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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不要!——by诅咒君墩儿七苏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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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四弟用他的出宫建府隐隐的对我提出了这样的警告,四弟比我小尚且已经出宫建府,那么我呢?心中定然不乐。偌大的一个冠礼,断然没有了喜悦,只剩下来那些人话语中的尔虞我诈。太子和五弟与我不亲,且不说太子和我的过节,两人均是未和我搭话,然整个酒席上我只能和杨太傅还有几个较好的长辈说说话,其余的来的不是灌酒就是灌酒。

这种冠礼,不要也罢。

我坐在酒席上眼睛不断地扫着整个宴席,然最想见的父皇却不曾见。是了,这种场合他若是出现,这些人定然也闹不起来吧?所以他不出席么?

……我茫然的灌下一杯酒,其实,我现在最想见的,就是父皇了……

我躺在床上,心中定然的想到了昨日依然坐下的决定,便转过头来看着父皇。他还在睡,头就靠在我的脖子旁边,睡的香沉。我想到日后见不着他了,心中一阵难受,忍不住的凑过去,在父皇的脖子附近轻轻的蹭了蹭。

“唔……”

父皇不适的动了动,却没醒来。我见他穿着亵衣,双手却还在外面,忍心不下便将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摸到那双冰凉的手的时候,心中依然觉得自己不孝。父母健在不远行,我不仅仅是远行,且还是逃家而去从军,是为大不孝。

双手搂住了父皇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的淡淡檀香,觉得心旷神怡。留恋不已的不愿放开手,这么大了却第一次,如此留恋父皇。

“唔……”父皇轻轻的挣了挣,随后喃喃道:“……你怎么一大早还在耍酒疯……”说完,见我还抱着他,便也伸出手,抱着我的背,将被子掩住了我。“怎了,恶梦了?”我胡乱的点了点头,将脸丝丝埋在了父皇的胸口,却感觉他将我紧紧抱住,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三儿,莫怕,莫怕……父皇在,莫怕……”父皇的话语很是模糊,想来大约还是睡的迷糊的状态,可是这样的哄着我,虽然让我很不适应,但是心中却是异样的喜欢。

父皇轻轻的动了动,将我完全搂进他怀里,手不断的在我的背上,缓缓地,轻轻地,拍着。仿佛在照顾一个小小的孩子,哄着让他入睡。这种突涨的安全感,让我全身都浸泡在一种舒适中,久久不能自拔。

然而我却知道,我不可以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五年里我磨练出来的锐利,在父皇的这些日子的陪伴下,几乎被消磨殆尽。

离开,依然是迫在眉睫。

李冬来还是按照以往的时辰来唤父皇起床,我远远地就听见了李冬来的脚步声。便在他开口之前,轻轻的松开了父皇,动作肯定是让他醒了过来。“父皇,早朝了……”我撑起身体,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摇了摇父皇的胳膊:“父皇,起来了……”

父皇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着我愣了愣,随后也坐起身体,揉了揉眼睛。“怎么……”他轻轻的咕哝了一声,我便答道:“要早朝了,李冬来公公怕是在外面备下东西,要唤你起来了。”听了我这话,父皇便彻底的醒来了。我便立刻下床,将自己的衣物穿戴好,然后拿起了父皇的衣物。

“?”父皇不解的看着我。

我笑了下:“儿子服侍您穿衣。”

父皇笑了:“你这小子难不成是冠礼了,懂事了不成?”笑罢,便利索的起了床,站在床榻上撑开双手,容我服侍他穿衣,道:“也罢,你想尽孝心,朕当然得享受下。”我没出声,一件一件的为父皇穿衣,系带,围上腰带,穿戴配饰,等等,一丝不苟,认真仔细。

带我穿戴的差不多的时候,父皇突然伸出手,捏住了我的脸。然后待我还未反应过来又伸出第二只捏住了另一边,来回拽了拽道:“啧,前段日受了伤,没肉了,今日和朕用膳,定要好好养养。”那,啧,的口气,分明就像是一个年迈在市集看家禽肉类的妇人!说罢不待李冬来的唤起床,自己叫道:“冬来,伺候洗漱!”

