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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不要!——by诅咒君墩儿七苏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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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我很久很久,才道:“玄亭,过来,陪朕下几局。”父皇的声音很冷,他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我应了一声坐了下来,只不过心里痛哭流涕,再下几局肯定赶不及皇宫落闸,这京城的城门怕是也关了,今晚我只能是在马棚里将就一夜了。

心里的牢骚归牢骚,我还是面色平淡的捻起白子,看了看这已经下了一半的棋局,过了一会刚想落子,却被父皇拦住了,“重新来。”我点头称是,便撤下所有的棋子,重新开始。

父皇先执黑子先落的子,下棋的棋风很是犀利。而我只是不慌不忙的应对,落子的时候很是镇定平常。

我起初也没觉得下棋有什么,不过真的等我上了战场我才知道,这下棋和布阵指挥几乎就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下棋讲究的是揣摩对方的棋路,并且设下圈套,而打仗讲究的是分析出对方的意图,并且设下圈套,玩的就是阴谋,战场上和棋盘上都是你死我亡,两个人终究要倒掉一个才算是结束。

“朝七暮八。”父皇捻这黑子愣在棋盘上很久才轻轻的吐出了这个棋语。意思就是下棋的人,最起码要做到的就是没下棋子之前要想到下棋后的后七步,而等对方下了棋子的时候,你最起码要想到对方的后八步。“老三,你的棋艺进步很多。”

“谢父皇。”我平淡的道谢。只不过他口中念出这句老三的时候,我的头脑里真的在那一瞬间是混乱的。我立即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棋盘上,却迟迟的等不到父皇手里的黑子落下。

“朕,又输了。”父皇淡淡的笑了笑,看了看棋局,点了点头。可是又冷不丁的突然冒出了一句:“你现在还恨朕么?说真话。”

第四章:同床共枕,长相依

“朕,又输了。”父皇淡淡的笑了笑,看了看棋局,点了点头。可是又冷不丁的突然冒出了一句:“你现在还恨朕么?说真话。”

感情我说过很多假话么?我有点纳闷。我顿了顿,平静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淡淡道:“不恨了。”

“为什么?”他的眼睛顿时牢牢的锁死我,仿佛这句话我说的很让他吃惊。

我张了张嘴,缓了半天组织好了语言:“因为,倘若当时父皇处理了太子,那么太子的外公,国柱上将军定对朝廷不利。”我不是傻子,我和太子之间必须有个人要去承受这一切,而当时我母后已经幽幽郁死冷宫,丝毫没有什么后盾。

所以我五年前离宫出走,逃出了皇宫隐姓埋名征召入伍,成就了今天的我。若那时我不逃,太子是不会在对我怎么样了,但是国柱上将军定会杀了我。

父皇还捻这黑子的手猛地顿了一顿,什么话也没说。过了半晌,他收回了看着棋局的眼,放下了手中的黑子道:“你走后,太子被朕调派去了广源县,三年。”

……哦,他被发配了啊……

“两年前已经回来了,你回去后在东宫能够见到他。”

我的心不由一紧,随后释然。他是太子,他毕竟还是我哥。父皇既然继续让他做了太子,想必是太子并不会被国柱上将军他外公所利用,不会让外戚干政的情况出现。

大着胆子抬头看了看父皇,他的目光又转到了我的长枪和酒葫芦上,默不出声。

顿时,我觉得我们各有心思,这棋是肯定再也下不下去了。这时李冬来告罪了一声,悄悄的走过来,在父皇面前道:“陛下,天色已晚,奴才斗胆请您休息。”父皇没说话,过了一会点了点头。刚想起身告罪离开,就被父皇伸出一手拦了下来,什么也没说,李冬来倒是像是明白了什么,道:“奴才这就去准备。”便告罪离开了。

