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去我办公室好不好？里边有专门的休息室，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下……”
可怜的笑笑，还没有弄明白杨哲轩口中的休息是啥意思，屁颠屁颠地跟在简直恨不得小跑的某人身后，心中还挺感动……
第十七章：惆怅旧欢如梦
凌晨5点，小区还在沉睡，天色仍未大亮，只见黑色的天幕慢慢地稀释成淡青，借着这么点微光，只能隐约看见十楼这间装修精
美的卧房里，柔软宽阔的大床上，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躯体。
如果再近一步偷窥，可以看到卧趴在床上，一手松松地握成拳撑着湿漉漉的头，一手抓着床单，半闭着眼睛，随着身后的撞击溢
出阵阵呻吟的，是一个很难超过 18岁的少年。从侧面看，淡淡的长长的眉毛，轮廓分明的眼，高挺的鼻梁，好看曲线的下巴，
真是漂亮的立体的五官。他的身材偏瘦弱，这会儿背紧绷着，便能看见骨头。
上面那人，呃，看上去已经接近三十，身材雄壮，赤裸的上身肌肉斑驳，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一种让人震撼的阳刚之气。但他上扬
的嘴角带着的有点让人心慌慌的玩世不恭。只是此时，他的眼神中有一种难得的温柔，让那看上去不怀好意的笑也柔和了起来。
活塞运动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很长一段时间，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当卫铭南心满意足停下的时候，身下的那少年几乎是如
临大赦般地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胡乱散落在地上的不知是五个还是六个套套，他撅着嘴嘟囔：“卫，你简直不是人……”
卫铭南维持着跪立的姿势，看着仰面躺着，大口喘气的孟星。像是受不了诱惑般，又压倒在他身上，一阵深吻。孟星快要透不过
气，却也迷迷糊糊地伸出手臂，绕住他的脖子。不知道缠绵了多久，每次一停下，孟星一开口，便会迎来卫铭南更深的掠夺。几
次三番后，两人都没了力气，相拥着沉沉睡去。
孟星醒来的时候，早已日上三竿，他小心地从卫铭南怀中挣脱，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的浴室，冲了个澡。看着自己身上的处处淤
青，想起昨夜的疯狂，他还带着些许嫩稚之气的脸上忍不住泛起阵阵红晕。吹干头发，找出衣服套上，探头进去瞧一瞧，赫然发
现卫铭南已经起身坐在床边，身上随便裹着一件浴巾，头发还在滴水，嘴上叼着一根香烟，青烟飘起，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不
真实。
孟星走过去，乖巧地坐在他身边，露出一个还是有点害羞的笑容：“想吃点什么？冰箱里还有一些饺子……”
卫铭南吐出一口烟，青烟萦绕了一会儿，慢慢散去。和孟星在一起有一年多了，他自己不知禁欲为何物，孟星也从不拒绝他，只
是，在床上日益成熟似乎并没有对他的心里带来同样的影响。这也许正是他的可爱之处吧，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
半晌，深吸一口气，嗓子有点沙哑：“星儿，我要结婚了。”
孟星楞了一下，仔细瞧了瞧卫的脸色。卫铭南是浪子，而且还是有名的浪子——在遇上自己之前。想起来不久前卫铭南跟他讨论
欧美的一些国家同性恋的婚姻也有法律保障，又想起前两个星期他一力地给自己办护照和签证，他脸红了一下，嗫嚅道：“我的
护照还没有办下来呢。”
卫铭南长吸一口气，转过脸，冷冷道：“我是和陶婷结婚。”
