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残忍揭露
室内，诡异地安静。
姬落尘既然沉默那就是说得谈了。夏侯昊宸紫眸里闪过一丝幽光，他继续要求，“这三天，本座就要在此打扰了。”
夏侯昊宸有不同于他人的双重性格，另外的一种他无法控制，那个性格做什么事，有什么想法，他无从得知，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知道另一种性格的特点，唯一让他头疼的是，那另外的性格，总是会跟他对着干，而且心智只有十多岁而已。本身他自己的年岁他也不清楚，反正他已经是看过了几代女皇的更替，岁月变迁与他无关，孤独而安静的世界里，他只追求提升自己能力，保护东罗的安定只是一代国师交给他的任务，他一直都很寡情，如果此次东罗皇室再做出过分的事情，他可不会在坚持维护愚蠢的世人。
一直保留着现在这样的容颜对他来说，那是修了法术中的驻颜之术的失败，他本不是这样的少年模样和双重性格，但是又一次出了差错，便从此发生了变化。
最近，他自己也开始模糊了很久以前的事情，而且越来越不安的预感，让他不是不亲自到西风来找到那个异世的灵魂。
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
另外的性格与他之间，交替出现并没有规律，他们没有交汇，无从对话，只是每一次另外的性格要找到姬落尘时，他便出现，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的。
夏侯昊宸突然感到不妥，那个性格要出现了！？怎么会？
姬落尘与千素吓了一跳，端坐的夏侯昊宸突然靠着椅背，昏了过去！姬落尘先恢复神色，他与这个国师接触多次，稍摸清了这个古怪国师的双重性格，但他不排除这是国师为了套他的话而设的计。
千素也有经历过一次，他比之前的更镇定。
不久，夏侯昊宸果然又自己睁开了眼睛，千素发现，深紫的眼眸变成了深紫红了！不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因为他对颜色特别敏感，所以才有注意。
夏侯昊宸揉了揉眼睛，不再是一副冰冷的清高，而是之前的皎洁多话、娇纵的小少爷，而且这个小少爷，很难伺候。
姬落尘无法动的了夏侯昊宸，无论是哪一种性格，他只有将国师捧为上宾，虽然他是巴不得将国师扔出去，这个国师老师盯着千素不放，还时刻要带走千素。
而真正的夏侯昊宸根本不知道，他的另一种性格，永远知道所有发生的事，就算他沉睡在体内没出来活动！
一直以来，少年性格的夏侯昊宸总与冷漠性格的夏侯昊宸对着干，鉴于这一次，他得知千素便是那个异世灵魂，他想看冷漠性格的夏侯昊宸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劫难，他太喜欢看夏侯昊宸那个万年冰山崩裂，而关于姬落尘命格之事，如果冷漠性格的国师真愿意相帮，那他可就会破坏了。
“庄主！庄主……”
突然，外面响起管事袁念焦急的声音，室内姬落尘与夏侯昊宸对峙结束，姬落尘同意了夏侯昊宸住三天的提议。
“进来！”
袁念听到声音，怔了怔，然后再推开房门，里面的情形并没有之前剑拔弩张。国师是他们敬畏之人，进来的袁念看了看姬落尘又看了看国师，犹豫要不要将事情禀报。
“你们需要本座帮忙的。”
姬落尘皱了皱眉，“直说无妨。”
既然庄主都允许了，袁念便挑简洁地说：“庄主，西风军士有几千余名包围了别院，限我们在一个时辰内交出刺客。”
