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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日多烦忧——by潘呋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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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从看着周琳咬牙切齿的样子禁不住抖了抖嘴角,姑娘也太不客气了,上来就问限制级的话题,“目前我们还没有头绪,至于知情人的事也还不能判断出虚实……”

显然这么官方的回答不能堵住八卦者孜孜不倦的求知欲,“你们总不能一点线索的没有吧?都这么久了,也太不负责仁了,还是说那人是不能轻易处理的人?”

越问越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方良立马苦瓜脸挂上来,“还说呢,谁知道这是谁啊,害哥们休个假都这么难,队里要是揪出这个祸害,我一定第一个冲出去殴的他把隔夜饭吐出来!”

“咦!我们没吃饭,禁止说这些反胃的词!”颜砚招呼何从,“我们开动吧,让他俩继续八卦。”

何从总算是从那个话题里解脱了可就是在回去的路上也很郁闷到底是谁唯恐天下不乱,还在贴吧里挂这种帖子。

“何队?何队!”语调递增,方良喋喋不休的感慨着却发现聆听者的心不在焉。

何从被打断沉思,下意识的问,“说到哪里了?”

“在说颜砚啊,完全看不出是孩子他妈,你看那身材,那样貌,那气质,琳琳说她家富贵逼人呢,”方良有了听众,尽显吊丝本色,“路涛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何从听着方良惋惜般的总结很吃味,默默把目光扭到窗外,把聚焦从这难堪中分剥。和颜砚一比,自己真是低微到尘土里,且不说耀眼的家室,优雅的谈吐,惊世的容颜,只这最明显的性别差异就让何从觉得似是千沟万壑,不容踏平不容逾越。如果可以,何从只希望再也不会碰到她。

不过,有个词可以贴切的形容接下来这次微妙的相遇,世事难料。

何从和另一个小跟班拎着饮料刚出商厦的门口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这一观望不要紧,就看见万般不情愿碰见的人。

颜砚抱着孩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穿着单薄的她让何从有种裹紧军大衣的感觉。何从支开跟班,紧赶两步来到她跟前。

“怎么了?”

颜砚的慌乱有些刻意,不过还不足以让何从察觉,“碰见你真是太幸运了,麻烦何队送我和孩子回家一趟,司机家里有急事赶回去了,我抱着孩子没办法开车。”

本来是出完任务给车灌水,顺便来买饮料慰问大家,捎带遇见了颜砚,现在送人却首当其冲,何从有一秒的迟疑,此时,颜砚怀抱里的宝宝被车水马龙中的鸣笛吓到,哇哇大哭。何从的心都被揪起来了。

“你如果有事需要忙就算了,我打车好了,”颜砚话锋一转,“孩子又冷又饿,我得赶紧回家,不然孩子怕是会生病了。”

何从见她往路中间走,恐怕是要拦出租车,只好喊住她,一行人钻进了颜砚惹火的奥迪里,何从给同行的打了个电话,嘱托两句,就调转车头,驶向扑朔迷离的远方。

副驾驶上,颜砚腾出一只手拿着手机,利落的解锁,编辑了短信交代给司机,原本守在车子旁的男人收到信息松了口气,事出突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饲主慌忙让自己下车蹲守在旁边,不过看来开车的绿大衣与她现在相安无事,于是拦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从市里到颜砚家有段能闲聊的距离,何从发现颜砚今天格外热络。

“何队,路涛在队里表现的怎么样?”颜砚问的有些漫不经心,“他在学校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叫人省心呢!不过他各方面都比较优秀,连样貌也出众,还是比较讨导师的喜欢,没什么受为难的时候。”

何从干笑两声,“他在队里还比较团结同事,尊重领导的,态度挺积极向上,就是偶尔会獠着牙,压迫人替他洗衣服叠被子。”

颜砚仿佛能看到他逼迫人家帮他整理内务的凶悍样,咯咯一笑,“这算什么,他收敛多了!爸爸是市长,妈妈娘家垄断市里的超市商厦,光门帘在闹市区七七八八的得有半条街,没雇阿姨跟班就谢天谢地啦!刚才在路阿姨的办公室还说呢,以后我儿子可不能随他爸爸的野性子,是吧?”

