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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不要!——by诅咒君墩儿七苏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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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分开后立刻便开始道:“你先听我说,这次父皇派人你捉你了!白斛顶替我办事,我特来向你通风报信!”我讥笑:“通风报信?哼,怕是引人来捉我!”太子大怒,直接冲了过来,甩了我一巴掌,气狠狠的道:“玄亭!我还是你哥!”

这一巴掌打得我一愣,我凄然问道:“你配么?你还有什么资格打我?”气的我牙痒痒,直接对着时盯着打我脸的手发呆的他就猛了两拳头,全打在了脸上,随后立即转身离去。心中凄然,愤怒,迷茫,不解,种种情绪,还有这一种害怕和后悔。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或许当年的事情真的别有隐情?或许我真的不该这样对他?或许……我摇头。打了便是打了,吵了便是吵了,无法挽回。

依然气的吃不下饭,断然回身回了大哥的小屋。

此时雪已经停了,仙鹤一见我回来又在闹腾的向我飞来。我心中烦闷,见它们顿然好受了一点。看他们活泼蹦跶似乎像只邀宠的孩子一样,心里的那中郁闷也随着好了些。大哥昨日下午和我说过,这些仙鹤定是将我当成了他,他每日饭食回来定会给这些鹤儿喂食,所以它们见着和大哥想象的我才如此的的愉悦。

我从屋外的回廊上取了些饵食喂了,这些小家伙立刻开心的群起飞舞,不断的绕着我蹦跳舞翅,有几只还嫌不够还用头拱我的手掌,求食吃,我最后实在无法,只能对它们摊开手道:“没了没了,真的没了,不骗你们。”

第三十四章:将心比心,两茫茫

晌午,便觉得不太对劲。大哥早课,应当早就结束了才是,却直到现在都不曾回来,也不曾有任何人前来传话,实乃怪哉。尚且我只能于屋中等待,就算是要打听我也不知去哪找人才好。

事情的突然让我不得不想到了太子的警告,但,此时我只是疲惫的什么都不再想做。一人呆呆的坐在屋内的蒲团上,脑子里全是父皇。在想他是不是在生气,是不是大发雷霆,是不是在伤心……是不是也在想着我,就像我在想着他一样。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父皇就是毒药。在我靠近他的时候,便被他的关心和温柔给药倒了。然我想抽身的时候,对他温柔和关心的依赖便发作了,让我即使是走,都不曾安心和逍遥过。一人静静的坐在蒲团上,从晌午到黄昏,再从黄昏到了夜晚,大哥不曾回来。

我心里顿时便明白了什么。

惊恐,失落,无措。

门外的鹤原本都在夜幕中静静的睡在了池塘边,可此时却被惊动的骚动。我起了身,揉了揉发酸发麻的膝盖,提起自己的长枪便出去。刚开门就看见了门口一堆侍卫,心中原本提心吊胆的感觉此时却顿然放开了,有种石沉大海的感觉。

院内灯火通明,四周的几个小太监都举着火把照的亮堂堂的,周遭的侍卫们均是赤手空拳,但是一个个的样子自然是等着我的自投罗网。我看了看四周,并无见到父皇和李冬来,边对着这些侍卫抱拳一礼,道:“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众侍卫均是低头还礼道:“殿下,请勿要让吾等难为,请束手就擒。”

擒!?

居然是想擒我?我气机反笑。沙场之上只杀不降!我虽然官职不高,但是这里要是降了,我还有何脸面会塞北大营做我的右营中郎将!我怒道:“宁战不降!”

“好个宁战不降,朕的命令呢?”侍卫统统分开,父皇铁着脸站在我的对立面,让我措手不及。父皇穿着一身黑色的绣金长袍,带着狐狸毛的披风,立在我面前仿佛一座一直无法逾越过去的高山,让我惊的踉跄退后。此时,父皇冷笑了一下,斜眼看着身后的李冬来道:“给朕擒了!”

