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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与宫喜 下——by杜若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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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他真想让时光倒流,再回到那个圣诞节,回到那个早晨,那他就不会轻易的放手,让他走,他要问问他,你到底是要我?还是要航母?

或者干脆威胁他,如果敢走,就分手。

但是这世界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宫喜只能懊恼的看着别人快乐的厮守在一起,恋人们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去唱歌,一起去购物,甚至他们在一起吵架。

这都让宫喜羡慕非常,他想如果幸运能在他身边,就算他天天跟自己吵架,自己都会十分的高兴。

可是没有,他现在就在中国,但是在什么地方,他都不知道,别说跟自己吵架了。

一走了就是一年零五个月,杳无音信,连句平安都没带到。

宫喜跟他父亲抱怨,这是什么部队?有没有人权?他去的是集中营吗?怎么连给家人捎个口信都不能够?

太过份了!

法西斯!独裁统治!

把宫喜的爸爸气的够戗。

“胡说八道!谁让你诋毁政府!军人就得这样,当年造两弹一星的时候,不比这苦,全家都在那个山坳坳里面,一待就是十年,有谁抱怨过?”

“你可倒好,幸运不过这才去了一年多点,你就忍不了,成天的抱怨这抱怨那,要是这样,你不要找一个军人好了,去找个女人娶回来好了。谁也没拦着你。”

“越来越没出息!”

“幸运干那是正事,军人都不以国家为大局,那这国家还指着谁?”

“切!真不知道你是谁的儿子?!我们宫家可没有你这样没种的男人!”

宫喜被骂了一个没脾气,可是心里的思念一分也没有减少,他依然想幸运想的发疯,依然四处的想办法,希望能找到一种方法能与幸运相聚。

第五十四章

五一劳动节,那两年五一节是长假的,串来串去的,就能休七天。阴历正是三月,阳春季节,春光明媚,细枊垂绦,这也正是结婚的好季节。

结婚的请柬一份又一份的送到了宫家的桌子上,老头子看着就感觉着头痛的要命。人家的孩子不是结婚就是孩子过满月,宫老爷子每去参加一次,心里就重复的又受了一遍的刺激。

周日刚参加了老周家儿子的婚礼,在婚宴上碰到了原七十二师的老张,又递了一张请柬,孙子过满月。

那老头子,不无掩饰的骄傲道:“我孙子,八斤三两,那胖的,小肉墩似的。现在就贼壮实,那才能吃呢,实好他妈妈奶水好,要是换个身体单薄的呀,孩子都得喝奶粉。”

宫老爷子的脸上就象挂了霜似的,僵硬的不会动弹。老张却还喋喋不休的自顾自的说着:“那臭小子,今儿早上我抱他,还被他尿了一身,你闻,你闻,现在我这前胸上还一股童子尿的味道呢。”

右边的邻居老刘知道,宫家的宫喜到现在也结婚呢,老宫头还好面子的厉害,这会儿心里肯定是不得劲了,那拉的老长,都跟长白山似的了,只是老张还兴奋的自说自话,根本都没看出来罢了。

“老宫,你家宫喜有女朋友了吗?”老刘想办法打断了老张那尤自说下去的滔滔不绝。

老头子阴沉着脸,想了想,应了一声:“算是有吧。”

“耶?怎么还是算是有呢?这东西怎么能算呢?”老张直来直去的问道。

“唉!”宫老爷子,叹了口气。

“咋的?姑娘不好?”

宫老爷了摇了摇头。

“那是家世不好?”

老头子又摇了摇头。

“那到底哪不好呀?其实孩子喜欢就好,当老人的别跟着太掺合。”

老头子唉声叹气的说:“我也不想呀,这不就默认了嘛。”

“那不就得了,宫喜也那么大了,赶紧结吧,他结了婚,你也能早点抱孙子。我跟你说,那小东西,那才好玩呢……”

老张又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孙子,好象是个宝贝似的夸耀不尽。

老刘看着宫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蔫,一点精神都没有,忍不住问道:“老宫,那到底差哪呀?他俩不想结婚?我听说现在不少年轻人都玩什么,什么只同居不结婚。你家宫喜也?”

