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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穿成店小二下+番外篇——by林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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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斐玉像是早有所料,微微笑道:“沧海生沙。”随即往后一仰,右足往上一踢,精准无比地踢中沧海金铃杖杖头,他这一脚看似轻巧,实则力道无穷,竟将杖头踢偏了出去,而同时他左足足尖点水,三步一转,五步一回,端的是精妙无比。

岸边群雄看得目瞪口呆,连声惊呼,且不论南宫斐玉这身法在江湖罕见,就凭他此时置身湖上,借力之处只有并无承力之能的湖水,在这样的状况下,要保持平衡已是十分困难,更何况还要使出如此身法,实在是匪夷所思。

贺归所练掌法以内力刚猛取胜,身法不及南宫斐玉高明,但是他速度惊人,欺身向前,一招“沧海荡波”使将出去,沧海金铃杖孔雀首忽上忽下,如波浪涤荡而至,他内力惊人,招式诡谲,实乃一般人难以招架。

岸边群雄看的心惊,无比憋紧大气不敢喘一下。

然而南宫斐玉面色不改,身体忽地一绕,诡异莫名地转了半个圈换到贺归身后,一掌探向贺归背后大穴。

他这一招极为精奇,饶是威震江湖的第一高手贺归也始料不及,亏得他应变奇快,长杖猛地收势反向后杵去,杖尾直点南宫斐玉下盘要害。

南宫斐玉轻喝一声“好一招沧‘沧海鲨摆’。”言语间猛地一纵,湖上本无借力之处,何况他于极凶险的斗殴之中,竟然向上拔高丈余,双足踩着沧海金铃杖杖身,一招“大鹏展翅”猛劈向贺归天灵盖。

贺归在南宫斐玉向前纵起之时已有防备,一招“沧海追月”化掉南宫斐玉的攻势。

不过转眼之间,贺归和南宫斐玉又对上百余招。

岸上群雄看得又是激动,又是惊奇。但见湖上两人武功都是见所未见,尤其是南宫斐玉那一手奇巧灵动的武功更是叫人连连惊叹。

贺归武功固然当世无匹,但是他早以第一高手之势威震江湖,沧海金铃杖也随着声名鹊起,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并算不得神秘。

当年贺轻衣横扫江湖之时,连少林一派高僧也莫可奈何,最后不得不集结九派三庄四族之力欲将其铲除,因此今日得知贺归正是贺轻衣,群情激愤难当,聚众而来,然而心中不免打鼓,只怕不能擒住贺轻衣自己反倒丢了性命。

但是众人意想不到的是,素来以贵公子形象示人的南宫斐玉竟然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竟能以一人之力与贺轻衣打个平手,实在大涨白道武林威风。

人群中不知谁起头喊道:“南宫公子神功盖世,他才应当担任武林盟主之位!”

此时正是南宫斐玉大出风头之时,人人心中激动异常,正是最容易被煽动之时,听得这一声呼喊,立刻应者如云,顿时岸上不断响起“南宫公子神功盖世,乃盟主之才”的声音。

南宫斐玉闻言,心知今日目的已经达到,手上招式放缓,以内功将自己声音传入贺归一人耳中。

他道:“贺轻衣,今日我不杀你,你且逃命去。待我坐上盟主之位之时,再来娶你人头。”

贺归反唇相讥:“你觉得你能杀我?”

南宫斐玉笑道:“鹰蛇功和沧海金铃杖旗鼓相当,师父说你是武学奇才,我自然没有必胜你的把握。但是方希其在我手上,倘若你不输我,他便要死。”

贺归自出世以来,无情无欲,冷漠异常,与人对仗之时了无强挂因此招招致命不留后路,基本没有弱点。但识得方希其之后,方始懂得人间情爱,自此情根深种,而方希其却也成为他唯一的罩门。

