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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渝记——by狐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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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里有很多人,你可以让他们来陪你。”

他摇摇头。“我只想让一个人来陪我,其他的都用不着。”

“你想要谁来陪你,我可以帮你找他。”

他听后,停顿了一会,最后却摇了摇头。

“还是罢了吧,我自己等就好。”

我又问他:“你要找的人是你的谁?”只是过了好半天,他都没有回我。

我又开口道:“你若是累了就睡一会。”

“可睡了之后会做梦,怕做梦,所以睡的不安稳。“

“做了什么梦要怕。”

“梦见他回来了,我很开心,可是梦里见他牵了我的手,忽然就醒了过来,难受的厉害,就不敢再睡了。”

“既然都回来了,为何还要难受……”

“因为一碰到他的手,就知道又是在梦里了,而一想到只有梦里他才能回来,才能碰到到他,就会比醒着的时候还要难过。”

“梦向来如此。”

他听罢,面上微微失了神,回神过来才道:“看来同为沦落人。”

我道:“不是要说话么,你说吧,我会听着的。”

他又轻咳了两声,将身子往后靠着,能省出些气力来。

“其实这些年我明白了些事情。”

“明白了什么?”

他顿了顿,却不答我,自顾自的说了别的。

“他走了之后,我就经常做一个梦,常常做。我梦见我成了山脚下的一颗大树,而他是一只常常窝在树下的狐狸,在梦里,那只狐狸常常窝在我的脚下与我说话,几乎每一日都来,有时候会说些今日在山上瞧见什么,做了什么。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就是老老实实的趴着。”说罢,他抬起了头,将脸对着我,他额角的几络灰白的发垂了下来,被灯火染上了金色,眸子中沉沉的寂然。忽然他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他又道:“你不是凡人,定是知道我是不是要将尽了。”

我道:“你怕么?”

他笑道:“怕。”

我又问他:“下一世,你想投胎成什么,还想做皇帝吗。”

“不做了,连人都不做了。”

我道:“做人不好吗?”

他摇摇头,该是被呛了一声,猛烈的咳了起来,颤声道:“只是很累罢了。”

“我明白。”

他已有些累了,眼帘垂了下来,不甚有气的道:“可惜了,还想看看你的模样呢。”

我坐到了床边,从空中摸来一盏提灯。灯还是那盏灯,依旧是微弱到将要熄灭的灯火,我将灯放在了床边,将我和他照入了火光之中。只一瞬,他寂然的眼中便燃起了火光。而此时的我想着的是,该如何才能将一段很长很长的故事,简简单单的讲于他听。

六十

大约就是几十年前的事,我路过一座塔边,耳旁的风呼啦的响,隐约的还有摇铃声夹杂在其中,深秋的黄昏,荒漠中自然没有一丝人烟。

那座塔看样子还是有些年月的,九层,墨绿瓦砖砌墙,染漆剥落了一地,墙上贴着的纸张上大约是经文,我绕了好几圈,终于在塔旁寻到个石碑,上面端端正正只有两个字:镇妖。

用手扑了扑,只迎来满面的灰尘,接着石壁上又多了一行小字:镇天下妖魔,锁不死之心。

有风一吹,似乎连着石碑也摇了摇。我摇摇头,心想就这么一座破塔,别说是妖,即便是人,耐着心,一个砖一个砖的抽,不出半个时辰也该倒了。可也就是这样一座破旧不堪的塔,我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控制不住的去敲了门。等会过神后,不禁暗骂自个,这鬼地方怎么还会有人呆着呢,正要转身离去时,门在身后却吱呀吱呀的开了。

