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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偷欢上——by玉面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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籁潇离也顾不得查看苍劲松诡异的死因,抱起纪禹岚抽身离去。今天的事情摆明了是个陷阱,只怪自己太不小心,居然会中计,不管了,他还是先带着他离开再说。

025.纪禹岚版本的郎中

籁潇离背着纪禹岚不知道跑了多久的路,只知道停下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悬在头顶了。他喘了几口气,回头看看没有人追上来,把纪禹岚放到一边,轻轻拍打他的脸:“喂,醒醒,纪禹岚?看来伤得很重……我前辈子是不是欠了你,本来打算大会一结束把你甩掉就走的,现在看来,至少也应该找到愿意照顾你的人家才能走了。”他虽然非常不要看纪禹岚,但心地还是善良的。

重新将纪禹岚背在背上,随便挑了个方向跑去,终于在日落时找到了郎中的家。籁潇离将纪禹岚放在床上,对郎中说:“大夫,他受伤了。”

郎中捻了捻胡子,看看他,又看看纪禹岚,点头说:“看得出。”

籁潇离便不多话了,站到一边冷冷地看着他。既然知道,还看着他做什么?受伤的又不是他。看他慢条斯理的样子,如果纪禹岚死了,那就是被他害死的。

郎中走到床边,搭着纪禹岚的脉,又掀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接着才扒开他的衣服,看着他的伤口,说:“看来伤得很重啊,掌纹都印在身上了……要是死了,你可以叫衙门的人照着这掌印找到凶手,免去很多麻烦,还能省下银子。”

是不是跟纪禹岚相处久了,所以他也开始不正常起来了?为什么觉得他看的每一个人都像纪禹岚一样疯疯癫癫的?

郎中继续说:“不过好在遇到了我,没事,调养几天就好了,现在你跟着我去抓药。”

籁潇离说:“能把病人寄放在你这儿吗?”

郎中眨眨眼,反问:“能把你的银子寄放在我这儿吗?”

籁潇离立刻闭嘴:当我没说。

郎中在前面走着,一边跟后面的人说:“你以为他真的没事了吗?作为一个享誉盛名的医者,我必须要考虑到家属的感觉,但看你对他似乎漠不关心的样子,我也就放心地说实话了,这个年轻人真是不怕死,身上小伤口还没好全,居然又跑去跟人家打架,难道他觉得小伤小痛的就不是伤吗?有时候,致命的可能不是大伤口,而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小伤口,因为人总是很容易忽略它们,一旦伤口感染,再要急救可能就已经来不及了。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郎中忽然侧头看着他,问。

籁潇离愣愣地看着他。

郎中就自顾自笑起来了:“也对,还没有尝试失去的滋味,怎么能懂?”

“我懂。”籁潇离冒出两个字。失去的滋味他怎么没有尝试过?那种痛楚,今生都不会忘记。“可是,跟他的伤有什么关系?”

郎中皱皱眉,说:“没有关系,也有关系,有没有关系就得问他自己了,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

籁潇离龇牙咧嘴:你可以去当神棍了。

郎中提纪禹岚开了三个药方,籁潇离瞪着那三张单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蓦然明白了什么叫密密麻麻的伤口更痛,把银子密密麻麻地往外送,能不痛吗?可是怨归怨,籁潇离还是从仅剩的银子中又抽出了一部分交给郎中,然后等着他找钱。等了好一会儿,郎中却悠闲地看起了医书,籁潇离不得不出声提醒:“你是不是还有钱没给我?”

郎中瞪他一眼:“你们在我这里白吃白住,我都没跟你要钱,你反倒问我要钱了,这是何道理?”

“我们……”籁潇离刚要反驳,突然脑中什么信息窜过,他阴沉地看着郎中,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把他留下来?”

