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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渝记——by狐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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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丢瘪嘴道:“哪有这样说自己的,我瞧着还行,混在人间里头也是不错的模样,温润的相貌招多女子欢喜。”

我拿眼撇了阿丢一眼,笑道:“你懂得倒是多,庙里来求姻缘的估摸着不少吧。”

阿丢摊了手道,似是抱怨道:“人间此事最为多,我不想听也不行啊。”

我听了,也点点头赞同:“说的也是,我也见过不少。”

阿维醒来时,已经到了老屋,依旧是醒后习惯似的揉眼,待看清了周围情况后,并没什么大反应,只是环视了四周在看到我后,朝我张开双臂。

我叹了口气,上前将他拉倒怀里,拍了拍他的背脊。

阿维如今早就褪去幼童的模样,但是那双眼里却是没有什么神采,唯一让我觉得他存在的地方,就是喜欢让人抱,尤其是睡醒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寻我在不在,全然清醒后才会从我怀里下来。

阿丢每次看到都要嘲笑一番,说这家伙就是破壳的小鸡,看到谁就当谁是娘了。

我掂量着阿维最近的分量,觉得这家伙近来似乎又高了不少,长的不是一般的快。

过了一会,阿维从我怀里抬起头道:“我们不住山里了么。”我点头道:“不住了,以后住这里,我带你出去瞧瞧,这里的人很多,比山上要好玩。”

我牵起阿维的手,带着他跨出了门槛,出了这座老屋。

阿丢对我们三人的出现,早就和邻里打好招呼,对外宣称是此家的远亲,他与阿维是兄弟,我则是两人堂叔。他们兄弟自幼便父母双亡,是由我这个堂叔一手带大,后来我娶了个妻子,却不幸患病而亡,悲痛之后,便离开伤心之地,带着两兄弟寻到祖地过活。

我听了阿维的解释之后,震的一时哑口无言。

这孩子是真的在庙里呆着太久,家长里短乱七八糟的事听的太多,随口就能扯出人间悲剧的段子来。

不仅如此,他一现身,便招揽了庙里的活计,说是要为我这个堂叔祈福,堂堂正正的成日待在庙中,还博得不少好言,让此村的爷奶之辈欢喜的不行。

有如此机灵的阿丢在,山上那群小家伙便顷刻间被秒成渣渣,不由的替他们落下两行清泪。

他们比阿丢生的早,成精的时候也多出许久,可天赋的东西,还真真是比不来的。

二十五

我带着阿维去了庙里,期间碰见不少村人,无论男女老少,个个都是笑着与我打招呼,随后就是一番天花乱坠的夸耀着阿维的模样多俊俏多漂亮云云。

受到夸耀的人自然是没有反应,于是我只好隐晦的说这孩子生来脑子就有些问题,于是又得了一帮村人的泪眼同情。

跨进了庙,阿丢坐在右侧的案桌伏案疾书,见我和阿维来了,便抬起头道:“我在这里谋了个差事,做这庙中的狐仙侍笔。有银钱拿,逢年过节还会分些吃食。”

说完,便继续埋下头去,对我这个正主再不关心。

……

不知为何,虽说我是这庙的主人,可有阿丢在的话,却总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阿维摇了摇我的衣袖,指了指狐狸泥雕道:“长青,这也是你,有时候你就是这个模样。”

我闻言,便蹲下身来问:“什么叫做有时候是?阿维也有时候能瞧见别的我么?”

他点点头:“睡醒后就能瞧见,过一会便没了。”

我扭头去问阿丢:“阿维能瞧见我的真身,你呢?”

