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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佑辰夕 上——by白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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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一个茶馆余叶辰翻身下马,然后将曾夕扶住让他跳下,为他抹去额上的汗珠,即便感受到来自茶馆的目光也没有半点停顿。

他们这些人是对此习以为常,但茶馆里的人却是神态各异。

曾夕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即便现在全江湖都在传,曾家的少爷是默楼楼主的男宠。众人也都随着下马。

余叶辰在进入茶馆前停住了脚步,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没有回头也没有后退,只是拉着曾夕的手更紧了。

这个大路边茶馆全是用木材所建,里面有十多张桌子,简洁而干净,虽不算大但放在这偏远的路边算是上好的茶馆了。

此时茶馆里只剩下四张中间的桌子没人,好象大家的约好了今天出门一样,更约好了不坐中间的桌子。有桌边放着竹筐的挑夫;有玩着折扇的公子;还有走江湖的剑客;更有娇柔的女子。

看到他们站在门前,掌柜眼里精光一闪而过,底头继续拨着算盘。

店小二拿着抹布上前:“众位客官赶路辛苦了,过来坐下喝杯茶,歇歇脚,小人这就给众位沏茶去。”也不等客人回答就去擦桌烧水,脚步麻利生怕慢一点生意就会跑掉一样。

林央跟在世咏身后进来看到此幕忍不住嘲讽:“这店小二真是麻利,在这里太屈才了,应该把他招到默楼去。”

小二见事情败露也不着急,退到掌柜身边。

掌柜也停下拔动算盘,取下假面皮,那是一张和余叶辰有着三分相似的俊脸。同时茶馆里的茶客都放下了茶杯,拿出兵器将余叶辰一行人团团围住。

“一路辛苦了,进来坐坐喝喝茶,我的哥哥。”‘哥哥’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可见他对余叶辰的恨有多深。

默楼的人对此并没反应,说明他们早就知道此人是余叶辰的弟弟,只是曾夕和世咏在听到‘哥哥’两字时同时看向了余叶辰。

世咏是不解而曾夕却是心疼。

用力的握了下两人相握的手,余叶辰感受到手心里传来的安慰,心里一片柔软。

掌柜温柔的看着曾夕,就好象在看久别的情人,只是温柔不达眼底,那里只有冷漠占有。“曾公子何苦把一棵真心,系在一心只有林展飞的人的身上呢,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到我身边来怎么样?”

曾夕心里划过一丝酸涩的痛,虽然明白林展飞对于余叶辰的意义,但当听到别人说出来还是不能不在意。在感情面前谁不自私,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微笑:“多谢白楼主的抬爱,曾夕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我和辰哥哥的事就不用白楼主挂心了。”

余叶辰蹙起眉,虽然自己对林展飞有心,可听别人说出来感觉却变了味,特别是他不想在曾夕面前提起,不在多言抽出腰间软剑攻了上去。

混战一触即发,显然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大战开始白楼每个人都先发动武功选好了自己的对手。

默楼杀手对上的是白楼的杀手,同样的冷酷无情,同样的快、狠、决、拼的就是命。

夜央对上的是两个挑夫,一个近攻一个远攻配合得天衣无缝。夜央虽不败却也处于下风。

对上世咏和曾夕的是六个妙龄女子和一个白面书生,而他们并不近攻,只是围着他们游走,步法轻灵,显然轻功决佳让他们没有机会用药,而世咏手中也没有剑。

余叶辰一剑刺出的同时白楼主提气、后退、飞跃,而刚刚的三个剑客和店小二起身而上逼退余叶辰,和白楼主一起将他团团围住。

余叶辰眼光一寒心里更冷,并不是伤得多了就不会痛,冷笑:“他对你还真好,四大长老都让你带出来了,你可真看得起我。”

虽在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减慢半分,一剑刺伤了最近的店小二。

店小二却不管身上的伤和几人一起出剑,剑快,余叶辰更快,在他们刺出的一瞬间提气飞起,足尖在他们剑尖一点凌空一跃,翻身倒立一气呵成,软剑幻化出无数剑花如一条灵蛇在他们中间游走,随时会取人性命。

