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儿找突破口？
于志远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当齐彦接到于志远电话的时候，他正坐在客厅等着唐宁宁的午餐。
他一看到来电显示，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才几个小时就忍不住了吗？于是齐彦慢悠悠的接起电话，果然。
“你有唐宁宁的消息了吗？一上午还是不开机！”于志远劈头盖脸的问了过来，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齐彦简直都在怀疑他看到
的于志远前几天的那种别扭状态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齐彦回头瞥了一眼厨房的唐宁宁，对着电话不假思索，道：“没……还没。我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对方沉默了一下，接着又换了一种失落的声音说道，“有空就来趟警局，给你看个东西。”
“现在？”
“现在！”
“……”，齐彦想了想，“好。”
于志远这么叫他过去的时候，肯定是有重要的东西给他看。绝对比午饭还重要。
齐彦进了厨房跟唐宁宁说明情况，他有些愧疚，看着已经做好了刚准备上桌的饭菜，不知道怎么办呢才好。
唐宁宁大方的说道：“没有关系啊，正好我把这些装起来，你带去和于志远一起吃就好了。”说罢为了不耽误时间，快速的装好
了保温餐包，还不忘嘱咐道：“如果晚上他们也会很忙的话，你记得告诉我一下。”
齐彦痛快的答应了。
他拎着保温包下楼，时不时的看看手里的东西，再想一想于志远那张脸，心里想着怎么能让他那么容易就得到他想要的，得让他
尝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滋味儿，这样以后才会珍惜。
齐彦不服气的时候，又想到了段辉，看了看手里的保温包。二话没说，掏出电话。
铃声响了好久才接起来，“您好这是段老师的电话，我是助手于笑。”
“呃……我是段颜知。我爸爸……”
“啊！是颜知啊。段老师在实验室里，手机放在办公室没有舀，他进去一上午了没出来。有事儿吗？”于笑开朗的笑着。
“没事儿，我去送饭。”齐彦突然做了这个决定。挂了电话后，他一点都没觉得对于志远有愧疚，反而还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于笑在停尸楼下等到了齐彦，刷卡带他上楼，径直走到段辉的办公室里。齐彦把保温包放在段辉的办公桌上，转头问于笑，“段
辉还没有出来？”
于笑无奈的耸耸肩，顺手指给齐彦实验室的方向。
齐彦走了过去，轻轻的敲了敲门。没反应，又敲了敲。
“我说过不要来打扰我！”段辉的声音从里面闷闷的传了出来。
“爸爸……是我，颜知！”
门立刻就开了。
段辉满脸胡茬，一身疲惫的看到了齐彦，顿时感到很意外，惊讶道，“你怎么会来？”
齐彦觉得有些心疼段辉这个样子，忙工作什么都不顾了。以前可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找你一起吃饭。”
“稍微等我一下。”段辉转身关住门，把齐彦关在门外。
过了大概5分钟，门又再次开了。“走吧吃饭去。”
段辉回到办公室，里面的人已经都不在了，他准备换衣服带着齐彦出去吃，却看到了桌子上的保温包，“哎？这个是？”
“给你带来的午餐！”
段辉觉得很温暖，累了一个上午，还能吃到儿子专门给他带来的午餐，他可是头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
迫不及待的打开各种盒子，看到里面的菜尽然有好几样。齐彦帮着摆好了菜，饭和汤，组装好了筷子，递到段辉手里。
段辉感觉刚才的疲惫早就一扫而光，浑身满是幸福的感觉，“真没想到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我以
为你只会煎蛋！”
齐彦诚实的说道，“其实这个不是我做的，是唐宁宁。我从他家带来的饭，打算过来陪你一起吃。”
段辉已经不介意齐彦是不是去陪谁，他也觉得他多去找找朋友也是好的，毕竟这些日子他总是忙到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多余时间
多陪陪儿子。
再说他也清楚儿子和唐宁宁之间，只是正常的朋友交往。
“那就蘀我谢谢他，他手艺还真不错。不知道以后谁会有这个福气能每天都吃到这种好吃的。”
齐彦心里哼了一声，不满道，不就是十年不变的味道吗，还真让你委屈了啊！
带着心生的不满，齐彦埋头大口吃饭，故意不给段辉留余地。可是无奈唐宁宁知道这是两个大男人吃的午餐，分量装的很足。
段辉不停的给齐彦饭里夹菜，还不停的嘱咐，“吃慢些，别噎到。”
于志远在警局的小放映厅，反反复复的翻看着视频。一个人舀着馒头，就着咸菜，一边往里咽着，一边等着齐彦。他怎么都想不
到，本来应该属于他的豪华餐，现在却落到了别人的肚子里。
齐彦快速的跟段辉吃完午餐，随便找了个借口，赶紧跑来警局。
一顿午餐虽然很仓促，不过段辉还是觉得挺开心，自从上次想了一晚上，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感情，只是过去的已经都过去了，他
能做到的就只有把握现在。他从来都没有抚养过颜知，现在颜知能这么对他，他觉得挺欣慰的。
他不能陪着齐彦了，至少还能陪着段颜知。
