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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城池 下——by萝卜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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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冉打开手掌,这才发现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玉。

他默默的站起来,把手摊在,把玉递给吴小缘的妈妈,吴小缘的妈妈连忙推了回来,“不,不,是我女儿给您的,说什么也请您留下。”

“可是,”徐冉仍然想拒绝,但被小缘妈妈打断,声音哑哑说,“玉是好玉,是小缘外婆留下来的,祖传宝贝,原本小缘外婆本意是让我家小缘留给这世上最喜欢的人。可惜小缘太小了,又走的早,没遇到。小缘交给您,算是,来这趟也有个圆满。”

这样的“圆满”,怎么叫徐冉不难过?

他手指并拢,感受小缘留给这世界唯一的温度。

“不过,如果徐医生觉得,不吉利的话,我也不会勉强的。”小缘妈妈说。

话都到这个份上,再推却徐冉简直觉得有点伤人伤脸了。

他默默点点头,没很快离开,而是留在病房指导新来的值班医生开了死亡证,一直陪小缘妈妈送女儿到了医院的太平间。

那个森冷的地方其实徐冉也害怕着呢。一直一直潜意识里都抗拒着的地方。

“谢谢徐医生,谢谢谢谢。”小缘妈妈一直道谢着。对个失去女儿的可怜女人,对一个家里只剩下孤零零的女人撑着的场面,徐冉当然知道自己无论想做什么,他医生治病救人的本份也到此为止了。当然知道无论做什么小缘也回不来,能安慰小缘母亲的终究是陪小缘的最后这一小段。

“您节哀。”徐冉低低声音说。

“嗯。”女人很想坚强,可眼泪还是噗噗的往下掉。“其实,小缘活着,我万般放不下,忽然走了,心是空了。但又松了口气。尽心了,我尽心了,倒也不留遗憾了。不然,家里又多一个活死人的话,让我怎么办?”

叫徐冉还能说什么好?人世间的无奈和挣扎,放弃和执着,生命的凉薄和热枕,终究抵不过这般的捉弄和交错。

虽然是名医生,不相信神灵的存在,但那一刻他惟愿这世界还有另一个大家看不到的世界,那个世界只有鲜花美景,只有笑声和欢乐,没有贫穷和疾病,没有死亡和恐惧。

送走小缘,徐冉还做了一件事,就是拿自己的工资单到医院门口的银行打了一下,不多,就一万多一点,他取了出来,交在小缘的账上。

遇到办死亡手续的小缘舅舅,他拉小缘舅舅到科室的过道,把小缘留给他的玉塞到小缘舅舅手里。然后简单说了自己手中这块玉的来龙去脉。

小缘舅舅推拉了好久才收下,哽咽着说,“徐医生你是好人。”

那块玉他不知道价值。只觉得这样做他才能安心点。做完这些再回到胸外,发现办公室多出几双研读他表情的目光。

怎么了?

徐冉有些警觉地望过去。

“科主任找你去。徐医生,都打电话好几回了。”值班医生王鹏说。徐冉点点头,暗暗在想,又有什么事?

去主任办公室的路上他和金博士擦肩而过,金博士挑眉看着他。

目光里有戏谑还是幸灾乐祸?

徐冉想想,觉得自己这几天无功无过,应该也没有什么金博士能落井下石的地方。可推门见了主任,徐冉转圜间懂了金博士眼睛里的内涵。

“徐医生,听说你的患者吴小缘去世了?”

徐冉点点头。

就知道主任找他来,绝壁和吴小缘有关。只是现在徐冉心里还没底。主任找他究竟是为什么事儿。

“徐医生,”主任手指轻叩桌面,小心翼翼的,“听说,你收了患者的东西?”

徐冉顿时手足冰凉。

顿时无力的想起和金博士擦肩而过时候他微胖的脸庞浮现的一缕若有若无的笑容。

但也无法否认,徐冉点点头,“是!”

