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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刀剑终长于崖——by明然天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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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受到的教育,让他知道愈是怜悯的眼神愈让那些身有残疾的人自卑难过,如果正常的看待反而会让他们心生感激。可任草做不到不怜悯,只有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表情。

他本来就是一个心底柔软的人,可现代装残废骗钱,好心相助反而被诬陷的事情太多太多。让他从几岁时见到乞丐就会施舍到十几岁的漠然路过,这中间的心里路程有多难过他自己知道。尤其那初始的冷水还是由自己的妈妈亲自倾头倒下的。

只因为他的零花钱大半都会给那些天桥头马路边的乞丐。可他妈妈大概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告诉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孩子有多么残忍。

可这一个不是假装的,他是真的身有残疾,真的值得人怜悯,真的可以帮助……任草的小手不自觉攥紧,脑袋里的两个小人不停地打着架,到底要不要去帮忙?

犹犹豫豫间,他的一只小脚已经向前迈了一步。任草心里突然一松,最坏的情况也不过被骗,相信只要难过一段时间就会遗忘。再说他又不像原来那样有很多钱给骗,还能怎样?

想通后,任草两三步跑到那乞丐身边,将他前进路上的小石子都踢开。看刚才的样子,乞丐的一边身体可能都废掉了,他人小力弱恐怕扶不起乞丐,如果再把人跌倒就更不好了,只有做这点小事帮这点小忙。

然后再把自己放水果用的破草席摊开在旁边的小胡同里,因为背对着乞丐,所以它没有看到乞丐那双湛湛有神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小小的忙活的身影。直到任草转过身来,乞丐才重新低下头又慢慢爬将过去。

“你……我在那里给你铺了东西,你到那处去吧。”任草走到乞丐身边,紧张地说。生怕自己的措辞有哪点不好,伤了乞丐的自尊。他不是一般的乞丐,任草想,因为即使浑身又脏又臭,这乞丐也没有哪点让他觉得鄙陋生厌的感觉。

乞丐一声没吭,仍吃力地爬行。任草也没觉什么,反而很开心,因为乞丐去的方向正是他所说的地方。

见此任草放了心,颠颠口袋里的铜钱,任草想了想,拿出五枚铜钱,这钱他本打算偷藏起来当自己以后找师傅学武功赶路的私房钱,现在却准备买些大馒头给这乞丐。

他总是相信好人有好报的。

跑了几十米,任草在一家包子店买了一个肉包子和八个馍馍。虽然包子更好吃,可任草想那乞丐更需要的是能吃饱,而不是好吃,所以只买了一个。

哎,连他自己吃肉都很少。也就是学会了下水摸鱼,才不像以前那样整日吃糠咽菜。可一条河里也没那么多鱼给他摸。所以总归是对肉想念得紧。

任草看着肉包子吞了吞口水,又跑回去。

那乞丐已经快爬到地方,任草站在他身后默默为他加油。

一步、半步,呼,任草提着的心放回原处。在乞丐趴在草席上喘气的当,将手中的包子馍馍放在他头那边的席子上,笑着说:“给你。”想了想,把那卖剩下的桃子也放在了上面。然后转身就要走。

“钱。”刚跨出了两步,身后一个混沌嘶哑的声音响起,那声音真的很难听,好像被砂纸磨砺了很多遍,每个声调都是坑坑洼洼。

任草的第一反应是:“他还不知足,还想要钱?”猛地转过身的脸上带着难过的表情。

“钱。”可能知道任草已经转过身来,那乞丐又说了一声。他低着头,手从胸口慢慢掏出刚才在酒肆那掌柜扔给他的几枚铜钱。然后微举起来,头始终是低着的,似乎是怕吓着任草。

任草错愕了,心里有一个柔软的地方迅速坍塌下来:妈妈……我这次没有帮错人。他嘴张了几张才发出声来:“不用了,你自己留着买馒头吃吧。”

可那乞丐仍执着地举着粗糙的大手,没有放下来的打算。

任草开心地要疯了,笑意已经掩饰不住:“真的不用了,能帮到你,已经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说完,转身就走。

