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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与宫喜 上——by杜若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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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这会不会有鬼。”黑黢黢的树林里发出喁喁的鸟叫声,听着并不觉得悦耳,反倒让人感觉有些心慌。宫喜最怕的就是鬼,从小一听鬼故事就吓的捂眼睛,腿抽筋。

“嗯,有的。”

“啊?”宫喜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鬼来了。”幸运在他身后猛的向上一扑,毫无防备的宫喜一下子重重的摔到了雪地中。

“我让你臭小子偷袭我。”

两人在树林中你追我赶的疯跑了起来,惊起了一树归巢的倦鸟,震落了一树积散的雪花。

哈,哈,哈。

跑累了的两个人躺在雪地上,仰望着天空,笑着,喘着。

宫喜侧过头看着幸运,俊美无俦的面孔,脸上的神情总是那么的温和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与之亲近,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在月光下看起来,象闪烁的星星。

“他太美了。”宫喜在心里不由的对自己说道。

“砰!”空中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看,放礼花了!”幸运兴奋的叫着。

天空中红色、绿色的大朵烟花霎时间绽放,又渐渐消散。然后再盛开出别样的烟花,绚烂的,五彩的,缤纷的,各式各样的斑澜的烟花,不断的在空中开放着。只是一切归于平静时,却让人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

幸运与宫喜仰望着天空,直至这一切彻底结束,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冻的都有些僵硬。

“咱们回吧。”

“嗯,回吧。”

宫喜拉起了幸运,掸净了他身上的雪,拉着他的手走出了树林,又在雪地上留下了两行深深 的脚印。

今夜风起,就会拂平这一切,只有记忆留在了彼此的心里。

第八章

寒假还有两天就结束了,宫喜也要回家了。依旧是那个小小的车站,站台上依旧是单单只他们两个人。

宫喜站在空旷的站台上,将幸运的大衣拉了拉好,围巾向上戴了戴,笑而不语的看着幸运,一直到那个调度员一再的吹哨,才依依不舍的登上了火车。

虽然只两天后他们就又要在学校见面了,可是当火车缓缓的开启,看着车窗上贴着的宫喜那圆圆的脸,那憨憨的笑,幸运的心不知为什么,竟就酸了。

火车顺着延伸至远方的铁轨越行越远,直到成为了远方那一个小小的黑点,然后就再也望不见了。幸运才裹紧了大衣,走出了清冷的火车站,这一刻他觉得空荡荡的孤单。

一直阴霾的天空,零零星星的飘起了小雪,幸运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在冷冷的空气中妖娆的飘散开来。

“咳,咳。”幸运忍不住咳了两声,宫喜常抽的烟还是有些太冲了。

两天后。

干猴坐在站前拦抬人群的铁栅栏上无聊的四处望着,宫喜抱着双肩倚在那里向车站的出站口处专注的看着。

同样的三月,两天前还在小城感受着冰天雪地,两天后的d市却已经是春暖花开,一片绿意盎然了。

宫喜不住抬手看着表,并不是他性急,而是思念折磨的他的这颗心半刻也不得安宁,两天两夜,四十八小时又加今天的十五个小时了,他想他,想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多一分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宫喜,你确定幸运告诉你的是三点的车吗?”干猴更是不耐烦了,早知道要等这么久,他宁可一个人在寝室里无聊,也不跟着来了。

“我操,你闭嘴!”一勺油正好浇在了那团焦燎燎的火上。

“k**次,进站了,站台人员请做好接车准备。”

幸运的身影在人群中显的那么的出众,没有夕阳,他却依然那么光芒万丈似的若人注目,宫喜兴冲冲的向前走了过去,却被干猴一把手从身后拉住了胳膊。

“嗳,你干什么?”宫喜回头怒视着干猴,好象他再不放手,他就要揍他了的神情。

“别去,你看幸运身后那是谁。”

宫喜这才看见了幸运身后那个漂亮的女孩,不正是同一年级的那个校花吗,宫喜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宫喜,咱俩还过去吗?”

宫喜象根石柱似的呆立在了那里,刚刚那一团热火好象被一盆冷水,一下子从头淋了下来。

“要不咱俩回去吧,现在过去,好象有点电灯泡的意思吧。”干猴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宫喜的袖子,宫喜那乌黑压顶般的气息,让干猴生怕说错了什么,就会惹的这个家伙,雷霆大怒。

宫喜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转了身,向公交站台走过去了。

幸运和校花走出了站,左右寻找着。

“还不走吗?”校花疑惑的问道。

“宫喜说来接我。”

“哦。”

“可能还没到,等等吧。”

“嗯。”

来接这趟车的人都散尽,车站前又陆陆续续的聚集了来接下一车次的人群,宫喜还没有到。

“打个电话吧。”

“嗯。”

……

“没人接。”

“那我们回去吧。”

幸运犹豫了一下。

“我给你打辆车,你先回去,好吗?”