见此白楼主眼中恨意更浓,“五灵阵”声音刚落,剑式突然变化成阵。

余叶辰知道这个阵两人一组,一组近攻一组防守一个补救,轮翻变化周而复始变化成阵,是一个看上去简单却很难攻破的阵,也是前默楼的成名阵,只是没想到今天用在了自己身上。

知道这次很难逃脱,虽并不惧死却心有不甘,还连累了好友、世咏、也救不了林展飞,还有那个让人放心不下的少年。

“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就处处为难他,他有的他都抢,抢不到宁愿悔去,这么多年他一直想知道为什么这么恨他,应该是恨的吧?

“为什么,哈哈哈你问为什么。”白楼主笑得疯狂,手中剑不但不减还和主人一样更显疯狂只攻不守。

“爹和娘从小青梅竹马,要不是你娘那个溅人,我娘怎么会天天以泪洗面。娘把感情看得比生命更重,却要每天面对一个自己夫君和别人生的孩子,最后爹还把默楼给了你。哈哈哈他还把默楼分出来改成白楼,哈哈哈默楼、白楼真是好名字啊,黑白不两立你和注定对立。”

上一代的恩怨却让下一代来承受,一个不负责任的夫君害了两个多情的女子,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让两兄弟反目成仇。余叶辰为这样的结局感到悲哀。

只是余叶辰不知道白楼主恨他的原因里还有一个林展飞,小时候千方百计的对林展飞好,最后林展飞眼里却只有余叶辰,只是这些承认失败的话他说不出来。

这边动静太大惊动了所有人,而此时林央已左肩负伤,鲜血将他衣袖染红了一大片,顺着手滴到地上,右手却依旧握紧了剑,刺出、躲闪、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此时的他那里还有平时的放荡不羁。

曾夕向四周一望见林央受,余叶辰被围,默楼众人也都伤亡惨重,知道情况不容乐观,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和世咏对视一眼点点头,就见世咏不知道从那里变出了一只白玉笛吹了起来。

笛声划过天际如水珠落于荷叶上,不成曲也不成调却异常清晰。

笛声响起余叶辰稍一分神后背就被一剑刺伤。

“辰……”曾夕大急却苦于无发脱身。

背上火辣辣的痛让余叶辰眼神更冷更狠,少年那一声‘辰’更是如刀划过心上,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他们,给那少年多留一分逃脱的机会,只是终归是欠了他。

面对余叶辰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白楼主反而退缩了,他们没必要拼命,更没必要陪着死。虽然这样,余叶辰还是又添了几处新伤。

因为血流得太多又耗费了太多体力,此时看人已出现双影,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最后最后在看一眼那个少年,他是在哭吗?那流的是泪吗?为什么看不清呢?那痛彻心扉的一声声‘辰’是他的声音吗?让他伤心了吗?以后不能陪着他了。

曾夕看着余叶辰看向自己时,有两把剑正要刺向他,而他却不知道躲闪。

着急、害怕、绝望,眼泪掉下,手臂被刺了一剑都不知道痛,只是那一声‘辰’里有着震撼所有的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飞来的大刀挡掉了刺向余叶辰的剑。不知何时茶馆前出现了很多面带轻纱的人,他们穿着各有同,兵器也各式各样,唯一相同的是都很年轻,带轻纱出手利索。

曾夕如被抽光所有力气软倒在地,爬向余叶辰,抱着他浑身是血的身体忘记了所有。

世咏想查看余叶辰的伤,却见曾夕将人抱着不放手,两眼空洞绝望,大喝:“他还没死,你在不放手他就要死了。”

曾夕只听见了那句:“他还没死。”

像是在安慰自己重复着:“他还没死,他还没死。”眼里终于有了一点希望,轻轻的将余叶辰放在地上。世咏快速的为他点穴、止血、上药。

其实余叶辰伤并不是很重,只是体力透支流血过多才会晕迷,只是现在说了也没人听得进去。无奈一声叹息,这是缘还是劫。

想到那个离去的人,就算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来世却依然会选择遇到你。

因为第三方的加入,白楼主重伤逃走。

林央身子一晃显些摔倒,一个年轻公子及时扶住他,白纱遮住了他的面容,那双桃花凤眼里却有着担忧。

林央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没想到在次相遇是这样的场景。年轻公子将他扶稳后又和那些人一起消失在路尽头,好象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夜央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曾夕,又看看正在为他上药的世咏选择了沉默,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理解一种支持。