我眼皮一跳!这,这是要干什么?想归想,没敢说出来,只是乖乖的坐着并不出声。

兴许李冬来是早早儿的就备下了热水,很快就和那个没出过声的小太监端了水过来,只不过我乖乖的坐在一旁,背对着父皇没去看他洗漱。父皇没让我动,最好那就不动。

没过一会,父皇走了过来,直径坐在了我的行军床上,开始宽衣解带。我愣的跟柱子一样,坐在棋盘前全身僵硬。李冬来走了过来,对我道:“三殿下,请移步洗漱。”

我猛地回头看向父皇,父皇自己已经解开了大衣,一旁的小太监接过了他脱下来的衣服,默不吭声。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到李冬来准备好的热水和水桶边,开始卸自己的盔甲。

李冬来看我在卸甲,想过来帮忙,却被我笑了笑回绝了。

毕竟是自己在战场上保命的东西,也习惯了一个人穿卸它。我手指利落的在身上盔甲各处的皮带上开始运作,很快胸甲给我卸了下来,里面是见不太厚的红色中衣,我将手放在了热水里,绞了帕子将自己的脸和脖子擦干净。然后一手拿着热帕子,一手掀开自己的衣襟,将热帕子塞了进去,擦了一会。

然后就是将自己的军靴脱了下来,然后将水桶里的热水倒在了自己的脚盆里开始洗脚。

……其实我就是在拖延时间。

且不说和父皇同床的那种尴尬,就是那种在内侍的伺候中,还有待会要和父皇同床,都有一种自己成为了进宫的秀女正在爬上龙床的奇怪感觉。李冬来站在身后,低头不出声,整个帐篷里现在一片寂静。

到了最后,我是真的再也装不下去了,这才将脚从冷掉的的脚盆里拿了出来,擦干,穿在了靴子里,站在那里等着父皇的下一个吩咐。

第五章:跪师父母,膝下金

此时的父皇已经靠在了我的床上,盖着我的被子,手里拿着我的兵书在看。但是过了一会发觉我还站在那里,便道:“为什么不过来?”我应了一声,走了过去,看着靠在自己床上的父皇,手脚都不知道往那里摆。父皇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尴尬,放下手里的兵书,将自己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然后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床铺,语气有点严厉:“睡。”

我只能乖乖的坐在了床铺边,脱下了军靴,又脱下了红色的中衣,将自己已经冰凉的脚塞进了被子里。

“嘶——”我已经很是小心的不让自己冰凉的身体去触碰到父皇,但是我低估了这个床的窄小程度,也没想到父皇的脚会在我上床后靠了过来。“老三。”他张口喊了我一声,却什么都没说,事实上我差点就翻身道床下跪着请罪了,但是他立刻抓住了我的胳膊,只是念了我一声却什么也没有说。

李冬来早早和那个小太监就端着水桶和盆下去了,整个帐篷里只有我和父皇两个人。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好的时候,父皇突然伸出了手,将我按到在了床铺上,自顾自的又在看兵书了。

我睡在床铺上,小心的将被子向上拽了拽,盖好后,却连翻身都不敢。只能就着烛光看着正在看兵书的父皇。

他十二岁登基大宝,十三岁有了大哥,十五岁有了我。算起来,父皇正值壮年,保养的也不错,看上去整个人都很是精神。只不过他总是板着一张脸,而且我曾经很多次被他训斥,似乎在我的心里,他就是我心里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烛光剪影,昏昏暗暗。

过了很久,我却依旧睁着眼看着帐篷顶,听着四周的寂静。许久,父皇将兵书放下,然后将披在身上的大衣褪了下去,转头吹灭了一旁的蜡烛。在一片黑暗中,我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温暖的躯体。

悠悠淡淡的檀香味,隐约传来。

我缩着身体,尽量想往外靠靠。然而我低估了父皇的警觉性,他一把搂住我的背将我拖了回去。黑夜之中我们彼此都看不见对方,但是都能感觉到对方。父皇的身体很温暖,想比较我那冰冷的身体,我还真的很想靠过去,但是可惜我没这个胆。