姬落尘挑眉，民、商不与官斗，武林人士更不愿与官为伍，再说他们还是异国人——西风的敌国，东罗的首富。这罪想加，可是容易得很，地利不易，而人和也没有，他们不能随便行动，还真的得靠国师了。
另外，姬落尘也没忘记，千素心里的人，全都在找他，外面的大军里头，难保没有容千祺或者南宫卓然。
确实，外面领军之人就是南宫卓然，而容千祺正往另一处搜查，琉璃呢，正在皇城他的总部，调动他的暗部势力和宵溟宫之力全城搜索。
千素看向姬落尘，疑惑重重，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只是他不相信，他信任的姬落尘会骗他。
“有劳国师了。”
千素心里紧了紧，姬落尘不解释，直接将他交给外人，如果姬落尘时千祺的朋友，怎么会逃避西风的搜查，还要将他藏起来？
当夏侯昊宸带着千素离开院落的时候，千素心情复杂，西风军要找的人就是他，什么寄住之说，全都是骗人的。
他真的被骗了！
“你以为姬落尘为什么要留下你，如果不是你有破他天煞孤星命格的能力，他可不会想尽办法得到你。”夏侯昊宸看透了千素的想法，他没有助人为乐的爱好。“不过，你也答应要与他成亲，他富有也很美貌，不比你的其他男人差，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不要说了！”
一脸失望的千素，受伤的眼神让夏侯昊宸怔了怔，而且，从来没有人敢吼他。
“哼，本座就让你看清楚事实！”夏侯昊宸将千素带到一个屋顶，那里正好可以看到底下的情形，他们两人光明正大的站在那里，而来来往往的所有人，兼看不到他们。“本座用了障眼法，他们武功再厉害也看不到，你就好好看清楚，你信任的男人们是如何出卖你的。”
千素咬了咬唇，看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将军，南宫卓然没有看到他。
“南宫，我在这里。”
南宫卓然不动泰山，之后转身向身边的副将交代事情。
“放我下去！”千素拼命挣开。
夏侯昊宸与千素差不多高，千素的反抗和执着让他不悦，他的手一揉过千素的脖子，立即取了千素的声音，“三天后你在说话吧，真是烦人。”
“唔……”千素按着喉咙，呀呀唔唔，果然说不出话来。
夏侯昊宸要让千素看清事实，千素命犯桃花，这情债难偿不说，要命的这个愚笨的男人还深陷进去，不断了千素的所有心思，以后还怎么让千素心甘情愿地跟他走？
突然，夏侯昊宸瞥到千素手上的药锁，他握住千素的手。扯着千素的手腕上来，研究。
“唔唔……”你干什么？
夏侯昊宸在药锁上摸索了一圈，只听到“咔”的一声，药锁机关弹开。
“唔唔……”快还我！千素记得这是南宫卓然给他带上的，那时南宫卓然还霸道地不让他取下来，他一直当这是南宫卓然送的东西。所以，千素很生气，夏侯昊宸干嘛要拿他的东西！
“南宫卓然不适合你，你还记得冉岑枫吗？不记得没关系，那人是名剑山庄的少庄主，南宫卓然使计让冉岑枫中了媚药，要了你的身子，现在冉岑枫因为这件事与南宫卓然反目，冉岑枫和南宫卓然原本是师兄弟，为了一个女子大打出手也就算了，竟然因为你而比试，不要这么看着本座，那些都是事实。
南宫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比试失败了，又一次将你让给冉岑枫，亏你还这么惦念南宫卓然。”夏侯昊宸笑得颇有深意，他取走了药锁，千素深埋的记忆，会被刺激恢复。
果然，千素开始头痛起来，那段天然居的记忆被翻了出来，画面里的南宫卓然与他们喝酒，然后借口走人，然后冉岑枫与他兼身感不妥，然后冉岑枫与他发生了关系……
千素情绪很激动，记忆重回脑海里的一瞬间，他的心被狠狠地锤了一下。