孟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呃？”
卫铭南有些烦躁：“你是聋了还是傻了？人话都听不懂？”
孟星先是蒙了，然后反应过来，猛地站起来，大睁着眼睛，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大声道：“你开什么玩笑？！大清早的，你瞎扯
什么？”
卫铭南见他发怒，愣一下之后，反而笑了起来。孟星发现他的这个笑容，不同于这两年来他所见过的卫铭南的任何笑，嘲弄宽慰
不舍决然，似乎都有一点，似乎又都不是。很久之后，他想起这个笑容，五味杂陈，可这个时候，他的感觉，是放松。大概又是
一个卫的恶趣味。
孟星嘟了嘟嘴：“我知道婷姐人很好，在公司又是你的左右臂。上次见面你还说过年送她一套房子做嫁妆，我还记着呢……”
卫铭南随手在床上按灭烟头，昂贵的真丝褥子冒起浓烟，他倚在枕头上，静静地慢慢地说道：“星儿，我真的要结婚了。”
感情是短暂的，男人是靠不住的，Gay是没有前途的。
孟星决定和卫铭南在一起之前，从幼儿园开始便在一起厮混的小美女唐钰循循善诱、苦口婆心、连哄带骗，跟他分析了在中国同
性恋注定是小众文化弱势群体，功们都是只管FQ不会顾崽的超级种马，特别是看卫铭南那副大众情人天下我是老大的模样就靠不
住，小星你一失足必将成千古恨……
孟星没听她的，他身不由己。
从他接手卫氏集团名下的酒店壁画工程开始，卫铭南只是偶尔地对他表示了一些关注。没有任何承诺，在他终于完成了酒店内部
的壁画，背着沉重的画具，慢慢走出来的那天，他候在门外，看见了他，笑了一下，拉开了车门。那是黄昏，整个天空已是淡青
色，西方几朵红霞，那个男人，青色衬衫、黑色长裤，简简单单的服饰，倚着银色的宝马，没有了平日里颐指气使的张扬，趁着
背后的天空像是一幅画。
那天之后，两人便住在一起。唐钰为此恼了他好一阵子，多次表示要跟他这样见色忘友的靠不住的家伙绝交。
不过，唐钰很快地便被收买了。像卫铭南这样30出头，事业有成，处事得体的男士对年轻小姑娘的吸引力要比20岁的小伙子大得
多，对付她们的手段也高杆得多。在卫铭南发现唐钰和孟星几乎不能用常理解释的纯洁的但超级牢固友情后，几个不知道他怎么
制造出来的温和眼神，一个坏坏的笑，就让自诩为少男杀手情场女皇的唐钰郁闷了好久，背地里跟孟星抱怨：“好男人都变gay
，让我们好女人怎么办？”
孟星黑线，他那会儿正和卫铭南好到蜜里调油，也就没怎么理会唐钰的碎碎念。况且，唐钰差点没被人骂成狐狸精，跟好女人，
那是不怎么沾边的。
在爱情飞了的时候，人们才会回头去找友情。
唐钰抱着孟星大哭了一场，比孟星自己都还要伤心，更确切点，半个小时后，孟星看着哭得梨花带雨、哭到自己胸前湿了一大片
的唐钰，都不好意思再伤心了。
等到他安慰了唐钰半日，唐钰才抽抽搭搭地啜泣道：“你们两人，那么般配，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们在一起那么养眼的风景，让我
怎么活下去……”
看着孟星脸色猛然变得煞白，唐钰急忙收口，嘴一撇，眼泪又要滚滚而来，孟星急忙打起精神：“别，别！大不了我再去找一个
比卫、卫，比他更帅的，还不行吗？”
唐钰立刻破涕为笑：“真的？真的么？”
孟星看着她抱着纸巾盒拼命擦拭，好看的丹凤眼哭到红肿，不知怎地心中酸楚忽然被一种傲气代替，他重重地点头：“当然，我
不会让他看不起的，我要活得更好。”眼泪转了几圈，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唐钰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扑进他怀里，抽泣道：“小星，我好感动，你真的成熟了……”
孟星无力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表示安慰。