“可是出租车进不了校园,东西太多了。”校花楚楚可怜的看着幸运。

寝室的窗前,宫喜已经站了很久,干猴还在那对这对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喋喋不休的说做着各种推测,他对他们的前景相当的看好,甚至已经想到了他们俩个人结婚以后生下来的孩子,“那绝对是个优良品种,爹妈长的都这么漂亮,那孩子得长成什么样。”

“宫喜,你跟幸运关系那么好,要不趁早割个娃娃亲吧。事先预定好,你要不定,我可先下手了。”

宫喜的那张脸黑的已经快滴下雨了。

“你看,你看,回来了吧。”干猴似乎是在证实自己猜测正确似的,在窗外兴奋的咋呼着。

校园的林荫路上,两个人并肩而行着。那漂亮的女孩穿着笔挺的军装更显出另一番英姿飒爽,披肩的长发在微风中被轻轻的吹起,刚强中又带着几分柔美。

美丽的容貌,良好的家世,小鸟依人般的女孩,她与他看起来真的很般配呢

这才是他的人生道路吧。

宫喜看着看着,渐渐的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默默的转身坐回到了床上。

第九章

夜风清凉,校花依然是小鸟依人一样的挎着幸运的臂弯,眉眼低低的笑着,轻声的说着一些听起来幼稚却是每个小女生都爱跟男生说的情话。

幸运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意,心却早已经象风筝一样,飞向了远处。

宫喜的电话总是没人接听,他却被校花缠住,送她回来,陪她吃了晚饭,晚饭过后被强制要求了回礼,陪她去了小咖啡馆,喝了咖啡。

回去的路直着走很近,可是校花同学却一定要沿着湖走回去。

路绕着走,也没多远,校园总共就那么大,但是幸运却觉得这路太长,长的让人心焦。

寝室十点就要熄灯了,宫喜的床上依然是空空的,那床被子豆腐块似的整齐的放在那里,好象人从来没有回来过似的。

干猴去接明朗去了,幸运回来的时候他俩正好在门口碰了个对面。

干猴的那句:“风流完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能回来了呢。小别胜新婚嘛。”

幸运很是莫名其妙,他跟谁小别胜新婚?还有那邪谄的笑容,似乎自己干了什么背着人却又很些颜色的事情。

干猴和明朗在熄灯前回来了,把东西一放,就嚷着要去冲澡,还没等幸运问一句话,就又走出去了。

寝室又恢复了刚才的空寂。

一路的劳顿让幸运的眼睛不自觉的就合上了,寝室里的这些人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起床号一响,幸运才发现,屋子里已经是他们四个人了。

宫喜穿好衣服就跑出去了,整个过程没向幸运看上一眼,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过来。

一样的出操,一样的洗漱,一样的那个时间去食堂,然后一起去上课。

可是宫喜就象故意躲着幸运似的,总是在幸运看向他的时候,一下子扭了脸,转过身去,要不跟别的同学说话,要不跟别的同学走开,吃饭的时候也故意的跟别的同学一起去打饭,一起去坐。

幸运拿着饭缸,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就这样一次一次的躲避着自己,原因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宫喜和幸运就这样,一下子形同陌路了。

宫喜就象是积郁了很久却下不来雨的云,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阴郁。

幸运对这样莫明的被制罪并被施以这样冷对的惩罚,心里也颇为不满,日子一长,反到是,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收着宫喜自己闹情绪去了。

幸运的男性朋友不多,所有空闲时间大都被女同学占去了。

一时间校园里对幸运的女朋友是谁的事,又传的五花八门。

但传言最盛的还是幸运与校花的这对,许多人看好,许多人嫉妒。

流言就象一部连续剧一样,要有矛盾才够精彩,所以,三角关系才会更人津津乐道。

“宫喜和幸运他俩就是因为校花闹掰的,所以,你看原来俩个人好的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现如今却是,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不知是谁填加进去的剧情,但是此流言一出,但被大家所认同。

宫喜的脸色更黑了,每每幸运偶尔眼角飘过来的余光,都被他视为,他信了那些流言所看过来的挑衅的目光。

心里压着的那些隐忍,嫉妒都化做了愤恨。

拳击馆里,一声声的重击,一滴滴的汗水,空旷的场里那脚步声都显得格外的清晰。

“宫喜,你走的时候把门给我锁好。”

场馆的管理员已经习惯了这个学生的晚归,把锁头放在了门边的柜上,自顾自的回去了。

第十章

海边站着整齐的队伍,海蓝的军裤,海魂条纹的圆领衫,男学生们都剃着清一水的短发,短的不能再短,有的甚至已经泛出了青青的头皮。

清晨的阳光,穿破云层照耀在海面上,折射出五色的光,那光又轻柔的笼罩在每个年轻的面孔,让这些英姿飒爽的男儿的脸上除了刚毅又多了几分柔和。

海风微凉,带着点咸腥的气息,闻起来却有沁心的通透。

队伍前面站着一名威武的教官,教官说话气若洪钟:“今天的训练科目:五公里,负重越野。”

“第一队列,预备!出发!”