他本来不打算轻易放了南宫斐玉,但是一闻方希其,手下稍滞,而南宫斐玉亦无心恋战,两人互对一掌,便自分了开来。

南宫斐玉连着几次起落,回到马背上,而贺归则仍然退回船舷上。

南宫斐玉面带微笑,从怀中抽出折扇,仍是一派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样。

贺归立身船舷,黑衣飘扬,一身冷冽。

群雄中有人喊道:“南宫公子,你怎么不杀了贺轻衣。”

南宫斐玉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道:“今日事出突然,又在这仓央湖上,眼下要紧的是先解决了天狼水寨的一干牛鬼蛇神,至于贺轻衣,在下不才,一时间也拿他不下,不过在下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便当着这武林群豪之面,向贺轻衣挑战。”说着折扇直指贺轻衣,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道:“贺轻衣,当年你无故残杀武林同道,所作所为天理难容,我南宫斐玉既为武林正道的一份子,便不能袖手旁观,我武功虽未必能胜你,但也一定穷毕生之力为当年被残害的同仁报仇雪恨。即使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他口中虽说着“武功未必胜你”这样的谦辞,然而神态倨傲,分明是一副必胜的样子。

贺归觉得这人真是娇柔做作之极,不知怎地随口蹦出一句方希其爱说的话来。

“So”

贺归不明白这句洋文之意,只是方希其平日爱与人斗嘴,每当表达鄙薄轻视之时总爱吊儿郎当地哼一句:“so”他耳濡目染,今日竟也随口说了出来。

出口之时,不免想起方希其那顽皮神态,心中一荡,想起心爱之人落在眼前人手中,眼中杀气又起。

南宫斐玉自不懂这句“So”的含义,只是这次发音短促,鄙视之意溢于言表,心中恼怒,但是于脸上半点不露,只接着道:“贺轻衣,我现在便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约你七日之后于正义台决战。你应允不应允?”

南宫斐玉这句话自然是说给在场其他人听的,方希其既然在他手上,贺归应不应允已然由不得他做主。

贺归冷冷道:“你先买好棺材吧。”随即从凌悲云手中抢过贺破晓,接着一纵身掠过湖面,直直冲向岸边群雄。

岸边众人如临大敌,纷纷提气,贺归却不理他们,脚下急点,直接踩着众人脑袋而过。他速度极快,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而转眼间,他便消失了踪影。

贺归一走,南宫斐玉便转向凌悲云道:“凌少侠,你之前不知道贺轻衣真实身份,为其蒙蔽,与之为伍,倒也不能怪责与你。只是以后要多加小心,不要再上他的当了。”

南宫斐玉这几句话,表面上像是为凌悲云开脱,但是实际上却提醒了在场众人,灵犀山庄和悦来客栈过往关系颇为暧昧,武林中人人皆知凌悲云夫妇和贺归方希其走得近,难保他们不是早已知情,暗中勾结。如此一来,凌悲云便被众人暗暗排出了武林盟主人选。

凌悲云打南宫斐玉一出场已料到此人必有暗着,因此他一番话说出来也不以为意,只耸耸肩道:“霍燕飞已经被何老板打败,南宫公子倒是可以捡个现成。”

南宫斐玉对他的冷嘲热讽不以为意,反正他已是人心所向,让凌悲云酸几句又有什么紧要。

当下指挥众人强攻天狼水寨。

天狼水寨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能震住场面的高手只有三个当家,而如今三个当家都已经折在贺归手里,武林群雄捡了个现成便宜,大胜而归。江湖登时为止震动。

外人不知真相,只道群雄武功卓绝,智谋过人。又听得南宫斐玉一己之力力战昔日天下第一高手,纷纷赞其深藏不露,是大将之才。

75、意料之外

贺归抱着贺破晓疾驰而走,他武功高强,加上忧心方希其安危,脚程极快,不多时便回到了三月镇。

然而进了镇中,见人群往来熙攘,却又不知改何去何从。他不知南宫斐玉将方希其关于何处,只怕自己冲动行事会打草惊蛇,反而伤害了方希其。

而悦来客栈又不能再回去了,一时间茫然四顾,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为生活所迫作了杀手的那种无措之感,只是此时心中多了牵挂,少了寂寥,多了担忧。