一早上,父皇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对于昨晚我的失礼也一字未提。反倒是用早膳的时候,对着桌子上的那盘小菜颇是满意。恰巧那盘小菜也离我较近,我便想都没想,提父皇夹了些许,放置他碗中。

父皇和旁边伺候的李冬来均是一愣,随后父皇便哈哈大笑,道:“这冠礼前后还真是有差别,三儿可比以前懂事多了。”李冬来也笑道:“那是万岁爷您有福气。”父皇笑道:“这小子,”说完便看向我这边,见我只吃些素食,便故做严厉道:“三儿,不许挑食,若是再挑,朕可就罚你抄写李绅《悯农》了。”

我一愣,答曰:“早晨便食荤食,儿臣待会会耍不动枪的。”

父皇一愣,转而问李冬来:“有这么一说?”李冬来躬身点头称是:“这若是吃的太饱,劲道就跟不上了。”父皇点了点头,随后吃了口他中意的小菜道:“恩,就算这样,也不能弄坏身体。”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李冬来,递出了空碗。

“这,万岁爷,还要?”李冬来有点吓着了。

“第几碗了?”父皇问道。

“李公公,父皇喜欢吃小菜和小米粥,你就给他端便是。”我缓缓道:“父皇,中午可要少吃些。”怕他撑坏了。

父皇哈哈的笑道:“朕省得,省得!”

第三十章:奔逃出宫,难思量

似乎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昭和宫的所有的防备布置都在我练枪的时候一探究竟。毕竟是做斥候出身,就算是真的有暗卫在保护整个昭和宫也休想逃出我的眼睛,战场上的五年,毕竟不是那么儿戏的。经验摆在这里,况且,战场上的多变和生死抉择在一定程度上比这里更加残酷。

当天晚上我就已经准备好了包袱,东西依旧还是不多,挎着我的长枪,背着我的包袱就准备翻出去。一路上我都小心翼翼,几乎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常常有侍卫在昭和宫的回廊里巡逻和交班,这让我很不好躲。出来时已经是庚时,看到现在的情况不由得担心起来,若是这么拖延下去,恐怕早上都难以出宫门了。

我隐藏在一处庭院里,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身影藏匿起来,准备等到三更时刻等宫门开了宫内禁军换防的时候,用我已经准备禁军衣服准备混出宫去。然,天已经快亮了,我身藏之地已然不在安全了,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躲进一剑柴房。待天色稍微亮了些,我估摸着禁卫军已经开始换岗了,便收拾好自己准备的动身。

我穿着禁卫军的衣装,扛着长枪,将扁的可怜的包裹塞进盔甲里,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向宫门。果不其然,所有的值夜禁卫军都在西宫门交换腰牌。然而他们都是成队伍的成双走着,我若是想蒙混过去实在不易。

我仔仔细细的看着所有禁军交班,看着其他的禁军也在陆续的到达这里,顿时便有了主意。随地捻起一块石子,瞄了瞄赤红色的宫墙,冷不丁的掷了出去。石子撞击在墙壁上,立刻反弹了一会直接打在了一个路过的禁军腿部,他顿时便跪倒在地!

“哎!”他口中难掩的喊了出来,立刻将这里所有的禁军目光吸引了过去。此时我便立刻小声的摸着墙壁窜了出去,顺带还摸了一个看热闹的禁军的腰牌。也不管他们怎样的嬉闹或是发现了有人攻击禁军而要一查究竟,我只管冷静的交换我的腰牌,准备出宫。

“你!”

后面的声音顿时叫住了我的脚步,我大方的回头看着他。

来人国字脸,面生不曾见过。再加上现在天才蒙蒙亮,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道:“你这么急着出去做什么?”

