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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化妆 下+番外篇——by钟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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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桂花莲子羹高晟风是喝了,可是馒头他还没吃,就被靳赫给抢走了——靳赫听说义子大清早上山采花,而右护法亲手给他用这些桂花做了吃的,就来凑热闹。那带着桂花香气的馒头令他食欲大开,正好前一夜忙了整晚没睡,一口气吃掉了七个馒头,只给高晟风剩下一个。他原本还不过瘾,本打算将最后一个也吃了,但是看着高晟风心疼的快要哭了的表情,于心不忍,难得发了善心,总算是住了手。

高晟风对靳赫敢怒不敢言,抓起仅剩的一个馒头跑了,临走前还恶狠狠地剜了靳赫一眼。靳赫哭笑不得:“这小白眼狼,喂他喝了这么多奶,只几个馒头就……唉唉!”

馒头就剩一个,高晟风不舍得立刻吃了,捧着它嗅了好一会儿那桂花的清香之气,然后用干净的布包着藏到一块大石头边上,又找了几块小石头把这馒头围了起来,这才练功去了,打算练完功回来再吃。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临近中午时分,练功练累了的卢雅江在山头上慢慢散步休息,就走到了这块大石头附近。他瞧见一块大石头下围着几块小石头,一时好奇走上去把石头扒拉开,发现了里面的布包。取出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白花花的白头,淡淡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他早上没吃多少东西,被这香气一刺激,顿时吞起口水来。

卢雅江毕竟只有七岁,扛不住诱惑,一旦生出想吃的心来,就怎么也无法把这个馒头忘却。他四处张望,没瞧见有别人在附近,于是拿起馒头走到树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这时候,一个少年跑了过来,瞧见他手里啃了一口的馒头,大叫道:“呀!馒头!”

卢雅江抬头一看,来的人是长缨枪。他有些心虚,以为这馒头是这个长缨枪的,却被自己偷吃了,于是将还没咬的部分扯了一半下来递给他,蛮横道:“我都咬过了!只能给你吃一半了!”说着还故作凶狠地瞪了长缨枪一眼,生怕长缨枪要因为这个馒头与他计较。

长缨枪捧着半个馒头,眨了眨眼,以为他好心分半个给自己吃,于是开心地笑了起来:“好啊好啊,你吃一半,我吃一半。”

于是肚子有点饿了的高晟风赶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卢雅江和长缨枪两个人靠坐在同一棵大树下,一起分吃他仅存唯一的那一个桂花馒头!霎那间,江海逆流,风起云涌,天地色变!

长缨枪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对卢雅江笑道:“软剑,谢谢你分我半个馒头!”

我!日!你!祖!宗!听到这句话的高晟风已经出离愤怒了,他在心中怒吼道:那是我的馒头!!!是我的!!!你们凭什么分,凭什么!!!该死的卢雅江,长缨枪!!!我会要你们为这个馒头付出一生的代价的!!!

然后,高晟风面无表情地走了。

晚上练完功,高晟风回到尹言在山上的小屋里,尹言问他:“馒头好吃吗?”

不提就罢了,一提可不得了。高晟风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突然脸色一变,扑上去抱着枕头哇哇大哭起来。尹言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怎么了?”

高晟风松开枕头,抱住尹言的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都蹭在他衣服上,哭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差点没哭厥过去。

尹言摸着他的小脑袋,哄道:“好孩子,不哭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高晟风揪着他的衣领一抽一抽地说:“尹叔叔,你帮我,教训、教训软剑、和、长缨枪。”

尹言道:“他们怎么了?”

高晟风嘴角往下一撇,又开始哇哇大哭,惊天动地地吼道:“他们偷吃我的馒头!!!”

“噗嗤。”尹美人难得地笑了。

高晟风看着他的笑容愣了一愣,更加悲愤地哭天抢地,大有要为了一个馒头跟软剑和长缨枪玉石俱焚的架势。尹言好言哄他,答应再给他做几个馒头吃,可是高晟风说什么都不依,一定要尹言处罚那两个小坏蛋。

尹言无奈道:“你想怎么罚他们?”

高晟风咬牙切齿道:“让他们去思过崖跪三天,三天不准吃东西!从今往后,再也不许他们吃馒头!”

尹言只得敷衍道:“好好,你先别哭了,明早我再给你做几个馒头吃。”

高晟风听到他说要罚那两个偷吃馒头的小坏蛋,这才止住了眼泪,闷闷不乐地吃晚饭去了。

然而尹言并没有真的因为馒头事件责罚卢雅江和长缨枪,他不过是哄哄高晟风罢了。谁料小心眼的高晟风一直盯着,没等到他的问责,又开始哭闹撒泼。尹言被他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无法,只得罚卢雅江和长缨枪连续三天清晨寅时三刻起床上山去采摘新鲜的桂花蕊和取桂花露水。拿到了桂花和露水,尹言给高晟风做了桂花糕、桂花糖藕、桂花馒头、桂花酥、桂花烧鸭、桂花八宝粥等等哄他开心,可是这些美味高晟风吃着都味同嚼蜡,坚称这些东西都没有那天他自己采回来的露水和的面蒸的馒头好吃(虽然他根本一口都没有吃到)。因此,他不开心了整整一个月。

为了哄小祖宗开心,尹言和靳赫也在花期结束前分别上山采了几次露水和桂花,可是高晟风还是嫌弃。到后来,高晟风连馒头都吃厌了,却始终没有忘掉记忆中的那个桂花馒头。

这段尘缘因馒头而起,却不因馒头而终,故而纠缠了一辈子。

十几年后,卢雅江问高晟风:“教主,你什么时候才能忘记那个馒头呢?”

