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骑自行车。我们还是走着去吧。”瀚歌说完就往前走。
“……”于秋晨泄气地把车子又停回去锁好，心里直骂，谁让你长那么高的，不然我带你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哼，好好的
机会，浪费了！话说回来怎么连自行车都不会骑！是有多有钱啊……哼，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在温室里长大的，以前上学
放学肯定都有车接送的，哼！啊~~~~气死我了！！于秋晨越想越不爽，闷闷地跟在后面。
“于秋晨？”瀚歌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于秋晨正低着头走呢。
“？”他抬起头。
“你不是认识一个菜市场吗？我不知道在哪。”瀚歌把手揣裤兜里，不是想耍酷，是冷，夹克上又没有兜。
“哦——嘿嘿……”于秋晨这才想起这次出来的目的，加紧脚步走到瀚歌旁边。
哼……我还会长个的，我以后一定会比他高的！悲催！明明就长地那么……长地那么女气，可是悲催的是还要长这么高！说
话什么的也一点都不可爱，哼，表现地那么男人，真是纠结啊~~~~~
心里想着，脸上就会做出相应的表情。
“于秋晨，你怎么了？肚子疼？”瀚歌见他又皱眉又抿嘴地就问。
“啊……没有没有走吧走吧哈哈~~~”该死的，怎么老在他面前丢人！
“呵呵……”瀚歌笑笑摇摇头。走了没多久，穿过一条街，街上行人寥寥，再走进一个路口，就渐渐开始有摆摊的了，瀚歌
想不到原来在b市这样的地方也有这种菜市场，类似那里的早市。
“你怎么会知道有这个地方？”瀚歌问于秋晨。
“哦，有时候回宿舍回从这条道走，顺便在这里买点吃的。”这里卖什么的都有，什么肉饼啊炸鸡排啊麻辣烫啊小笼包啊很
全。
“回宿舍？你住宿舍？”
“对啊，不住宿舍住哪里~”
“……”瀚歌以为于秋晨是本地的呢。“你是外地的。”
“恩~平时住学校宿舍，现在放假了，就住大爷的宿舍。诶，咱们都要买什么啊？”
“这些——”瀚歌把那张纸递给于秋晨。
“恩……看样子大爷这次要发威了~~~”于秋晨看了眼那上面密密麻麻一群字说。
“呵呵……”瀚歌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挑东西，实际上于秋晨也不懂，可是每买一样东西他都要左看右看的，然后会煞有其事
地指着比如说是胡萝卜跟老板说：“这些坑太多了！你看这一快儿一块儿的！肯定是被虫咬过！”
“……”卖菜老板都被他说懵了，哪有胡萝卜还会被虫咬的这一说？
“……恩，这个，这个，这几个还不错。”于秋晨拿了一个塑料袋，让瀚歌帮他撑着，他自己挑胡萝卜放进去。“好了，就
这些。”
“你自己会做饭？”买完胡萝卜瀚歌问于秋晨。
“不会啊，我才懒得做。”
“那你看上去很有经验啊。”
“哈哈~~装的~”于秋晨抬起头冲瀚歌调皮一笑，晴朗天空里的温暖阳光幻化出大大小小的光圈在他们之间闪耀着。于秋晨心
里满满的幸福，手里提着沉甸甸的菜，和瀚歌并肩走着，他想象着这一刻瀚歌是属于自己的，他们就像其他任何过日子的人
一样，逛街，买菜，回家做饭。一家油粮店前窝着一只胖墩墩的京巴狗，看样子这家主人不怎么爱干净，它那浑身的白毛有
些发灰。瀚歌他们走近，它抬起脑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狗眼，又趴回自己的狗腿上了。
“香菜~”于秋晨看见前面菜摊上有香菜，跑了过去。
“来斤香菜！”
“……一斤？”瀚歌虽然也不常做饭买菜，可他知道这香菜一般都是论两买的……
“……少了？”
“……你想炒个香菜肉丝啊？”
“……啊哈哈哈……不要一斤不要一斤，要二两就行了~~~”于秋晨乐着和买菜的那个妇女说，她听见笑笑伸出手来装香菜，
她戴着只包着手掌的手套，露出五个粗粗的手指，因为长期受冻加上扒拉那些带泥的菜叶，所以上面千沟万壑的塞满了黑泥
。
“李老师，原来你也有幽默感啊！”于秋晨接过袋子和瀚歌说。
“我也是人啊。”
“嘿嘿~我就喜欢这样的你，不喜欢没有表情的你。”
“……人又不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有表情。”瀚歌牵了下嘴角说。
“不是……你没有表情的时候和别人不一样……”可他又说不出哪不一样。