这话问的很是蹊跷,然我是军中之人心中有数,答曰:“大人,小的今日回营地还要夜班。”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不仅仅是宫中值班,常常自己的营地也要值班,这样的话往往都是士兵,而且都不能抗拒这种规定的排班,他们都称这种双夜班叫“双头。”我故作轻松道:“小的今个是双头。”

这个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道:“双头?”他哼哧一声道:“没见那边出事了么?”我故意笑了笑道:“莫约是不是值守喝酒了,腿软吧?”这种事情是军营都会有,而且每次为了这种事挨板子是少不了的。冬季本来就冷,常有值夜的士兵偷偷藏酒值夜时喝上些许暖暖身子。然,这里我只是猜测而已,并不敢确定。

那人见我如此回答,便也不再说什么。挥了挥手,显得非常不耐烦,我也不再将什么躬身一礼便赶紧离开。

我不慌不忙的走着,一路走到头,脚步都不曾乱过,但是我心里明白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有个士兵的腰牌不见了,而在出事时出宫的我定是要被追悔审查的。天还在慢慢的亮起来,我估计了一会走的已经不会被发现的时候,开始拔腿狂奔,一路冲到了宫禁之外。

然这样也并不是安全了,我急急忙忙的冲到了东市,将早就准备好的碎银子买了两匹马。这里去大漠的路途漫长,一匹马估计跑到一半就得累死,到时候万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所以两匹马。换着骑,这样马匹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定是可以到达大漠。

是的,大漠。若是还会塞北,父皇不会不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只需一张圣旨便可将我抓回京城。所以塞北是断然不能再回去了,眼下,我只能是向着更加偏远的大漠前进。

既然已经决定好,我便不再停留,立刻道了西市,看见了有骆驼的商铺立刻走了过去,买下了三袋子酸马奶。酸马奶中土人士定不知,也觉其味道怪诞,所以根本不会买。但是只有去过大漠塞北的人才知道,酸马奶这种东西在大漠里就是救命的水。若是清水,在大漠中依然没法补充身体,充其量也就是只能是解渴而已,酸马奶则不同,他是大漠人家常备的水里面有少量盐巴,和葡萄汁虽然口味不太好但是在大漠里比水管用。

接下来就是豆饼子和一些肉干以及干粮和酒。

我的酒葫芦留在了昭和宫并未曾带出来,先下在一家小酒铺里买了新的再打了酒,却觉得还是原来的那个好。摇了摇头,跨上马立刻直奔城外。禁军出了问题自然是要查,他们会先派人奔回大营,将昨夜所有的值夜禁军召齐,然后排查。但期期间三宫门全部封锁,若是发现宫中有人逃离那么恐怕这京城的门也要锁上了。

我必须要赶在这之前立刻出去,一旦被困在城内,定然不能逃脱,被搜出也是必定。然我一路穿着禁军衣物狂奔,直接冲出城门,也未曾有人敢于阻拦,定是认为宫中快报或是什么紧急情况。只要是宫里出来的,一般城门小将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塞北那么多年,马上行军依然是小菜一碟家常便饭。如今我在逃,我也顾不上许多,马不停蹄,直接在马上喝酒用膳。而且还趁着小道无人,立刻将自己这身禁军衣物全部脱下,绑上路边石头沉了护城河。

直到早晨的太阳蒙蒙的亮了起来,我才忍不住的回头,看着那远远的京城,和里面依稀不得见的红色高墙,立刻强逼自己不去在意,调转马头向西北而去。

一路上我在马背上颠簸,半点没有歇息,到了晚上的时候,已经几次路过人家或是村庄,均不敢入内。好不容易在小道旁寻得了一间破房子,看了看日头,依然狂奔了一天,身体吃不消了。寻思了一会只得进入休息,明日再行赶路。

想到这里我便驱马过去,查看了的确是无人后,这才下马。双腿一挨着地,立刻便觉得自己的双腿被颠簸的已经散了架。下马的时候,顿时觉得脚下轻浮,摇摇晃晃。我强忍着,牵着两匹马,突手拎着长枪,打开了屋门,见实在是昏暗无比脏乱不堪,也不想打扫什么,四周检查了下发现了后门,而后门的墙壁依然崩塌一半,夜晚刮风里面估计也会够呛。叹气,果断将自己的马匹牵至后门拴好,也顾不得这许多,迅速的生火,少了些火炭,热了些干粮和酒,胡乱吃了些。