最后疑似反问又像设问的收尾,模棱两可的意味,何从没品出别的意思,他正忙着在路涛深厚的家底中不能自拔,心中感慨,尼玛,你还能离我再远一点吗?何从声音打颤,“我还以为你出来采买呢。”

“哪里,有需要家里的保姆会准备的,是阿姨想她孙子,我才抱过来的,”颜砚初见端倪,乘胜追击,“我们两家是世家,我家一直供应商场的货源,我和路涛自然青梅竹马,这次路涛跟我们堵气,无非是嫌弃一早没让他知情我就执意生下孩子,他喜欢放松喜欢自由,大不了晚几年再结婚,我和孩子等的起!私下里,何从也可要帮我劝劝他啊!”

何从脸色白了再白,颜砚眉梢轻挑,“何队有家室了吗?”

“呃,还,还没有。”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到时候我好从我的闺蜜里替你物色。别看整日的八卦什么凤凰男,其实凤凰男有哪一点不好,踏进社会少奋斗多少年,到时候房子车子工作都是唾手可得,只管叫别人羡慕嫉妒恨的份儿!”颜砚瞧不起何从,越说越轻蔑。

何从意识到自己真是上了贼船,由着让人搓扁揉圆,此时他只能觉得自己跟他们天壤之别云泥之分分外明朗。何从甚至有些悲愤,都是因为路涛,自己才背离了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上赶着让人含沙射影的羞辱却没有反驳的底气。

何从的停车暂时打住了这番折磨,颜砚盛情邀请何从上楼喝口水,何从推拒就有点小家子气了。这片别墅区位于市区西边偏外比较僻静,打车不容易,况且与东边的消防队遥相呼应,这得浪费多少无辜的人民币,所以何从果断听从了颜砚的建议,等着司机处理完家里的事就过来送他回去。

这一等不要紧,天就由擦黑变成漆黑,场地也由家挪到附近的商务酒店,颜砚说今天是她生日,来都来了,就赏脸一起吃顿饭呗。结果何从就坐在了一桌衣着光鲜的不认识的男女旁边,暗自责备自己的不好意思,都是不好意思惹的祸,没有不好意思的话就压根不会上车,可见不好意思是多么一件残忍的事!包间温度很快上来了,何从脱下军大衣,里面是套迷彩,有点尴尬。

“呦!颜砚,这位兵哥哥是谁啊!赶紧介绍一下啊!”有放的开的嚷嚷开,何从看过去,诸位目光里疑惑、好奇、嫌恶,都在明光下显露无疑,何从如坐针毡,暗暗叫苦不迭。

颜砚笑着说,“这位是路涛的直系上司,消防队的中队长何从……”然后开始讲述今天的遭遇及感慨不同情况的后果,何从只是频繁的喝着白水。

提及今天下午的事,有个人物就不可避免的挂在嘴边,“颜砚,你把儿子撂在家里给保姆带了?”

“嗯,他睡的早,跟着我们不是白受罪嘛!”

“路涛也真是不知道心疼人,体验生活也不能去那种地方吃苦啊,老婆孩子都忙的不管不顾!”颜砚的朋友不禁为她打抱不平,“放着好好的公子哥不做,抽哪门子的疯!”

原来颜砚是这样解释路涛的事情的,何从也挺心疼她的骄傲的,没有吭声。气氛渐渐热起来,饭桌间交头接耳,女人不外乎包包车子,男的更是接手生意或者调动单位,何从各种格格不入。吃的差不多了,大家又转战到楼上包间唱歌,趁着休息的功夫,不少人纷纷拿出准备的礼物。

何从两手空空如也,只能呆愣的闷坐在角落里,连周琳哪个时候进来的都没感觉。捎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礼物掀起了今晚的小高朝,何从只听到别人夸赞路涛出手阔绰,哪个品牌的限量版,两人感情深厚怎么样的。颜砚在那些恭维里如沐春风,就连看向何从这边的目光都晃明了。

何从觉得没有比这个再幼稚的了,一件物品就能代表承诺就能衡量感情吗?可是自己不是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收到过,就更没资格评头论足了。今夜的酒真苦涩,刚才唱歌的人还拿来润嗓,比自己还要可笑呢!