高晟风想了想,苦恼道:“忘不掉怎么办?”

卢雅江无奈地亲了亲他,道:“教主的怨念这么深,投胎转世以后身上肯定会有一个馒头形的胎记。下辈子我就凭这个胎记来找教主吧。”

高晟风笑逐颜开地拍了拍他白嫩嫩的跟个馒头似的屁股,道:“也好,那你可记得,千万别再偷别人家的馒头了。”

——END——

番外:莫道桑榆晚(一)

晃眼二十年,韩江终于再度醒了过来。

由于他的身体受损太严重,胳膊腿脚都动弹不了,前几天只能躺着由人伺候。他的身体在冰室里冻了二十年,即使已经出来了大半天,但是身上还是丝丝冒着凉气。尹言给他擦洗身体,不敢贸然将他放进热水中,只好将他的衣服除尽,将毛巾用温水打湿,先替他一点点的暖身。

在尹言为韩江擦洗的过程中,韩江一直好奇地盯着尹言看。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年,虽然尹言看起来还很年轻(每天敷黄瓜),但相貌同从前相比还是有了变化。韩江小声嘀咕道:“真的过了二十年?我不是在做梦吧?”

尹言把他翻了个身,使他趴在床上,不再能看见自己,默默地替他擦背。

韩江小心翼翼地问道:“阿言,你等了我二十年吗?”

尹言手下的动作停了停:“等?我只是将你放在那里,有了解药,就把你救活了。”

“那这二十年里,你有没有……有没有……”韩江憋红了脸,小声道:“有没有啊?”

尹言微微蹙眉:“有没有什么?”

韩江忙道:“你二十年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尹言一愣:“哪一句?”

韩江急道:“你说你是真的喜欢我的。”

尹言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说过的,都是真心话。”

韩江顿时一喜,想翻过身来抱他,可惜挣扎了半天也只能小幅度的动作。尹言摁住他道:“别动。”

韩江便只能嘿嘿地傻笑。

那几天里,尹言对韩江可谓是悉心照顾,由于韩江动不了,他吃饭喝水都送到韩江嘴边,衣服帮韩江穿好,每天为他绾发,替他擦洗身体,便是从前照料高晟风小时候也没有这般细致过。过了大半个月以后,韩江的身体终于有所好转,经脉在杜讳的毒虫作用下有了恢复的迹象,脸上也有了血色,整个人重现生机。

他能动弹的第一天晚上,就抱着尹言在床上滚来滚去,不住地喃喃道:“阿言,阿言……”

尹言被他转的头晕,扯住他道:“够了。”

韩江将脸埋在尹言的胸口,拼命搂着他的脖子,喃喃道:“不够,不够。好久没和你亲热了,好久好久了,可想死我了!”

尹言被他勒的快喘不上气来,将他的手扒拉开,这才松了口气,道:“早点睡吧,你的身体还没好。”

韩江支起上半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不想睡,我想要你。”

尹言微微蹙眉:“你的身体还没好。”

韩江吧唧亲了他一口:“好了!”

尹言叹了口气,将手脚展平:“随你吧。”

韩江的记忆还停留在尹言要与他恩断义绝的时候,即使没有这二十年,他也有很久没有抱过尹言了。他痴迷地抚摸亲吻尹言的身体,怎么摸都不够,恨不得一寸一寸地重新熟悉他。

被不停地摸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尹言终于忍不住道:“你再摸,我就要蜕皮了。”

韩江呵呵干笑了两声,道:“我知道,过了二十年,阿言心急了。”

尹言张了张嘴,又把话吞了回去,重重地叹了口气。

韩江抱着他与他亲嘴,下身隔着亵裤在他大腿上来回磨蹭。蹭了大半天之后,尹言又忍不住道:“你的裤子都要蹭破了。”

韩江抬起身子看了一眼,发现尹言的腿都被他蹭红了,不好意思地咬着嘴唇,扭捏地像个二八大姑娘。

尹言了然地伸手摸了摸他的下身,软绵绵的,全无蓬勃的迹象。

韩江羞愤道:“我我我,我身体还没好。”

“哦。”尹言很平静地说:“那就早点休息吧。”说罢吹熄了床头的烛火。

韩江紧张地凑过去,抱着尹言的背道:“真的是身体还没好!”

尹言道:“我知道。”

韩江道:“真的真的真的!是因为我还没有完全恢复,我现在头晕眼花身体无力心慌气短!”

