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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掰直我 中——by关雪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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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叔嘴里嚼着月饼,抬头看着吴景安,“明儿什么时间过来?”

吴景安说:“明儿中班,晚上七点多过来。”

哑叔兴奋地打着手语说:买了螃蟹,明儿给你们做香辣蟹。

哑叔把小碟端进厨房,张叔瞥了他一眼后对吴景安说:“阳台上的晾衣架有点松了,帮我看看。”

吴景安说着好,起身随张叔来到阳台。

小毛病,固定的螺丝有些松动,他拿着扳手踩着板凳上去紧了几下就好了。

下来的时候,张叔说:“安子,我前些天在XX看到你了,旁边那男的,是你同事吗?”

吴景安想了想张叔说的应该是前几天他和许辉去XX买衣服,低下头,他说:“一个,朋友。”

张叔说:“是普通朋友吗?”

吴景安很想像以前一样敷衍地说不是,他的信心没强到足以把和许辉在一起的事轻轻松松地告诉哑叔和张叔。

可面对张叔担心、质疑的眼神时,他张了张口,最终坦白地说:“新处的朋友,还在尝试阶段,不知道能不能……”

能不能长久。

张叔叹了口气,走进客厅,招呼他坐下,“安子,你那个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吴景安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直低垂着头,“他,脾气不太好,性格虽然也有很多缺陷,可其实,人还算不错。”

张叔皱起眉头,严肃地说:“安子,那个人,不合适。”

吴景安诧异地抬头看他,张叔从来没有对他与人交往的事发表过这么直接的意见,不管喜不喜欢,这个沉默惯了的男人,只是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至多说一句,“好好处着。”

可这一次——

吴景安犹豫了一下,说:“张叔,你大概是见到我们在一起打闹太没正形,其实他这个人吧,虽说不上稳重,可也——”

张叔说:“我半个月前就见过他,在新亚广场开幕那天,旭阳的董事长来剪彩,那男的就站他旁边,有人跟我说,那是旭阳许董的儿子。安子,你怎么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吴景安无言以对,缓缓低下了头。

回去时,天傍黑了,都市霓虹渐渐亮起,在连绵不绝的路边广告牌上他看到非常醒目的两个字——旭阳。

张音说许辉家很有钱,旭阳集团是S市的龙头企业。

郝时说许辉再爱玩,早晚也会继承家业,他是许科阳的独子。

廖胜英说许辉的小叔混到了中央,许辉的姑夫是公安局局长,许辉的舅舅在市委组织部,许辉……最多玩到三十岁,一过而立,许家绝对会把结婚、事业这两项狠抓起来,到时候,老吴……你是要自己走呢还是被撵出去?

许辉说:景安,咱们别闹了,好好过日子。

公交车停在小区外的站台,吴景安下了车刚想往前走,身后有人喊了他一声。

“景安。”

吴景安回过头,许辉双手插在兜里,似笑不笑地看着他。

“你还没回去?不是说晚上家里有客吗?”

许辉走到他身边,搭着他肩膀往家走,“没见你一面哪能走啊,怎么去那么久?”

“多聊了一会。”

“两半截老头有什么好聊的,我和我爸可是一点共同语言也没有,相看两相厌。”

“行了,你早点回去吧,晚上电话聊。”

许辉不悦地瞥他一眼,“就这么想我走?怎么,约了小的在后面等着?”

吴景安不满地嘟囔,“谁能小过你啊,幼儿园大班的。”

“什么?”

“什么也没有,赶紧走吧,腻歪什么!”

被他随意推了两下,许辉也不恼,贼兮兮地笑看他,“怎么,明儿真自己过中秋?要不,我可怜可怜你,今年陪你过得了。”

85、井依

吴景安大手一挥,“别介,我都跟人约好了,你这一折腾又得打乱计划,行了,你也难得回家做一次孝顺儿子。”

许辉一脸的笑被打散,又说了两句后开车回家去了。

一个人的晚餐没什么讲究,吴景安下了碗面条就算打发了。

凌晨一点的班,刚刚过晚上九点他就躺上床,给许辉打了个电话。

那边闹哄哄的,不知道是在家里还是外面。

许辉说:“明儿我就不过去了,你想吃什么就买点,别舍不得。”

吴景安现在的工资加上奖金,一个月也混到了七八千,要不怎么说大电厂好呢,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许辉不知脑袋被哪个门夹了,居然把工资卡交给了他,美其名曰,老婆管钱天经地义。

吴景安抡起木勺就要往他头上敲去。

还老婆管钱呢,“老婆”连你干什么工作都不清楚!