还真的有人呆在里面,且年纪青青,面孔甚是幼嫩,他带我去了塔的第九层,之后同他搭讪了几句,便觉得没甚了趣味。

世间如此多姿,可惜他已有所爱,只愿在塔中度过余生。

他走后,我打量了一番所处的地方,几乎就是空地,连个安眠的地方都没有,只有一个蒲团孤零零的放在地上,随后又在墙上看到一幅画,于是走到了画的跟前。

画实在是太旧了,旧到说不定只拿眼睛看看,这画都会簌簌的往下落着粉末,且由于旧,画上画的东西也跟着粉末一块飞走,只剩下模模糊糊的黑影,然后就是发黄的纸地。

如同刚才一般,神志不知又打了什么岔子,莫名其妙的又懵了一会,回过神的时候我竟然站在了一扇窗的跟前,手中还握着刚才还挂在墙上的那幅画,惊了神,手一挥,画便从窗口脱离出去,瞬间就风化成粉,然后彻彻底底的没了。

我看着风中的风尘,不禁的感慨道:能旧成这个样子,也是不容易啊。

感慨完毕后便有些为难了起来,我平白无故的入了塔,又将塔里的东西给弄没了,怎么也要去向塔中的人去说声抱歉,看看有没有什么补偿的办法。

本来打定了注意,天一亮便去说的,可谁想到一觉醒来,连塔都没了,茫茫然的站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竟是一处热闹的集市上,然后就是一股香甜的味飘到了鼻子中。

我吞了吞口水,正寻找这香味的来处,一双漂亮的眼出现在了眼前,手中拿着一块黄灿灿的东西,直接递到了我面前。

我稍微犹豫了那么一会,就将东西接了过来,嘴一咧,给了他一个笑。

他说他叫金隐白,并且还同我是朋友,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有意识后就在那荒漠里走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座塔,还做了件坏事,连道歉都没来得及,就出现在了这里。

所以他说他是我的朋友我就得信?那也……是看在他给我东西的份上,我才勉强的信了。他还告诉我,这个好吃的东西叫做桂花糖,于是这般,我就彻底的信了。

后来我知道了隐白是个妖市的商贩子,手里有什么卖什么,破铜烂铁上古神器,死的活的,妖的人的,只要有需求,他就能搞到手,且还供不应求。

他带我去了一趟妖市,妖市每次开市的地方都不同,偶尔也会跑到地府,隐白只管他的买卖,我只好自己在妖市里逛着。走着走着,一个傻呵呵的青年朝我跑来,呆头呆脑的,看起来十分的不伶俐,跑到眼前的时候脚一滑忽然就跌了,五体朝地的在我眼前摔了个大跟头。

我好心将他扶起来,听他嘴中不断念叨着:“完了完了,怎么办,大人肯定不要我了……”说罢,连睬也不睬我,一个劲的朝前走,时不时的拌上一脚,再爬起来继续走……

接着又走上来一个青年,斯斯文文的面庞冒着一股子青气出现在了我眼前,还未开口便先朝我一礼,替刚才那冒失鬼抱了歉意,顺带还说明了身份。原来这两位都是地府的官差,正逢这次市集开到了幽冥,就过来瞧瞧。我对这位青年的印象十分不错,也就同他聊了聊。由此知道了地府的待遇十分的好,且正在招揽新士,问我愿不愿意试试。青年如此一说,我也就想到接下来不是正愁着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想要同青年仔细打听时,隐白便打了岔,从身后冒了出来,打了声招呼便将我拉走了。

我十分不满他的做法,抱怨了几句,隐白好脾气的同我说我已经许久没有回山,总要回去看看才是。

山里?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了,我是个有来处的,于是心情大好,也就不计较他断了去地府当差的路子了。

大约又过了些日子,我同隐白辞了别,他没有挽留我,很是痛快。我知道他忙着做买卖,自是忙忙碌碌,不愿放置多情。想起初见时他穿的破破烂烂,身上还到处挂着东西,看着寒碜怪让人可怜的,可做起买卖来却是心狠手辣,向来不曾亏过,听他说,我以前做过仙,只是做的不怎么好,同他做了二次生意,第一次给了他八百年的道行,第二次又给了他八百年的道行,给完之后,这才将一切都以前的事都忘了干净,又变回了妖。