阿丢闻言,一脸你是在说笑的表情:“怎么可能瞧得见,你当随随便便个小精小怪都能看的穿仙家真身。”

“那阿维为什么瞧得见。”

“他是鬼神,自然能看穿一切虚幻之物。”

说罢,又停了手上的动作,起身到了我和阿维跟前,也蹲下身子道:“封禁应该是开始松动了。”

此话说罢,庙门外传来些声响,我飞速的一扭头,就见一个小小的脑袋猛的缩了回去,可两只黑乎乎的小爪子还紧紧的扒在门上。

我走出门,拎起阿刺的爪子,晃晃悠悠来回摇着,阿刺在半空中慌乱的扑腾着爪子,叽叽呀呀的喊着救命。

“躲也不躲的好些,不是让你不要跟来么?”

“我我……我想你们了。”

“那就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把阿刺一丢进庙,他就飞速的躲到阿丢身后去,抱住阿丢的脚跟,小心谨慎的偷偷看我,我似笑非笑的瞪了他一眼。

阿刺见状破罐子破摔,瘫在地上喊着:“我我不回去!坚决不回去!你带着阿维下山了只把我丢下来,偏心偏心偏心!”

阿刺喊罢了,挠了挠阿丢的裤腿,朝他挤眉弄眼的发了记眼波。而阿丢收到这眼波后显然深思了一番,就把自己撇干净了。“干我什么事。”

阿刺震惊状:“我们不是一伙的么!”阿丢道:“不是。”

于是小刺猬僵在了地上,心如死灰。我瞧着阿刺视死如归的样子,觉得也不能逼太紧。我道:“你要留下也不是不行,不过得答应我件事。”

阿刺闻言立刻死灰复燃,蹦了起来跳到我面前:“我都答应都答应,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人在的时候千万别说话,这里不是山上,他们见你会说人话,会把你当成妖怪给宰了的。听到了没?”

“听到了听到了!”阿刺猛点头。

“那好,没事了。阿维,我带你出去玩。”我拉起被晾在一旁许久的阿维,转头问阿丢。

“封禁如果开始松动了,是不是就是说阿维会变好。”

“那要看老大你所谓的好指的是什么了。”阿丢嬉皮笑脸的道,揽起阿刺道:“遭嫌弃的,你连个呆子都比不过,活什么,与其让别人烤了不如我来烤。”

阿刺听完吓呆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得,又一个呆子。”我摆摆手,不理会他们,带着阿维出了庙。阿维很乖顺,基本上带他去那他就去哪,特别是有阿刺做对比,更显的阿维的好养活。

夕阳沉了之后,阿丢便会带着阿刺从庙里回来。自从阿刺跑下了山之后,

山脚下的村落里多出了许多形迹可疑的小兽,畏畏缩缩的躲在庙门口。

村里的人从不管这庙里出现的小兽,有时见到了,还会丢点瓜子花生什么的逗弄着玩玩,两方相处的很是和谐。

于是小家伙们的胆也越来越大,有时候在路上和我不小心对着了,都只是惊了片刻,便飞速的跑开了。我看着他们朝庙的方向飞奔而去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了阿丢的存在,我的地位不知不觉的就一落千丈,一点威压都没了。

林曳自从我下来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接手了我那山头的缘故,还是因为风玄凯旋归来,比他先一步飞升成仙,气的没工夫再骚扰我。

这样就过了些日子,我没事的时候,依旧会跑道老树上呆着,阿维醒着的时候就带着,睡了我就自个来。

山间小风吹啊吹,吹到了山下的小村镇上。

午后温阳懒洋洋,我又跑到那颗老树上,靠着老树的树干,阿维总是跟在我后头,怎么赶也赶不走,于是只好带着。

村里的人见到我一一和我打过招呼,阿维跟在后头得了不少乡亲们的东西,天下人都一个秉性,都是喜欢长的好看的人,连阿维这样小的年纪也不会放过。

我带着阿维去了老树那里,一起身,就将人带了上去,让他靠着树身,我则在外侧,一并坐上了树干。路上有村人见到不禁拍手道:“小伙子好身手啊!”