郎中晃晃脑袋,说:“不是他,是他们。”

籁潇离的目光更深沉了。

郎中说:“不用紧张,如果不是事出突然,情况危急,怎么会有人找得到我这间偏僻的药堂呢?就算找到了,你看我的门面破烂,若不是走投无路,也会过门而不入,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籁潇离听他这话,似乎有些道理,稍微放松了警惕。

郎中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书本,食指在嘴中沾了沾,将书翻了一页,说:“快去给他煎药吧,喝了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籁潇离提提那一包包的药,环顾四周。

郎中再度开口:“不用看了,我这里没有小厮,荒野郊外,哪个白痴会跑来这里自讨苦吃?”

籁潇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白痴说的不就是你自己吗?纪禹岚晕了,又来了个纪禹岚版本的郎中,老天是不是看他还不够悲惨,所以要狠狠折磨他一番啊?

026.含药送到他嘴里

煎药这件事籁潇离做起来还算得心应手,沙场征战的那会儿,有时候勤务兵不够用,药也是他自己煎的,小兵不让,他的理由是“都是兄弟”,而现在,那些生死与共的兄弟又在哪里?他这一生都没办法再见他们了吧,想想,也没脸见他们了,曾经带着他们出生入死的籁潇离已经死在苏烈的寝宫里了。

郎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煎药也能神游太虚,如果我不是恰好路过,你赔的银子可就更多了。”

籁潇离将锅子拿起来,把汤药倒在碗里,立刻空气里蔓延着一股苦涩的味道。

郎中背手走出去,说:“走,去给他灌下,然后可以开始了。”

籁潇离紧跟上他,问:“开始什么?”

郎中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包含了万千思绪,其中最为明显的一种叫做鄙夷,和他的声音一样的鄙夷:“包扎伤口啊,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身上有很多伤口。”

籁潇离沉默。他的确不知道。

郎中不咸不淡地笑了笑,只管走自己的路。

可那抹笑却让籁潇离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这么诡异,他想干什么?

纪禹岚闭着眼睛,籁潇离试图将药放在他嘴边灌下去,可就是昏迷中他也能闻得到这股子苦味,头摇来晃去拒绝喝药。籁潇离有些没辙地看着郎中:“他不喝。”

郎中说:“他不喝,你可以喝啊。”

籁潇离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压着声音说:“受伤的是他不是我。”言下之意就是,该喝药的是他不是我。

郎中也学他压低了声音,说:“我没让你把药喝下去,我是让你含着,送到他嘴里。”

籁潇离的眼神再度阴鸷起来。有一瞬间,他有种错觉,这个老郎中跟纪禹岚是一伙的,否则为什么他处处都像是在替他们安排机会接触?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纪禹岚的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从来没有提过这号人,也压根就没什么朋友。这句话不是说他对纪禹岚很了解,而是纪禹岚没事就喜欢在他耳边唠嗑,一遍又一遍,他想不记住都难。纪禹岚还说这叫习惯记忆法。

郎中见他犹豫了这么久,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不想用嘴,用管子也没关系,不过费时费力而已,随你挑随你选,我不强迫。”

籁潇离顿感深深的无力,早知道江湖是这个样子的,他宁可跑去乡下种田。迫于无奈,他拿了根竹管管,吸了一口,再吹到纪禹岚的嘴里。纪禹岚感觉到苦味了,想要吐出来,可是嘴巴被一双手紧紧地掐着,没有留出一条缝,他只好艰难地咽下了。

一碗药喝了足足一刻钟。籁潇离嘴巴也酸了,他恶狠狠地心道:纪禹岚你要是再敢出点什么事情要喝药,我一定直接送你去地府!

药喝完了,郎中拿着一叠绷带出现,还有一瓶绿色的液体,交给籁潇离后,悠闲地走到一边继续看他的书。籁潇离忍着上升的怒气,问:“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郎中看着他,“擦药,上绷带,免得他伤口感染,却怨我医术不精湛。”

籁潇离咬牙切齿:“我知道,可是为什么要我来做?”