第二十三章:表白

余叶辰醒来时感觉身下在动,睁眼看到车顶原来是在马车上,记忆瞬间拥进脑里,少年的眼泪,飞来的大刀和那些带着面纱的男女,当然更不会忘记那异样的笛声,如果现在他还不明白他就不是余叶辰了。

曾夕见他醒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好象这样就能让眼里的水珠不掉下来,余叶辰坐起身将少年搂进怀里,紧紧的好象要把少年揉进身体里一样。

任由眼泪打湿余叶辰胸前的衣裳,那种绝望、无助、害怕曾夕不想在偿,在看到余叶辰倒下的那一刻,心痛得停止了呼吸,那一秒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慢长。

才知道爱原来已经这么深,心丢得如此彻底,只要他活着怎么都好,只要看着他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曾夕哭累了,一天一夜的担心在余叶辰醒后,终于安心了放松了心情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余叶辰挑开马车窗帘,见太阳落西,天边晚霞将天空染成了红色,撒在路上如铺了层淡红色的地毯。

林央骑在马上正沉思着什么,见余叶辰醒来正要说话,看到他怀里睡着的少年又住了口。

余叶辰将他招到身边耳语了几句,林央点点头转身到车前对着默一说了些什么,就见默一一挥手所有黑衣人消失在马车后。

对此世咏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的赶着车,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曾夕醒来时已是繁星高挂月色朦胧,月光下余叶辰正在给火堆添柴,林央在烤着山鸡,世咏静静的坐在一傍,见他下马车本想招手叫他过来,却不知为什么又转过脸装作没看见,一句话都没说。

林央无奈只能装着没看见师傅眼中正写着:“我生气了”对曾夕招招手:“小狐狸快过来。”

余叶辰也抬头看向他。

曾夕发现默楼的手下都不在了,但他并不担心。来到世咏身边坐下轻声的叫了声:“咏爷爷。”声音里带了点淡淡的委屈,还假装生气的将脸转向一边。

世咏又不是真的生气,见他这样早点心软,连忙哄着:“好了,爷爷不逗你了,只是以后不可以为了别人而为难自己。”说到别人时还别有深意的看了眼余叶辰。

原来余叶辰晕迷的这一天一夜,曾夕就没好好吃过东西,所以世咏才会生气。

林央见气氛僵硬,笑笑,“师傅山鸡烤好了,你吃一块。”说罢扯下一只鸡腿递给世咏。

世咏接过来却给了曾夕,“你吃。”语气霸道,显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曾夕不敢多言,接过鸡腿底头默默的吃了起来,虽然他很想给余叶辰,而此时余叶辰失血过多也是应该补补,可世咏这个大神医好像忘了这一点,扯下另一个鸡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林央看着师傅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养大的女儿突然看上了别人想离开父母,而父母却舍不得,所以怎么看女婿怎么不顺眼。

想到这忍不住笑出了声,见几人都疑惑的看着他,连忙摆摆手,“没什么,吃、吃。”扯下一个鸡翅啃了起来,只是那上扬的嘴角,怎么看都不象没事的样子。

余叶辰只能自己扯下最后一只鸡翅,他知道世咏对曾夕的宠爱,所以明白自己让曾夕担心了,所以世咏才会不待见自己,当然以前他也不是很喜欢自己。

林央偷偷的挪到余叶辰身边,拉拉他的衣服,余叶辰底头,林央伏在他耳边说:“你要理解师傅,他是嫁儿心态,儿大不中留只能怪你这个抢儿子的。”边说眼神还不忘暧昧的在曾夕身上游走。

