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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无泪+番外篇——by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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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个是不会哭泣的人鱼,一个是手段强硬的人类

被伤害,被禁锢自由,被强迫改变……

然而,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感情的替代品

此文有轻微虐心,不虐身,1V1,HE

内容标签: 遥远星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宁,裴以铭 ┃ 配角:周一元 ┃ 其它:人鱼,替身

第一章

旧历2112年5月16日。新历0100年5月16日,传说中的人鱼在东大洋深处10000米处被捕获,至此,这种人身鱼尾的动物被公众所知。

旧历2114年,新历0102年,研究表明,人鱼是一种高智商的动物,能听懂并学会人类语言。研究同时表明,人鱼和人类一样具有不同的性别,雌性人鱼具有生育能力。

旧历2115年12月,新历0103年12月,第一条被捕获的人鱼死亡。一直被认为没有泪腺的人鱼落下最后一滴眼泪,眼泪变成类似珍珠的宝石,原因不明。

旧历2116年,新历0104年,人鱼被发现具有个更高的价值。

旧历2119年,新历0107年,贩卖和饲养人鱼在社会名流和巨商之间形成潮流,人鱼之泪成为有钱人竞相追逐的昂贵奢侈品。

旧历2121年,新历0109年,可以使人鱼鱼尾变成人类双腿的药剂被研究开发出来。

——摘自《人鱼编年史》

自从旧历2012年的世界性大洪水以后,世界的格局已经重新分部。未被洪水淹没的大陆经历了地震,分隔成东西南北四部分,以海洋作为隔断,东耀,西非,南欧和北冰组成了新世界的新四大势力。

——摘自《新世界编年史》

新历0112年5月18日,东耀东部大洋之上,一艘打渔船正在进行作业。此时是下午4点的光景,天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咸湿的海水的味道,伴随着冰寒刺骨的空气一起吸入肺里,让人忍不住打起一个哆嗦。

“靠,这鬼天气,看起来好像是要下雪了。”渔船的甲板之上,坐着一个人,穿着厚厚的皮衣,手上带着防寒的手套。他朝着海里啐了一口唾沫,拧开手里的酒瓶,小心翼翼地灌了两口酒,然后心满意足的呼出一口白气。接着,又开始骂骂咧咧地说道:“冻死老子了,渔网什么时候才能收完啊?我还等着回家吃饭呢。”

“快了快了。还有半个小时就收完了。”一个长相矮小的人回答道。这个人正站在探测器屏幕旁边,不时跺着脚不让自己被冻到麻木。他朝着屏幕上看了一眼,发现显示屏幕上显示重量的那一栏,数据比平时高出了好多。“嘿,看起来这次收获可不小。”

“怎么,比平时要重?”刚才喝酒的男人一听,站起身,也凑到屏幕面前看了一眼,“嘿,希望这次有个好的收获,最好能有条鲨鱼什么的,那玩意可值不少钱呢。”说着,男人朝着正在轰隆隆作业的收网机器看了一眼。

说话之间,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冬天的天,黑的总是特别快,而在海上,更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渔船上的灯齐齐被打开,照亮了船周围一片小小的海域。随着轰隆隆的机器声,被拉上来的网里开始有鱼出现了。

“拿个大桶过来。”喝酒的男人忙着把鱼从网里扒拉出来,一条又一条的鱼开始在甲板上蹦跶。

“嘿,来啦来啦。”矮小的男人连忙把在甲板上蹦跶的鱼装进桶里。他们两脸上的神情都很平常,丝毫没有因为一甲板在蹦跶的鱼而显示出哪怕一丝喜悦的情绪来。因为他们知道,这些还只是浅水区里的鱼而已。这些鱼虽然数量不少,却大多卖不到什么好价钱。往往一大桶的鱼,卖了一天还要剩下一大半,最后只能贱卖给饲料场主做成饲料。这样辛苦了一天赚到的钱,还不够一个普通的四口之家一天的开销。