说来说去,吴景安倒也没把这钱退给他。

两个人的钱放在一起花,倒真有点居家过日子的味道。再说了,就许辉那样的,这点工资他还真看不上眼。

电话聊了几句,那边吵得实在厉害,吴景安很快挂断了电话。

许是折腾了一天,他很快睡着了,半夜闹钟响起,十二点整。

花两分钟醒困,花八分钟穿衣刷牙洗脸,下了楼,他推出自行车,花十分钟赶到厂里。刷脸膜,到现场,又是一个监盘的夜。

与他一起监盘的老大哥姓张,每天抱着个泡了菊花茶的太空杯,一夜能喝它个三四杯,那可是一升的,不知道他的胃怎么受得了。只见老张哥一会一趟厕所,跑得不亦乐乎。

吴景安眼不离盘,歪着身子问道,“张哥,你这样一会一趟不嫌累吗,少喝点。”

张哥一脸老奸巨猾的笑,瞥了瞥周围没人,压低声音说:“傻了吧,跑一趟厕所就十几分钟,我多跑几趟不就少监一会嘛!喝点水算什么,你来的时间短,不懂,一夜老老实实监下来,很快,你就变成第二个于强了。”

于强的事在厂里早就传来了,当了几年的主值监了几年的盘,最终一口老血吐在盘上,被送进了医院。

吴景安深深感叹一下这政策和对策的和谐共存,不得不佩服老张哥多年摸索出的实践经验。

MD,明儿他要带两升的杯子来!

老张哥悠闲自得地喝了一大口去火茶,开始了他的八卦之心,“小吴啊,明儿中秋,怎么过呀?”

吴景安说:“还不那样,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老张哥笑,“还没女朋友呢?我说咱厂里不少90后呢,能进来的那家里条件都是不错的,你就没想过追一个?”

吴景安撇撇嘴,“那些天之骄女,咱可高攀不起。那天食堂没位了,我就凑一女的旁边,还没刚坐下,你猜她说什么?”

老张哥:“说什么?”

吴景安:“我屁股刚挨板凳,她就跟弹簧似地蹦起来了,问我——你、想、干、什、么!我靠,我在食堂里拿着油条端着碗粥,我能想干什么?!”

老张哥捂着肚子笑了半天,“也是也是,那些丫头太娇贵了,都不是能过日子的。要不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个,我大哥家的闺女,比你小三岁,在邮局上班,你要是同意见的话,我就安排安排。”

吴景安长长地吁了口气,好家伙,绕了一大圈在这等着呢!

唉,这年头热心肠的大妈大叔太多,走哪都能碰到这说媒拉纤的。

吴景安难得地把视线从盘上移开,沮丧地垂下头,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说:“张哥,实话跟你说,其实,我有病。”

老张哥诧异地转头看他,“有病?什么病?”

吴景安艰难地说:“我……以后,不能有孩子。”

即使隔着一两米的距离,他也能听到张哥那夸张的吸气声。

从今以后,介绍对象这种事就与他吴景安绝缘了。

下了班,他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想着回去也没事,就干脆在这睡下了。

他们宿舍还是很不错的,照着宾馆标准间来的,两人一屋,电视淋浴空调网线一应俱全,许辉不在家的时候,他就不急着回去,同屋的人接他的班,正好不耽误彼此休息。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算着同屋的该下班了,他也就不赖在这了,收拾收拾骑着他的小两轮回了家。

许辉一半天也没个消息,吴景安也不想打扰他的合家团圆,一个人没事地逛起了超市。

琳琅满目的月饼趁着这最后一丝温度可劲地吹,导购员想尽一切办法推销着包装比月饼值钱的礼盒,吴景安逛到书籍区想着靠它来打发打发时间。

正挑着,旁边一女的和朋友小声说着话,吴景安不在意地瞥了一眼。

翻页的手停在了那里,他眼神呆滞地瞅着那一行字。

再无了阅读的心。

他低着头,装作认真阅读。在女孩和朋友走过他身边后,才悄悄放下书,表情凝重地往超市出口处走去。

刻意地避开,往往事与愿违,在结帐的地方,女孩还是瞅到了他。

“吴哥。”

吴景安心下一紧,无奈地回过头。

女孩很年轻,二十一二岁,扎着简单的马尾,纯白的长裙包裹着姣好的身材,一张脸……

和那个人,很像。

附近的咖啡馆里,女孩嘴角始终挂着笑,她说:“吴哥,没想到真是你,一开始不敢认,瞅了好一会才试着叫一声。”

吴景安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女孩像是看不出他的局促,继续说道,“你还是没怎么变呢,和我记忆里的一样。”

她记忆中的吴景安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青春热血,风华正茂,现如今十年过去了,怎么可能会一样。

就连她,若不是那张酷似他的脸,吴景安也不敢认。

女孩说:“你现在好吗?”