郎中奇怪地看着他:“不是你是谁?他是你的人,可不是我的人,我一老头子对着他上下其手,是有辱名声的,再说了,你舍得我碰他吗?”

籁潇离将东西扔在纪禹岚身上,气势汹汹地跑出去:“够了!”

郎中摊摊手:“够了就够了,他死又不是我死,他死了你伤心又不是我伤心,怎么说我都不会亏,爱擦不擦。”然后他继续看书。

半个时辰后,籁潇离回来,看到仍旧扔在纪禹岚身上的东西后,奔溃地妥协。他发誓,纪禹岚一醒他就立刻马上赶紧甩了他就走,万一这一老一小联起手来,他不用活了。

扒开纪禹岚的衣服,他却有一瞬间的呆愣,那白皙粉嫩的肌肤上一条条细细红红的伤口跃然眼前,撩起他的衣袖,手臂上全是红肿的一块一块,再卷起他的裤脚,腿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几个大裂口,旁边的血液已经凝固。籁潇离有些不忍目睹:“这些……都是他练剑的时候留下的吗?”

郎中叹了口气:总算孺子可教。看来他对他还是有点情义的,千万不要来一对“我爱着他,他却爱着他”的情人,否则这门面天天被摧残,就更破了。

027.命里有时随风荡

小心地擦拭着那些伤口,看着纪禹岚紧皱的眉头,籁潇离想,这货真能忍,痛成这样还能继续昏迷。擦了药就该上绷带了,可是籁潇离不会,有些地方太隐秘了,左右想了想,干脆把他的衣服全部都脱光,惹得郎中尖叫“非礼勿视”然后捂住眼睛,当然手指跟手指之间的隙缝老远就能看到。籁潇离对此麻木了,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先是将纪禹岚的双手往头上拨,然后拿出绷带一端放在他的身上,接着毫不怜惜地将他翻过身,一圈一圈地缠上去,直到上半身全部缠完,然后他把纪禹岚的手放下来,如法炮制,将他的整只手缠住,最后他把他的裤子卷到最高,继续缠,缠到脚趾,缠不下去了才放手,打了几个死结以后拍手搞定。

郎中跑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纪禹岚半天后,竖起拇指说:“实在是太高明了,绷带无缝,就是苍蝇也飞不进去拉屎感染他了。不过,要是他醒了,应该怎么走路?”

籁潇离淡淡地说:“不需要,你告诉他绷带拆掉之前不能走路,不能动,就行了。”

郎中点头:“也好,反正喂饭有你,洗脸有你,至于洗澡洗脚,暂时就不要了。”

籁潇离深吸一口气,走出去,在台阶上坐下,看着天上的星星,思念远方的人,猜测他此刻在做什么,和那个人之间的感情又有多亲密了,然后心口有些发闷。如果今天受伤的是他,自己会不会表现得这么满不在乎?当然不会了,他会急得发疯。可纪禹岚终究不是苏烈,不是。

一股酒香钻入他鼻中,他偏头看到郎中拿了两坛子酒走到他面前,坐下,说:“愁闷的时候不喝酒,就太浪费气氛了。虽说酒让愁肠更愁,可好歹能让你暂时忘记一些事情。如果一刻都无法忘记,背着会累。”

籁潇离接过坛子灌了一口。

郎中以为他担心里面那位的伤势,便说:“只要处理得当,他会没事的,凭我的医术,也不会让他留下任何疤痕,我这里隐秘不谙世,你们的仇人一下子也无法找到。你就放心吧。”

籁潇离顿了顿,说:“我担心的不是他。”

郎中闻言,扑哧笑了出来,说:“小兄弟,你当我没有眼睛吗?还是欺骗你自己的心?你把他背着来到我这药堂的时候,满脸的焦急难道是装出来的?听到他没事,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对着他喂药包扎的时候的手足无措也是装出来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那是因为当局者感情用事,理智所剩无几,但你不一样,难道自己看不清吗?”