正踌躇间,忽然一个一身绿衫的高个姑娘提着菜篮子迎面而来,冲着他盈盈一笑,两个大大的眼睛转了转,尖着嗓子道:“这位公子长得好俊俏,看得人家心里怦怦跳的,不如跟着人家道家里坐坐,谈谈风花雪月琴棋书画。”她声音偏低沉,又故意捏着嗓子,叫人听着很不舒服。

贺归稍感不耐,直接绕过她就要走。

“哎哟,别走呀,去人家家里坐坐嘛。”那绿衫姑娘见他要走,忙伸手去拦他。

贺归岂能让她碰到自己,轻轻一闪,便避了过去,径自往前走了。

“阿归,你怎么可以不理我!”那绿衫姑娘嗓音突然一粗,追上前拉了贺归的手臂猛掐了一把。

贺归自她变了声音便是一震,又惊又喜之下已然忘了反应,一下子给她掐个正着。

“希其,是你。”贺归不敢置信地拉住他的手,眼中的喜悦无法掩盖。

原来这绿衫女子正是方希其所扮,他当日与凌悲云讨论,均觉这九派三庄四族中必有天狼水寨的奸细,而且天狼水寨又知晓贺归就是当年的贺轻衣。

方希其古装剧看得多,知道坏人打不过好人的时候,最喜欢抓了好人身边不会武功的人做要挟,因此贺归前往天狼水寨之后,他便让李素手将自己易容成女子模样,又从官府手里买了个死囚,点了哑穴,易容成自己的样子。

果然没多久假的方希其就被抓走了,不过意外的是,抓人的竟然是南宫斐玉。

贺归不知这其中的曲折,只要方希其平安无事,对他便已是莫大的宽慰,若不是怀里抱着贺破晓,只恨不得紧紧抱住方希其不放开了。

他心里欢喜,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大了起来,方希其被他抓的生疼,便轻轻拍了拍他手背,道:“好了,阿归,我们先找个地方说话吧。”说罢拉着他拐入路边一条小巷子。

贺归由着方希其拉着拐来拐去,最后停到了一座小院落外面。

院落的偏门开着,一眼可以看到里面的小院子,一个老太太躺在一张躺椅上,悠悠然晒着太阳。

“大阮,我回来啦。”方希其拉着贺归就往院子里冲。

那晒太阳的老太太慢悠悠地坐直起来,翻了个白眼道:“能别这么咋呼吗?”

贺归这才知道这老太太原来就是阮绍民。

阮绍民往贺归望了一眼,他脸上的面皮做得逼真,就算不刻意为之,也有点老态龙钟的意思,但是眼里却含着点期待和疑惑:“李素手呢?他不是跟着去了天狼水寨吗,怎么没一起回来?”

贺归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被霍燕飞抓住了,关了起来。”

“什么?”阮绍民“霍”地站了起来,灵敏的动作配上他此刻的样子十分违和,“你不是什么第一高手吗?怎么没把他救出来?”

贺归道:“我为什么要救他?”

“你你你……”阮绍民被气得脑袋生烟,可是又无可奈何,贺归冷血他是早就知道的了,本来他说的也没错,李素手和他非亲非故,确实是没有救他的义务,可是……

可是什么,阮绍民自己也没有想出来。

“好啦,大阮,别急啦,阿归没救他肯定是有原因的。”方希其见阮绍民快要吐血的样子,也有些看不下去,拉拉贺归的手臂道:“阿归,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归对着方希其明显要有耐心得多,看了看怀里的贺破晓,柔声道:“天狼水寨里人太多,我只能救一个,就带了破晓出来。”顿了一下,又道:“南宫斐玉带着九派三庄四族的人攻打天狼水寨,应该能把他救出来。”

“又是南宫斐玉!”方希其面色颇为凝重,“这个人似乎很不简单。”

“嗯。”贺归点点头,“我们进屋里再说。”

待进了里屋,放下贺破晓后,贺归便将在天狼水寨的经过和方阮二人说了一遍。

“你是说,李素手就是厉疏?”阮绍民一脸震惊。

方希其翻了个白眼:“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好不好!”说着又看向贺归,面带担忧道,“我早就觉得南宫斐玉这孙子不简单了,可是你说他会那个什么阴险功……”

“鹰蛇功。”

“哦,好吧,鹰蛇功,连你也对付不了吗?”