“……我是和人不一样。”瀚歌又没有表情了，扭过头走自己的路。
“诶……”于秋晨不知道自己又碰到他哪根老虎须子了，郁闷了一下，看着瀚歌手提着东西，骨节都变红了。
“李老师，我帮你拿吧！”于秋晨走过去要接瀚歌手里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帮我拿？”你自己又不是手里没东西……
“……”于秋晨被他问地语塞了，为什么，心疼你呗，可这话怎么说出口？
“呵呵……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小女生，你不用这样。要说帮，我帮你提还差不多吧。”瀚歌看着他没话说，还有一点脸红的
样子，就笑出来了。
“……”于秋晨抬起眼睛看了瀚歌一眼，那眼神是感动，是惊讶，是……崇拜，还是……爱恋？说不清，挺复杂，但是可以
肯定的是那一定是很深情款款的。
“快走吧。”瀚歌冲他笑了笑就继续往前走。
人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有表情的，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要背负着那些痛苦的。就像现在，我愿意感受着你的阳光。只不
过，这只是短暂的麻痹自己而已。就像那些奢靡，就像那些重金属音乐，就像我喝的酒抽的烟，只是一种工具而已。
可是不得不承认，这种麻痹要比那些好地多。
第104章
锅碗瓢盆撞击的声音从来没让人觉得这么好听过，坐在画室里的同学谁都没心情画下去了，全跑去帮大爷忙了，没一会儿功
夫画室里不再是一股铅笔的木头味儿了，充斥着浓浓的饭香，大家聚在一起，非常热闹。
晚上做好饭，找了几个凳子拼一起，再把几个画板放上去，就拼了个桌子，大家都围在周围吃饭。外面的鞭炮声响着，一派
喜庆气息，虽然不能回家，可是这里有老师，有同学，大家也不觉得孤单。
于秋晨坐在瀚歌身旁，小心地观察着，看他饮料喝完了，就马上给他倒满，看他不太愿意吃那些油腻的了，就把素菜拉到他
眼前，看他头发老落下来碍事，他一时忘情居然伸手给他拨了拨头发——尴尬的气氛由此而生，大家都看着呢。
瀚歌嘴里还嚼着饭，突然感觉到有人帮自己撩头发扭过头看于秋晨，嘟着嘴巴，一脸茫然，把于秋晨萌了个底朝天。
“哈哈……李老师你这个头发可真有艺术感啊哈哈……赶明儿我也留一个……”他也觉得挺尴尬的，马上说。
大爷看了于秋晨一眼，笑了笑什么都没说，那些同学开始讽刺他了：“你能别这么吓人吗？你有人家李老师那气质吗？人家
留了那叫艺术，你留了那叫——猥琐！！”
“边儿去！你才猥琐！！”
“哈哈哈哈……”
欢笑声不绝于耳，还在冒热气的饭菜透着让人心安踏实的温暖。
……
瀚语，我多希望身边的是你。
一想到瀚语，瀚歌就觉得五脏六腑都疼起来。
瀚语这边也不冷清。许海鹏、李帅楠、苏晴都陪他。他们也都没有回家，许海鹏是不放心这边的生意，李帅楠是回不回都一
样，每年过年他老爸也不会陪他什么的，越过年反而越忙了，全是饭局。
“瀚语，你怎么不多吃点，我做饭不好吃啊~”苏晴看瀚语有一口没一口的样子问。
“呵呵，挺好吃的。下午吃了点东西，现在不饿。”
“……李帅楠看他一眼。
“好吃好吃，苏晴做饭好吃，谁娶了你可是福气了！”许海鹏满嘴油说。李帅楠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就想踹他一脚。
“不仅他有福气，我们也跟着享嘴福啊~”他又接着说。这个他指的谁，当然明白。
“看你哦，都把我捧上天了~”苏晴捂嘴一笑说。吃完饭苏晴在收拾桌子，许海鹏说要打牌，瀚语说我去买吧，李帅楠就跟了
出来。
“阳瀚语，你魂儿丢了？”他边走边给自己点了支烟，又掏了一根递给瀚语。
“……我不抽烟！不是什么好东西！”瀚语撇了眼说。
“呦呦呦……跟我装什么良民！我问你，你和瀚歌到底怎么了，大过年的他都不露面儿？”
“……他不想见我。”
“哼，你又做什么混蛋事了？”
“……李帅楠，我……唉！”瀚语心里全是郁闷，可是对谁说呢？
“你想不想见他？”李帅楠又问。
“……想。”
“好，反正我跟别人混也是混，跟你混也是混，改天我去玩不叫别人了，你和我一起去。”
“？”
“去他打工的那个地方！”
“……他会把我赶出来的，我可不想碰那一鼻子灰。”
“哈哈，你别那么没自信！”李帅楠看了瀚语一眼，忽然笑了说。
“唉——”瀚语又深叹了口气。