“甚至不仅仅是患者,还是死者?”主任不动声色又问了句,虽然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可额角凸起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

说什么好呢。

一直以来,徐冉都有感觉,自己的处事哲学好像和医者之道有尖锐的,甚至不可调和的矛盾。

一直以来,徐冉都努力想平衡这两者之间的矛盾,可无奈自己的作为非但不能化解,甚至愈演愈烈。

“知不知道这是这个医院的大忌?”主任挑着眉毛问。

知道,当然知道。但是当时那种情形,总以为自己所为还是最符合人性的一种做法,没想到啊没想到却成了扳倒自己的绊脚石。

“东西留下来,然后回去写个交代后等候发落。”主任淡淡说。那口吻那语气,好像已经给徐冉盖棺定论了一样。

徐冉翕动一下嘴唇,想解释又觉得多余。站起身来,冲主任弯弯腰,看主任朝他挥挥手后就转身走。

笔直走在医院大厅,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和SH相比,两家的营运模式看似有很多不同。但细细思量起来两家又没什么本质区别,都不过是

一个冰凉凉的医院,一个和患者难以融合也无法融合的地方。

第104章

对于这个冰冷的地方,徐冉不禁做了一个下意识抱肩膀的动作,嘴巴颤抖一下,真他么冷啊,不是吗。

眼睛看着前方虚空的一个点。心里想一个人,渴望那个人,精神上,身体上都极端的渴望,想的快要死了。

他站起身,微微低着头,径直往胸外手术室走。眼下还有一台手术要做。再大的事儿不如手头上的手术大。

在自动洗手池下,徐冉低垂着头,很认真的用八步洗手法一点点的揉搓手心,手指,指缝。故意忽略站在透明玻璃窗那一边向他这边投掷的执拗的视线笼罩。

薛其正平静看着低头冲刷自己一节一节手指的徐冉。

他很喜欢穿白大褂的徐冉,也很喜欢穿天蓝色手术衣的徐冉。

徐冉是那种仿佛天生就应该当医生的料。身材调停,比例非常好,骨骼又匀称,穿起医生的大褂有种禁欲的美。

早在一个月前,薛其正把手术室的蓝色手术帽统统换成欧美国家手术室那种花花的,颜色斑斓的手术帽。

帽子都是他选的,按说这种小事应该不是他一个院长该操心的,但事关到手术室,关系到外科医生的整(个)体(人)风(形)貌(象),他一个院长绝对要管,不是吗。

薛佳轩看着他哥对着网上的图片整整研究了一上午。耸耸肩。伸出手指,“这个,就选这个,徐医生皮肤白,戴着个肯定好看!”

薛其正眯缝着眼睛思量几秒,忽然悟出点什么,一拍桌子,“谁给他挑啊!我给所有人的!别胡闹!”

说是这么说,可帽子回来他一个大院长还真事无巨细到把每个手术帽都编了医生名字的地步。

还因为摘掉将近几十年医院的老传统,外科医生也算旧貌换新颜了一小把,薛其正还拿着自己的新单反去手术室给医生们来几个特写,没成想一进一号手术室就看见他喜欢的那顶帽子斜斜扣在金博士那肥硕的脑门上,粉红粉紫的花儿更衬得金博士脑门油光呈亮,一张粉白的猪脸熠熠发光。

差点,把个兴致勃勃的薛某人给看吐了。

徐冉把手洗好了,放在烘干机下。

他头上戴着本应该属于金博士的暗色素花手术帽。蓝色大口罩遮脸,只露出澄清漂亮的眼睛和怒刷存在感的睫毛。

整个人呈现超然的宁静。

看不出刚刚经历了和情人分开的悲恸,愈发也看不出正面临着即将被医疗风气小组调查的糟糕境地,薛其正不动声色的看着徐冉的时候也正在认真思索这样的一个问题,自己到底爱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很清楚徐冉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去,但是当掌握一个人所有的过去,并不意味着知晓那个人身上哪些伤疤已经愈合,有哪些伤疤还在流血,还在疼。

他试着去理解徐冉现在的行为,然后他理解了徐冉为什么要去接受一个死者的馈赠。那肯定是他有他的理由他的思量。

薛其正选择了相信。如果徐冉因为这件事必须站在医德的考量下,他会用自己的权利保护徐冉。哪怕在全院几千号人犀利的目光下现形,他也在所不惜。

徐冉做完了手术。脱去手术衣,一边快速从手术室走廊掠过,一边用手抓下自己的手术帽,这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留步,徐医生!”