等下腹有了憋涨的感觉,何从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才惊觉不好,自己恐怕是多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已经有好几个女生告辞,再等一下颜砚应该就安排人松客,何从只能晕乎乎的上洗手间为先。中央空调温度很高,熏的人直反胃,何从扶着墙边走边挺,脚步虚脱。一趟路不知道磨蹭了多长时间,回来的时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进门迎来路涛焦急的面孔,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然后自己的手机就响了。

路涛拿了军大衣,把何从的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趁机揽住何从的腰,何从别扭的挣扎,奈何浑身使不上劲,在颜砚怨恨的注视下由着他带自己出去。喝成这样今晚是回不了队里了,影响太恶劣,两人只好回前台开了最近的房间,耗到天亮趁早回去。

一进门,骤风暴雨般的吻落下来!

第二十二章

何从脚步虚软哪里站得住,路涛坚实的手臂自如的捞住他的腰,扣住他的脑袋,瞬间舌头就灵活的钻进去攻池掠地,何从满腔的酒气更是催化了路涛的热烈。炙热又毫无章法的吻像是惩罚般的蛮横,军大衣早就破布似的扔在门口,因为路涛要腾空对何从上下起手不是。

今天是颜砚生日,自然有好事的人提醒,礼尚往来的送出一件东西,颜砚得了便宜还卖乖,想着让他参加无非是做实男友的身份,以满足她的虚荣心,换作以前扮家家乐呵乐呵也无所谓,只不过有了新的牵挂,连做戏也懒得了。路涛趁着洗漱时间自然的串着宿舍,本来想万一能碰见何从解解眼馋,没能如愿就够失落的,后来收到颜砚讯息才知道何从不仅去趟浑水还自身难保,赶紧飞奔而来。这个笨蛋什么时候跟颜砚勾搭上的不说,就是在陌生的环境酩酊大醉就危险至极,白当几年兵!

何从难耐的闷哼一声,才得到个换气的功夫,眼神迷离的看着路涛,两颊粉晕,红唇微肿撅翘,这是要失身的节奏啊!果不其然,路涛随即就把他丢上床覆上去。平时何从还抵不过路涛,如今更是劲道不足,跟个木偶似的任意摆布,迷彩外罩敞开,里面的体恤被推到胸口以上,露出粉嫩的胸膛和平坦的小腹,两点红晕起伏引君采撷,细碎的吻在他上半身开满红花。

再足的暖气也禁不住近乎赤裸的上半身,何从被冷的打了个轻微的寒战,刚才懵懵的脑袋清醒了些,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裤裆,那啥就轻而易举的被玩弄了。何从呼吸越来越重,细碎的呻吟破口而出,很快一个失神,就抵达了欲仙欲死的巅峰。何从是既爽快又羞愧,叠加上晚上的多心,不禁眼泪夺眶,小声的叨咕着不要。

路涛乐意见他泄了,想先舌吻一发再释放自己肿胀的生疼的欲望,结果抬脸就看到何从眼泪婆娑的,心疼的吻去他的泪,轻声的问,“怎么了?”

陌生的床,陌生的灯,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何从已经转不过弯来了,只是下意识的呢喃着“不要!我不要!不要在这种地方……”

路涛只好帮他整理衣服,搂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不做了不做了,赶紧睡吧……”

何从把头埋进路涛胸前,渐渐的呼吸平稳起来。路涛苦笑一声,可怜自己的兄弟每次都吊起胃口却吃不上,不过这次老实的让自己抱着也弥补一些吧。想到何从刚才的抵触,路涛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让何从放下戒备才行!

平时的良好习惯使得何从早早睁眼,陌生的天花板惊的他猛然坐起来,头又疼又重的仿佛向旁边一歪就能掉下来,环顾四周都是茫然,最重要的是搭在腰上的谁的胳膊……

“呀!”然后就听见‘咕咚’一声。

路涛先被惊醒,转而就一个天旋地转,稍习片刻,等揉着屁股爬回去对着何从惊魂未定的脸,锁定红润的唇,明媚的咧个笑脸,“早上好!”