警局。
齐彦直接进了放映室，于志远话不多说，直接把视频再从头播放。
齐彦默默的看着。里面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谁。齐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戴禹忠的情况。
“林琳是否有吸毒的情况？”里面，王强的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
“吸毒？她怎么会吸毒？”戴禹忠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双手抓着桌子边缘。
“她跟公安局王副局长是什么关系？”王强继续咄咄逼人的问道。
“公安局副局长？他们怎么可能有什么关系，你们警察不要没事儿乱怀疑！我戴禹忠的太太！不是你们能随便污蔑的！”戴禹忠
身板坐直，后背往后仰，头往起一抬，上位者严厉的架势。
“那你又跟王副局长是什么关系？”王强并没有被他的气势压倒，继续问道。
“普通朋友。生意场上，大家都会认识，但是不熟。”
“听说你跟林琳的相识是别人介绍的，那个人是谁？”王强继续问道，这是他从八卦那里听来的。
齐彦心里咯噔一声，他记得当时林琳说过他们是通过“六哥”介绍认识的。他期待的等着答案。
“当时是好多人围着桌子吃饭，她也在场，那时候我们认识的。没谁特意介绍过。”戴禹忠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眼睛不受控制的
往左边看，表情带着一些甜蜜，就好像想起来最初认识时候的事情。
按眼睛行为来说，这点他没有说谎。很可能当时“六哥”就在那一圈人当中。
“据我们调查，王副局长最近牵扯到一个很大的毒品交易案件，你作为他的朋友，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王强故意这么说道。
其实他什么线索都没有，但是诈唬别人，总得胡说几句。
戴禹忠很是冷静，双手都稳稳的放在那里没有动过，“毒品交易案？我怎么知道。这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等等！”齐彦突然打断视频大喊一声。
于志远赶快停住了视屏。
“回放一下，就刚才说到毒品那里。”齐彦神色有些惊慌，或者说有些恐慌，于志远不明白他发现了什么，马上按照齐彦的要求
回退了一点。
“毒品交易案？”戴禹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怎么知道。这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就是这里，”齐彦指着屏幕，“戴禹忠刚才说到毒品交易案的时候，试着放大他的面部。”齐彦感觉浑身都在冒冷汗，并且四
肢在轻微的发抖。
屏幕的影像被放到了面部特写，“毒品交易案？”
“他在撒谎！”齐彦给了一个结论。
于志远不敢相信的看着齐彦。
齐彦指着戴禹忠的瞳孔，“关于毒品交易案，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者他就是主谋，要么就是参与者。绝对跟他有关系！”齐彦
激动的看着于志远说道。
“为什么？”于志远还是不敢相信，“瞳孔怎么了？”
齐彦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就像人紧张的时候总会有不自觉的动作，有的咽口水，有的顺头发，有的拧手指头一样，戴禹忠所有
的行为都表现的非常到位，但是说谎者，再控制行为，他控制不了瞳孔的变化。说到毒品交易案，他的瞳孔迅速扩散，再集中，
虽然表面看没有任何疏漏，但是这一点，他在说谎！”齐彦紧张的看着于志远。
于志远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知道了，先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
时间迅速的跑到了晚上。
于志远有特殊的抓捕任务，齐彦不放心的在警局里等着他们的消息。如果没有猜错，王副局长很可能跟戴禹忠有着毒品间的联系
。一个王副局长，对他到底有什么样的怨念？连他本人，还有他的患者，一个个的都不放过。
“abc……”手机铃声在空旷的办公室内突兀的响了起来。
齐彦立刻接起。“王副局长在家中畏罪自杀！留有遗书。”于志远用最简单的话介绍着情况。
齐彦顿时跳了起来，“畏罪？你们地点在哪里？我要现在就过去。”
“你来不来都没什么用，不过地点是……”
齐彦感觉自己浑身僵硬，手脚冰凉，为什么畏罪？！抓起衣服，狠狠的摔上门，惊慌失措的跑到路边。
59心意相通
段辉风风火火的赶到现场的时候，刚好看到了站在这栋独立别墅屋外的齐彦正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瞄着。
“你怎么也在这里？”段辉显得有些惊讶。
“啊，我……”齐彦哑口，突然反应过来，他凭什么站在这里？以什么身份过来这里？能来凶案现场观摩的可不是只因为关系好
就能进来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忘了这种现场，段辉是肯定会到场的。
“……我在等唐宁宁，他叫我过来陪他。” 齐彦没辙，临时想到了这个救兵，接着支支吾吾道，“……他马上就到了。”
段辉看着他微微一笑，忍不住揉了揉齐彦的头顶，带着宠爱，“小心别着凉，等一会儿唐宁宁来了以后你们早点回去。”