“哪是呀,要是这样就好了。”儿子的事,真是让这个当了半辈子长官的老子,烦透了心。

老头子心烦道:“他们俩现在两地,他找的那个……有事业心,现在别说同居呀,就是一年都见不上一面。而且呀,而且,唉,”老头子又是叹气,“反正这个我不满意,就是他回来了,他俩也不会给我生出孙子来的。唉!”

“噢~”

老张和老刘若有所悟的表示明白了。

“这事呀,简单。”

“啊?”宫老爷子抬头,心想,你知道什么呀,就简单。

“不就是不能生育嘛,是你家宫喜还是那姑娘?”老张凑到宫老头身边问道。

老头子的脸都绿了,后悔自己刚才不该太冲动说了这些。

“不过都没关系,现在不论是精子弱,还是那女的的毛病,都好治,不这么多医院呢,天天广告,治不孕不育。”

“是呀,是呀,现在这样的医院是不少。”

“就是,就是不行,还有试管婴儿嘛,那玩意,听说可以反复试,总能有成功的胚胎的。”

这个话倒是提醒了宫喜的父亲,心想,这个主意也不错,比抱别人的孩子好。听宫喜说幸运不想上那本家那抱个孩子,怕孩子离了母亲,伤了小孩子的心。

要是这个办法能行,也不错呀,到底是自己儿子的种。

老宫的脸上好看一些了。

“是吧,我就说你,别为犯愁,儿孙自有儿孙福。有的那也是婚前说不能生,不能生的,结婚没多久,都不用治,就怀上了。不有的是。是不是老刘?”

“是,是,可不呗。”

老哥几个,平常退休也没事,这会聚在一起,也都愿意多聊一会,多在这腻歪会,总比回家一个人待着强。

但宫老爷子可没那么高兴,刚高兴一点的心情,一听说别人家的,不用这么麻烦,一男一女,说生就生了,唉!

不由自主的就又叹了口气。

另外两位就纳闷了,这是怎么了,一象骄傲不可一世的老宫,这怎么就跟个霜打的茄子似得,老是叹气呢。

“老宫,这怎么还叹气呢?”

“是呀,到底还有什么难事呀?”

两人奇怪的问道。

“唉,一言难尽呀,总之,不满意。但是儿子还喜欢,我还没办法。真是,儿子就是那讨债的鬼呀。一天跟他操不完的心。”

“噢~”

两个人又恍然了一次。

“老宫,你说你,白当了一辈子的将军。”

“就是,带兵打仗一辈子,这两个小孩伢子的事搞不定?”

老宫抬头看着他们俩个:“那你们说咋办?”

“他俩现在不是两地嘛?”

“是呀。可当年,我把宫喜弄到国外去,待了三年,刚回来,两人又弄一块去了。”

“那是你,棋差一步。”

“对呀,上兵伐谋,你得用计。”

“什么计?”

“美人计呀。”

喜宴已经吃完了,老宫把他们老哥俩约到了茶楼,三个老军人,一起研究起了怎么对付宫喜的恋爱问题。

“你现在的保健医生不是退休了吗?”

“是呀。”

“你就就着这个事,找一个年轻漂亮,家世也满意的女孩子,住到你们家去。事先把这事给她说清楚,人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宫老爷子,好象看到了希望,眼睛亮了起来。宫家的儿媳妇,如果可以选择,他选女的,不会选 男的。

“不过,要是不行呢?”

老头子突然又回想起了,原来宫喜看自己那冷冰冰的眼神来了,骨肉亲情,那种儿子对自己的恨意,太让人心寒了。

“不行,这还不简单……”老张附在宫老爷子的耳边,嘁嘁喳喳的说了一通,然后狡黠的一笑:“生米都给他煮成熟饭了,还由得他不干吗?”