他回头,见是对着他耸肩的薛佳轩。

徐冉顿脚,白大褂敞开着,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睛冷冷看着薛佳轩。那种淡然和冷漠的样子倒把薛佳轩给气乐了。

我靠!小子!不教训教训你实在是我自己都没法原谅我自己!瞧你小子的德行!要不是我哥喜欢你,你他么傲个屁啊,算哪根蒜哪根葱,敢和老子蹬鼻子上脸!

“我等了一天,就等你的事情经过书,拿来!”摊开手掌,对着徐冉。

徐冉垂下眼皮,“那块玉我没留,只是当时不好拂了患者家属的一番好意,事后我给她舅舅了。”徐冉说着,顿了一下,以他的本意,他并不想继续说的,但他还是说了,声音很低,“我还帮女孩结了一点账,算是对逝者的一点点心意。不为什么,但求心安。”

薛佳轩斜着眼睛歪着嘴巴看着徐冉。

虽然和徐冉打交道并不多,但直觉上徐冉不是那种可以自然说谎的人。他摸摸自己鼻子,叹口气,“唉,是吗,那就很可惜了,今天院纪律委员会致电给死者家属,可惜啊,人家家属一口咬定那块祖传的玉根本就一直在你徐医生这儿,死者的舅舅还说那块玉价值连城,不过人家说只要你物归原主,他们也并不打算追究你什么,徐医生,你看自己下步棋怎么走才好呢?”

徐冉愣了好久。

薛佳轩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好像成心为徐冉掸去肩膀的浮灰似的,“好自为之吧,徐医生,怎么说你好呢?看着挺有想法挺复杂挺腹黑的一个人,怎么会傻逼到去相信你的对立面,去相信那些患者的巧言如簧!水能载舟也能沉舟,记住了吗?”

徐冉嘴角上扬成个劣弧,“如果副院长心里,患者只是医院的过路者只是永远的对立面的话,这家医院怎么可能有点温度嘛。我是说啊,明明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这里还是刺骨的寒冷,冷,都快冻成冰棍了!学了那么多管理,也学学怎么用人性的方法管理管理这个冰窖一样的地方吧,别把它弄得跟个坟场没什么两样!”

说完,转身,大步流星走掉。留下气得七窍生烟的薛佳轩兀自望着他瘦削修长的帅气背影干瞪眼。

死小子,本来还想冲着哥的面子扶他一把,扶他之前只是想借机损小子一下,挫挫他的一身锐气,没料到臭小子居然还狗急跳墙的糊了他一身臭狗屎!

怎么,我没用人性方法管理医院?我把医院弄成了坟场?呸!!!也罢也罢,这次要杀要剐都随那些人去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你徐冉如何收场!!

这边,薛佳轩那个气啊。而那边,徐冉收拾了东西,出了医院,路过公交站,看见熟悉的大巴,想也没想就抬脚上了。

售票员看见他还熟稔喊了句,“喂,帅哥,怎么没见你爸爸?”

徐冉手抓着大巴栏杆,随口应了一句,然后把自己塞进车厢的小角落里。

爸爸。徐冉心里苦笑一声。愈发知道院长和自己在一起有多么不易。

现在有没有特别特别后悔,肯定有。

因为,是自己把个好好的人拗得什么都没了,半辈子心血换成竹篮打水一场空了,然后自己却拍拍屁股,轻描淡写说句抱歉,我会偿还之类操蛋话,就一走了之,欠揍都是轻的,打死都不解恨。

