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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逐者下——by小黛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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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浪三身后走过来的那个几人都神情紧张地紧紧盯着场中的局势,每个人的手都下意识地握上了武器,不过好像眼力不够,谁都看不出哪边的局面占优,所以全都露出了一脸茫然而又焦急的样子。

我也向后退开几步,在一边皱眉旁观。

那些人或许看不清,我却看得很清楚,连小家伙额头上渗出的细细汗珠也看得一清二楚。

原以为商牧攸应该能够很轻易地解决掉挑衅的犯上者,没想到交锋的双方中处于下风的竟然是他。他的动作很明显的不如以往灵活,力量更加显得不足,握着刀的手虽然很稳定,但另一只手却有些轻微的颤抖,要不是他的速度快得晃若鬼魅,而且以快打快的这种打法本来就对敏锐的要求高过力量,也许他现在就已经败下阵来了。

难道真的像那个浪三所言,他身上确实毒伤未愈?

可是,那只是用来靠近和引诱拔都拓的借口,他似乎没有必要真的在自己身上下那么重的毒吧?

就在我疑惑沉思的时候,交手的两个人一个错身,场中的局势已经发生巨变。浪三避过了商牧攸的刀锋,突然错步回身,一个肘击直接推到了小家伙的心口上。商牧攸“噗”的仰天吐出一口鲜血,步子一乱,寒森森的刀光已经逼近颈间。

乌光骤现,一道飞速击向浪三的刀尖,另一道以更快的速度射向那个男人的眼睛。

浪三的反应很快,撤刀不及的时候尽力向后一仰头,乌光贴着他的眼角飞了过去,挂出一道淋漓的血痕。浪三抬手摸了一把,看着手上的血,目光变得极度阴狠。后退几步,扭过头紧盯着已经抓着小家伙后颈跃到安全距离以外的我,狠辣的视线如吐信的毒蛇一般,燃烧着黑蓝色的火焰。

“毒是怎么回事?”我毫不在意地低头看着商牧攸。

论阴狠,浪三这种程度跟索斯岚根本没办法比,那目光落在身上跟搔痒差不多。

“我给自己下了‘离津’,是真的,不骗你。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确信你带回来的药是‘忘渡’,因为那真的有效果,能让我感觉到自己在康复。”商牧攸已经几乎站不住了,软软地靠在我身上有些艰难地笑了笑,嘴角边溢出了更多的血丝。

“为什么?”我淡淡地问。

“赌一次,看看天意如何。”他一面说着,一面有些出神,笑容渐渐变得淡了,“我把解药留在那个山谷后的秘境里了,就是那间……很奇怪的小屋子里……我下毒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如果九天之内,你带回解药来,那就一切都按原来的计划行事;如果你没有回来,但拔都拓闯开封锁出来了,那我就带他去取解药,然后把一切都告诉他,想要白沙的汗位还是保全列都的性命,都由他自己来选……”

“如果我没有回来,拔都拓也闯不出来哪?”

“那就是天意,死了,至少你和他都不会忍心再怪我,对不对?”商牧攸努力抬起头,对我露出了那种熟悉的狡狐般的微笑,细小的眼睛里闪着淡淡的光,然后轻咳一声,又吐了口血出来,虚弱地阖起了眼睛。

“这次我是真的想要帮你走,真的……”那个孩子倒下去的时候还捏着我的手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

“傻小子,我们都是凡人,只要在力所能及之中,问心无愧就好了。”我伸手扶住他的身体,动作尽量轻柔地半蹲下来让他在地上躺平,一边静静反握住他的手。

“二位还真是看淡生死啊。”浪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残酷而得意的冷笑,“可惜这里没有酒,否则我们都要痛饮几杯,恭送宗主上路。”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便打扰别人的交谈是很没有教养的行为。”

浪三沉郁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怒气,但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商牧攸之后,很快就被冷酷的笑意所取代。他轻轻一抬手,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似的一低头,然后反身跑了回去。不一会儿,那个方向上传来了咕噜噜木轮滚动的声音,在针叶林蓬松的枝叶间散落的阳光下,我能看到远远近近到处都是冷兵器那种细碎的金属闪光。

刚才离开的那几个人又推着一架样式很古怪的东西回到了近处。

“李严先生,”浪三洋洋得意地对我冷笑,“我想这些宝贝的威力你应该不陌生吧?”