“再说了,男人嘛,咱们都知道,那就是温住了他和身子,照顾好他的胃,日子长了,哪个女人不都一样。”

“就是,就是。”

老刘也点点称是道。

宫老爷子,想了想,好象真的看到了希望,这世上什么叫爱情,日子过久了,磨出来的感情就是爱情。

男人心里想的谁不重要,身边睡的谁才是最重要的。

老头子开始着手物色人选。

幸运写给宫喜的信,已经写了两个大本子。

一开始的时候,幸运写的还都很短,但后来不知怎么就写习惯了。每天晚上吃过晚饭,第一件事就是坐在桌子旁,拿起他的本子,把这一天所做,所想,都记下来,就象宫喜就坐在身边,他就这样跟他聊天一样。

他告诉宫喜他已经连续三天吃酱油泡饭了,因为开春雪融,把山顶的石头冲落了下来,路被中断了,没有人来送菜,他们只能这样将就。

他还说,宫喜,我再也不想吃鱼了,这里的冬天,天天吃海鱼干,现在我一闻海鲜味都想吐。

幸运絮絮叨叨写的都是思念。

宫喜每天忙忙叨叨拖关系找门路,想寻到基地里去,每一天脑海里也都是思念。

日子还是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只是门路并不好找,海岛的生活也每天都一样的忙碌和辛苦。现状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都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

可是这满大街都是的人,并不一定都是你要找的人。

想找一个既得漂亮的还得贤惠的,还要能勾引的了男人的,还不能风骚入骨的,既得知道是要给儿子当媳妇的,还得装成自己的“家庭医生”的,明明就是谈个恋爱却要装的成演潜伏似的。

你想想这样的一个妙龄少女,哪找去?

不过,这世间总有很多事叫做机缘巧合,这样要多离奇有多离奇的事,还真就有人答应,愿意做。

宫老头张罗这事没半年,就遇到了这样一位姑娘,长的漂亮,人还端庄,年纪正好,二十三岁,家世也好,张师家的亲戚,父母都教师,书香门弟,女孩还真是学医的,只是毕业后一直没有门路能进到好医院,所以老张就把这事跟他家说了,当然把故事又润色了一番。

女孩的家长是相中了宫喜的家世,女孩是见了宫喜的相片,魁梧英气,也算仪表堂堂。

就都同意了。

中秋节前,女孩就住到了宫喜的家里。

宫喜正忙着节前给相关部门的人物们送礼,顺便再跑跑自己跟幸运的事,每天忙的脚 打后脑勺。

等他发现家里多了这么一个家庭医生的时候,女孩已经来到宫家一个礼拜了。

这天正是中秋,宫喜的爸爸早早的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晚上务必回家吃饭,宫喜才匆匆的赶回到家里来。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窈窕的背影,女孩长发及腰,麻着一根粗粗的麻花辫子,不用回头就有一种如烟如画的感觉。

女孩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宫喜已经站在门口,正看着自己。

女孩莞尔一笑,眉眼弯弯如月,明目皓齿,灿然生辉。

“宫哥哥,你回来了。”

声音象银铃般悦耳。

第五十五章

门庭外,明月照着树影映在石桌上,瓜果点心摆了一桌子。

宫喜的老爸自己坐在藤竹的摇椅上桌子有一段距离,警卫员小刘搬了小凳坐在他旁边。石桌旁边就坐着宫喜和那个徐医生。

徐月瑶笋尖似手指轻剥了一粒葡萄,羞涩的递到了宫喜面前,“宫哥哥,吃葡萄。”葡萄的汁水正顺着那白析的手臂向下滑着。

宫喜一阵恍惚,这情景,那么熟悉,他坐在书桌前面,一轮明月挂在窗前,幸运抱着一盆葡萄,一粒一粒的喂到他口中,他就吮他的手指,用舌尖在他的指尖上打着圈。

“宫喜哥~”