他施施然的说罢后,吓得我从此对他敬而远之。真照他的说法,要再来那么一次,我恐不得打回娘胎才行?自然有多远躲多远。

后来我又在半路上碰到个说是认识我的人,穿衣打扮十分的骚包,金丝扇面环佩铃铛的看着很是闪眼,他拦住我的去路,语无伦次的表明了身份,我一听,对方竟是个仙君,立即觉得我那八百年道行给的也不算是特别的亏。

不过说到别处,还是当仙君好啊,仙君阔气!我跟着仙君混了好些日子,吃的心满意足,觉得够了本了之后,便悄悄的偷溜走了。这次倒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而是这仙君实在是太唠叨了,成天说我不上进,有一次实在被他说的烦了,一怒之下便回了山洞。

山洞是我的,山上的小精小怪们见到我,开心的不得了,模样可爱倒是可爱,可脑子不太好,傻里傻气的成天干傻事,我就跟在后面给他们收拾烂摊子,没几天就觉得心很是疲累,于是早早的离洞出走,打算避开他们几日。

说来惭愧,我是个不识路的,在自己的山头也能迷路,落到了一处深幽低谷,接着越走越迷,走到一处遮天蔽日藤萝盘生的洞府,想着若是里头有主人的话兴许能问问路,只是还在踌躇时,主人便现了身,我问了他是否知道出去的路,他却不语。

我问道:“可是邻居?”

那人笑了,笑的刹那间我似是在他身后见了漫天的白花,有了失了神,而后便有些小小心悸,琢磨了好一会才道:“你可认识我?”

他笑着摇头。

我道:“那太好了。”

他笑道:“好什么?”

好什么?自然是好在心思浮动,美人初识,往后还有无数可能。于是无比诚意:“你长的很合我心意,我要同你做个朋友,你给个话,行还是不行?”

他还是笑,只是笑的我的心慌,我以为他会答应,可接着可他又摇头,连句话也没说,转身便走了。他走着不快,我在后面跟着:“你为何不理我。”

他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得道:“大约是闹脾气。”

我问他是谁惹不高兴,我可替他出气。他停下步子,我看他很是惆怅的模样,就劝了几句,还知道了他的名,将形势逆转了过来。

西维道:“既然你要同我做朋友,那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这才想起来,前面那几个自称是老朋友的,竟然从未叫过我的名字……我是不是被骗了?可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好骗的呀,反倒是跟着他们混了好些日子,哎,想不明白。

只是当下可发了愁,我应该叫什么?

西维见我答不出他的问,挑了眉笑道:若是没有名字,我给你一个如何?

我眉开眼笑的道:如此甚好,正合我意。

没过多久我和他就熟了起来,西维说他在枯竭山住的不舒服,我就邀他来我的山洞,他也没推脱,只是一味的笑,笑按理来说该是高兴了开心了才笑,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笑的并不是很开怀,眼里总有一丝惆怅。

惆怅这个词是先前的仙君告诉我的,只可惜我至今还未能体会,不过看到西维时,倒总是能想起这个词来。

后来西维从枯竭山搬到了我的山洞中,

有时候我看着西维会想,他怎么就让我给碰到了呢,因为无论从何处看,西维都像是按照我的喜好长的,一分不差,一分不多,光是看着他就觉得高兴,是个我真心欢喜的朋友。我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能同西维有这般的缘分,所以暗暗决心要使他开怀起来,将惆怅抹去。具体做了什么不愿多说,不过效果看来倒是十分的不错。

天长日久,四季轮替,不知不觉的就是好些日子流水似的去了,山林一片金黄时,我坐在后山这才惊醒过来,同西维一起在山中呆了许久,算了算日子,就又到了人间团圆之时。夜里同西维一起在洞口看月亮,脑中一个灵光一闪,就想起了之前在荒漠中的事来,只是如今想来总觉得不怎么真切,于是满怀疑虑和西维说了这件事。

