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蔚:算了,都做了就不埋怨了,省着好人名声浪费了。
小丁:嘿嘿,对了,我看见叶大师了,他问我愿不愿意去新加坡。
肖蔚问:你怎么说?
小丁:到时候再说吧,没想好。不过要是能进叶盛庭的工作室,还是挺诱人的。
肖蔚:嘿嘿,猛子没了靠山,会追到新加坡的。
小丁:他不太想过去,有点儿想回北京。鹏宁给他升职了。
肖蔚冷笑了一声,没表示什么。隐隐觉得有点儿不好的感觉,但一闪过去了。
第十七章
肖蔚被打了。
于洋是在肖蔚回家后才知道的,被他的样子吓坏了。
肖蔚对自己有些红肿的脸和零乱的衣服脱线的扣子没什么表示,只字不提,只是有些哀伤的看了于洋很久,从包里拿出一摞钱来递给于洋,平静的说:这是你的房租,不租给你了。
于洋怔在那里半天,弄不明白这突变的状况,没有接钱,声音有些陌生:为什么?谁打你了
肖蔚惨淡的笑了一下,摇摇头,说:让你走,你就走吧。
于洋似乎受了很大的伤害有些不能承受突变的重量,身体有些晃动,说:你不是原谅我了吗?我到底怎么做才行?
肖蔚已经笑不出来,坐在沙发上,似乎累得已经不能说话:你走吧,求你。
于洋看肖蔚非常坚持,今天也不能有结果,默默穿上衣服,看看肖蔚,说:好好吃饭,我改天来找你。
门关上的一瞬间,肖蔚把自己的手指咬出了血,制止自己去追于洋,泪如雨下。
于洋走在马路上,身边擦过疾驰的车完全没有躲的意思。他不想回家,不知道肖蔚一个人在家是否平安,在街上来回的走,终于想起个人来,电话拨过去:改改,是我,于洋。
肖蔚一个人在沙发上躺了很久,看着桌子上面于洋做好的饭,走过去坐到桌边。于洋做了西红柿炖牛腩,笋丝炒肉,上星期腌好的萝卜叠着,一杯橙汁倒好了放在那里,是昨天他和于洋说回家想喝,于洋今天就买了。肖蔚的脸上全是泪,默默拿起筷子,一口口吃进去,噎住用拳头捶捶胸,把橙汁喝干,眼泪顺着嘴边儿溜进来咸咸的,今天中午发生的一切都让肖蔚措手不及,他一个人没什么关系,可是不能伤到于洋,还有于庄夫妇,他们什么都不能知道,他们对自己那么好。
中午,大哥直接过来找到肖蔚,见面二话没说直接把肖蔚塞进车拉到公司,推进他办公室。肖楠江的办公室非常大,有个小休息室。肖蔚躲不过也实在没想到肖楠江如此执着蛮横,一直以来他对自己都是冷漠生硬的,没有这么“热情”过。肖楠江坐在自己宽大的老板椅上,隔着巨大的桌子看着面前站着的肖蔚,冷声问道: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肖蔚双手交握垂着头来回想着原因,简单的回答:忙。
肖楠江哦了一声,说:看把您给忙得,那咱们就快点儿,什么时候辞职。
肖蔚皱眉看着肖楠江,问道:为什么?
肖楠江接着说:辞职,我给你找个工作。
肖蔚想了想,问道:什么工作?
肖楠江接着说:我们和达塔有个项目缺个做文案的,你过去帮忙,项目做完了,回我这里也行,留在达塔也行。
肖蔚顿时明白了,原因在这里,不由笑了。
两人正僵着,二姐拿份文件进来,看到肖蔚目光一闪,提着皱纹笑着,热情的打招呼:小小,你想好来公司了?吓我一跳,还以为那件事儿你大哥知道了呢。
她这一说,肖楠江和肖蔚都同时看向二姐肖楠琴。
二姐来回看看,拿捏着笑了,说:哎呀,就当我没说,再说糖糖个小孩子瞎说,我都不信。
肖楠江盯住肖楠琴,木着脸说:把话说清楚。
二姐还是咯咯笑着,看了看肖蔚,说:你说咱们老肖家也挺神奇哈,大家快40了一起有了这么个聪明可爱神奇的弟弟,长得还挺与众不同,跟个葫芦娃似的。
肖蔚听着手脚发凉,轻声说:二姐,到底怎么了?