小臂内侧已经肿得快有一指高的那道伤痕立刻跳了跳。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清这种武器的全貌。即使以我对古代武器和军事历史的爱好,也很难给这个东西下一个定义。或许可以称之为是一种变异种类的自行炮吧,炮座安放在粗木的基架上,两侧是直径近米的巨大木轮,炮的底座也是半木质半金属的,上面是一个大木箱,箱壁只有四面为木板,前后两面是空的,也许有已经被打开了的盖子,里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行列整齐的金属管,管口处露出小半个锋利的箭头。

箱子下面的制动部分被隐藏在一个鼓状的炮腹中,看不清发射机制。不过我想索斯岚说的应该没错,如果是纯机械动力,即使排列如此密集,也不可能达到我经历过的那种发射速度和力度。当然,密度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猝不及防之下,这样大面积的打击确实很难躲避。

“如果我就是你们已经找了将近两年而无果的人,我不认为这种低级的死亡威胁具有任何实际意义。说吧,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被如此数量的锐器指着,没有人会觉得舒服,我松开握小家伙的手,眉头微皱地站起来,但语气依然平静。

“如果你是,李严先生就要跟我们回去。”浪三抬手轻轻摸了摸眼角边的血痕,目光渐冷地紧盯着我,突然撇嘴假笑一声,“如果不是,你和宗主可以一起尝尝被‘雷霆神机’万箭穿身的味道,黄泉路上倒也不会寂寞。不过,我怕二位到时候会不认得彼此了……”

“听起来好像还有什么验证的方法。”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直接问,“打算怎么做?”

浪三的话音猛然一滞,随即继续大声冷笑:“急着要上路吗?好,我成全你们!”

他向后摆了摆手,有人抬着一个木箱子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我们之间的地面上。抬箱子的人极其紧张地站在原地看着浪三,浪三哼了一声,突然带着他的人撤到了至少二十多米开外的地方,全部都龟缩到那些巨大的自行炮后面。抬来箱子的那两个人发出一声大叫,一个飞快地伸手一把抽掉了箱子上的盖板,另一个猛地拽断了箱口横亘着一根绳索,然后也逃命似地蹿开去,一下子就跑远了。

那两个人的样子让我很警惕,立刻皱眉向后退了一步,紧紧盯着那个黑洞洞的四方箱口,一时之间也吃不太准那个箱子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会是什么?

神经毒气?还是远古怪兽?

突然,箱子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像是一种极不自然的压抑的扭动。这个发现让我有些紧张,如果真是什么特异的怪兽,在对其特性完全无知的情况下,似乎很难在制服它的同时全身而退,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不知是不是还剩下半条命的商牧攸。眼角的余光掠过那张苍白的小脸,我想我还是很难丢下他,就此见死不救。

“匡当”一声,箱子整个摇晃了一下。

我又后退了半步,垂着双手,随时准备抓起地上的那个小子退向更远的地方。

箱子里发出一阵刮响,似乎隐约还有呼吸的声音,然后一个状若短棍的影子慢慢升了上来,撞上了箱壁后又迷迷糊糊地抖了抖,突然一下子跳了起来,扒在箱口上。

乌黑的木沿上露出一小片苍白。

是一只手,骨节很粗皮肤也很粗的手,人的手。

我松了口气,走过去一把将箱子里的人拉了出来。

那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紧紧地闭着眼,嘴里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惊叫,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抓挠着,突然撞上了箱子的板沿,就箱个溺水的人那样死死地拽住了那片薄薄窄窄的木板,再也不肯放手。

“你是谁?”我松开手问。

“你是谁?”少年怔怔地反问了一句,然后突然哭了出来,“放我走!放我走!”

躺在我身后的商牧攸听到声音睁开了眼,只看了一眼就努力地想要挣扎起来,急喘着叫出了声:“青木?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惊慌的少年也掀开了一线眼缝,战战兢兢地偷瞄了瞄,然后突然就睁大了眼,一头扑到了商牧攸的脚边,放声大哭:“殿下?殿下!我总算又见到你了啊,殿下!”

商牧攸勉强支撑起来的身体一阵摇晃,我轻轻地托了一把,他转头对我笑笑,喘息着说:“这是青木,我的马童,替我照顾‘飞云’的。”

我点点头,微皱着眉看了青木一眼,商牧攸立刻会意地伸手抓住了青木的肩膀,推了一下,想要问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噎在了喉咙里,没有多少力气的手从那个粗壮少年肩头的肌肉上滑落,最后只是指尖挂住了粗布衣服的肩线。

不过青木的哭叫声倒是马上就停止了,很不安地盯着商牧攸直看。

商牧攸对他挤出一点勉强的笑容,转手指了指我,随后就身子一软,又躺了下去。

青木叫了一声就要扑上去,我飞快地拉住他,温和地问:“青木是吗?不用急,你们殿下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跑到那个箱子里去的?”