就在两人忙着装鱼的时候,暗黑的天空里开始飘下零星的雪花,借着渔船上的灯光,能看到那些雪花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两人都没有讲话,除了轰隆隆的机器作响的声音,整个大海都安静到无声。

随着被拉上来的网越来越多,银枪鱼、青斑和马加鱼这些在深海里的鱼也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可是男人的脸色依旧很平常,这些深海鱼还是属于常见的类型,价格上只比那些浅水鱼高一点。虽然可能上了餐桌之后,这些鱼的价格不菲,可是对于他们渔民来说,确确实实只能卖出可怜的低价。

看着网渐渐快要见底了,男人的眉头纠在了一起,难道是电脑的程序错误了?

此时的雪纷纷扬扬的下着,飘到海面之上,立刻就融进了安静无波的海水里。

忽然,一直平静无波的海水开始荡漾起波浪,然后变成不断翻滚的水花。

“嘿,大家伙来了。”揪着眉毛的男人注意到海面上的波澜,眼睛里顿时冒出光来,扒着栏杆朝海里望去。借着渔船上的灯光,隐约可见海面底下反射上来的粼粼白光。海面上的动静越来越大,渔网拉扯到极限,似乎就要破开了。

“嘿,看起来真是个大家伙,说不定是条鲨鱼呢。”男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反射的白光,兴奋地说道。要真是鲨鱼的话,卖出的价钱可以管一个月生活的开销了。

“我看也像。”矮小的男人也扒到船边上,兴奋地嘿嘿笑了两声。

此刻的天气极冷,可是两人似乎都感觉不到那寒冷的天气了,全部的注意力都已经被海面上的那细碎的白光所吸引。上帝保佑,抓条鲨鱼上来吧,两人心中都是这么想着。

“轰!”水面突然被破开,一条巨大的鱼尾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那鱼尾有接近一米的长度,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银光。两人顺着鱼尾往上看去,只见鱼尾之上,连接着人类一般的上体,细长的手臂,赤裸的胸膛,再往上看去,那张和人类没有差别的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

“轰!”又一声,那东西沉入海中,激起了几米高的水浪。那东西剧烈挣扎了起来,渔网被扯得吱吱作响,似乎要被扯裂开。

两人同时愣在那里,面面相觑。

“老二,你看见了吧?”喝酒的男人眼睛瞪得鬼大,声音都在颤抖。

“恩,看见了。”矮小的男人也瞪着眼睛。

一旁的海面,惊起了无数水花。

“是人鱼啊!”沉默了半晌,两个男人突然同时大叫一声,他们同时冲到机器旁边,关掉机器的开关按钮,抓着渔网就网上拖。

“哈哈哈,这下发财了,人鱼可是值很多钱的啊。”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抓着渔网使劲往上拖,一旁装满鱼的大桶被打翻,一时间无数的鱼在甲板上蹦跶。男人毫不在意,只要抓到这条人鱼,其他那些鱼算什么。

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两个男人气喘吁吁地坐在甲板上,看着面前全身裹着渔网还在不停挣扎的人鱼笑起来。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大喊一声:“我们要发财啦!”声音在安静地海面上传出去很远。

而甲板上的人鱼,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挣扎的更加厉害了。

第二章

新世界建成的速度快到让人难以想象,高耸入云的建筑一座胜过一座,偶尔有行色冲冲的人抬头看一眼,只能发现那些环绕在大厦半腰之间的云层。而因为旧历那场世界性浩大的洪水,海平面上升,很多旧世界的城市已经沉入了海水之中,透过碧蓝清澈的海水,隐约能见到那些轮廓雄伟的建筑,仿佛是现在这个真实世界的倒影一样。传说,会有人鱼在那些建筑中出没。