吴景安:“很好。”

女孩抿了抿唇,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我哥他——还是一个人。”

吴景安眯起眼睛,心不由自主地紧缩了一下。

到底,还是提起了他。

十年前那一段少年青涩的爱恋像放电影般在面前的玻璃窗上上演着。

井程脸上堆着干净纯粹的笑,在到处挂着迎新标语的金色九月,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好。

井程站在学校雕塑前举起手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景安,你看,我像不像革命烈士。

井程在学校食堂插队打两人的饭被人齐骂时,转过头对着他眨巴眼笑得像个偷了香油的耗子。

井程抬起板凳砸向高年纪的大块头,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挡在他前面,眼神凶狠地瞪着四五个来意不善的人。

井程和他在学校的迎新晚会上同唱一首歌,一人一个话筒,相视而笑时,把深情埋在心底。

那些美好的酸涩的回忆全都涌上了头脑,那个人,仿佛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眼前。

女孩说:“那时候多好,你和我哥还有我,我们三个为了逃票绕着山路走了好久才到公园,你还记得那条路吗,不过现在公园已经不要门票了,那些被我们开发出来的路大概也长满了草。你们后来老是偷偷地跑去不肯带我,我气得哭了整整两个小时,你还特意到小店买了三大张贴画来哄我。吴哥,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我们三个,现在会不会还是朋友。”

吴景安不想回答这个假设性的问题,端起咖啡杯浅啜一口,被牛奶冲淡了苦味的咖啡,寻不到原始的香味。

当初的那些事,在每个人心里都刻下了难以磨灭的伤。

井程被带走,很快搬了家,井程的妹妹井依在临走前打听到医院去看过他一次。

短短的两分钟,她只说了三句话。

吴哥,我们要搬家了。

吴哥,我哥被爸关起来了。

吴哥,为什么他们都要用很难听的话来骂你和我哥,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坏事。

十岁的小女孩不能理解大人们口中丧心病狂、缺德败类的意思,她只能守在哥哥门外,哭着一遍遍问他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井程不知道,吴景安也不知道。

十年过去了,他们依然没有寻到答案。

做了什么错事,要得到这样的惩罚。

井依轻叹一声,似要为这段悲伤的过去划上休止符,她说:“我们一家都在A市,哥也在那里上的大学,父母年纪大了,不想他走远,毕业后就在那里找的工作。三年前爸妈相继去世了,我在B市找好了工作,过几个月就要走了,家里,从此只剩下我哥一个人了。”

吴景安不解地抬眼看向她,不明白她说这些话的意思。

女孩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缘份,我不过来S市找朋友,也能碰上你。吴哥,这么多年了我几乎没见我哥笑过,我知道,他一直过得都不开心。你能想到吗,那天在地铁里他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景安,竟追着那个模糊的背影下了车,连我叫他多少次都没有听见。”顿了顿,女孩说,“吴哥,以前我小,有些事不懂,和爸妈一样给他介绍过几个女孩,挺蠢的是不是?可现在我长大了,只希望,我哥他以后能开心幸福,陪在他身边的是他从心底爱着的人。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86、月饼

井依告别前留下一个电话号码。

她说毕竟已经分开那么多年,吴哥也许有了自己的生活,她尊重他的决定,是不是联系由他做主。

井依走了,那张写着一串数字的纸条静静摆在桌上。

吴景安一个人呆呆坐在清冷的咖啡馆里,中秋时节,合家团圆,窗外路上一对年轻夫妻拉着个调皮的孩子,乖巧的女儿搀扶着中年的母亲,白发苍苍的老两口推着超市的购物车,就连咖啡馆的老板也带着歉意地笑对他说,客人,今天过节,想早点打烊,不知您可否……

吴景安说了句“抱歉”便匆匆往外走去,老板急忙唤住他,您忘了东西。

那张纸条被塞在他手里,老板一脸和善的笑,也许是个重要的号码呢,丢了可怎么办。

吴景安不知所措地望着手里的纸条。

老板说,过节了,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都可以联系一下。

从咖啡馆里出来,吴景安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胸前口袋里藏着的电话号码像个定时炸弹一样,让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定下心来。

回家,家也是孤孤单单一人,不成家。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无法在合家团圆夜给他一个家。

倒有点像小三了。

离七点还有两个多小时,他不想现在就去打扰哑叔他们。

坐在路边石凳前,他茫然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

时间仿佛拉回十几年前,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拉着他在马路上狂奔。

少年说:有一天我也要买辆车,再也不用赶公交了。景安,到时候,你就坐在我旁边,我每天都会接送你上下班,可好?

吴景安笑了,少年乌黑的短发被风吹乱,那张不谙世事的笑脸纯真,耀眼。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几个简单的数字,他不敢多看,轻轻闭上了眼。

他怕自己会不受控制地记住这号码,怕——

他掏出手机,瞟了一眼纸条上的数字,他按下快捷键1号。

电话响了三声才接通,他说:“你在哪呢?”

电话那头的人懒洋洋说,“我还能在哪,听我家老爷子说教呢!你那那么吵,在外面?”

他说:“嗯。”

“这都快六点了,还不回去。别瞎逛了,赶紧回家。明儿我一早过去。”

“知道了。”

“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了,赶紧的,回去!我待会给你打过去。”

挂断了电话,吴景安最后看了一眼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张纸,小心叠好,放回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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