宫喜一下子回过神来,那女孩还举着葡萄在自己的眼前。

宫喜红了脸,连连摆手:“不,不,我不吃葡萄。”

宫喜尴尬的不知该如何的说。

摇椅上的老头,假寐的眯着眼睛,斜向两个人看去,手里的蒲扇,轻轻的摇了摇,似乎离成功的日子还远。

秋天似乎是很短的一个季节,北方对此感受尤深,一眨眼天就冷了,谁都不记得哪天开始,这一年的雪就开始下了,不过,进到了冬天,雪就没完没了的下了。

徐医生看起来很专业,经常的在客厅给宫老爷子揉腿,老头子有关节炎,老寒腿。他跟宫喜说:“你得多谢谢徐医生,没有她天天给我这么按摩腿,你不知道冬天我有多遭罪。”

宫喜将眼睛从粥碗上移开,礼貌的向徐月瑶道谢。

徐月瑶的脸就红的跟苹果似的,羞涩的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小声的说道:“应该的。”

“什么应该的,这可不是应该的,就是你做的好呀。宫喜呀,这样吧,你代我感谢一下徐医生,小姑娘都喜欢看个电影,听个音乐啥的。你带她也去看看电影啥的。”

宫喜喝粥的手一顿,放下了筷子,皱眉说道:“爸,我没时间。”

徐月瑶刚刚还很红润的笑脸,凝成了一个怪异的表情。

宫老爷子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动怒的拍桌子喝道:“没时间就抽时间去!”

宫喜第一次跟徐月瑶看电影,徐月瑶就扑到了他的怀里,那电影的镜头是挺吓人,可是徐月瑶的动作令宫喜更恐怖。

柔柔软软的身体,淡淡的香气,毛绒绒的发丝,还有那柔荑般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宫喜的腰部。

宫喜久旷的身体,一下子起了反应。

再以后,宫喜再不敢请她去看电影。但是偶尔还是会被她邀请着去陪他逛街,买东西。女孩子的要求,宫喜从来都不好意思拒绝,徐月瑶也越来越觉得,宫喜是个值得喜欢的男人。温柔,稳重,最重的是,他品质好,那次在影院她也是试探一下宫喜,如果那在他轻浮的对自己上下其手,那她也就断然不会再与他周旋下去。

深冬天短,五点不到,天就全黑了。

徐月瑶在家里帮忙做好了晚饭,跟宫喜的父亲边聊天边等着宫喜。

那天沈阳下了暴雪,路上堵了好多的车。宫喜经不住父亲一再的打电话催促着回家,决定把车停在路边,走着回去。

那天的雪下的非常大,人与人走到对面,都看不见。天地间都被雪花弥漫住了。

路上的积雪一脚踩下去,就是一个深深的脚窝,宫喜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了家,整个人跟个雪人似的。

吃过晚饭,宫喜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烧。

人一会冷一会热的在被子里哆嗦,盖着被就是一身的汗,掀起被,就冷的牙都打颤。

宫喜他爸冲徐月瑶使眼色,机会来了,你要好好把握。

那丫头就伶俐的照顾起了宫喜,坐在床前用冷水沾湿了毛巾一遍一遍的给宫喜降温,时不时的用手在宫喜的额头上试温度。

一会又倒来水,给宫喜喂药,药片都放在柔软的手心里,告诉宫喜:“宫喜哥,你张嘴,吃药。”

宫喜的鼻子里喷着热气,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不清眼前坐的人,人家说张嘴,他就张开嘴。

柔软芳香带着清凉的感觉触碰到嘴唇上。

宫喜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轻轻的飘动,不过浑身上下的酸痛,让那种感觉一晃而逝。

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轻松多了,头也不疼了,一转身起床。赫然,徐月瑶合衣而卧的睡在自己的床上,虽然她只是勉强的搭在了床的边上,但是那种被炸弹炸到了的感觉仍然让宫喜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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