风景如画的西班牙小镇。孟星在三个月前来到这里，租了一套公寓，开始自己的毕业设计。
三年前，正是在卫铭南的鼓励和怂恿下，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自己的几幅作品寄给了西班牙皇家艺术学院，没想到幸运地获得
了奖学金。想起来，还是卫铭南一手帮他办护照，补习英语，还计划着开学之前先来一次欧洲游，先熟悉一下环境。只是，护照
还没有办下来，他已经离开。
三年一晃而过，孟星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青年画家，多幅画作被选中参加各种各样的展览，有些作品还卖了不错的价钱。卫铭南呢
？每次一想到他，孟星心里仍然一阵刺痛。三年了，没有他的任何一点消息。唐钰开始的时候还和他在网上视频聊聊天，慢慢地
，在网上见着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偶尔听她发牢骚，连抱怨都浓缩了，中文都敲不出来，直接上首字母缩写……
孟星嘴角不觉露出一个微笑，铺开一张画纸。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虽说如此，唐钰现在想必也已经交了男友，没
心没肺地开心着吧。他随意在纸上勾勒几笔，一张年轻漂亮快乐的脸庞跃然纸上，看着她，自己也觉得开心呢。
又换了一张纸。卫铭南是公众人物，他身上背负着几百上千号人的生计，和自己在一起，会有不小的压力吧。况且，他那人一向
是雷厉风行的铁腕作风，不做解释，一旦决定，不费任何口舌。
向弱者解释，没有必要；向强者解释，没有可能。
卫铭南十几年摸爬滚打的经历，让他得出这样的结论。
所以，三年前的事情，他不解释，孟星也没有去追问：他知道结果，即使哭着求着，也没有人能改变卫铭南的决定。
不知不觉间，画笔在纸上落下第一笔。
三个月后，一副名为《大卫》的油画在皇家学院引起了轰动。这幅半身肖像画中，一个英俊的30岁左右东方男子随意地坐着，右
手夹着一根香烟。一眼看上去，这是个有着坚毅表情的男子，但从不同的角度看去，他的眼神似乎又含着嘲讽和揶揄；有时，又
能觉得他的眼神中含着丝丝温柔的情意；他的坐姿很放松，但又仿佛是蓄势待发；人的笑容主要表现在眼角和唇部，画家却把这
些部位画得若隐若现，从而使得他的表情异常地神秘，让人捉摸不定。
这幅画在学生毕业展上展出三天后，已有人开价到百万。
几天后，正在打包准备离校的孟星在乱七八糟的宿舍里接待了一位客人。
第一眼看见安东尼，孟星只觉得眼前一亮，安东尼应该是欧亚混血儿，眉目细致却极有立体感，身材细挑，穿着一件唐装，越发
显得神采飘逸──这人，比学院花重金聘来的模特儿还要漂亮好多呢。
安东尼眼珠转了几转，眼神停留在放在床上的《大卫》上。孟星见他看那画，揣摩下他的来意，笑道：“不好意思，非卖品。”
安东尼笑嘻嘻地道：“不卖？怕我买不起？”
孟星摇头：“这幅画对我而言有特别的含义，不卖的。”
安东尼漂亮的眼睛眨了几眨，琥珀般的瞳孔收缩：“大卫，是你喜欢的人吗？”
不等孟星回答，他接着道：“绘画中有热情的流露，生活的自白和精神的皈依……你的这幅画中，自己的感情流露的也太多了呢
。热爱，眷恋，不舍，疑惑，痛苦，矛盾交织在一起……在画这幅画的时候，想必你也是痛苦而矛盾着的吧。不过，这也是它为
什么注定会伟大的原因。”
孟星扬眉，安东尼迎上他的目光，妖娆地一笑。
第十八章：惆怅旧欢如梦2
第二天凌晨，孟星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睡着的不是自己的床；又花了几分钟发觉自己身边躺了一个
人，瞪了30秒之后，想起来这人是昨天刚认识的安东尼；本能地蹦了起来，身体的不适提醒他，三年不做，自己果然退化了，想