一天下来疲惫不堪,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在什么时辰便睡着了。梦里的记忆意外的清楚,就感觉自己全身暖暖的,很是舒服。忍不住将自己蜷缩起来。习惯性的将自己手护住身体,就像是一个得不到爱的人,在自怜自爱一样;就像是一个得不到安全感的人,在护卫着自己一样。其实不过就是我的被子太薄,塞外太冷,罢了。

这一觉睡得比以往的时候都好。我从不懒床,这次也不例外。莫约是天才亮,我便醒了,第一件事就是看了看睡在自己身边的父皇。他呼吸还很均匀,高高的眉骨和浓眉下的睫毛随着他的呼吸不住轻颤。见他还在熟睡,我便放心了,微微掀起自己的被子,为了不让他感觉到冷,我快速的溜下了床。勾过屏风上搭着的中衣,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穿上。

“天还没亮,你这是要去哪?”

我是真的吓到了,全身都僵硬了!我穿着内衫手里拿着中衣不知道是穿好还是不穿好,惊了圣驾可是大罪,我刚想到这点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可还没等我说什么,父皇的声音让我准备说的话憋回去了。

“老三,你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老是跪?”

第六章:手撰瘦金,共勉之

“你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老是跪?”

顿时我心里就不是滋味了,我跪着还好点,若是不跪岂不是给那些等着抓人把柄的翰林言官们落我口实,说我不忠不孝?您若是心情好,那还好点,若是不好我相信我的脑袋肯定要搬家了。

我心里还在有的没得乱想,父皇已经一把将我整个人拖了起来,拽到了床上,被子一掀把我整个人都裹进了被子里。瞬间我感觉到了背后暖暖的,父皇那温热的胸膛将我整个裹了起来。“……你的中衣太单……”

记忆中父皇从未抱过我,即便是在小时候,他也未曾像现在这样过分的与我亲近。所以当他这么靠近我的时候,我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全身僵硬的任由父皇将我搂在怀里,盖上被子,感受这种陌生的暖意。

帐篷里一整尴尬,可就在这时,帐外响起了一阵鼓声。

父皇也一愣,随机看向帐外。这是早晨操练的鼓声,鼓声响完,衣冠不整,丢盔弃甲、不到场者,一律军法处置。我望了望帐外,虽然被帐帘遮着没能看见,但是还是能够听见很多人奔跑而过的脚步声。我望了望父皇,他依旧还在看着帐外,对我望着他并为理睬。

我鼓起胆子转了个方向对他一拜道:“儿臣斗胆,儿臣要去出操,待出操完毕儿臣定来赔罪。”说完便抬起头看着父皇。

父皇听了我的话收回了看着帐外的目光,静静的抬头看了看我,抬起手随后轻轻的挥了挥。

我看到后立刻告罪一声,迅速起来穿衣带甲,一把拽起自己的长枪,将酒葫芦卸下放置桌上便头也不回的大步出去。出了帐篷便是大步流星的跑至校场,在鼓声最后一刻,我跨上了校场的高台。

敲鼓的校尉看到我来了有点吃惊,底下的士兵们看见我差点迟到也吃惊异常。若是平时,我已经早早的在所有人之前到校场,检查众人。而今天,我脚步之冲忙,神色之狼狈,实属罕见。

“操练开始!”我站定后,一手持枪运气大声喝到。地下士兵们立刻就本能的开始进行操练,一时间校场地面上的积雪被他们的脚法踢得掀起阵阵白雾,而他们手中的长枪也舞的风声呼呼,口中喊得口号更是气拔山河。看到这里,我顿时沉了下去,心思也不知道叉道哪里去了。对于父皇昨天晚上的同床共枕和今天早上过分的亲昵让我心绪混乱,想来想去竟也是摸不透猜不着。