肖楠琴的脸慢慢显出冰杀的气息,还是笑模样,凉凉的说:你和于洋,就是那个咱们八杆打不到的亲戚,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肖楠江的身体慢慢坐直,看着肖楠琴,顿声说:于洋,不是男的吗?
肖蔚脑子轰一声炸了,声音都听得不真切,手脚发凉,颤声说:二姐……
二姐轻蔑的笑着,讽刺的说:二姐这可是为你好,糖糖说那天你们两个在街上拉手,我还不信骂糖糖不正经,呵呵,今天这么一问,还真是不知道谁不正经。得了,你们聊。
二姐走了,肖蔚因为呼吸困难微微张着嘴,再抬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肖楠江已经站在自己身边,身形一晃,感觉左脸被一股热力甩到一边儿,热辣刺疼瞬间半边儿脸没了知觉,肖蔚被打懵了,下意识转头想跑,却被肖楠江一把揪回来上手又是一巴掌,嘴里狠狠低声骂道:臭不要脸的东西,下~贱~玩意儿,脏~搏。
肖蔚跑不了,一只胳膊被拉着,只能用一只手尽力挡着打在自己身上和脸上的巴掌,突然,鹏宁撞门进来生拉开两人,把肖蔚拉到身后,推开肖楠江,轰着肖楠江,笑着说:怎么说着说着打起来,老肖,这可是你不对啊,肖蔚是我同学,我可是让你帮我请人,又不是让你帮我打人,自己的弟弟,什么事不好说,哈哈,是不是。
肖楠江喘着粗气,似乎极不愿放过这个能动手的绝好机会,指着肖蔚,断断续续地说:你给我听好了,去辞职,后天去项目组找活儿干,还有那个于洋,赶快给我滚远远的,信不信我找他们家去。
肖蔚听到于洋的名字,浑身一颤,扶着脸的手慢慢划下去。
木偶一样被鹏宁拉到车里,鹏宁关切的拿出湿纸巾给肖蔚擦破损的嘴角,轻声劝着:别恨你哥,他就是着急,明天把工作的事情整理好,我给你留了一间特漂亮的办公室,以后就呆在我身边,保证没人敢动你一手指头,乖,啊……
肖蔚一笑,木然任凭鹏宁给自己擦嘴角和生疼的脸,一动不动。等着鹏宁玩儿累了,问道:是你告诉我二姐的?
回头看见鹏宁眨眨眼,狡猾的笑一下,顺手把湿纸巾扔一边儿,靠在车座上,轻松的说:是。
肖蔚点点头,转头看着车窗外街对面的树,问:鹏宁,你爱我吗?
鹏宁转头看着肖蔚:那还用说,我这么折腾为了谁?真没良心。
肖蔚累了,头靠在车窗上,笑得有些凄凉:真对不起,我不爱你了。你让我辞职行,你让我和你重新在一起也行,但我没法再爱上你了,以前也是为了忘了于洋才爱你,到了欧洲回不了家也是因为于洋不能爱,你又让我失望,其实一切都是因为于洋,不是因为你。原来不是你,现在也不是你,以后更不是你。鹏宁,既然我们以后要在一起,今天就把话说清楚,省着再算计。
鹏宁看着扔在前面的湿纸巾,呼吸粗重,猛然一挺身揪住肖蔚的衣领侧身把他摔在座位上,翻身骑上去,死命揪扯着肖蔚的衣服,疼得肖蔚啊一声倒抽一口冷气,并不抵抗什么,只侧头眼泪流下来。鹏宁啃咬到肖蔚的肩膀和锁骨,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只是恶意的报复,一心让身下的人难受,似乎这一点很成功,肖蔚像骨折一样,任鹏宁撕扯自己。鹏宁的动作突然停了,突然把肖蔚拎起来,不轻不重一拍肖蔚的脸,狠声说:睁开眼,看着我。
肖蔚果真睁开眼,看着鹏宁。
鹏宁狞笑着,一字一句:不想跟我,行,我懒得强~奸你,让那个于洋也滚远点儿,你不是喜欢一个人嘛,你就一个人呆一辈子。下车!