“瀚语……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李帅楠觉得，瀚语和瀚歌，绝对，有事。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
瀚语退缩了。
“什么啊。”
“……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没什么话不能说的。其实……你要是真喜欢他，我不会觉得那是什么丢人的事……这年头，
这种事不稀奇了。”
“你说什么呢！我——我怎么会喜欢他，他是——”
“我知道他是男人，哼，可你不也一样上了吗？”
“你——你——”瀚语惊讶李帅楠怎么会知道。
“你自己告诉我的，上回你喝醉了，又哭又闹的，你不知道？就这样你还说你不喜欢他？”
“……我都说什么了？”
“哼，全是混蛋话，说你放不开他什么的。”
“……我肯定放不开他，我怎么放开他。他是……”
“喂！你倒是说呀！”李帅楠看他还犹豫就催。
“他是我弟弟，亲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明白了？”
“……”明白了，当然明白，哪个有钱男人不是这样，就像自己的老爸不也是外面一大堆吗，不过，怎么现在才知道？以前
不是说是表弟吗……
“我也是刚知道。”
“……”他的家事，还是别问太多。
“所以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想见他？我怎么可能不管他？他是我弟弟，他妈的亲弟弟！”
“……我知道了。”
过了两天，李帅楠果然叫了瀚语一起去瀚歌上班的那个地方了。瀚语让李帅楠先进去，主要是帮自己探探风，看那该死的阿
斌在不在。
李帅楠失笑自己先进去了，环视了一下，瀚歌那拉风的长发很轻易地被他看到了。
“……瀚歌，这么久不见你帅楠哥，没想我？”李帅楠走过去弯下腰说，现在瀚歌正仰靠着沙发抽烟呢。听见话音抬起头，
是李帅楠，其实他不讨厌看见他，可又不会表现地有多高兴：“你也来这里玩。”
李帅楠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瀚歌，心里多少有点不对劲，正想着下一句说什么，身旁就响起一个声音。
“瀚歌，你朋友？”阿斌坐沙发上搂上他肩膀，看了眼李帅楠说。
“……算是吧。”瀚歌吐了口烟雾说。
我操！算是吧！李帅楠听见这三字恨地牙痒痒，再看阿斌，他妈的你算哪盘菜！在他心里，瀚歌就应该和瀚语在一起，瀚歌
就应该被瀚语搂着，就像以前一样，就像那次去他家，瀚语搂着瀚歌肩膀喂他吃饭、给他抹眼泪。他妈的自己和瀚歌怎么说
也是认识很久，他在自己家养病的时候自己都没说搂他一下，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他压了压自己的火，往他们对面沙发上
一坐，翘起二郎腿就盯着阿斌看，那意思你赶紧滚。阿斌又不是没眼力见的人，放开瀚歌站起来走掉了。他从没想过要干涉
瀚歌的事。瀚歌让他把人赶走，他就赶，他没说话，那意思就是跟这人有地说，自己还在这里呆着干什么。
“……最近还好吗。”瀚歌先开口了。
“我可不觉得你是在问我好不好。”李帅楠一边说一边摁了摁手机，和瀚语约好了，给他响一声，他就进来。
“……说实话，不怎么好。”李帅楠摁完手机和瀚歌说。
“……”瀚歌吸了口烟，“嘶——”地一声。
“瀚歌，你少抽烟，对身体不好。”有人把瀚歌手里的烟拿走了，捻在烟灰缸里。
“……”这里灯光很暗，不会有人发现自己鼻子红了。
“先说好，你别赶我。”瀚语坐在瀚歌身旁说。
瀚歌扭头看了瀚语一眼，虽然在暗光中，他的五官依旧清晰可见，闪着光的眼睛里不再是玩世不恭，不再是肆意张扬，更不
是愤怒凶狠，现在它全是伤感，看地瀚歌心疼。他身上散发着从外面带进来的凉气带着他固有的气息，深入到瀚歌身体的每
个缝隙，那是由骨子里冒出来的眷恋。
瀚语，你别这么难过。
第105章
“呵呵，你也来了~最近生意还好吗？”瀚歌马上换了个语气说。李帅楠心想这待遇也太不一样了吧？跟自己就那么冷冰冰的
，跟瀚语就这么开心？他哪知道这是掩饰。比那种冷冰冰更可怕。
“……一般。”
“哦……过年这几天可能会清闲些，也好，休息休息。”
“……你怎么不赶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