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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渝记——by狐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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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当初的所为,其实也只是一时兴起。

那时我只想着,若是真能把华清找回来,我只想把他放在身边,让他每日每日都过得很开心,不用让他像上一世那么的操劳,他想做什么我就陪他去做,他想要什么,我就帮他找。

本来我原以为这条路虽然不好走,但是总归是行得通的。

可直到最近才明白,我似乎又犯了次傻。

华清就是华清,那一世的少年是他,那一世的帝王是他,那一世的他只是他。

只有他才是我知道的华清。

即便现在的阿维有他几分散魂碎魄,那也是不同的。

眼神这种东西,骗不了人。

我也不愿骗自己。

华清于我来说是不可替代的,可没了就是没了,无能为力。

阿维却是活生生的就在我身边,会动会笑。

即便不同,却也有相似之处。

到底,还是能聊表一丝丝安慰。

次日,我同谁都没有打招呼,独自回了山洞。

呆了几日后,风玄就找上了门。

山雾弥漫,白烟飘渺。

我们顺着山路的痕迹没有目的地的走着,并步齐肩的走入山林深处。

四周很静,好像平日里那些活泼欢腾的小兽们都躲了起来,远离了这里,只有风吹动叶的簌簌声,我看了看前方,浓雾遮掩,数步之外就已然看不清前路。

我和风玄不约而同的都停了下来,相视一眼。

风玄对我道:“再往前去,我们就要进了枯竭山了。”

“那就回去吧。”我摆摆手,并不想继续往前了。

风玄也没做声,拉着我从原路返回,路上将近来山中的情况挑了几件和我说了。

“你走之后,山里的结界就不太牢固,枯竭山的入口常常出现,时间一长我怕会生出事端。”

我反问他:“风玄觉的能生出什么事端呢?”

风玄摇摇头,不语。

我笑了笑,又道:“要真是不行,干脆直接连这座山也一同封了吧。”

“那不行。”风玄一口否决。

“你在意些什么?”

风玄叹了口气道:“这里是你我的生长之地,能留下还是留着吧。”

我摆摆手,对此事没有再语,只是转了话锋,扯到了别的上去。

“我现在看风玄你,似乎觉得变了样子,和以前有了区别。”

“怎么有区别?”

“自然是更好看了些。”

风玄哭笑不得道:“少来,我可清楚的很,狐族的容貌幻化向来一流,你扯的远了。”

风玄不信,我只好无奈道:“得了吧,你是不知道,这狐狸里偏是我这一种山野狐类长的最不讨巧,成了仙也是相貌平平,连阿丢都比我要好看。”

于是同他说了些以前的遭遇。

“我以前路遇过狐族的狐王,见好歹是同族,便跑上去打招呼,结果人家完全就没想到我也是只狐狸,只以为是个修道的散仙,直到亮了真身,才肯相信我和他是一族。我后来问他为什么不信我,他说一般能登仙的狐样貌自然是顶顶好看的,我虽然算的上顺眼,但是离顶顶好看这个级别差的还是太远。”

这话狐王一说,让我简直无脸存活世间,当时就气的直接走人,在心里打算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

偏偏成了仙后,狐族里记了我的名,但凡有什么大事,总会派人寻到我知会一声,避也避不开。

想到此处,只能哀叹一声:“我怀疑我当初就是投错了胎,连林曳这只山猫长的都比我好看,真是没道理。”

风玄被我的控诉惹得忍俊不禁,大笑了出来,一点也不给面子。

“你还笑,我当时可伤心了,觉自己是个丑八怪,躲在山里哭了好些天。”

虽然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可是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实在太没脸。

风玄被我一脸气愤的模样给逗乐了。

笑的整个眉眼都舒展开来。

分别后,我自己又在山中待了几日,终于在月满的那天准备回去。

二十八

赶回去的时候,满月高悬,夜色正浓。

我站在村头前空旷的地上,低头注目,便将被月光拉长的影看的清明。

就算是夜中也依旧能看到远山叠影,像是浓雾层层的铺垫而上的画,这让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华清的笔墨。

往昔在朝京,闲来无事他便会勾勒几笔,对着什么便画什么。

有时是几株风中的乱草,有时是青空掠过的几只寒鸦,我在身边不安分,总是时不时的捣乱。

他被我弄得烦了,笔一放,没好气的道:“说吧,为何要捣乱。”

我见终于博得他的注意力,便上前讨好。

“反正你画的多,放着也是浪费,不如画一幅给我。”

华清瞧我一眼,示意似的摆摆手,招我过去,我得了逞,欢快的跳到他身旁。

他立起笔问道:“想要画些什么。”

我扯了扯耳朵,一时也想不到该让他画些什么好,脑子里过了一遍,冒出个想法来,于是对他道:“不如画我吧。”

他听完,提起笔,过了好一会,却是没有动静。我见他不动,便凑上去问他怎么不动手。华清也不急,抬起眼来,认真的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一遍,最后说他画不了。

他说:“物有虚实结合,可观可触才能得以完廓,再加上了情之所至,才能生动。我怕画不出好的你,还不如不画。”