我一愣,顿时不敢相信,看着父皇他冷冷的看着我然后转身就走,然后对着一旁的李冬来道:‘让他们把人给朕送来。”李冬来张了张嘴,一脸担忧,但是却被父皇抬手给挡了回去。李冬来看了我一眼,但是那个眼神里的东西我真的看不懂。随后李冬来,硬是等着父皇走远了,这才下令,“擒!不可伤了殿下。”李冬来叹了一声气随后赶紧转身去追父皇去了。

我拿不定了主意,不知道自己再去坚持自己的这些原则还有何意义?但是我既然已经站在这里,便没有了后路。我果断的放弃了挣扎和反抗,士兵并未难为我,也未曾将我捆了,只是押着我,前进。而我则任由这些侍卫将我押进了父皇的落脚地。心中苦笑不已,有种自作自受的感觉。

父皇落脚的地方是纯阳最高处的玄机楼,可一览无遗整个纯阳,景色优美。此楼现在被上上下下被重兵把守,五步一兵,十步一岗,个个都是手持刀廉,背挎长弓,腰间配宫刀。我心中自嘲,若是防备自己,那恐怕是插翅难飞。被人押送道了顶楼的紫宵殿,却见到了大哥和太子,两人刚从里面出来。

大哥见我一愣,便一脸的担忧。太子见我,叹了口气,随后低下头不再看我,而我此时见他的脸上,分明有着一个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红巴掌印子。在这里上上下下能甩太子巴掌的,除了父皇不做二人想。

我当然能猜的到父皇甩他巴掌的理由是什么。

当下便叹口气,心中不知道该怎么感觉,依然觉得看到太子还是气愤。可,见他为我通风报信,被罚,除了气愤那就是更加气愤。这人真是让人不痛快,就算是恨他就恨得不爽利!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而李冬来公公此时刚好推门出来了,见我便叹了口气:“三殿下,万岁爷火气大,你就顺着他说,啊。”这话说得仿佛是在央求,我知道李冬来是关心,便谢谢的点了点头。

李冬来,见我点头,便安抚的对我笑了笑,然后推开了门,便通告了一声,随后便让我进去了。我一进去,便觉得这里并没有昭和宫那么的暖和。父皇坐在炭炉旁边,呆呆的看着红艳艳发亮的炭火。我缓步走了过去,此时依然什么都做好了准备,心里平静的不行。

我脚上的靴子踩在地面上铺着的长毛毯的地面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父皇身体一震,缓缓抬头看着我。他眼里布满血丝,嘴唇干干的,脸色也很是憔悴,只是看着我,不曾说什么。实话说,父皇这样让我和始料不及,在我的猜想中他会对我发火,会罚我,会骂我,唯独不会这样,只是看着我不说话。

“坐。”父皇许久才缓缓地吐出一个字,指了指他身边的椅子。我听从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然后父皇又继续的看着火炉里的火炭,沉默没有说话。我有种感觉,父皇的怒火依然将他烧得一干二净,烧的他似乎已经没有了火气。

半个时辰里,父皇没有说一句话。我陪他这样坐着,呆呆的看着炭炉。父皇许久之后,才淡淡道:“你走的那里?朕一路八方大军,没找到你。”他淡淡的疲惫的看着我,打量了我身上。衣服上的破洞没有补上,大哥说会在早课晚后替我补的,但是他迟迟未归。我淡淡的答了父皇的话:“小路。”父皇了然,点了点头,叹气道:“是么。”

之后他也久久未曾说话,只是疲惫不堪的坐着,整个人都显得非常没精神。过了一会,他张了张口,声音干涩,“三儿,是不是父皇做的不好,做错了什么,你想走?”