操练这才过半,我正在高台上眼角就瞥见李冬来,他急急忙忙的迈动着自己腿,手肘里夹着浮尘,双手提着自己的官服,一路小跑直奔我来。看到这一幕,我握着枪杆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李冬来气喘吁吁的上了高台,喘了一会便对我客客气气的道:“三殿下,皇上口谕,现在让你过去一趟,准备中午一起用膳,下午伴驾回京。”

伴驾回京!……好不容易待我心思镇定下来,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对着李冬来道:“臣遵旨,有劳李公公了。”

“那里,奴才本分,殿下您请过去吧,皇上现在就要见你。”李冬来没给我任何一个拖延的机会,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看了看四周都在盯着我看的弟兄们,默默的叹了口气,跟着李公公走了。

心头一阵慌乱。

李冬来再次带我到了大帐,而我却怎么都觉得这是在押送。他掀起帘子对我恭谨的低头,我侧了侧身体走了进去。

父皇此时坐在大帐正中的书桌上,还是看着我平时看的那些兵书。我走上前去,默默跪下,没等我说什么,他便开了口:“老三,这些注解什么?”

我愣了愣,只得起身走上前去,恭身告罪凑过去看了看。

兵书中间夹着很多小的碎纸,而碎纸之上都是一个个瘦金体的小楷。我咽了咽口水,道:“启禀父皇,这些注解都是儿臣写的。”

父皇眉毛一挑,淡淡的看了看我:“你写的?”

低头,称是。心中立刻开始忐忑,不知道父皇的话语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就字还过得去。”父皇不动声色,继续的看着我的兵书,翻了一页。我心里歪了歪,顿时有点无地自容。只得站在父皇的身边,一声不吭。

父皇并没有说什么,也不曾理会我,只顾自己看着兵书。我只能傻兮兮的站在一旁当柱子,开始胡思乱想。想到回去京城的窘况,又想到已经成年的皇子,并不能住在皇宫中。只能在宫外建府,而且还要在皇帝给予封号的情况下出宫建府。如今,我却什么都没有,唯一只有的就是一个将军的封号,难不成还能越级给我建个将军府?

心里胡思乱想,自然整个人就神游太虚,猛然听见父皇叫的声音,这才将思绪拉了回来。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老三你可还记得后面是什么?”父皇冷不丁的突然问我,让我有点应接不暇。寻思了一会,想到这是《孙子兵法》中的一段,便答曰:“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打仗必须要出动很多人马,战车,而后勤补给也会相对的拉的很长,兵器的补充和车辆盔甲的供应等,每天都要耗费巨资。所以,必须要做好一切准备,大军方可出动。这是一个很普遍的作战需知,此时父皇提出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回答后,父皇没说什么,紧接着道:“你的注解上写着:‘慎重,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须速战速决,不可主攻,只可守攻。’为何?”

第七章:暖身上衣,父子情

我回答后,父皇没说什么,紧接着道:“你的注解上写着:‘慎重,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须速战速决,不可主攻,只可守攻。’为何?”

我想了想,当时写这注解的意思不过是提醒自己:对待远征必须要慎重,如果是出征作战必须要有十足把握能速战速决,旷日持久只能是让自己陷入不利境地,而且攻城主战会耗尽人力,财力,粮食和补给。如果久战不下,那么就会让军队气势降低浪费财政,照成国家财力不足会给自己照成致命硬伤。

父皇见我迟迟不答,便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怎么不说话?”

我恭身答曰:“儿臣,长年身处塞北,均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人烟稀少就连树木也是少见。而蛮夷大都是草原居民,都是为了掠夺中原的一些丝绸布匹钱财甚至是人口而常年骚扰,”说到这里我顿了顿,“他们根本不会有城寨,也不会用战车,每次和他们几乎都是小股的遭遇战或是大军的守城战。所以,若是出征攻打,必定是找出其王庭的真正所在,一举灭之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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