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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西饼店 上——by南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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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南一听,愣住,他不好意思地说:“最近一直忙我爸的事,我把这事给忘了。”

“那道符现在在哪儿?”沈易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问道。

何南伸手掏口袋,之后,他从右边的口袋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符,沈易从何南手中把符拿过来,他把符摊平,定眼一看,再把那道符递还给何南,说:“小何,你务必把这道符带在身上。”

何南看不出符箓上的变化,也不可能看得出来,他把符收回口袋,问:“沈大哥,你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

沈易叹了口气,说:“天机不可泄漏。”

何南顿时窘了,又是这句话,最近只要问沈易,沈易就会用这句话来搪塞他,虽然他不知道父亲到底怎么了,但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又说不上是什么。

那天晚上救护车把父亲送到医院,医生立即对他父亲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但检查的结果令人吃惊,父亲身体的各项指标显示父亲身体很健康。

可为什么父亲就是一直不醒?

后来鲜少回家的母亲听闻这件事,也回来了,虽然父亲母亲平时关系不是很好,但这个时候母亲坚持让父亲转到更好的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检查。可惜,检查结果还是一样。

就在昨天,同病房的一个老婆婆看了昏迷中的父亲一眼,把母亲拉到一边小声地跟母亲说,父亲是中邪了,才会一直不醒。

母亲觉得老婆婆的话,可信。昨天下午就给父亲办了出院手续。

今天一大早,母亲便出门,说是去请道士来给父亲作法。

弟弟在父亲住院后,行为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又做错事。早上的时候,周末一直有睡懒觉习惯的弟弟也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就出门,说是跟同学约好出去玩。

他只是叮嘱弟弟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弟弟回头对他笑了笑说,他一定会早点回来的。

但细细想来,自从父亲住院,弟弟不仅行为变得小心谨慎,有时还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发起了呆,他连叫好几次,弟弟都没回应他。之前半夜袭击他的怪梦,在那之后,没再出现了。但奇怪的是,最近半夜,他常常被弟弟的哀号惊醒。弟弟到底做了什么噩梦,会半夜哀号?

这些事,他都没跟人说过,怕别人不相信他。

何南不知不觉地抓紧放着那道符的口袋,心里有许多说不清的情绪,最近发生太多奇怪的事了,令他精神紧绷。

王铭宇拍了拍何南的肩膀,问:“小何,在想什么呢?”

何南被吓一跳,他收起受惊的表情,看着王铭宇,摇头说:“没想什么。”

王铭宇叹着气说:“你换好衣服,快来帮忙。”

“嗯。”何南点头,应着。

王铭宇又看了何南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最近何南好像心事重重的,做事老心不在焉,他很担心,但开口问,何南又说他没事,可何南这样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儿啊!

何南听到关门声,才回过神来,他收拾好情绪,换上工作服,打起精神,准备出去工作。

王铭宇退出休息室,在厨房门口碰上正好从楼上下来的沈易,他微笑着打招呼,说:“沈大哥,好。”

沈易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打算去厨房帮欧阳的忙,在楼梯口的时候看到跟他打招呼的王铭宇,他回了王铭宇一个笑,说:“小王,早上好。”

王铭宇把沈易拉近,小声地问:“沈大哥,你有没有看出小何最近变得很奇怪啊?”

沈易微笑着说:“可能是他父亲的事让他觉得烦心吧。”

“小何的爸爸还没好吗?”王铭宇记起来,前几天何南请了一天的假,说是去照顾生病的父亲。

沈易点了点头,说:“小何是个好孩子,他父亲发生这种事,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虽然这个父亲是个人渣。”这句,沈易说得很轻,但王铭宇听得一清二楚,他回想起何南来请假那天,他不小心碰到何南的手臂,让何南疼得……也因为这样,他们才知道前一天,何南的父亲又打何南了。

王铭宇还想说点什么时,何南正好从休息室出来,正对休息室大门的沈易伸了个懒腰,大声地说:“小王,工作啊工作。”

王铭宇先是没明白发生什么,但当他听到何南的声音时,他转过头,尴尬地笑了笑,说:“工作工作。”

然后,他跟在沈易身后,进了厨房。

何南皱着眉头看着奇怪的两个人,他没多想,抡起袖子,给自己打了气,换上笑容,推门进了厨房。

欧阳西饼店的周末,由何南上早班,让店里唯一的女生叶灵能睡两天的美容觉,或者说懒觉。这算是女生的福利。

午餐时间,沈易坐在餐桌旁,盯着正在灶台边不停忙碌的欧阳,良久,他开腔:“亲爱的,它已经收集了不少精气,你说我该怎么办?”

欧阳洗菜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关上不停流水的水龙头,说:“你不是说天机不可泄漏吗?”

沈易的嘴巴被这一句堵住了,是啊,天机不可泄漏。沈易撇过头,看着映在玻璃窗上的阳光,呢喃:“这个梦,我要做多久,才能醒啊?”