徒留乞丐吃力地撑起前胸看着他瘦小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视线之外。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日子仍如以往,繁忙又充实。做饭,洗衣,种菜,砍柴,去田里看玉米的生长情况,打雀,捉鱼,也偶尔帮王婶的丈夫——李大叔做陷阱捕猎。

岒峨山上,绿草如茵,山花遍野千姿百态,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其间各种飞禽走兽出没,溪流潺潺不绝,俨然一派秀美的风光。

更不用说鸟儿那美妙的鸣叫声,听后仿佛可以用灵魂和这些美丽的景色沟通。

任草在山上砍柴设陷阱的时候简直乐不思蜀,要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恨不得就天天待在山上了。这情况下天气渐渐凉爽起来。山上的梨子,枣子不少都成熟了。

对快成为野小子的任草来说,爬个树摘个果子什么的还不是小意思。别家的小孩摘果子都是为了解馋,而对任草来说却是谋生的手段。尝了鲜,剩下的全部都被他收集起来,准备到集市上卖。

“这次赚的钱,还是留着买过冬的必需品吧,”任草心里暗想,“半年前的冬天,还是旁边王婶给送的小哥哥小时穿的棉衣棉裤才撑了过来。没道理今年任熊会突然间大发慈悲给他置办什么衣物。虽然自打来了这里就没少去镇上卖东西赚钱给他。可那钱任熊只可能自己买酒吃或留下来,万万别想再从他手中抠出来点。”

想到这,任草叹了口气,仍爬上向阳的树干上摘果子。

第六章:雨中客栈

微凉寒意的早晨,幼小的身影又踏上去霍山镇的路。后背沉甸甸的感觉不管多少次都不能完全习惯。

好在天气日渐凉爽,让他除了脊背负荷过重外,不再汗流满颊,打湿衣衫。

昨天下午听了任草要去镇上的话,村里的老人张奶奶看看天,拉着任草的小手,眯着眼的说道:“小草啊,这时节了,去镇上还是带个雨蓑,免得淋了雨生病就不好了。”

张奶奶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亲切的关怀,身上那老年人特有的味道,让任草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每次回老家过年时,她总会捧出晒好的红薯干、柿子干,看着自己的亲孙孙香甜地吃下去,那时刻面上的满足比什么都盛。明明都已经将地承包出去,还要在房前专为孙孙开辟出一块红薯地。只因为自己种的红薯口感比外面卖的要好很多。

柿子也是自己庭院里精心照料的。摘下来的柿子和洗净切成条的红薯总会在院子里翻来覆去的在阳光底下晒。最后任草吃到的就是越嚼越有口感的美味了。

但上一世就是上一世,任草虽心里难过也只能打起精神面对现世的种种困苦。俗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虽然身上会更重,任草还是在背篓上挂了一个自己亲手编的小雨蓑。

一路上由初出家门时黑沉沉浓夜里的淡淡月光,到游动着一丝微明,再到镇上时的淡蓝色晨曦。任草深吸一口清晨的清新空气,笑开了眼,将果子之类的放到雨蓑上,开始叫卖。

从卯时到巳时,过来问价的人不少,可真买了的就只有一船夫汉子。他媳妇怀了孕,突然间想吃枣子。那船夫千辛万苦娶了这媳妇,是放在心肝里疼。没办法只好停了船上的生意,上岸来找卖枣子的。