看着底下的男人，他好像爱着的男人，千素只有心痛，一天两次背叛，姬落尘一友情为饵，一步步诱他就范，南宫卓然狠心将他推给别的男人，一直没爱过他，他是自作多情。
“你还记得未名湖的刺杀吗？想杀你的人，就是南、宫、卓、然，还有，你被皇帝宠爱的时候，他就在外面，他没有阻止，白宇轩是君，他是臣，他只喜欢爵位和女人，你不过是一个刚好能让他们诱惑易凌寒合作的龙帝的旧情人。”
“呜呜……”千素的记忆一幕幕回来，就算是走马观花也足够让他知道，夏侯昊宸说的全都是事实，他不过是世上最笨的男人，被一次一次地利用。
“白无双倒是挺喜欢你的……身体，当你是男宠一般耍，你可是他仇敌的哥哥，只等着哪一天在朝堂上，当着容千祺和大臣的面，羞辱容家——一个不要脸的容家大少爷，以身体勾引年轻王爷，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容千祺大受打击。”
“呜呜……”不要再说了！
千素突然使尽力气推开了夏侯昊宸，夏侯昊宸没想到软弱的男人会突然发威，倒是被千素推开，只见千素泪流满面，一脸的绝望，没有了夏侯昊宸的支撑，他软倒下去……
头痛……真的好痛……
「千素」
「素素」
「小素素……」
「素素……」
全都是叫着他名字的声音，他分不清那些人，一个个面孔开始模糊……
第八十二章：回来承担
抱头忍痛，摇摇欲坠的千素，脸色苍白，全身冒冷汗。眼看千素就要掉下去，夏侯昊宸拦腰将千素抱起。
千素的反应太激烈，没了药锁的控制，千素记忆混乱，承受不了严重冲击几乎要昏厥过去。
夏侯昊宸皱了皱眉头，点了千素几个穴道压住混乱的内息，然后握脉探个究竟。
这不看不要紧，连夏侯昊宸为千素古怪的症状都暗吃了一惊。
心思一转，他取出随身携带的一个药瓶，将其中一颗红药丸喂千素吃下，而那个药锁，他并不打算给千素带回，他需要千素清醒些。
应该说，无论是哪个性格，夏侯昊宸都极为残忍和冷漠，要是现在千素的意志力无法控制心伤，要疯掉或要变成痴呆都很简单。
“还好是我，要是那个冰山老气横秋的，肯定不会理你。”夏侯昊宸抱起千素，将人带离了别院。
三天等待的时间挺长的，以少年性格的夏侯昊宸那心态，怎么有可能只停留在一个地方，那日，他将千素带离之后，便四处找皇城好玩的地方去，而千素，被喂了药之后，精神时好时坏，总是会不选时间地点，倒地就昏睡，这样的情况吃继了一天多。
夏侯昊宸本没哪个耐心照顾千素，但鉴于姬落尘那里一直被紧盯着，他还是将人带在身边。
夏侯昊宸利用自己的本领，暂时让千素不必借助药锁也能像平常人一样，以他的修为，肯定能保证千素段时间内不会病发。
但对于记得近期记忆的千素，像普通人一样正常才是他最大的痛苦。
千素几乎像行尸走肉一般，夏侯昊宸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没让他做事，他就坐着发呆，好在千素会煮饭做菜还会很多野外生存技巧，特别市能烤很香的鱼，夏侯昊宸才觉得自己是带着个有点用的人。
在外面的几天里，另一个冰冷性格的夏侯昊宸，只有夜晚才会出现。
夏夜的星空，十分璀璨，千素坐在河边的沙石上，无心观星，他心情低落。两天了，他平复了一些，他觉得冰冷的夏侯昊宸一出现，他就会胡思乱想，还不如那个总是趾高气扬的夏侯昊宸好些，让他多做点事，至少不会有空想起伤心的事。
他要回家？很害怕，怕遇到容千祺；
他要回宫？更害怕，他是联亲的驸马，却跟两个皇帝纠缠不清，而且到现在，他并没有记起自己与易凌寒之间的故事，他害怕见易凌寒，总觉得那会是更心痛的过往。