肖蔚深深看着鹏宁突然一阵轻松,这是最好的结果吧。
第十八章
“在Ray,说不清那小站上的咖啡充满烟草味道为什么,清晨冷冷的气息让心情一片草长莺飞,也让自己有些困惑。净空远天无云无雨,太过低窄的小道压迫的人只想低头快些走过,远景看上去有屠城的冲动,得不到就永远爱着。”——(2000在路上·R)
休整了一天,看着自己的脸好些,把手机打开发现信息快满了,什么都没看,直接去了公司。因为来得早只有大董一个人。
大董正在整理文件,抬头正要问什么,看见肖蔚的脸惊了,问道:脸怎么?谁打的?
肖蔚摇摇头,说:没什么。帮我个忙。
大董连忙点头:说
肖蔚想了想,说:你一直咨询公司法律上事情的那个律师,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我今天上午想见见他。
大董忙在抽屉里翻出一张明信片递给肖蔚,说:你现在就可以去找他,我马上给他打个电话。
肖蔚点点头,把名片揣兜里,说:谢谢。
大董叫住肖蔚,嘱咐道:有什么事别藏,找哥说,知道吗?
肖蔚眼一热,回头看看大董,笑了笑,挥挥手,快速走出门。
有大董介绍,姚律师非常认真听完肖蔚的要求,说:你真的这么想,其实我们可以争取一些实际的东西。肖蔚摇摇头,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他们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姚律师笑着说:那可太亏了。
肖蔚摇摇头,说:天天跟他们纠缠就不亏吗?
姚律师深沉的看看肖蔚,突然笑了,说:你这个小兄弟有点儿意思。咱们两个挺有缘分的。我跟你说说。
肖蔚坐直,认真听姚律师跟他讲。
姚律师缓着声音,给肖蔚讲此中道理:就算你什么都不想要,他们也不能什么都不给。只有触及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才会退让。你聪明,来找我,可又太善良,最后还要被人欺负。所以,咱们这样。我代表你,给你大哥发封公函,就是要跟他分家产,要回本来属于你的一半。
肖蔚有些为难:可我不想要那些,只要他们不来找我就可以了。
姚律师笑了,看着天花板,寻思着:我猜你大哥这么紧张你是有问题的,你们家几个男孩儿。
肖蔚怔怔回答:两个,我和我大哥,剩下就是两个姐姐。
姚律师点点头,又问:你的姐姐们和你大哥关系怎么样?
肖蔚想了想,说:她们都挺怕他的,二姐和大姐夫在公司里给我大哥做事情。
姚律师哦了一声,说:那我明白了,你爸爸的遗嘱一定是男孩儿有继承权。说完笑着看向肖蔚,缓声说:你也是继承人,有人告诉过你吗?
肖蔚摇摇头,说:我不想要继承权。
姚律师点点头,说:可继承权能帮你这个忙,呵呵,我有办法了,你相信我吗?
肖蔚看着面前这个瘦长脸,小眼睛,精明外漏的男人,点点头。
肖楠江接到律师公函的一瞬间脑子噌冒出白烟儿,没想到肖蔚来这么一招。狠狠扔到一边,鹏宁后来再没消息,肖蔚也没辞职来找他,项目的事情打了水漂,越想越恨,不知道自己那个死鬼爸爸脑子被驴啃了,玩儿女人就算了,还玩儿出个孩子,比自己孩子都小。定定神,决定给肖蔚打个电话。
肖蔚学精了,坚持找了个人声鼎沸的茶馆,里里外外都是人。对面坐着看着大哥黑着脸喝茶,暗自牢记姚律师教给自己的话。
肖楠江喝着茶,讽刺的看着肖蔚,说:怎么着,想干嘛?
肖蔚的心里像敲小鼓,声音还算平静,说:大哥,我想看看爸爸的遗嘱。
肖楠江目光凛冽好像飞刀,好一会儿,话里带着威胁:翅膀硬了,脸又痒了吧。
肖蔚强镇定自己坚持下去,看着肖楠江,说:大哥,就算你再打我一次,遗嘱我还是想看看。
肖楠江狠声说:你妈当年已经放弃了,怎么着,想要回来?你还想和我打官司。
肖蔚缓声说:大哥,我不想和你打官司,可是看一下遗嘱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就是想知道爸爸有没有提到我。
肖楠江突然吼了一声:没有!
四周的人朝他们看,肖楠江撇着嘴,危险的盯着肖蔚,接着说:你给我听好了,这些年要不是我养着你们,还给你落户口,拆迁帮你们付买房的钱,你们两个能到今天,人要感恩,知道吗?