华清这一番话说的很难懂,我说我不太明白。他只是笑笑道:“你要是懂了那才怪,换一个罢,想个别的。”

他说不画,我也不能强求,于是就换了一个。

“好吧,那你就替我画座山,山下呢,要有棵树,这树要高高大大,枝干要长长的。”

华清一听这要求,这回没有说他画不了,只是问我:“这是个什么景,你和我好好的说说,我才能替你好好的画。”

“这可是我的朋友,陪我许多年了,他可不是个普通的树……”

他听着一楞,随即便下了笔。

此时此刻。

月光里,青山下,小村中,老树旁。

我在此处,他入黄土,中间有生死光阴,终究隔了道跨不过去的河。

那时的华清低着头,一点点的将我所描述的情景一一展现,偶尔抬起眼帘,无声询问是否满意,我伏在他身旁,看着画中的山高低起伏,浓墨层叠。

渐渐的和此时眼前的山影重合了起来,我呼了口气,将脚步放的慢了。

我以前听人说山中不知岁月老,不可拿捏,既无奈又感慨。

可我曾在山里待了那么多年,又在人间走了那么多年,只觉得岁月真的算不得什么。

它如天上的阳与月,像星辰,像流河,没有什么不同,同样的,也都留不住。

我那时只能等着,等着太阳落山,月儿升起来,等着,漫天灿烂的星河闪烁不见,流河辗转出一个圈,然后一年一年。

直到如今。

如今山下小村子里的日子过得平凡却也不乏趣味,用不着总想着以前。

现在的我有阿维阿丢,生活算是有趣的很,大家都长大了,没有以前那么听我的话,更是没什么闲心瞎矫情。

叹了口气,认命的迈进了村子,却想不到那么晚了,依旧有人在外头。

老树的影也很长,斑斑驳驳的碎了一地。

那人靠在树下,一眼就看的清。

他和我离了数十步的距离,就着月光对上了视线。

我想起了我离开时窘迫的模样,和阿维他在庙门口擦肩而过。

傻兮兮的连自己都不能忍。

踌躇着磨蹭到了树下,阿维无声的看着我。

我问了句:“怎么还不睡。”

本想试图打破一下这僵局,得不到他的反应,有些心虚的自顾自解释了一大堆。

“那个,我回山里去了,好久没有回去了,所以就去看了看。”

阿维依旧看着我,然后对我道:“以后去那,先告诉我一声。”

之后大步朝前走了,我快步的跟着他,发现有些跟不上阿维的脚步。

不远处,静谧的黑夜中有一点星火闪烁。

阿丢执着灯站在庙门口朝我招手,身板俨然已是青年的模样,阿刺抱着门槛,像是已经酣睡去了。

走在前的阿维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我,他拉了拉我的衣摆,将手伸了出来,我看着阿维朝我伸出来的手掌,将手交付出去。

走到庙门。

阿丢见到我们,没有说别的,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回来就好,又拍了拍自己的袖口,道:“既然回来了,就早些歇息吧。”

接着把灯盏往我手中一塞,转身拎起抱着门睡得冒泡的阿刺就回了门。

阿刺被拎起来的时候在迷迷糊糊的呓语,眼皮艰难的开了一条缝。

看到我之后便的清醒过来,然后一扭头,重重的哼了一声。

这样的场景本该没什么好感慨的,可偏偏不自觉的就吸了吸鼻子,背过身,眼中一热,还是落了泪。

飞速的用手抹掉,便转过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时阿维昂起头,瞧了月亮。

他说:“长青,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沉默的牵起阿维的手。

阿维沉默的走在前面,依旧牵着我的手。

途中,我们都走的缓慢而平稳。

月光路过他的脚尖,投落欣长的影,拉长了我们归家的路。

——卷一·青山倦,缱春情·完——

卷二:镜中月,花枝影

二十九

树上依旧是打盹的好去处。

寻个有暖阳的午后,懒洋洋的趴着,眼一眯,便又是光阴飞逝,度了半日。

远远的,有个影跌跌撞撞的翻滚而来,闹出的声响实在难以忽视,便趁早捂上耳朵,以免遭罪。

“长青长青,回家吃饭,你醒一醒。”树下的人吵吵闹闹,不依不饶的叫着。

不甚在意的打了打哈欠,顺便给树下的阿刺噤了声,就当做没事人似得继续懒在树上,继续眯了眼。

又过了一会,树下便安静了。

刚想着今天小家伙放弃的太早,看来是学乖的,随即就是震地的一阵颤动,不得安宁。

不悦的睁开了眼,想着要怎么教训阿刺,心中认定的罪魁祸首却换了个人。

对上一双幽黑的眸子,瞬间惊坐了起来,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片刻后,站在树下的阿维一言不发。

我则拍拍衣袍上的灰,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说道:“吃饭的时候到了,这就回去吧。”