幸运就在第一队列,他是倒数第二出发的人。

训练结束的地点是学校的操场,汗流夹背的男生,三三两两的陆续返回。

当操场站满了人的时候,原本站在树荫下活动着身体休息的宫喜,却突然的快步的跑向了教官的位置。

“教官,第一组出发的幸运,到现在没有返回。”

教官一楞,“你怎么知道?”

“他没在操场上。”

“你找过了?”

“嗯。”

两天后的部队附属医院里,当幸运微微睁开眼睛时,四周只是模糊一片的白色,手指一动,就碰到了一个圆圆的脑袋。

“你醒了。”

那个圆圆的脸就伸到了眼前,幸运就想笑,却发现努力之后,只是嘴角动了动。

“你终于醒了。”

幸运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周围 的光线,清楚的看到那张最亲近不过的脸。

那疲惫的面容上写满了担忧和一点安慰,黑色的脸上,眼睛赤红,干巴巴的嘴唇周围一圈青虚虚的胡子,宫喜的长毛一向就比重,胡子一天不刮就会长的老长,这个样子看起来有邋遢。

“我……”幸运很艰难的才发出声音,那声音却象一只漏了风的风箱,嘶哑,破碎。

“你晕倒了,已经两天了。”

“哦。”

“可吓死我了。”宫喜两只手握着幸运的手,激动的攥紧了些,好象生怕幸运会消失掉似的。

“不是不理我了吗?”幸运促狭的问道,眼中带着坏坏的笑意。

“我……我……我,我才没有呢。”宫喜果然囧成了一个煮熟的了螃蟹。

幸运也不再纠结下去,笑眯眯的看着宫喜,淡淡的说了一句:“我饿了。”

“哦,我去你买饭,你等着,我马上回来。”宫喜风风火火的走了,又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小米粥,茶鸡蛋,灌汤包,牛肉饼,一份豆腐砂,一碗馄饨还有一大杯豆浆和两样小咸菜。

“医院食堂的,跟学校的食堂做的比不了。你挨样尝尝,看爱吃什么。”

幸运真的挨样都吃了一点,茶鸡蛋咬一口,包子吃一半,馄饨就吃两个,豆浆和粥一样都喝了两口,然后都推给宫喜,让他把剩下的都吃了。

宫喜就延着幸运咬下去的那个齿印,把剩下的那一半都了。

“好吃吗?”看着那家伙狼吞虎咽的样子,幸运又忍不住促狭捉弄他。

“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宫喜大口的嚼着幸运就咬了一口的馅饼,食物满满的填了一嘴,话都说的含糊了,但是那表情除了有趣外,更多的是幸福,好象中了彩票都没他这么开心。

第十一章

“幸运,幸运,再坚持一下,再坚持做一个。”

“对,再来一个,你能行,再多做一个。”

“一个,最后一个。幸运,你咬咬牙再做一个,你能行,肯定能行。”

“幸运,你再跑一圈,我周末陪你看一天的柯南,行不行?”

“好样的,我觉得你还能再来一圈,跑起来,没问题,跟住我。”

幸运从出了院就天天的被宫喜这样哄着,骗着,鼓励着进行着体能训练。上次越野五公里,累趴下了无数的学员,但是住院的就只有幸运一个,大夫给出的诊断就是:“体能太差了,多吃肉,蔬菜,加强运动,就没事了。”

末了又加了一句:“就这样的身体素质,怎么当兵呀。现在的年轻人呀,真是一代不一代。”

然后,双手插进了白大褂的兜里,满面不屑的神情走了出去。

幸运从小到大没被这样奚落过,脸色瞬间的由涨红转成了青白由青白又变成了深红,羞愧的连脖子带胸前都变成了红色,一对耳朵烧的象两片霜打过了的红叶挂脸边一样。

宫喜抓着那冰凉的手,噎了半天,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他知道他再找什么理由来辩解这件事情都会让幸运更加的羞惭。

于是从幸运出了院宫喜就制定了一个全套的训练计划,每天他也陪幸运一起练。而且还立了一个口号:“誓与超人一比高。”

然后,干猴就每天都嘲笑宫喜,宫喜你得把裤衩穿外面,超人的裤衩都是外穿的。

每天两个人跑步、蛙跳、俯卧撑、人体向上、篮球、拳击、游泳等等等等,宫喜善长的这些运动,都练了个遍。

一周后,幸运一点体能没强,还累的,又爬一了两天起不来床。

再过一周,幸运还是继续的练练倒倒的,一点进步没有。再让幸运坚持,幸运说什么也不干了,跟宫喜说了,如果从今往后你再跟我提“锻炼”两个字,我就跟你绝交!!!!

宫喜吓的,真的再没说过这事,连同寝的干猴和明朗都没人敢说这两字了。

幸好,他们这是军官学校,体能训练只是辅助,主要还军事技能的学习,一说这方面,那就没人能跟幸运比了。

幸运从军事科技到军事理论甚至沙盘做战,从来都是全校第一的,所有的文化,都是拨尖。

文化课宫喜就不行了,差太多,按幸运的话说:“四肢一发达了,大脑就简单了,这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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