没他不沾的，成
绩又次的不行，自己放弃前途，等着吃爹妈老本儿或者早早找份活儿干，那杜明哲也懒的争就。可偏偏闹这档子事儿的，都是招
人疼的小姑娘，一个个长得漂亮成绩又好，以后的道路肯定不难走，可非跟老师过不去，自己找事儿，不管她们又觉得可惜了的
，让杜明哲很头疼。
“辛达她知道这事儿了吗？”杜明哲靠着办工作坐下来。虽然辛达不是自己班的学生，可好歹是他教的，觉得这孩子真挺招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