欧阳顺着沈易的视线望去,正午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把光芒洒向大地,此刻,阳光正好在厨房的窗台下刻出一细细长长的亮纹,和周围的阴冷相比,那亮纹照耀的地方散发着太阳的温暖。

“亲爱的。”不知何时,沈易走到欧阳的身后,从后面抱着欧阳的腰,他在欧阳的耳边呢喃着。

欧阳放下手中的青菜,转过头看着沈易,问:“又怎么了?”

“亲爱的,你告诉我,这个梦,我还要做多久?”沈易的额头轻轻靠在欧阳的后颈部,低着头问。

欧阳的唇边荡开一抹不明的笑,说:“直到我消失。”

沈易猛摇着头,说:“你不可能消失,这代表我的梦永远不会醒。从一开始,你就告诉我了,我不会从这个梦里醒来。”

欧阳冰冷的手触摸着沈阳温热的脸庞,“你错了,这个世界不会是永恒的,有一天,我会消失,就像没出现。”

沈易想反驳,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喵叫,是白猫元宝,它轻松地跃上餐桌,然后用爪子敲桌面,像在催饭一样。

沈易听到敲桌子的声音,立即收起刚才的忧伤,恶狠狠地往后看,这只该死的猫一直打扰他跟欧阳独处。他每一次想跟欧阳谈点什么,只要一说到兴头上,这只猫就会出现,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坏事,要遭这样的报应!

欧阳转过头看了白猫元宝一眼,微笑着说:“元宝再等一下,这道菜炒好,就可以吃饭了。”

说完,欧阳转过头安慰沈易,“小易,你先过去坐,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哦。”沈易无精打采地应了声,闷闷地转身,回到餐桌旁,坐下,开始跟白猫元宝大眼瞪小眼。

欧阳看着沈易和元宝的样儿,笑了笑,回过头,继续忙他的事。

不一会儿,欧阳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然后坐下,“吃饭了。”

这次,沈易和元宝很意外地没有抢食,而是安静地吃饭。

突然,元宝抬头盯着欧阳,像在问,有缘人已经出现,什么时候去买梦?

欧阳回了元宝一个眼神,等时间。

元宝用爪子在餐桌上敲了三下,三天。

欧阳听了那三下敲桌子声,眼神立即沉下来,只剩三天?这次确实拖得有点久,但这个梦很珍贵,他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趣事,不过……

想着,欧阳抬头正好对上沈易的视线,他嘴角上扬,给了沈易一个笑,然后低头给沈易夹了块排骨,说:“小易,快吃饭,你看完又不能饱。”

沈易低着头,看着欧阳夹到他碗里的排骨,笑了笑,说:“亲爱的,你对我真好。”

这时,元宝不高兴了,它开始用爪子挠桌面,像在警告这对情侣注意点。

沈易看到元宝这反应,很是高兴,他眯着眼笑,往欧阳的碗里夹了块肉,说话的声音意外地很温柔,“亲爱的,你也多吃点。”

这话刚落下,元宝爪子里的一块精肉滑出去,正好命中沈易的左眼,看到沈易脸上的肉片,元宝得意地喵叫一声。

沈易发火了,他丢下筷子,向元宝扑过去,“你这是该死的猫!”

元宝利用身体优势,从桌面轻松地跃到地面,跟沈易玩起了躲猫猫游戏。

欧阳微笑地吃着他的饭,饶有兴趣地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一人一猫。

“你这只该死的猫,给我站住。”沈易在后面追着。

“喵喵。”元宝回了他两声,没门。

……

又是平常的一餐。

第8章

叶灵站住屋檐下,抬头望着这场从早上下到现在的雨,她转身进入店里,对着正拿着抹茶蛋糕细细品尝的沈易,说:“这场雨真讨厌,从早上下到现在都没停过。”

沈易侧着头,透过玻璃门,看着外面湿透的地面,“这雨得下到后半夜才停得了。”

对沈易的推测,叶灵很不屑,这时,王铭宇拿着泡芙从厨房里出来,正好听到沈易的后半句,他问沈易,“沈大哥,什么要到后半夜才停?”

叶灵看着王铭宇,说:“沈大明星预测这场雨要下到后半夜。”

王铭宇笑着说:“沈大哥,如果这次你的预测又准确,明天我请你吃饭。”

沈易一看到王铭宇手上端着的大盘子里的泡芙很是心动,但想到之后会发生的事,他的好胃口都没了。

叶灵让道给王铭宇,让王铭宇过去,把泡芙摆在柜台里,她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沈易,问:“沈大明星,你今天好奇怪,平时,只要泡芙一出来,你立即跑过来要一个的。”

沈易笑了笑,说:“过两天要回去工作,我得控制下,要不然Tony又要念叨了。”

“啊?”看到平日里一直跟自家经纪人对着干的沈易突然这么听经纪人Tony的话,叶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沈易擦了擦嘴,重新戴上口罩,走到玻璃门前,他的视线透过玻璃越过小院子穿过开启的大门,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今天感觉不是很舒服,不是未来即将要发生的事让他觉得不舒服,而是其他的,他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让他感觉如此不快。

是因为这场连绵的雨吗?