何从疑惑的看着他,昨晚支离破碎的片段在脑海中拼凑起来,“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在这里?”

路涛温柔的扒拉扒拉何从头顶张扬的娇气毛,“昨天你喝大了,我就近在这开了房间,一会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吧!早上不宜吃的油腻,况且你酒多伤胃,待会多喝点粥哟!”

何从还有点晕乎,只顾着整理自己的衣服,拉上拉链,别的事全凭路涛做主,乖的路涛真想扑上去咬一口。

回到队里的时候他们正在训练,两人在外留宿算是铁证如山。苏立勇想到昨晚何从意外归不了队、路涛吵了叭火的非要出去找就郁闷,黑着脸大老远的就吼着他俩跟自己去办公室。

这伙人在高压政策下本来就心生不满,原来还猜测哪个无耻败类欠了风流债要大伙儿跟着倒霉,这会更是怨声塞道,仨人还未走远就能听见,“队长就是有特权呀!拍队长马屁真心管用,跟着用特权都好使……”

方良虽然也纳闷也憋屈,不过路涛可是他兄弟,不免护短,“怎么说话呐!谁拍马屁啦!懂什么啊你!”

“我是不懂!你跟他玩的好,怎么他不教给你那一套,让你也尝尝特权的滋味啊!”对方说罢,嗤笑一声,看到旁边简优目光如炬紧攥双拳身体颤抖,添油加醋一句,“看把我们小简优气的!”

“叨叨什么!原地解散!”苏立勇看情况不妙,尤其方良有翻脸的迹象,为预防青天白日的骚动,只得让他们散开,防患激进民愤。

夜不归宿已然发生,说什么也迟了,一个兄弟舍不得言重,另一个更是身娇肉贵,苏立勇例行询问两句叮嘱两句就让他们回去了。

何从第一时间端着脸盆往公共浴室冲去,路涛倒是不着急,不是因为他没那么洁癖,只是抬手就是何从身上的味道,冲洗了还真有点舍不得。慢悠悠的走到门口就听见何从一声尖叫,路涛慌张冲进去,生怕他万一滑倒或者磕碰着,心里一揪。

“怎么了?怎么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何从光溜溜的身体,冲刷过后的胸膛粉粉嫩嫩,上面还有昨晚自己留下的点点红痕,一路延伸到稀疏的毛丛,路涛呼吸一滞。

何从丝毫没有觉悟,还指着星星点点,埋怨,“宾馆里不干净,不是蚊虫叮咬就是过敏了,谁那儿有药膏啊?”

忽然间,帖子没被置顶,吧内也搜索不到,禁令解除了,大家热泪盈眶口口相传。苏立勇松了口气,午休完就开个小会,大体上是中队躲过一劫,大家自此严于律己,切勿出现私生活糜烂导致损害集体利益,中队开始步入正规,工作效率要提高,尽快挽回名誉。诸如此类,各班长再表一下态,承诺本班不会有这种成员,以后各自在工作和生活上既监督又帮助。事情看似有惊无险的就这么掀过去了。

何从徘徊在楼道里往几个宿舍探头探脑,趴在办公室的窗户上俯视一圈,也没从打篮球的一伙里看到路涛的身影,正在愣神。

“哎呀,看他们一个个青春活力的,难怪人家都说打篮球的男生帅。”苏立勇感慨一番,看何从精神萎靡,故意搭个话茬。

“打篮球的帅!踢足球的帅!他只要是个帅哥,弹玻璃球都帅!”何从愤愤不平的反驳,负面情绪其实多半是没找到路涛的缘故。

“你看你看,还因为别人家的孩子跟我急了,横竖我不帅。”苏立勇忙憨笑着逗何从。

何从若有所思的看着苏立勇,径自来到他的办公桌,毫不客气的从一堆文件里刨出请假本,还真发现了路涛的行迹,而且还出奇的频繁,“你怎么准给路涛这么多次假?”

“你也知道,他是个个例嘛,自然特立独行一些。”苏立勇没点破,不过也是说路涛身份特殊,怎么样都显得尴尬,也无谓因为这个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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