可这时节,枣子入口不算特别好吃,所以找卖枣子的,还真不容易。兜兜转转,又问了人,船夫才找到了任草这雨蓑铺就的小摊,买了半斤回去。

眼见快到晌午,一大背篓的东西都没卖完,而天色又渐渐暗沉下来,怕是真的被张奶奶言中,一场秋雨即至。

旁边不少摊主都开始收拾自己的货物,遇上那不能碰水的货物的摊主更是手脚麻利。转瞬已经撤了大半的卖家。

待第一滴缠绵、温柔的秋雨落下后,任草也不得不叹了口气,收拾起雨蓑上的果子和跟张奶奶学编织的小蜻蜓,小蚂蚱之类的小玩意,背起那没比清晨轻多少的大背篓。

此时打在地上的秋雨已成漂亮的点点形状。

任草系好雨蓑,有些不想回家。或许是淋淋沥沥的秋雨,也或许是微寒绵柔的斜风让他的心变得惬意。任草漫步雨中,直到看见一家小客栈才停下脚步。

那小客栈一楼大厅的桌椅上挤满了人,要一壶清茶,一盘点心,也能舒舒服服的等雨过去。

倒是屋前门檐下没两人,许是这附近的人家比较多,紧赶慢赶几步也能回的到家,也就不在外面避雨了。

正好任草此时也不愿和旁人挤,走上去卸了身上的事物,又抖抖雨蓑上的雨水,便静立在那里傻傻望天看雨中风景。与任草恬静淡然对应的是屋里吵吵嚷嚷的情景。

其中数两个身着短打、黑衫,身配长剑的汉子声音最为恣意。

其中一身形瘦削的汉子道:“昊天阁这些年是怎么了,阁主更替频繁不说,行事又忽正忽邪,这才没消停两年,又出现抓捕判门之徒。沿西北一路走来,不少身有烧伤的都被他们盘查过。哎……”

“何大哥叹什么气,来,喝酒喝酒,”另一汉子虽身形肥胖,却只给人有扎实健美之感,肥手拔掉酒坛上的布盖,为两个空碗倒满醇厚甘鲜的美酒,“没想到这地方虽小,却也有品质上佳的美酒。嘿嘿。来来来,我敬大哥一杯。”

那姓何瘦削汉子将酒一饮而尽,展颜笑道:“要不是你死缠烂打,那掌柜可未必会卖给我们。他此时的表情还是痛不欲生呢。”

果然这客栈的掌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两人手中的酒,一脸沉痛。

那酒是东家从北边带回来的几十年醇酿,留在客栈中已有两年了。不过这地方小,愿意花大价钱买酒的不多,一般都是喝百米远那家的酒肆酿造的普通酒。客栈也一般是和酒肆订购酒,所以这醇香的美酒在那两汉子来之前竟没有卖出去。

掌柜的也算爱酒如命,本打算再过一年,用手中攒的钱以保本低价从东家手里买了这酒,回家细细品尝,没想到今天竟然遇到了这两位。

要不是受不了矮胖汉子说这里的酒都品质低劣的话,也不会一时冲动将这坛好酒拿出来。现在悔得他肠子都青了。

“哈哈。正是,正是。”矮胖汉子瞥了眼掌柜的表情后,放声大笑。

然后他忽地压低声音,挤眉弄眼道,“听说那叛逃之人正是现任昊天阁主藏魁的弟弟,只因为那弟弟举止不端,竟做出欲行非礼阁主夫人之事,阁主夫人极力挣脱才避免。而后那刚出关的阁主盛怒之下打伤他弟弟。不过终究是念及一点手足之情,只将人点了,然后出去发泄。谁知等回来时却发现屋子已经着火。他弟弟也差点被烧死,在帮他弟弟解穴后毫无防备之下竟被打伤。这才有那些魑魅魍魉到处缉人的事。”

那瘦削汉子疑惑地道:“着那么大的火,竟也没有人去救火?”

矮胖汉子“嘿嘿”又笑两声,道:“指不定是那阁主夫人气不顺,决心烧死他的小叔叔也未可知。这主人家做的主,下人又哪敢违背。”

瘦削汉子点头道:“倒也是。”

“两位,不介意挪个位置给小老儿的吧。”在一旁桌上的形貌枯槁的老者挤进这里,一副准备闲话的架势。

瘦削汉子眉头微一皱,倒是矮胖汉子笑呵呵地说:“自然可以。”说罢一拱拳,“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那老者摆摆手,“贱名一个,有什么值得请教的,某家姓钱名弘,还不知两位小弟的名字。”

这老者一声“小弟”有些拿乔,但听见“钱弘”这名字,瘦削汉子和矮胖汉子面色俱是一怔,不敢有丝毫不满,继而卓然而立。

第七章:白衣美人

钱弘的大名不仅老一辈耳熟能详,年轻一辈更是推崇不已。这倒并不是因为他练了什么绝世武功,而是他打造武器的高超本事。

他今年约莫六十出头,扬名武林却在四十年前,曾以弱冠之龄打造出数把让武林中人称赞的宝剑。

及至他四十五岁那年,更是应昊天阁上上任阁主钟离天之父钟德宙病逝前的请求,打造了昊天剑和鬼愁刀。

剑是钟德宙惯用的武器,而那把刀用他自己的话讲,是打给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使。至于那句“不成器”怎么理解,就看个人了。