“那里那里,毛脚功夫。”我朝人挥挥手,又扯了几句从小习武,略会点功夫的事。瞎编乱造的功夫越发的炉火纯青。

而阿维在我身旁一言不发。我叹了口气,把掉落在阿维头上的叶拿下。

“等你封禁除了之后,不知道还记不记的我是谁。”

“兴许就连这些日子你都会忘记。”

阿维自然没什么话答,搞不好连听也听不懂,眸子死水无波,扔块石头下去都撩不起波澜。只是自问自答的我也是习惯了,伸了个懒腰就歪倒在树杆上,头靠着阿维的腿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今个的天不错。

“风也不错。“

“待会吃些什么好。

“你说这好好的春天,这树掉什么叶子,抽了似的。”

“还越掉越多!”

掉的叶子太多,我拍了拍身子,树下就跟哗然的飘落一片枯叶。明明就是春发的时节,可这树的叶却开始黄了,从大树的顶稍开始,枯黄一直漫爬的到树尾。

我发现情况的时候,曾拉了几个村人问了问。

“以前也没有这样,头一回。”

答我的是个年迈的村婆,脸上的皱纹犹如江川沟壑,满头白发,她拄着木拐,背已弓的站不直,神神叨叨的和我念着:“这千年大树是有灵性的,以前我听老人说,这树好多好多年前曾枯过一回,几十年都没冒过新叶,整棵树都光了。”

我忽然想起有次回来,这树的确是枯败了的模样,想来应该就是老婆婆说的,便又问:“那后来呢?怎么又活过来了。”

二十六

村婆颤颤巍巍的拄着拐,走到了树下,回忆了许久才道:“记得阿娘和我说,那时村子的人本来想砍了去造屋的,带着斧子差点都要砍下去了,被村里的村正给拦住了,说是千年的东西都是能成精的,哪能说砍就砍,后来就只能放着,没想到过了十几年,竟然又抽叶了,幸好没给砍了,不然就作孽了。”

村婆用布满皱纹的手摸上老树,她说这树比人活的久,世上什么样它都看着呢,只是人听不懂,它也说不出来。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只不过我活了千余年,这树也活过千余年,却只我一直说,它在听。

就如阿维一样。

“我这仙做的的确不高明,失败的很啊。”

我感慨万千,想起某位皇帝说的话,终是认了。

未了,一片叶又落到眼上,我闭上了眼,干脆不去拿开。

“长青。”

阿维在耳侧唤了我一声,我轻应了一声。

“嗯。”

“长青。”他又唤了一声,声音有些颤。

清风拂身,惬意的很,我又应了一声,猜着他会不会喊上第三次,眼上的叶却被移开,微凉的指尖擦过眼角,微微发痒。

阿维又喊出我的名字,尾音颤颤的拉得很长。

“长……青。”

我睁开眼,脸颊触到了阿维低头垂落的发梢,和清亮的眼眸。

他靠的很近,近到化成了遮天的浮云,一丝空隙也未余。

一切行着的事与物仿佛都放慢了拍子,变得缓慢而模糊。

世间得了一刹那的寂静。

我看见他的唇间轻合微吐,少年以往冷峻的眉峰忽就轻柔,又似皱非皱的凝住成了沟壑。

伸出手朝那道深渊按去,触手是一片温热和湿滑。

千万的枯黄的叶纷纷落下,伴着春风沉醉入地。

阿维一把投入我怀里,冲击力太大,害的我和他都差点跌落到树下。

稳住两人之后,我推开怀里的阿维,没想到却对上一张泪迹斑斑的花脸,可嘴角却费力的往上拉扯,宜嗔宜喜似笑似哭。一时难以判断阿维他是什么心情。

我擦了阿维脸上的泪,反被他这副神情逗得笑了,偏偏当事人还很凄楚,弄的我不好直接明了的笑出来。

“长青?”阿维小心翼翼的叫了我一声,又把一只手伸过来,贴上了脸颊,双眼紧紧的闭了起来。

我看见从他眼角蜿蜒留下的泪,抓住他放在我脸上的手。

回家的时候,阿维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怎么也不放开,一路上都在叫着我的名字,他叫一声,我便答一声,一声对一声。