还是……

忽然,头顶的天闪过一道亮光,不一会儿一声轰隆隆的雷传入耳中,雨下得更大了。

这时,欧阳站在楼梯口,他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沈易,再看看打雷时,过去拉沈易的叶灵。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叶灵看到他过去,静静地退到一旁。

欧阳走到沈易的身后,手自然地搭在沈易的肩上,问:“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

沈易回头,看了欧阳一眼,继续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淡淡地说:“打雷了。”

“打雷了,你还敢在在屋檐下,你不怕雷劈到吗?”欧阳很担心沈易,从昨天开始沈易就有点不对劲,沈易身上像有一根神经是连在他身上,沈易一感觉不好,他跟着感觉不好。

沈易就是他头脑里的一根神经,一直牵动着他的心。

沈易听了,笑笑说:“劈死我最好。”

“小易,你怎么了?”欧阳关心地问。

沈易转过头,跟欧阳对视着,“亲爱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

欧阳愣了愣,说:“会。”

“你撒谎。”沈易的手指点着欧阳的眉心,反驳道,“你迟疑了,所以你这话不算数。”

叶灵听到欧阳跟沈易的对话,她叹着气摇头,这两个人又来了。

突然,一个身影从雨里匆匆地跑进他们店里,那人收起湿漉漉的雨伞,放在屋檐下一个收纳桶里,然后推门而入,他看到欧阳和沈易时,身体僵住,是叶灵的欢迎词把他的魂唤了回来,“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

那人转过头,看着正在跟他说话的叶灵,稚嫩的脸上写着恐惧,良久,他指着柜台上的面包,说:“我想买菠萝包。”

叶灵走到放菠萝包的柜台,问:“要几个?”

“四个。”那人又瞥了欧阳和沈易一眼,但他很快地把视线收回。

叶灵拿了四个菠萝包,并把它们包好,递给那人,微笑着说:“你好,六元。”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湿透的十元,叶灵转身要给找零食时,那人头也不回地从店里冲出去,连他刚才带来的伞都没带走,叶灵拿着找零的四块,追到门口,喊道:“先生,四元。”

那人像没听到似的,消失不见了。

叶灵盯着那人没带走的伞,再看看手里的四元钱,头开始大了。

欧阳紧紧地盯着那人消失的地方,沈易瞥了欧阳一眼,静静地说:“我闻到它的味道,越来越浓了,不对,还夹杂着其他气息。”

欧阳看着沈易,他微笑着抚摸着沈易的头发,说:“别想了。”

沈易看了欧阳一眼,转身上了楼。

没注意欧阳和沈易之间对话的叶灵,拿着那四元钱,走到欧阳身边,说:“老板,刚才那个孩子连钱和伞都没拿就跑了。”

欧阳笑着说:“你把那伞和这钱收好,等他下次来,再给他。”

“好的。”叶灵点点头。

当她想问沈易的事时,欧阳已经不见了,叶灵瞪着眼看着楼梯口,王铭宇走过来,问:“叶子,你眼抽筋吗?怎么一直看着楼梯?”

叶灵没好气地瞪了王铭宇一眼,“你才眼睛抽筋。”

“你不觉得今天欧阳老板和沈大明星都不正常吗?”叶灵把王铭宇拉近,问。

王铭宇看了叶灵一眼,说:“你想太多了,老板和沈大明星之前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是吗?”叶灵反思着,她怎么突然不记得之前欧阳和沈易之间到底是什么样了?

“喵喵。”白猫元宝在叶灵脚边蹭了蹭。

元宝的叫声立即让叶灵把欧阳和沈易的事抛到脑后,她笑着把元宝抱起来,“元宝,还是你最乖。”

元宝在叶灵怀里找个舒适的位置,舒服地靠着。

店里,来了几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女孩子们看到叶灵怀里带着黑眼罩的白猫,她们很感兴趣地凑过来,一个女孩子说:“这猫好特别啊!”

“是啊。”其他女生应和着。

叶灵对此,只是笑了笑,然后她问这些女孩子要买什么,女孩们凑到排满各式各样的蛋糕的柜台前,指指画画地说,她要这个,她要那个。

叶灵给了王铭宇一个眼神,王铭宇领命去招待顾客。

叶灵则抱着元宝坐到一旁休息了。

何南怎么今天也没来啊?叶灵担心起前天又请假的何南。

元宝突然从叶灵的怀里跃到地面,它没等叶灵反应,就窜了上楼。

“唉?”叶灵看着元宝消失在楼梯口,惆怅万分,她还没玩够呢。

王铭宇送走那些女生,走过来,对叶灵说:“叶大小姐,你今天有失平日的风采。”

叶灵抬头瞥了王铭宇一眼,叹着气,说:“知道了,王大爷。”

说着,叶灵走去洗手池边,整理下衣服,把手洗好,回到工作岗位。

今天是雨天,上门的顾客比平时少,但不管顾客多还是少,叶灵都能很好的应付。

面对进店的顾客,叶灵脸上挂上微笑,说:“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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