余叶辰一愣向曾夕看去,刚好曾夕正看向他,目光在空中交会又马上闪开。

林央虽声音不大,却刚上能让几人都听见。

世咏冷哼一声,怎么看都像是被说中心事后的尴尬,曾夕脸色绯红丢下句:“睡得太久了,我去走走。”逃开。

还好经过茶馆的苦战,暗中跟着的人都散了,没人会为了一样得不到的东西去拼命,见识了那场大战的人都忍不住心惊胆战,何况还有神出鬼没的第三方人,所以世咏并不担心曾夕的安全,就算有意外不怕死的,曾夕身上的药粉加上‘幻影’完全可以安全脱身。

看着曾夕离开,余叶辰心里划过什么,快得他捉摸不到。林央用手拐了拐他,拿眼示意他跟上。

平静无波的湖面,如一面反光的镜子倒影出满天繁星,湖边大大小小的石子,在月光下如蒙尘的宝石。

一个白衣如雪黑发垂腰坠入凡尘的滴仙,在月光中如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纱,静静地站在湖边,额间的碧玉更如有生命一样,泛着柔和的光泽,那么的灵动而宁静,犹如一幅完美的默画让人不忍打扰。

听见脚步声曾夕回头,“这里很美”真心的赞美。

余叶辰很想说:“你更美。”正是你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看你。此时在余叶辰眼里,曾夕就是那最美的风景。

走上前静静的和少年并肩而站,不用多言就这样静静的陪着,好像可以就这样一生一世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从站着变成了席地而坐。曾夕看着水里的明月星辰,那样的近却又远得遥不可及,突然有了倾诉的冲动。

“在我五岁时,看见两人扛着个大麻袋鬼鬼祟祟的样子,因为好奇所以偷偷的跟着他们去到一个后院,看见他们把肩上的袋子放下,里面竟然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口里噻着破布,两个将她抱进了柴房,我想跟进去又害怕。等两人出来后我偷偷去看,见到的是满屋子的血和一个如破布娃娃的小姑娘,全身上下都是被凌辱过的痕迹,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血。”曾夕说得很平淡,就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可是微颤的双手还是泄漏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余叶辰将他搂到怀里,心疼年幼的他却,并不打断他,知道此时的他只需要一个听众,他需要倾诉,只有说来来才能真正释怀。

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受着余叶辰怀里的温度。“后来我才知道那姑娘是被卖到青楼后,逃跑又被抓回来的,因为害怕所以我逃回了家,可是一闭上眼就是那满屋的血。我让咏爷爷偷偷去看过那个姑娘并救活了她,可……”可是什么他没说余叶辰也明白,那姑娘的心怕是死了。

“我害怕面对她,如果当时我有勇气去阻止,也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曾夕第一次和人说出心里的痛,声音里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自责。

搂紧怀里的人,余叶辰恨不能杀了那两个,让曾夕痛苦自责这么多年的人。“不怪你,不怪你,你那时只有五岁,只是个孩子。就算你出面也改变不了什么,她是被卖到青楼的,生死别人管不了。”

“后来,我让咏爷爷买下了那家青楼,放走了里面所有人,只留下了那个小姑娘,我让咏爷爷教他武功,又请人教他琴棋书画,只希望她有勇气面对生活。唯香有很多苦命的人,而唯香是他们唯一的家乡。我虽然是唯香名义上的主子,但真正管事的是咏爷爷,我只负责商场上的事情。之所以知道你在找咏爷爷却不告诉你,就是不想给咏爷爷和唯香带来伤害。”

余叶辰虽早就想到是这个原因,但现在听曾夕说出来,才明白他为了自己下了多大的决心。

“十三岁开始咏爷爷就会送女子到我房里,咏爷爷说他和爷爷的路太苦,所以希望我不要走他们一样的路。只是他送给我的那些女子,一见她们脱衣服我就会想起那满屋子的鲜血。”这是曾夕第一次说出自己的隐私,余叶辰也是除世咏外唯一知道的人。虽然他说得很淡,余叶辰依旧能想到他当时的害怕、彷徨。无法多言只能将他搂得更紧,没想到曾夕却推开了他,望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所以从认识你开始,我就知道对你的喜欢不是弟弟喜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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