回了家,阿丢已经摆好了碗筷,就等着大家入席。

我寻了个位子坐下来,林曳便从门外踱了进来。

其间阿丢喂了阿刺,又添了碗饭,和林曳论着如今天界的情况讲了几句,接着又和阿维讨论了我们要换地方的事。

其间我默默的扒着饭,一顿饭下来,只有我吃得没滋没味。

阿丢收拾完碗筷,正要去清洗,我见状便说要帮忙。于是当场就得了无数个质疑的眼神,当然,还有一个除外。

虽说我难得主动做事,但也没必要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似的。

阿丢已跨出了门,又转头对我道:“不是说要帮忙么,还不过来。”

我立即跟了上去。

一切收拾完毕后,阿丢回了庙里,阿刺自然是跟着的,临走时还瞅了我一眼,哼了一声。

如今我的地位已经不同于往日,从一家之主的高位掉到了尘埃里。

阿刺已经学会了什么叫做溜须拍马,成天屁颠屁颠的跟在阿丢身后。

饭后,有人敲了门,是林曳的客人来找,于是又空了一坐。

不得不说,人间的日子过的多了,学的倒是有模有样,好像一个个真的都是凡人肉`体,一天三顿,日作夜眠,似乎已经忘了各自的身份。

林曳那次寻到这里来,说是为了游显的吩咐,来看一眼阿维的状况,谁知看完一遍还不够,三天两头的往我这地方跑,最后竟然博得了阿丢的同意,自然而然的住进了老屋。完完全全的,将我这个

不仅如此,林曳还在庙旁起了一间小草棚,棚里放了个长案,扔了几把香火,一边放了筒竹签与笔墨,替人卜卦算命,真是一举二得的买卖。

住我的屋不说,还要来赚我的香火钱,这我哪里能忍得了。

可忍不了是我的事,抗议得不到回应后,唯有默默吞下血泪,忍了下来。

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之后,只剩了我和阿维,觉得似乎没有什么话可说,就干脆起了身胡乱的扯了个借口,打算溜走。

“我出去走走。”

阿维听闻后,依旧不动。

我都跨出了门槛,人才猛地回过神叫住我。

“我也一起罢。”

我停下来,等他出来。

村中小道上,并不宽敞的泥道两旁抽出了不少草芽,细细绒绒的铺了一层,碧青碧青的十分惹眼。

阿维跟在我的后面,隔着两三小步的距离。

于是默默的在周边转了一圈,又回去了,回去之后,待了不到片刻,就和阿维说:“我要出门,你若是闲的无趣,就去找林曳他们。”

阿维点点头,乖巧的看着我,眼神干净的发亮,我忍不住上前抱住,捏捏了他的脸。

临走之前,我站在大门外朝阿维挥了挥手。

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眼中映出一幕。

阿维站在那里,嘴角朝上勾了起来。定心再看时,又似乎是眼花了。

临别朝京之前,华兆与我只有两次匆匆的会面,初次还在襁褓里张嘴要奶吃,再见就成了面目全非的年轻帝王,一点不复当初的天真可爱。

所以在过了很多年之后,当华兆摇身一变,成了仙君之后,我才恍然记起当年我对他做出的一番评价。

果然前途大好,连人都不需做了。

而我同他渐渐交好后,两人也会一同感慨这世间的无常,任谁也猜测不到会有怎样的峰回路转。

登门造访之时,华兆正要出门,我从阿丢那里得了消息,华兆自己也瞒不住去处,只好同我妥协了,佯装无奈道:“算了算了,就带着你一并去吧。待会跟着我可别乱跑,东海我也是头回去,到时候切莫添事,给我惹麻烦。”

华兆遂了意后,我自然是大乐。

他从怀里摸出把折扇,手指一动,甚是洒脱的绽开扇面。

一幅水墨江山的面貌展现,浓墨清浅,扇骨却是白腻细润。

扇坠上的流苏悠悠晃晃,皆是极细的金丝细纠而成。

我会心一笑,朝华兆合掌谢过,倾身便入了扇中,混迹到了扇画之中的山水里。

三十

入海期间,同去赴宴的宾客从身旁匆匆掠过。

结界口处有虾兵蟹将镇守两边看防通行,入界口则由几只水族恭敬的将来客一位一位的迎进盛宴。

华兆撑开玉扇,摇了几摇,对着扇面皱了皱眉,对我道:“我待会去见个人,你得要等会了。”

客随主便,只好允了。

于是华兆啪嗒一把将扇子合了起来,绕了别道。

没过多久,一个水族从折角走出,迎了上来做一礼后,笑着道:“华兆君远道而来,咱们二太子已经静候多时了。”

华兆摆手道:“墨绪客气了,敖焕现在在何处,我去寻他。”

墨绪道:“请仙君随小的来。”

我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大对,华兆和这个墨绪好像换了方向,并没有进入到盛宴的结界。

我小声对华兆道:“咱们这是去哪。”

华兆将扇子握在手中,拉近对我道:“你就先忍一下,找我可比这宴会要重要的多。”

我道:“我听着这水族说什么二太子,你说的这敖焕不会是龙王家的老二吧?”

华兆敲了敲扇子,道:“没错。”

墨绪转过头来疑惑看着华兆道:“华兆君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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