“长青。”

“恩。”

“长青。”

“恩。”

阿维和我就这样互相叫着彼此的名,最后都笑了出来。

我靠在树上,掌心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的打着拍子。

不一会儿,阿维就在我怀里闭了眼,渐渐的睡了去。

看着阿维恬静的面庞,不由的,一种奇异的感觉就生了出来。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底被抽出,哗啦一下子的,在心里空出来好大一片地方。

之后一段时间,阿维的状态时好时坏,不过和以前比,已经好上了太多。

阿丢对此没有表示,唯独阿刺这个家伙一脸惊恐,喊着“呆子正常了!”

我瞪了他一眼。

“你还有脸说别人,去去去,一边玩去。”

“偏心,阿丢你看,他多偏心,只带着阿维玩!”

阿刺不仅不认错,反倒是越来越嚣张。而对于阿刺的控诉,阿丢看的多了,也就淡了,该干嘛干嘛完全不加理会。

唯有阿维听了,一脸若有所思,蹲到小家伙面前。

“你说长青他偏心我?”

“不然呢,还有谁。”阿刺忿忿不平的挤兑了我一眼,噗呲噗呲跑了庙门,我对阿丢道:“脾气越来越大,还说不得了。”

阿丢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我摸了摸鼻子,悻悻然的带着阿维走了。

路上,我停下来,很认真的问了阿维。

“是不是真的太偏了。”

阿维笑了笑,没说话,只是主动拉了我的手。

“我觉得这样就很好,我喜欢长青,长青也喜欢我。”

“可是我也喜欢阿丢和阿刺,论起先来后到,你是晚的那一个。”

我觉得此时我脸上定然写满了郁结两字,愁眉苦脸的觉得自己做的不大好。

的确,自从到了这里,我就只带着阿维玩。

阿丢一直在帮村里的人做些执笔书写的事,几乎从不出庙门,有什么事都是村里人上门去说,忙的时候几乎一整天都伏在案台前不起身。

阿刺呢,碍着我之前的告诫也不敢到处乱窜,也不知道他平时待在那里。

我这个老大做的太不好,也难怪阿刺会生气。

阿维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是无奈,最后闻不可闻的一声轻叹,拉着我走了。

我跟在身后,越发觉得自己才是小的那个。

这一趟性情大变的阿维,看起来比阿丢还要老成了许多。

后来的好些日子,我对阿刺都是和颜悦色,见到了都是一阵夸,关系也缓和了很多,至少不再和我闹脾气了。

二十七

夜里阿维和我睡在一处,以往都是我哄着他先睡,必须把他放进怀里他才能慢慢的闭上眼,渐渐的呼吸匀称,半夜也不能走开,稍有动静他就会惊醒,木着一张脸,说不出的渗人。

于是只好陪着他直到天光大亮。

现在反倒变了样,夜里一到入睡的时候,人就乖乖躺倒在床上,不用哄也不闹。

晚上阿刺来找我,我就和阿刺在屋里闹了一阵,挠着他软软的小肚子抓痒,阿刺被我抓的嘻嘻哈哈的滚在了地上,癫狂的求着饶。

未了,两个闹的都有些累了,阿刺就回了庙去。

阿维拍了拍床,对我道:“过来睡了。”

这一声呼唤听在耳里,说不出的温柔。

我盘腿坐在地上去看床上的阿维,此时的阿维歪着头,侧着身面对着我,全身发出懒洋洋的气息,他将眉头全然舒展,眼里带着一丝困倦之意,轻轻柔的又唤了一声:“闹够了,就快些来睡。”

我注意到他弯了嘴角,漆黑的眼中有烛光跳动,于是甩甩头,道了声没事,哆哆嗦嗦的爬上了床。

夜里,我睁开眼,百无聊赖的想着事,阿维他侧着身睡在我身旁,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臂,呼吸渐渐长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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