我不知道父皇为什么说话变得这样低声下气,迟迟没有回答他。

父皇叹了口气,未曾看我,“三儿,是不是父皇……”父皇的话未曾说完,我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得这样看着他。我总觉得父皇此时似乎是在责怪他自己,似乎他觉得是他的不对,让我离开了。

曾几何时,父皇为何对我如此小心翼翼?究竟为何?我不明白,父皇的情况则是似乎很是不好。他缓缓地开口:“这三天里,好好地吃了么?好好地睡了吗?吃了什么?在那入宿的?”他的声音很轻,只是一种关心的询问。

我撇开脸,不想说。父皇则是自己继续说了下去:“这几天,朕总是在想,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是朕那里做的不好,是朕那里做的不够。”父皇苦笑一下,摇了摇头:“细细一想才知道,朕真是糊涂,总是这样,以为把你保护的很好了,以为对你很是体贴入微了,却只是自己的臆想,却从不知道你的想法。”父皇的面容在炭火的红色中,并没有发红,反而开始发白:“你在朕身边,不开心。”

我坐着,不出声,双手捏的紧紧的。

“你啊,已经不是那个五年前混天魔王让人感觉很是讨厌的小子了。”父皇轻轻的说着:“已经长大了,也变了。变得看似坚强,像是只草原上的雄鹰,或是只狼崽子,总是那么彪悍坚强的样。”我静静的听着父皇的话语,“但是,总是在朕不在意的时候,偷偷地去舔自己的伤口,待朕注意到你的时候,你又回复了你那坚强的样子,隐藏自己的伤口。”

火炉里的炭烧断了,从炭堆上塌了下来,溅起火星。

“你不离开,朕永远不会发现。”父皇笑了笑,眼泪却滑落,滴在了毯子上,让我吃惊不已。父皇赶紧抹掉,吸了吸鼻子,然后又平复了心情,才道:“早上,朕就去寻你了,宫里找了一遍,没见人,惊了。九城巡抚开始满京城找你,没发现,慌了。禁军说早晨有人蒙混出宫,朕就想到是不是你,立马通知掩了下来,禁军九部,和朕的亲军,八个方向找你,寻你,不见……朕彻底惊慌失措了。”

父皇的声音开始哽咽,他道:“朕当时就在想,朕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三儿你,这么恨朕?这么对朕避而不见,这么逃之不及。”父皇的眼睛红红的:“后来朕想了一晚上,才明白。”

“你已经不信朕了,对不对?”

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

父皇凄然的笑了,道:“朕,真是自作自受!”他说完之后,弥漫在我们之间的,又是一片死寂。我不曾想过,我的离开会让父皇如此惶恐,此时心里不仅仅是惊讶,还有几分得意和满足。父皇说的不错,他说话,我依然不信。我不信他会对我好,就算是真的对我好,我也总是认为定是为了什么,或许我对他还有着别样的价值。

但是我想不到,父皇知道我不再信他的时候,他会如此悲痛。

我沉静,父皇则是沉默。我们彼此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对方,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一种尴尬,然我们彼此都不想面对对方。最后,一夜即将过去,父皇淡淡道:“饿不饿。”

“嗯。”我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准备去门口和李东来说备餐,却被猛地抱住了。那种熟悉的檀香味,让我原本的迷茫,消失殆尽。我站在那里,静静的享受这种温暖安心的拥抱,看着门外逐渐亮起来的天空,然后一种安心,让我倍感疲惫。

“累不累?”

“嗯。”

“待会吃完了,睡一觉。起来好好洗洗,和朕回宫。”最后,父皇将头放置我肩膀上,道:“好不好?”我愣了愣,道:“儿臣想去兵部,想去从军。”我决定说实话,“我不想被这样困在宫里,什么也不做。”

父皇点头,“好,只要你不再抛下父皇一个人走了,朕什么都答应你。”又过了一时,父皇道:“开元节后,朕就放你从军。”

“嗯。”我淡淡道:“父皇,莫要再骗我。”我有限的信任,只有这么一次了。

“父皇,从今日起,永不骗你。”

天亮的时候,我才和父皇用膳,大哥和太子昨日便各自回去了。父皇最后还是决定,在纯阳再留一日,接了大哥一块回宫过年。不管怎么说,大年,必须一个不落下的在一起聚聚。我,这次私逃,被父皇敷衍成了去纯阳接大哥的一次前哨行为,父皇并没有过多的给我惩罚。

我有种感觉,父皇对我的这种宠爱,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可我乐得消受。但,也就这么一次了,我的身份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用膳完后,疲惫不堪,父皇也是。李冬来准备要去布置另一张床给我休息,父皇说等着都烦了,反正不是没一起睡过,我也凑合的和父皇睡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和父皇睡一块,感觉很舒服,也很安全。而父皇则是牢牢地搂着我的背,看来这次真的把他吓坏了。

“三儿。”

“嗯?”