当年，自己和卫铭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而现在，身体非常非常地……不配合。
他认命地重又躺下，头疼欲裂，这让他想起来自己昨天肯定是喝了不少的酒——是了，和安东尼在自己宿舍聊了一会儿之后，两
人便约了去喝酒。被安东尼一阵分析，勾起不少的心酸回忆之后，又想着三年求学，一朝毕业，不如来个一醉方休。好像干脆就
直接上龙舌兰了……自己趁着酒意还和安东尼说了不少卫铭南的事情，然后就越喝越多，越喝越烈……喝到了人家的床上。
好吧，自己酒后乱性。
可是，为啥，为啥，连跟美人般的安东尼上床，自己都是被上的那个？
他恨恨地看向身旁睡相可掬的美人，平稳均匀的呼吸，美丽的脸庞，看起来犹如天使。
孟星无语地扭头时，忽然发现安东尼长长的睫毛飞快地颤动了几下。孟星黑线，一巴掌抽过去，发出清脆地一声响：“你早就醒
了吧？装什么装？”
安东尼摸着自己被打出一片红的背，哼哼唧唧地蹭过来：“达令，你睡觉的样子好可爱，人家想多看一会儿嘛～”
孟星的脸快要黑过包公：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醒的？又做了什么？
一不留神，那人已经小猫依人地把头埋在孟星胸前，半眯着眼睛：“星，你的皮肤好好，好光滑，摸着好舒服……”心满意足地
喉咙咪唔几声。
摸了一会儿，手向下滑，用更甜更腻地声音道：“星，你下面这里也好好用啊，又很紧，好舒服好舒服……以后你每天都让我用
好不好？”
孟星无语。他到底招惹到了一个什么妖孽？
明明昨天刚见面的时候，安东尼是气质高贵，举止优雅，而且对自己的画作点评得当的大好青年啊。他还说什么来着，意大利名
门之后，目前除实业之外，还在做艺术品投资？自己还拿了他一张名片，甚至谈论了一下合作的可能？为什么，自己身边这人，
完全就是一牛郎？还超红牌的那种……
不觉间，已经被吃够了豆腐，那人忽然换了一副严肃口吻：“我说，你已经好几年没有做爱了，是吧？或者，就从你离开中国的
时候起？费了我好大力气，才进去呢……”
孟星实在想不通，这人的长相如此温雅如画，说话行事却堪比三级，只好装着没听见。
使劲儿地蹭了一会儿，孟星警觉地发觉了他身体的变化，正要把他推开，安东尼已经水蛇般地缠了上来，依然是甜到发腻：“亲
耐的，人家又想要了，怎么办嘛？”
孟星怒了，自己遇人不淑，安东尼酒后无德也就罢了，做一次就当是被狗咬了，没想到这狗还不知足，竟然还想接着咬，自己脑
门上写了“我是肉骨头么？！”
深吸一口气，打蛇要捏七寸，打狗要用打狗棒，孟星一把捏着妖孽的脖子，一脚踢到那家伙的命根，跳起来，胡乱套上衣服，不
顾安东尼哎呦哎呦地在床上打滚叫唤，冲了出去。
冷风一吹，头脑慢慢冷静下来，孟星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没有为谁守贞的念头，况且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可是，这几年来，想
起卫铭南，虽然难受，但想起一旦自己学成归国，两人不定还有相见的可能，多多少少还有点希望。
现在呢，自己也成了那些四处乱搞的基佬了……
沿着小河走了几个小时，累到腿重如铅，肚子饿的抽筋，才找出钱来坐车回学校。
推开宿舍，安东尼盘腿坐在床上，对着《大卫》入定。
看到他回来，板了板脸：“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这么大人了，还搞迷路出走啊？我都派了几路人手去找你了！”
见过鸠占鹊巢的，还没见过占了人家雀巢的鸠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孟星心情既不好，身体又不舒服，现在见了罪魁祸首，自然没什么好气。眼珠子乱转了一阵，发现自己准备丢掉的旧笔筒靠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