“可以。”贺归到,摸了摸方希其发顶道,“但如果他真的抓了你,我就只能输了。”

“好吧,我知道我是很重要的。”方希其止不住嘴角往上翘,片刻又敛容道,“你大爷的,没想到幕后大Boss居然是南宫贱人!”又道:“阿归,南宫贱人不是约了你决斗吗?他这么阴险,不知道还有什么陷阱,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不行,我一定要去。”贺归道,“他竟然会用鹰蛇功,我必须去看看他和我师父是什么关系。”贺归说得冷静,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方希其不同意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毕竟他不愿意让方希其担心。

不过方希其的行为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好吧,阿归,那你要注意安全。”方希其比贺归想象中的更理解他一些,“嗯,如果能打赢的话,不要那么快把他打死,先好好折磨几下。”

“一定。”贺归发现,和方希其在一起,他总是能够笑出来。

说话间,贺破晓幽幽转醒,醒来见到屋中一老一少两个陌生女人和贺归,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恐惧,怯怯请喊:“陈瑾哥哥……在哪里?”

“唉,破晓醒啦。”方希其跑过去抱起贺破晓,摸摸他的脑袋道,“怎么样,破晓趁着希其哥哥不注意跟别人跑了,有没有被人欺负啊?”

贺破晓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反应,方希其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易容状态,连忙对他眨眨标志性的大眼睛,道:“破晓,是我,你的希其哥哥啊~”

脸虽然是陌生的脸,声音却是熟悉的声音,贺破晓这才回过神来眼前的人就是方希其,当下猛地扎到他的怀里,软软道:“希其哥哥,我好想你——”

方希其拍拍他的背,道:“希其哥哥也想你呢~天狼水寨的坏人有没有欺负你,跟希其哥哥说说,希其哥哥给你报仇哈!”

贺破晓摇摇头:“陈瑾哥哥对我很好的。”他还想说点什么,一转头看到站在一边的贺归,脸上顿时露出害怕的表情,又再扎到方希其怀里,小手朝着贺归猛挥道:“坏人,走开,坏人,走开,走开……”

“哎呀哎呀,吉祥物这是干嘛呢,那是你爹爹来着唉……”贺破晓一贯很粘贺归,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方希其愣了一下,眉头蹙起转向贺归,眼中带着无声的询问。

贺归脸色也不是很好,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贺破晓已经带着哭音低声道:“他不是我爹爹,他是杀我爹爹的坏人……”

方希其闻言一愕,再看向贺归,贺归脸色没有什么变化,眼中却是满满的无奈,轻叹一声道:“金五娘说的。”

方希其翻了个白眼,眼珠子转了转,轻轻拍了拍贺破晓背脊,道:“破晓啊,你觉得那个金五娘大婶是不是好人啊?”

贺破晓哭得正投入,方希其话锋转得太快,他一时没跟上,迟疑了一会才低声道:“不是。”

“那你觉得你爹爹是不是好人啊?”方希其循循善诱。

贺破晓这次跟上他的思路了,却迟疑得更久,才慢慢道:“我不知道。”

“你这臭小子。”方希其闻言一巴掌拍到贺破晓脑瓜上,佯怒道,“你爹爹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一把屎一把尿又做爹又做娘好不容易把你养的这么白白胖胖人见人爱,你去外边随随便便听个大婶说两句就怀疑你爹爹不是好人了,我要是你爹我当年就不把你捡回来养了,真是养个叉烧肚子饿了还能填肚子,养你这么大是干什么来着的!你自己都说了那个金大婶是坏人来的,你还相信她?坏人说你爹坏话你不骂回去就算了居然还怀疑起自己老子来了,破晓我跟你说,就你这智商,出门别说认识我,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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