钱弘应这崇拜已久的武林前辈之托,耗时两年之久才打造成功了昊天剑。可那时钟德宙却因重病不治逝世了,没能有机会看一眼这震惊寰宇的宝剑。

钱弘自觉再没有能配得上此剑的英雄,又念及那样一个英雄人物竟已死去,悲痛莫名之下,又耗费一年精力潜心锻造了一把鬼愁刀。

听闻传言,这把鬼愁刀出世之际暴雨雷鸣,刀声铮铮然宛若鬼哭狼嚎。也是在那刻,钱弘面容一下枯槁不堪。就算此后精心调养,也没有恢复。

人们都道他是因为昊天剑,鬼愁刀太过逆天,上天恐造太多杀孽,才有此一罚。不管别人怎么说,自那两把刀剑之后,他所在的万器山庄再不应邀打造神兵利器,只出售普通兵刃。

可就这样武林中人也无人敢小觑了他,江湖中有头有脸的帮派恨不得将他供起来。不求刀剑的品质有多么逆天,只求质量出众就好。要知道万剑山庄出品就是保证,万万不能轻易得罪。

可惜的是那把鬼愁刀在七年前昊天阁内斗中不知所踪,还好昊天剑保留了下来,成为昊天阁阁主的见证,也成了武林中人人垂涎的利器。

今日能见到锻造那两把名器的前辈,瘦削汉子和矮胖汉子心内不由得激荡起来。瘦削汉子拱手道:“在下姓何单名一个劲字,旁边这位是我的贤弟吴通。今日得遇前辈,何幸有之。”

那矮胖汉子吴通也是一副激动的表情:“久闻前辈大名,今日一见聊慰一生啊。”

钱弘似是不愿听旁人在那虚名上多做口舌,皱眉摆手:“不提,不提,只是刚才听到两位小弟所聊,颇感兴趣,再莫提老夫旧事。”

何劲和吴通互视一眼,爽朗一笑。吴通嘱咐小二又拿来一套酒盏碗碟,另吩咐再切一只鸡过来,就殷勤为钱弘倒酒。

品过美酒,钱弘笑着捋捋下巴上的胡须赞道:“好酒好酒。小老儿唐突,想问两位小弟,刚刚你们所讲昊天阁之事……不知是道听途说还是……”

吴通咽下口中食物,眼中闪过诧异,几个月来昊天阁的闹得动静不算小,只要是武林中人都该有所耳闻,他却似乎完全不知?

虽这样想,吴通还是恭恭敬敬开口:“不瞒前辈,晚辈虽不知事情原委,可和大哥一路从西北归来,却是真正见到昊天阁手下种种扰民行径,推测看来,传闻应八、九不离十。”

钱弘一口闷下盏中酒,沉沉开口:“昊天阁愈发离经叛道了,哪还有当年钟德宙在世时的一分磊落大气。哼,他儿子也真是不争气,好好的武林大派竟被他生生搞得四分五裂,而且竟愚蠢至众叛亲离被推下阁主职位,死无全尸。当真是窝囊至极,也丢了他老子的脸至极!”

钱弘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现在昊天阁的感觉,使得吴通、何劲也能感到那恼恨嫌恶下,对上上任阁主钟离天的失望。

何、吴两个为钱弘话中透露的信息感到好奇,他们习武晚,以至于对武林中早些年的事,并没太多了解。钱弘话中之言昊天阁似乎有比现在更大名气的时候,而他们却只知道钟离天的凶名,和七年前那名震武林的昊天阁内部争斗之事。

还未等他们开口询问,微小的破空声响起,在何、吴还来不及反应时,老者钱弘已因没瞧清的暗器所含劲道斜跌出去,一口血也长喷而出。

何、吴二人悚然望去,却见门口一白衣倩影,以漫不经心新的语调说道:“这么爱讲闲话,不若到阴曹地府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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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呆的任草突有所感,视线穿透多情的秋雨,望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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