就像有阳光必定会有阴影一样,一个城市越繁华,藏在繁华背后的黑暗也就越重,东耀黑市的拍卖会就是隐身于繁华背后那其中之一的黑暗。只要能有人出得起价钱,几乎什么都能拿来拍卖。古董宝藏、人体器官、地位、权力、知识……只要能想到的东西都在拍卖会上出现过。这就是这个新世界,科技的发达,使得曾经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同时也使曾经无法办到的非法勾搭成为可能。

新历0112年5月20日上午11点,冬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阴沉沉的,看起来似乎又会下雪。干冷的空气刮在人的脸上,犹如刀割般疼痛。

风把脱了漆的铁皮吹得夸啦啦作响,而铁皮屋里的人像是没有感受到那些从缝隙破洞里钻进去的寒风,尽管嘴里呼着白气,可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红光。他们围着一个一米见宽两米见长的铁箱子,铁箱子里被放满了水,有一条人鱼安静地躺在铁箱里。人鱼的手上和腰间都被锁上了铁链,而那条巨大的银色的鱼尾上,伤痕累累,有些鳞片已经脱落了,露出粉红色带着血的肉,还有些鳞片勉强地还连在鱼尾上,可是半翻着的样子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人鱼黑色的头发在水中飘荡,盖住了上半身的躯体,而那双眼睛紧紧地闭着,眉间有些微微蹙起,看起来脆弱而无助。

“诶诶,这人鱼怎么还不醒?”趴在铁盒边的一个男人盯着人鱼美丽的脸看了半天,忍不住出声说道。

“可能麻醉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吧,听说那个麻醉药连海里的鲸鱼都能麻倒,更何况是这小小的人鱼。”另外一边的矮小男人说道。

“老二,你看这人鱼,明明长着鱼的尾巴,可是那张脸,靠,长得真是漂亮。”高大的男人说着就要用自己粗糙的大手往人鱼的脸上摸去。还没有碰到,就被旁边矮小的男人啪地打偏到一边。

“别乱动,就你那手,万一把人鱼细皮嫩肉的脸刮坏了怎么办?我可听说,人鱼的脸可是评定价钱的关键。”矮小的男人说道。

“嘿嘿,我这不是手痒痒吗。”高大的男人收回了自己的手,讪笑了两声。

“嘿,老二说的对,你可不能乱摸,说不定这一摸啊,一个月的钱就给你摸没有了。”旁边有人起哄说道。

“行行,我不摸了。我就看看,看看。哎呀,这可是我和老二抓上来的啊。”高大的男人说着,脸上禁不住得意起来。

“你和老二还真是好运,什么时候我也抓一条那就发财啦。”旁边的人羡慕地说道。

“哈哈哈,这个可是老子的运道到了,才抓到的。你小子,还早呢。”高大的男人哈哈笑道,然后往了往朝着门口望了望,说道,“诶,你说黑市的人怎么还不来?这都十一点了。”

“急什么,说不定马上就到了。”

话刚这么说,就听到铁皮被敲响的声音。

“来啦来啦。”高大的男人和矮小的男人对看一眼,有些莫名的兴奋。

“那不赶紧去开门。”旁边有人说道。

“哦,哦哦!”矮小的男人连连点头,走到门边把拴着的门闩打开。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卷起了屋里地上的尘屑。只见门口整齐地站着几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面无表情。

到底是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矮小的男人瑟缩了一下,有些讨好的笑道:“您们好您们好。”

“听说这里有想要拍卖的物品?”其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说道。

“对、对对。”矮小的男人赶紧点头。

“请让我们看一下物品。”

“好、好的。东西就在里面。”矮小的男人赶紧把一行人请进屋里去,他指着屋里正中央的铁盒说道,“就在那个铁盒里。”

原本屋里围在铁盒周围的人看到那些穿着西装面无表情的人进来,都自觉地退到一边,让出铁盒周围的位置。

看到铁盒里躺着的人鱼,穿着西装的一群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带上手套,蹲下身,在人鱼身上检查了一下,说道:“雄性青年人鱼,身体有伤,但是品相完好。”