院长,知道我想什么吗。我想,后半生让你过平安安稳日子,

我想养你,罩着你,保护你。

徐冉在离家不远的楼通道站着,一边抽着烟一边眯缝着眼睛望着他和院长的小家阳台的窗。

窗此时紧闭着,完全无法揣测他是否在家,在家的话究竟在做什么,心情究竟怎样。

他默默在心里对着他的男人说,知道吗,我今天又被黑了,黑得挺惨。

从医院走廊走出来得时候,心里一点透亮的光亮都没有了,一直在哆嗦,真冷啊。看来老家伙,没了你,我真不行,真成了这个城市彻头彻尾的异乡人了。

每当这世界给了我一线光亮,又总会狠心夺走它。现在连这个世界唯一属于我的你,我都快保不住了。

但是,如果就此消沉下去,我就真连你都会失去,失去你的我连一分钟或许都撑不下去,懂吗。

等我,老家伙,耐心等我,等我堂堂正正过来,把我们路障扫得干干净净的过来,好吗。

徐冉内心的呐喊仿佛有了回应一般,此时熟悉的窗忽然的打开了,徐冉骇了一跳,瞬间血色尽失的脸上如漆般的眸子象追随神明一般,牢牢地,深深地凝望着阳台上颀长熟悉的身影。

第105章

隔着徐冉站着的方位,看不太清此时此刻站在阳台上的男人的脸,但奇怪的是,哪怕徐冉闭上眼睛,那张脸孔上细微的表情,皱眉,习惯性板脸还有微微的眯眼,还有温温柔柔的浅笑,一点点的浮现在他眼前,仿佛一伸手即可触及。

男人在阳台吸烟。身形被渐渐浓厚的夜色勾勒出一个暗暗的轮廓,看上去很落寞。

徐冉仰脸那么看着,慢慢地,眼眶就湿了。

这个陌生的城市,若是少了这么一个人在身边,自己好像真没底气走下去了。怎么办?

男人吸了一支烟。转身,复又进了房间,关上阳台的门。

背拘谨着,光看这个背影,徐冉甚至觉得停在自己记忆里那个眉宇间温温润润,谈吐间神采飞扬的人和眼前这个人简直隔了整整一个世纪。

阳台空无一人,可徐冉仍然保持着固定僵持的姿势默默的,呆立,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踉踉跄跄走开。

余江中出来抽了一支烟。

老习惯了,他怕徐冉在屋子里抽二手烟,所以从来都是躲在阳台上抽,还不让徐冉看见,免得小子跟他闹着要烟抽。

徐冉跟他这个老烟枪不同,徐冉没烟瘾的,就是心烦时候过过嘴瘾罢了。余江中就小心翼翼的防备着,生怕他多抽。

即使徐冉不在家,或者说以后也不会回来了,可余江中仍然踱着步子就那么出来了,趴在阳台的栏杆上,手无意识的弹着烟灰,头脑散乱地想着一些事情。

这几天他大脑混混沌沌,都不知怎么过来的。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日子过得好的时候只会向前看;等不如意时候,禁不住就会想些过去的事情,甚至是久远到连自己都模糊了记忆的事情。

甚至是琐碎的旧时日常,甚至是他和余俊他妈谈恋爱时候的零星片段。

虽然他强迫自己不要有那么恐怖的念头,但偶尔的,脑海里会滑过一个大大的问号,余江中啊余江中,你走到现在究竟值得吗?

不值?他使劲摇摇头,不要,不要这么想,对徐冉不公平!不管怎么样,徐冉都是自己拼尽全身力气,舍弃全部身家要定的一个人,若某一天忽然淡散了,不爱了,视那个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一文不名了,那余江中,你这个人到底又算什么?你倾尽在那个人身上的时间和情感究竟又算什么?

百无聊赖的时候,手机轻响。不用打开他都知道,这细微的声响来自微博信息提醒。

为了隐世的够彻底,以前所有朋友的通讯方式他都删了,包括老婆,孩子。

想想他还真不是好父亲好丈夫,老婆孩子的号码他脑子没记住。

微信也删了,只剩下微博。曾经经营挺好的一方现在全他么荒了,最后一篇的更新永远停留在他更新的私奔宣言那块儿。

永远的都不可能翻篇的,突兀的停留在那里。

余江中特想把这个新郎微博的ID给彻彻底底消灭掉。

可好多次他羞耻的面对它,手指发抖地在手机键盘处触摸良久,终究还是无力的把手指给攥住了。

删了,老婆孩子就真的彻彻底底从生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这么逞一时之快真的好吗?

有点不落忍,更多的是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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