他没有去处，只有跟着刚认识的夏侯昊宸到处跑。夏侯昊宸使用了易容术，他们走在大街上，并不会被人认出来，有好几次，一些熟悉的人就在他们身边走过也没有认出他们来。
再想到今天跟他擦身而过的南宫卓然，千素心酸，他的心还是难以克制地喜欢南宫卓然。
“啪——”
千素被突然的异响吓了一跳，他收回思绪，赶紧跑回夜宿的地方。
“夏侯昊宸？”
四周空荡荡的，之前还在这里打坐的夏侯昊宸，没了踪影，也许是另一个性格的夏侯昊宸出现了吧，那个总是坐不住，喜欢四处跑，也许跑到周围哪里玩也说不定。
夜宿的地方时空地，他们之前有起篝火，现在火小了，千素坐下来，添了树枝，等人。
噼啪噼啪……
看着火的跳动，千素的思绪又走远了。
夜深，凉意袭来，千素抱了抱肩膀，四周看了看。
夏侯昊宸的轻功很好，每次都喜欢将他带到荒山野岭来打野味吃。
“嗷呜——”
狼叫！千素缩了缩，将自己抱得更紧了，这个晚上，他等了很久，夏侯昊宸最终没有出现。
不安的千素被袭来的困意打败，终于是睡了过去。
等千素被鸟鸣叫醒，他坐起来再找人，四周依然没有夏侯昊宸的身影。
千素叹了口气，夏侯昊宸也是讨厌他了吧，毕竟带着他是累赘。
拍了拍衣服，千素走到小河边洗了把脸，整理了外表，犹豫地想了前后关系，他决定回皇城去。
他想家，也想父母亲，总不能消失了让家里人担心。
“我给夏侯昊宸留个信吧。”千素四周找了找，他见旁边有个大石头，表面光滑，位置挺显眼的，他便捡了块炭，写了留言。
夏季，早晨很热，到了中午更是太阳当空照，千素徒步走回皇城，也算是“跋山涉水”的，夏侯昊宸将他带离皇城有五六里路，还带到深山老林中。千素几乎走了三个时辰才到皇城郊外，那时，千素疲惫困乏，也被晒得满脸通红的，路上他没得吃，水也没多喝。
等再到城门时，千素早就饿得两眼冒金星。
拖着沉重的脚步，千素进了城。千素的光明正大，还有他刻意掩盖了长相，倒是一路很安全。
一阵香味，让千素放慢了脚步，不知不觉他走到了美食街，这里是酒楼与美食集中的永安街，有天下闻名的酒楼——天然居。
千素之前本想走近路回家，但是路上又碰到了官军，所以他只有绕道走这条永安街，对于饥饿的他来说，走美食街那肯定是痛苦的事情。
“碰——”
“哎哟，你怎么走路的！”一个鼎着大肚子，油头满面的大老爷，一脸厌恶和鄙夷，恶狠狠地瞪着撞到自己的人。千素身上因为走了一天的泥路，沾了灰尘，算是有些狼狈，但这样也不至于被用鼻孔看人的家伙看轻，主要是千素将脸弄得很黑，另外，仁善总会被欺。
“对不起。”
……
琉璃迅速转身，他听到了千素的声音！他以为自己是听到了幻听，结果，真的没错！
现在站在他的酒楼门口被人纠缠住得人，不就是他们找了许多天地千素！
“啊啊——”揪着千素衣服的老爷，手被琉璃往后扯，骨头被捏的几乎快碎了，他痛得嚎嚎大叫。
“老爷！”几个家丁见着自家主人吃亏，却是不敢上前相帮，琉璃的背景很硬，而且也颇有手段，他们是等琉璃将自家主子丢开时才蜂拥上前接住主人。
大老爷见着是琉璃出手，一肚子怒气也是不敢发，再见琉璃与那个邋遢的年轻人熟识，便赶紧带着人溜之大吉。
“千素！”
千素怔了怔，转身想走。
琉璃赶紧挡住千素，将人拦下。
“千素，你让我们好找，快点进来！”琉璃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千素就进酒楼，千素也没啥力气推拒。
琉璃知晓千素的脾气，现在热情的他肯定让千素拒绝不了。
千素被琉璃带到最顶楼。
而记忆里，千素知道自己曾经来过，曾经琉璃还跟自己开过玩笑。现在千素只能将琉璃的一些让人误会的行为当作是对自己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