“那您的意思是……?”一听到品相完好这句话,矮小的男人笑起来,小声的问道。

“拍卖行出一百万东币,你看看能不能接受。”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站起身对着矮小的男人说道。

话音刚落,就看见矮小男人瞬间瞪大的嘴巴,“一……一百……一百万东币?!”矮小男人结结巴巴地问道。

“是,一百万东币。要是接受,人鱼就由我们带走,现金或者存款,随你选择。”

不光是矮小的男人,连在旁边的其他人也一起震惊住了。一百万东币,是他们打一辈子渔也没有办法挣到的钱。知道人鱼很值钱,却没有想到值钱到这种地步。

“成、成交!”矮小的男人结结巴巴说道,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

“好的。请问你是要现金还是要存款。”

“一半现金一半存款!”

“我知道了。”穿着西装的人说着,拿过身边带着的小盒子说道,“这里面是五十万东币现金。”接着拿出手机输入了什么,接着用白纸在手机表面照了一下,白纸表面出现了一些文字,“这里是五十万存款,在东耀的任何一个银行都可以取款。”

“好、好。”矮小的男人接过一盒子现金,再把那张白纸小心的拿到手里。

“那么人鱼就由我们带走了,请把锁链打开。”

“好、好的。”矮小的男人赶紧过去把锁在人鱼身上的铁链拿掉。

几个穿着西装的人把人鱼抬起来,屋外有一个人把车子的门打开,人鱼被抬了进去。接着,一行人开着车子绝尘而去,干净,迅速。

那几个渔夫,看着车子渐渐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很久,才愣愣地说道:“这就完了?这样简单钱就到手了?”

“完了吧……?”

“完了。”

“哈哈哈,我们真的发财啦。”破旧的绿色铁皮屋里,爆发出一阵欢呼,震得整个小屋都有些抖动了。

******

“老大,这次拍卖会的物品清单已经传到你的电脑上了,麻烦你过目一下。”偌大的办公室里,滴滴的声音响起,有红色的灯光,在桌子上闪烁,那是有新信息的提醒。

“我知道了。”裴以铭走到办公桌面前,按下一个按钮,他的面前立刻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屏幕,屏幕上一份目录清单。裴以铭的眼睛看清单上快速看了一边,和平时一样,拍卖什么的都有。商品的详细简介加上图片介绍,一项一项仔细看过一遍,也花费了不少时间。看到最后的时候,裴以铭发现新增了一页,他点进去,入眼赫然是大红色标题的人鱼。

这次拍卖会上竟然有人鱼?这可算是难得的东西了,可以拍卖出高价。他记得一年前的那条雌性人鱼拍出了五千万东币的高价,当时还引起了轰动。裴以铭看着文字介绍,心想,这次这条人鱼虽然是雄性,但是拍出上千万的价格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到最后,有一张人鱼的照片,裴以铭看了一眼,突然愣住了。

照片上人鱼赤裸着上半身,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那张脸,并不是绝美,却清俊别有一番味道,只是那双眼睛,半睁开,看起来迷茫、惊恐而又无助。

裴以铭盯着人鱼的照片看了半晌,突然抬手按下桌子上的按钮。

“老大,有什么吩咐?”有个声音毕恭毕敬地问道。

“要拍卖的那条人鱼在哪里?”裴以铭扫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三十分,距离晚上八点的拍卖会还有三个多小时。

“在仓库里,正准备运往拍卖会场。”

“先不要运走,我要过去看一下。”

“是。”

裴以铭又看了一眼时间,快速走出办公室,朝着仓库走去。

仓库里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缸,形状像是一个放大了很多倍的鱼缸。其实这也确实是鱼缸,关着人鱼的鱼缸。鱼缸的底部蜷缩着一条人鱼,银色的尾巴安静地贴着鱼缸底部,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像是一个制作精美的人鱼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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