籁潇离睨了他一眼,说:“随你怎么说,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出于道义,不想见死不救。”

郎中摇头叹息:“小兄弟,你将来一定会后悔这句话的。”

籁潇离有些烦了:“我为什么要后悔?倒是你,你跟他有关系吗?为什么处处帮着他说话?”

郎中竖起一根食指,说:“我不是在帮他说话,我是在帮情说话。”

籁潇离冷笑:“什么时候郎中也兼顾媒婆的职责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要管好他的伤势就可以了,还有一句,你想帮情说话,也该看看帮的究竟是情还是怨,毕竟情是情侣,怨也是怨侣,只是后者,活得更苦罢了。”

郎中有些悻悻然地低下头,讪笑着喝酒。

籁潇离再度将酒灌下一口,放下酒坛,站起来往里面走去。

郎中呵呵一笑,低语:“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多像当年的我啊,明明有些情意已经能从不经意之间看到了,却死活不肯承认对他的感情,等到失去以后才会知道,错得有多离谱。命里有时随风荡,命里无时悔断肠。呵呵……”笑着笑着,一行清泪划过他的脸。郎中举起酒坛猛灌。流到衣服里的是泪还是酒,是伤还是愁,已然混而不清了。

028.是谁绑了那么紧的绷带

大清早天还没亮,纪禹岚就哼唧哼唧醒了,他想转过头去看看自己身在什么地方,却发现脑袋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动不了,于是他只好对着床顶喊:“有没有人啊?来人啊!救命啊!救命……”

“该死的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早就知道把他救醒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偏偏他心肠软,做不到见死不救,现在好了,纪禹岚醒了,那耳边好像围着一群苍蝇的感觉又回来了。籁潇离从门外大踏步进来,余怒未消地瞪着纪禹岚。

纪禹岚看到他,咧嘴笑了:“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潇离大哥不会走的,只要我喊救命,潇离大哥你总能及时出现,你真是我的守护天使……”他倍儿感动地眨眨眼。

籁潇离冷着脸说:“我现在被人追杀,暂时只能躲在这鸡不拉屎狗不生蛋的地方,不是不想离开你。”事实上,他连做梦都是逃出纪禹岚魔爪的场景。

纪禹岚抿嘴,说:“潇离大哥,你脸皮薄,我懂的。”

他忘了,纪禹岚就是有曲解事实的本事!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说:“你好好躺着,没事不要瞎嚷嚷,要是渴了饿了自己想办法把绷带拆了。”说完转身。

“可……”纪禹岚张嘴。

籁潇离倏地转头瞪着他,威胁道:“你要是敢再发出半点声音,我就撕了你!”

纪禹岚委屈地扁扁嘴。好吧,不发声音就不发声音,可是这个绷带拆起来真的有一点困难,当然,他不是想麻烦他的潇离大哥,而是他怕一会儿动静太大,发出了一点点声音,潇离大哥就会费力气把他撕碎,要知道,把一个人撕碎是需要很大的力气和勇气的,他不舍得潇离大哥累着。

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勇气把外面的人叫进来,他只好哼哧哼哧地自己搞定。也不知道是谁把他绑成这样的,害他连手都不能动,要是让他找到那个人,他一定把他绑成粽子,看他怎么脱身!

身体忽上忽下地蹭着床沿,整张床在纪禹岚用力过猛的情况下发出了吱嘎吱嘎刺耳的声音,简直能把屋顶震穿。坐在门口的籁潇离满头黑线,企图用双手堵住耳朵来隔绝那可怕的声音,谁知那声音却更加放大了无限倍钻入他的耳朵。忍无可忍之下,籁潇离低吼一声,站起来冲进去,提起纪禹岚,唰唰唰几下就把他身上的绷带拆了个干干净净。

绷带底下什么都没穿,纪禹岚整个身体都曝光在籁潇离眼前,当然免不了他的那根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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