肖蔚低头玩儿了一下瓜子,抬头仍然平静的说:大哥,我很感谢你对我和妈妈这些年的照顾,但大兴房子的拆迁款也是在你手上,再说,这和遗嘱也没什么关系吧。要是真有关系,难道大兴的房子也有问题?
肖楠江看着不同往日的肖蔚,有些没主意,说:给你个公司,你能管起来?
肖蔚笑了,摇摇头,说: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干不了,但是让我知道一下也是可以吧,再说我记得公司不是有董事会嘛,偶尔让我见见叔叔阿姨行不行,你带着我,你不是想让我进公司嘛。
肖楠江突然明白了一些,很多事情自己被眼前的利益蒙住了没想长远,快速说:谁让你进公司了?
肖蔚已经不害怕了,睁睁眼,说:你说的,你说我想回公司随时都可以。
肖楠江向后靠靠,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目光看向肖蔚,声音也不像刚才生硬,说:小小,你听错了。这些年你不是干的挺好。
肖蔚侧头想了想,笑着说:嗯,挺好。你非让我辞职。
肖楠江摆摆手,说:那是大哥太累了,这样,大兴是有拆迁款,公司当时急需钱周转,你看现在也没出来,但还剩点儿,大哥先打到你妈妈卡上。
肖蔚刚要拒绝,突然想起姚律师叮嘱的不能一点儿都不要,忙换了笑脸,点点头,温和的说:行。
肖楠江看着肖蔚,突然像个哥哥,第一次像个哥哥,和缓的问:还疼吗?那天大哥着急下手重了。
肖蔚笑着摇摇头。
肖楠江接着说:大哥呢,人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思想超前生活自由,呵呵,这样,有事情来找大哥,知道吗?
肖蔚还是笑着点点头,说:大哥,我也不是非要进公司,我现在挺好的。
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相处起来看着要比刚才融洽,又聊了些改改的事情,肖楠江说有会离开了。
肖蔚看着肖楠江的身影完全消失,突然长出一口气,整个人一滑,斜靠在木头椅背上,缓了一会儿,给姚律师打电话,说:姚律师,我,肖蔚。
姚律师那头声音带着笑,说:怎么样,顺利吗?
肖蔚看看上面的雕花房顶,说:应该算顺利吧。他说他不管我了,还给了我大兴的拆迁款。
姚律师说:你没说不要吧。
肖蔚忙说:我听你的,说要了。
姚律师笑起来:乖乖,这就对了。那就没问题了?
肖蔚一阵轻松,说:那我们是不是把那个公函收回去?
姚律师笑着说:那个公函才是保命纸条,放在哪儿,他就永远不敢再那么对你。
肖蔚想了想,说:谢谢您,姚律师,我还一直没问您,我怎么给您……
姚律师嗯了一声,说:上次你来加上咱们两个这次打电话,我给你打个8折,明天给我打卡上,我给你发票,找大董报销去。
肖蔚笑了,说:那我以后给你打电话是不是都要收费。
姚律师笑着说:看我心情,请我吃饭就不收费。
肖蔚从茶楼里出来,后脖领突然被一个人揪一下,人往后一倒靠在那人怀里,转头一看,笑了:骄阳哥。
魏骄阳身后照旧跟着个衣服穿得横平竖直保镖样的门神,肖蔚偷眼看看,忙收回目光,笑着问:骄阳哥,你来玩儿?
魏骄阳扳住肖蔚的肩,打量肖蔚的脸,伸手抚上去,说:这是怎么了?
肖蔚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一直没给你打电话,还想请你吃饭呢。
魏骄阳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肖蔚的脸上,手漫不经心的来回划过肖蔚脸上残留的痕迹,随意的聊着:疼吗?
肖蔚侧侧头,笑不出来,抬头说:骄阳哥,我先走了,等这段时间过去,我找你玩儿。
魏骄阳收了手,微微一笑,点点头,看着肖蔚离开。
李铁成看着肖蔚的背影,说道:看着像家暴。
魏骄阳似乎考虑着什么并没有答,声音里带着玩笑:小身材,大能量。
肖蔚下午回到公司,把这几天堆的文件整理好,耽搁的事情还挺多。正忙着,大董电话:肖蔚,进来一下。
肖蔚放下电话,来找大董。
大董问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