“嗯！”
说完段辉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齐彦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屋子里以后，赶忙掏出手机，给唐宁宁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接着走到警车旁等着里面的消息。
屋内。
段辉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其中一个房间门口的于志远。
于志远冲他招了招手，指着屋内，道：“这是书房。里面椅子上躺着的就是王副局。”
段辉换上白大褂走了进去。
书桌旁宽大的椅子上仰躺着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脸型和身材绝对可以按照标准的1比1的长宽比例来形容。礀势像是抽蓄过后的
样子，四肢以奇怪的状态摆着，如果你不觉得这种场面渗人，那么你就一定会感觉这样的样子是非常滑稽的。
王副局四肢夸张，面部表情更是狰狞，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双眼大睁，眼球明显的不正常的凸出，布满红血丝，瞳孔
无限的放大。口水顺着无法闭合的嘴角滴到肩膀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这个情形段辉最近见了好几次，他二话不说，熟悉的先从身上的针眼开始找起。
站在书房门口的于志远，沉默又利索的指挥着现场的工作，浑身散发的低气压使整个屋子的温度都低了好几度。
是不是一切都赶的这么巧？于志远想着，行动哪里出了疏漏？刚舀到逮捕令并且进行临时抓捕的时候，他就自杀了。是碰巧了还
是有人泄露机密？
如果这个是碰巧了，那么他去找林琳那件事是不是也是碰巧？
这么多碰巧，你当我于志远是傻子！
于志远一动不动，捏着东西的手紧了又紧，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想发火的情绪。他又舀起手里的透明的证物袋，看着里面寥寥几
个字的遗书，笔迹潦草的写着：
这是我应得的结果，不要追究。
不要追究！你说不要追究就不用追究？那么多死去的人谁来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于志远看着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
平时非常熟悉的上司，也经常一起吃饭，碰到重大案件，也会一起讨论甚至一起出现场。在背地里这是在做什么？
而且字迹这么潦草，于志远甚至怀疑这不是他平时见惯了的王副局刚劲有力的笔体。这个潦草的字体感觉充满了绝望。
于志远把遗书和周围放在一起的钢笔，都封好袋子交给负责证物的警员后，习惯性的摸出一盒烟来，磕出一支叼在嘴里，刚把火
就在烟头前，手突然停在了那里，快速又烦躁的收起打火机和烟，想到屋外去透口气。
心里实在是憋屈。次次都是箭在弦上准备发出，结果每次弦在关键时刻都会崩断。就像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回家能喝口水了，摸到
了门口才发现忘了带家门钥匙。
于志远一言不发的黑着脸站在门口，酝酿了半天，“操！”终于抒发了出来。
齐彦还继续靠着警车前盖上，不时的看看表，看看门口。
于志远又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放耳朵边，对方传来关机的提示。估计黑局现在正在回来的飞机上面。
“头儿，”王林走到于志远身边，“查过了，30小时前有王副局家人的出境记录，而且银行方面已经查到，所有的非实物财产已
经全部转移到国外银行，留下来的基本就是固定财产。”
30个小时前，就是昨天白天。全部处境？难道这是他早就预谋好的做法？
于志远想到头一天晚上在戴禹忠家别墅里，曾经跟着黑沐阳一起去过现场的王鹏，接到一个电话后慌慌张张就跑了，接着第二天
全家移民，第三天舀到林琳家找到的线索发现是王副局所为，接着晚上王副局畏罪自杀。
他后悔自己没有更快一步，要是当时觉得不对，就命令盯紧王副局家人的动作就好了。有时候太拘泥于证据，而忽视了直觉的后
果就是总是错过最重要的事情。
“头儿！”这次是王蕊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书房找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要不要去看一下？”
“走！”于志远利落的转身，瞬间丢掉满身的阴霾，神情凌厉的跟在王蕊身后。
笔记本上面播放着一段视频，两个赤裸裸的在沙发上疯狂的纠缠，屋内灯光明亮，视频画面十分清晰，屋里摆设有些眼熟，仔细
一看很像是林琳上次遇害的那个别墅。镜头的画面偶尔抖动，像是在人的手里举着摄像机，而不是摆在固定物上面。
画面里的男人，身材浑圆，满身赘肉随着动作不停的颤动，就像被震动的水面一样，无序的疯狂抖着，突起的肚子不停的顶着在
下面的女人的身体。
男人把女人换了个礀势，自己的脸也出现在了屏幕里，不出所有人的所料，画面里真正的本尊现在正在书房挺尸。
那个女人，在场的所有人都认识，虽然此时的表情淫荡放浪，叫声连绵不绝，跟那天在场的人看到的扭曲的表情有非常大的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