西维听后却笑了,他说我可能是在梦中去的那塔。我说,可我总觉得那些是真的。

他也不同我争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说他要去人间,问我要不要同他一块?我一听能同他一起去,自然乐的很,于是刚才还在烦扰的事便顷刻间就抛却的一干二净,欢欢喜喜的同他往人间去了。

番外:不愿相思

风不来,又闷又燥。额下浮了细细的汗,朦胧未醒的,从胸口吐出一口长气,悠悠的睁了眼,殿外天色已显出了青白,叮铃叮铃,雨声落在檐瓦上,扰人心绪。

已经三日了,长青还没有回来。

上一次那么久没见面,还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说起来,也是自己先起的头,怪不得别人。他本来就是个别扭得性子,遭受了冷落便要生闷气,那怕不生了,也拉不下面来。所幸的是也好哄回来,只要自己低了头,软了态度,他便原谅了。

看似不记仇,没长性,仿佛是大度的。

不禁要笑出声来,便想起昨夜那与众不同的模样来,细细回味。

梦里的他自有一番别样的气质,总是懒洋洋的,像是从未睡醒,青丝散了开来铺的到处都是,恹恹的喘着气,伏在他的身侧,在他耳旁低吟他的名。

长青……长青,你可觉得舒服……

他掀开一丝眼帘,万般千种的风情尽散,青丝沾染上汗腻,扰得肌肤发了痒,然而却痒不过心乱神迷,他的指尖细骨抓上了臂膀,深陷入肌里,所给予的痛也是带着醉意的,听他从喉咙里溢出调……舒服……呵。

简直摄人魂魄,甘愿就此沉溺于此,于是细细密密的吻落下,从他的眼角滑入脸颊,最后停留在唇齿间,再耐着心好生的将他研磨开来。衣裳只褪得一半,被蹂躏在了他的身下,身躯同身躯贴合起来,纠结的连接着。他锁骨下的青筋隐隐,盘桓过了肩头,眼角含着得不知是泪是汗,晃晃荡荡中逐渐失了神采,使的喉头一紧,真是恨不得一口咬下他的血肉就此埋入腹中,也省去了诸多烦恼。

醒来后则是久久的怅然,这种不能语道的事已不是一回二回了。想想这高位都做了多年,什么样的场面不曾见的,当初竟被一场梦给吓着了。

这梦里有什么呢?一片绮丽的好梦,可清醒时候偏偏是欢喜不起,平常日日相对的忽就入了梦,惊起了一池春水,生出了惧意。

虽是惧意,却又有些甜蜜的,毕竟这种事他定是没有做过,那未开化的脑袋呀,与我来说也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

初次遗梦醒来后只觉心中五味陈杂,摸着湿滑的床褥窘迫了脸,心慌的不能自己,几天下来都不敢正视长青,惹的他生了气,也不再理睬我了。也就在那几日,反反复复的想了多次这样的情思该如何安置?

究竟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番的心思?无处得知,唯能明白的是,这心思往后只会倍感煎熬。

摸不得,碰不得,又如何说得?

最后暂且的输给一个怕字。

凡人什么都怕,从生开始,便担忧温饱,怕不能得志,不愿让人厌恶,畏惧天灾人祸,熬过了大半人生时,开始怕老,老了之后,便开始怕死,林林总总算下来,什么都能占得一样。

天子也是凡人,怕的东西还只多不少,江山社稷,家国安稳,心力一份拆开两份用着都难以为继,如此这般,怎敢再多份情。

可不敢不敢,却架不住这情天天萦绕在耳边,现身在眼前,还总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无时无刻得压榨着心力,最无奈的是,还舍弃不了。

明明想同他简单的执手都是奢求,退而求次,便愿人自老,岁常伴,能就此以往也是好的,于是假装的想的开怀,倒也是一番安慰。毕竟这一世里,他是仙,我是人,我爱他,唯能做的事就是将这情谊存的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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