“我,我是殿下的马童……”少年有些慌乱地抬头看看我,显得很是手足无措。

“我知道,没关系,慢慢说。”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年猛地一跳,差点踉跄跌倒,不过紧绷着的身体倒好像有些松弛下来,舔了舔嘴唇,回过神来低声说:“殿下的‘飞云’,哦,那是一匹马……”说着,又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红了脸,眼神更加慌乱。

“嗯,我见过。是匹千里挑一的好马,很神骏。”我对他鼓励地笑了笑。

“是啊,‘飞云’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马,而且很通神的!”青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响了些,“平时都是殿下亲自照顾‘飞云’的,‘飞云’跟殿下也最亲了。不过殿下不在的时候,‘飞云’由我照顾,别人给它草料它都不会吃的,只有殿下和我给的才行……”

“青木,这些我都知道了。还是先说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好吗?”我其实并不想催促他,因为那样只会让他更紧张,但刚才浪三话里的意思和那些人的举动都让我觉得有点不安。

青木怔了怔说:“啊,前几天夜里,我突然发现‘飞云’不见了,所以就出来找。‘飞云’平时也经常自己跑出去,不过从来都没有过整夜都不回来的事。‘飞云’跟殿下很亲,好像殿下在哪儿它都能知道似的,我担心是殿下出事了,心里更急,所以就一直一直的找……”

也许那匹马真的有些通神吧,说不定那正是小趸遇险中毒的时候。

这么想着,我没有再打断他。

说到这里,青木扭头看了那个箱子一眼,身体有些抖缩:“后来,我没找到‘飞云’,但遇到了浪三大人。他说会带我来见殿下,我就跟他来了。再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眼前一黑,觉得好像被人压到了什么东西里面,怎么挣都挣不开,手脚都是软的,连眼都睁不开来,等挣脱出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除了这,浪三还对你说过什么或是做过什么吗?”我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皱起了眉头。

青木还是怔怔的,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我撩起了身上的粗布短襦,露出了鼓鼓囊囊的腰身,有些犹豫地说:“浪三大人好像说过,我腰上挂的这个东西会……会……我不记得了,他说的那些话好古怪,那个,那个,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我瞄了一眼,看到一截很眼熟的迷宫状透明弯管。管子里的液体,正在从一端向另一端缓慢匀速推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大概是某种恶趣味的定时装置,等到液体完全流到另一端,或者流过弯管的某一点而引起水气压平衡的突变时,那种青木想不起来怎么表达的突发事件恐怕就要发生了。从浪三他们后撤的距离来看,覆盖范围恐怕至少是以青木为中心、半径为十到十五米的球形区域。

所以就算是树上,也一样不安全。

原来是人体炸弹……

把目光从某棵树静止不动的树冠上收回来时,我有一种想要捂住额头长叹一声的冲动。

郑天宇啊郑天宇,你到底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活动了一下手指,我向青木凑过去,低下头仔细查看着,开始在脑中飞速计算起来。

看起来,也许我也要赌一次天意了。

第七十九章:不舍

时间在流逝,管子里的液体还在移动。

我注视着弯管背后的小半截导线,无法确定弄断它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事情无疑有些棘手了。我已经仔细检查过连在青木腰带上的这些东西,但却仍没能找到制动或引爆的原理,除了对那堆透明弯管是定时器的猜测以外,几乎一无所获。我对炸弹之类的东西本就不算太熟悉,爆破不是我的强项,在大舰队作战中,除非是登舰作战,需要突破敌人的装甲,否则很少能用到定点爆破,即便需要定点爆破也不需要作为舰队指挥官的我过于深入细致地了解具体方法,自然有专人负责这些事项。而眼前的这个装置显然不在我对爆破粗浅的理解范围之内。

幸而青木很听话,我让他站着,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完全不知道怕似的。

既然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我打算先从阻止管中液体继续移动入手。

至少这件事,我还比较有把握。

刚要动手时,耳边传来了商牧攸虚弱的抽气声。那孩子用手紧紧地按住自己的胸口,好像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那双细弯弯的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绑在青木腰际的东西,目光里充满了阴沉的冷涩。

“长老会这次还真是下了血本啊,浪三连‘神雷火链’都弄来了。这东西举世只此一件,他们倒也舍得。”他略带嘲讽地冷笑一声,微微咳嗽着,脸色却更加苍白。

“是郑天宇留下的吧?知道要怎么解吗?”我侧头看了他一眼。

“是师公做的东西,不过直到他死,那些人都没能弄明白这东西的制法。不要看我,我也不知道,师公从来没有教过我这些。实际上,即便是我在‘浪子’的时候也很少见到他。我想,在这世上,没有人知道它的解法,这次怕是……”商牧攸喘了口气,又看了看呆立着的青木,剩下的半句话被他轻轻地吞了回去。

我转过脸来审视着手中的弯管迷宫,想要继续完成刚才的打算,心里却又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在我心头始终盘绕不去,像是围着腐尸来回飞舞的秃鹫。我的预感向来很准,这样的感觉使我犹豫。

沉默片刻,我低着头皱眉问:“郑天宇为什么要做这种东西?你好像说过他要报仇,是打算用来对付仇人的吗?”

“不知道。师公从来没说过。”

商牧攸的声音很淡,里头有股很浓重的迷离意味,好像充满了沧桑的疲惫,又好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完全不像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应有的口气,即便对于他的真实年龄来说,也显得太过苍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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