夜晚寒风阵阵,我毕竟是在逃,若是生火万一路上有沿途搜查之人定是逃不过去,于是我只能将火熄灭,将烧热的火炭拨开铺在地上烧了一会,逐渐熄灭了的时候才将毯子扑了上去,整个人在睡在上面,下面如同火炕一样,盖上毯子也不觉得寒冷。

这些小技巧均是斥候的看家本领,随不起眼,但是异常好用。

第三十一章:安阳纯阳,望兄长

躺在地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心中不断的忐忑,即便身体再怎么累,断然睡不着。强逼自己闭眼却总是在胡思乱想。其实当初决定走,何尝现在不后悔,总是在想未和父皇只字片语,便逃了出来,父皇定是大发雷霆了吧?宫中此时肯定是闹开了……

心思不宁,翻了个身,却止不住的想着父皇。肯定会很生气吧?若是……若是……可是我也无法……但是……心思混乱,断然无法再想睡了,索性坐了起来,看看朗朗夜空,感受着四周的寒冷,心里顿时无错。也无他法,断然再度躺下,呆呆的看着漫天星斗直至一夜天明。

揉了下眼睛,头昏沉难耐,强忍着用手使劲搓了下脸,在揉搓中整个人的精神总算是提起来了。二话不说,收拾收拾赶紧上马,一路上寻个水源洗漱洗漱。因为走的是小路,所以我一直都是将长枪提在手上,以防拦路劫匪暗箭流失什么的。风尘仆仆,好不容易到达了安阳城。

安阳城,乃纯阳宫山脚下的一座城镇,民风淳朴,且厚实。背靠纯阳山,前面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城中流过的却是汉河,有山有水有粮。这里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并人才辈出。祖上皇爷爷,当年也在这纯阳山拜过师傅,习得一手好剑术也正是如此,皇爷爷依靠着自己家的财势,凭着自己的本事硬是闯出了一番天地。

然我去大漠并不需绕道至此,然此去大漠也有可能凶多吉少,若是没到被父皇抓住也定是再难出来。说不定费了我这个皇子,囚禁天牢那也是有可能的。我坐在马上摇了摇头,做了便是做了,无需再去后悔什么,只要把下面该做的事情做好便行了。我一路无语进入安阳城,为的自然便是要去见我大哥。大哥早在我未出宫之时便已经出家为道,出家的地方自然是这里,本朝唯一一个天供奉的道山,纯阳宫。

纯阳,纯阳,听此名便知,多人猜测此道观中只收男子。其,不然。纯阳也收女子,讲的是修身养性,并不提倡修道成仙,多是心慈之人,对待百姓也多回采些纯阳山草药,悬壶济世。,但所有弟子均是分为内场和外场。外场弟子均是俗家弟子,讲究的是修生养性,习武练身,并没有什么出家人的限制。内场弟子则不同,大多是进入官籍是属于朝中有册记录的官道。这些人,大多是纯阳宫长老,高人们的直系弟子,属于真正传承掌握纯阳宫学术的人。

而我大哥,便是其中一个。

我几乎马不停蹄直接奔进了安阳城,在城里找了一处吃了些热乎的东西,便直接转身上了纯阳山。入了纯阳山门,便可发现,供游人烧香的三清观,还有天桥,云海,鹤舞池等等。虽然是仙气飘渺,云海缭绕,景色怡人,但是我却没有丝毫的心思观赏。只待直奔三清观,寻了一个外场的蓝衣梳着抓髻的小道士便走了过去。

这小道士人倒是挺精明,我还未曾靠近他,便转过身来对我行了一礼道:“贫道有礼,请问可帮施主何事?”我见他态度较好,便也收敛了下急切的性子,对他一礼道:“小道长,不知道贵山可有个内场弟子,叫着玄青的?”我不好说大哥的性,只能说出他的名,但愿这个小道长他知道,好引我去见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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