“不许再这样了。”

“……”我不回答,你若还是待我不好,利用我,我还是会再跑的。

“朕绝对不会再给你跑的机会和借口。”

“拭目以待。”我嚣张了。看吧,时间会证明一切。我心里盘算着,上元节今年有百朝觐见,之后我便能回到军营。享受着幽幽檀香味,我不到片刻便睡着了。

一日无梦。

第三十五章:云开月显,量思愁

可笑父皇一路颠簸而来追我,不曾病倒,然我却在这一觉之后发起了高烧。

全身的力气却仅仅只够我睁开眼睛。微微的偏了偏头,看向自己所在的房内,很是古朴简单,但是红木桌,香檀木,宫漆香炉这些宫中所有的摆设却一样都没少。

对了,这里是玄机楼,父皇在纯阳便住在这里。我头昏沉沉的,一团乱麻不说一种难言的眩晕感让我差点没吐出来。估计是怕我受寒病情再度严重,这大冬天的床帐也未曾放下,一个小小的童子正坐在正对着床铺的地方,身上穿着一袭淡蓝色的道服,用手撑着头,一点一点的,在打着瞌睡。

看到这个道童,我顿时有点傻眼。他是谁?李冬来呢?父皇呢?

我张了张口,顿时嘴唇上的就传来了撕裂的疼痛,口腔里也干燥的吓人。嘶哑的我根本叫不出一丝声音,无奈只能费尽力气的想要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虚弱的实在是一丁点力气都没有了。这次病的太厉害了……

纯阳的道长说我大病初愈再加上心情郁结,然后奔波劳累和身体虚弱,造就了这次的大病,需要好好地修养生息,在调节身体,不然很容易烙下病根。不过,好在发病的样子看起来的确相当吓人,但是病情并不是非常严重。当日病倒之后,父皇便心疼我,让我留在了这里,回京的日子不得不再度延后。所有的奏章军报一律百八里加急的送往纯阳,供给父皇批阅。

此时房间门突然打开,门口的风夹着大大雪花儿,吹得房间的暖炉中的火炭均是一阵阵的发红发亮。我只能斜过眼睛看着,耳朵里对那刚刚开门的声音也听得不是非常清楚,总是觉得左耳朵闷闷的,仿佛被什么给堵上了一样。

“……玄亭。”此时进来的人走了过来,我躺在床上看不清楚,眼睛都是花花的。只是看到了那一抹靛蓝色的道袍和青墨色的发冠。此人步伐轻盈速度极快,立刻冲到了我的面前,对着和他一起进来一声朱红色衣服的人道:“李公公!玄亭他醒了。”

李公公?李冬来么?父皇呢?

我气息虚弱的闭了闭眼睛,却抑制不住自己头脑里仿佛在转着圈儿得眩晕感,两眼也发花的看着这个人,只是看清楚了他手中的浮尘,和那身上的道袍。

“玄亭,玄亭?”那人伸出手,抚摸在我脸上,声音哽咽,激动道:“玄亭,你怎么了?怎么好好地就病了?”我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但是此时我已经明白了这人是谁,可是口渴难耐居然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大哥……别说话我头晕啊。

我想要抓住大哥,却全身无力,可是大哥却一把搂住我狠狠的抱在了怀里。他不断地抚摸着我的发顶,不断地哽咽道:“是不是,是不是皇帝他训斥你了?”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当日父皇将我扣押在这里,我不能回去,待我见你被侍卫押进来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好,不曾想你居然被父皇罚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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