尹言又叹气:“我知道,那你就早点睡吧。”

韩江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嘟囔道:“你要相信我……”

尹言冷冷道:“再烦我就去别处睡了。”

韩江紧张地挪过来紧紧抱住尹言,生怕他跑了。感觉到尹言并没有离开的迹象,他这才安静地闭上眼睡了。

又过了几天,韩江又要缠着尹言滚床单。这一回他的小兄弟比前几天争气多了,总算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简直欣喜若狂,小心翼翼地扶着小兄弟送进尹言的身体里。没曾想,才刚动了两下,他的小兄弟就扛不住先吐了,蓄了二十年的汁水躺了一床单。韩江当即就僵在了那里。

尹言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动,隐隐觉得身后有些湿润,惊诧道:“结束了?”

韩江梗着脖子心虚地说:“没、没结束,你等一等。”

尹言起身一看,当即就明白了,扯过丝巾擦了擦,道:“好了,睡吧。”

韩江哭丧着脸扑过去抱住他:“你听我解释!我我我、我被冰了二十年,我都二十年没碰你了!这是人之常情!”

尹言点头:“嗯,人之常情,快睡吧。”

韩江拼命地摇晃他的肩膀:“你相信我!这是意外!意外!”

尹言被他掐的翻了个白眼,艰难地掰开他的手指,道:“好,我信你。睡觉。”

韩江哀嚎道:“不是啊!是因为我太喜欢阿言你了啊!真的是因为太久没有那个过了!”

尹言不耐烦地跳下床要换房间睡,韩江扑上去抱住他的腰,悲痛欲绝嚎啕道:“你果然嫌弃我了!你相信我啊!相信我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真的真的是因为二十年……”

尹言回手点住他的哑穴,世界总算清净了。他松了口气,平静坦然地重新躺下,道:“睡觉!”

韩江滚到床边画圈圈去了。

有了这两次的教训之后,韩江不敢再轻易尝试,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先不动尹言,免得次数多了,当真让他以为自己……有什么难言之隐。又过了几天,韩江已然完全恢复了自主生活的能力,还能每天去陪卢雅江练练功,恢复到了二十年前的八成。虽说如此,他却不敢再贸贸然去纠缠尹言,每天晚上自己偷偷自渎,测试自己的状态和时间,打算等自己恢复到满意水准后再把尹言扑倒。

又过了几天,韩江终于觉得自己已经恢复到了不错的程度。早上他和小教主闹了一仗,画了一张孩儿吃鸟图送给小教主以后,一整天的心情都不错,下午又在卢雅江和杜讳那里打发了时间,黄昏时回到凌云居,就看见尹言坐在院子里喝茶。他一蹦一跳地跑过去,按捺住直接把美人拖进屋里办事的冲动,道:“阿言,我今天和小教主打了一架。”

谁料这日的尹言似乎比往常都要淡漠,问了他伤势恢复的情况后,竟提出要赶他下山。实则自韩江醒后就始终不安着,一来是对于自己没有参与的二十年的担忧,二来是二十年前尹言恩断义绝的话言犹在耳,他生怕尹言还会在把他抛弃一次。没想到却是怕什么来什么。

韩江只觉心口抽疼,惨白着一张脸,犟道:“你说过你喜欢我的!我不信!”他扑上去想吻尹言,没想到尹言躲开了。他抓着那人的手,感觉不对劲,勃然色变:“不对,你不是阿言,你是谁?”

没想到这“尹言”将脸上的易容一撕,竟然是高晟风。韩江气白了脸,心道这小教主竟是个比老教主还要恶劣的家伙,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高晟风对他做了个鬼脸,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他一走,韩江就跌坐回石凳上,捂着心头直喘气。他一时半刻还无法从这大起大落里缓过神来,方才当真被高晟风给骗了,如今心还一抽一抽的疼着。幸好,幸好他是高晟风,不是真正的尹言。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尹言回来了。

韩江凑过去抱着他,委屈地控诉道:“阿言,小教主今日扮成你的模样来戏弄我!那小子实在太混了!”

尹言微微蹙眉:“难怪他让我晚些回来。”

韩江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来回地蹭:“他竟扮成你的样子要我下山,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好生伤心。”

被他抱着的尹言身体微微一颤,什么都没有说。

韩江心里骤觉不安,有些吃惊地抬起头看着他:“阿言?”

尹言面无表情地说:“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还想在这里留多久?”

不晓得是不是先前已受了高晟风一次惊吓,使得韩江有了心理准备,此刻听了这话,竟无甚难受的滋味:“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

尹言闭上眼睛,轻声道:“你毕竟不是我天宁教的人,难道你打算在出岫山上留一辈子吗?”

韩江用力抓着他的手,道:“那你呢,我走,你跟不跟我走?”

尹言摇头。

韩江问道:“你打算在这里留一辈子?”

尹言道:“是。”

韩江倒抽了一口冷气,咬了咬牙,强笑道:“你一天不走,我也一天不走。”

尹言睁开眼睛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韩江,你原也不是耐得下性子的人。你说门隔流水,十年无桥,那并不适合你,你想要的是游历天下,阅尽锦华。我与你已差了二十年,我们早就……不,我们从来都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你不必为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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