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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渝记——by狐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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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玄看看我,又望了望林曳道:“我在谷底发现了一条河,这河很不同寻常,想再往深处寻就有了阻力,想必林曳也是如此罢?”说罢,林曳赞同似得点点头,和风玄相互一视都了然于心。

林曳道:“这谷里似乎设了结界,闯到一半便摸了瞎,混淆了视听,都被迷障了。而且这股灵力甚是强劲,有吸魂之力显现,我想西山生灵亡毙之事与这里脱不了干系。我与风玄的道行不及狐君,还得狐君亲自出马,入谷试探。”

林曳说罢,风玄也是赞同。

“那就去吧。”我摆摆手,表示同意。

虽说这一片山头有风玄在打理,我也不大管事,但是说起来我的阶位确是最高的,又是土生土长的山间产物,有点威望撑撑门脸,做些事都是应该。

于是三人一并朝峡谷之下去,我寻了宽敞处落脚,风玄和林曳紧随其后。

待我看清谷中情景后,不由的回头望了身后的风玄和林曳。

展现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噤了声,互相对视了一眼。

盘结交错的巨大藤蔓盘占了整个谷底,而藤蔓之下则是犹如墨染深云的幽壁河溪。

一丝光亮通天而下直直照在墨谭的潭面上,却是一点光亮都透射不进水中,只有面上的凌光憾人,青冥幽晦难测。

这情景让我明白为何风玄与林曳都止步于此,这整个谷底都被一股摄人的灵气弥漫,若是凡人之躯待上一会,便该失了心智,恍惚了清明。

他们虽然得以仙人点化,但毕竟元神兽灵,容易被这灵气侵蚀引出兽性。

思路及此,又闻一阵香气侵袭飘然而过,我回头与身后的两人道:“你们闻到了么?”

“闻到了些什么?”

风玄出声,显然没有闻到这香气,而林曳望了风玄一眼,便转向我,摇了摇头。

若有若无的香气还在鼻尖萦绕。

见他们都没有反应,只好静下心来,闭了眼,仔细感受这香的来去。

不出片刻,便得了结果。

朝藤蔓之底的墨谭望去,已经把香味的源来出找了出来。

这香是活物,从四面八方而来,却全都朝着河溪里去。

“狐君是否有了发现?”林曳见状,向我问道。

我点点头,告诉他们。

“是鬼魄的香气。”。

“鬼魄?那是什么东西?”林曳问。

“大多是些无处可去的魂魄,时间一长,就没了意识,三三两两的汇聚在一起,聚得多了就自然生成了鬼魄,成了花型的鬼魄会散出味道吸引散落的魂魄相聚,所以也会有一些道士捉来他们,用来起聚灵之术。”

我见他们听的认真,但脸上又有些不解,便又道:“你们不曾出山,所以不知道也不奇怪,一般山里很少有鬼魄出现的。”

所以不需多说,谭中一定有什么东西将这些鬼魄吸引了过来。

“这谭水里面一定有异,我要下去看看。你们在这等一等,别贸然下来。”我刚要下去,风玄就拦住我。

“长青你等下。”

“怎么?”我回头望向拦住我的风玄,以为他是想要同我一块下水,可念及他的修为,就否决了他。

“潭底的灵气不稳,你们不能下去。”

“为什么水中……没有我们的影子?”

风玄说罢,林曳猛的也朝水中看去,等抬起头来也是一脸惊讶,眉头纠结成一团,皱成山川,然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道:“我们怕是,入了不该入的地方。”

“不该入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

风玄不解,而林曳则不语,一时间难得的气氛沉闷,我觉这气氛不好,于是决定打破。

“反正不管该不该来,我们也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好了,我要下去了。你们在上面等着,别贸然下来。”

“那,好吧,长青你要小心。”

风玄迟疑了一下,点了头,林曳纵然面色不佳,也还是道了一声:“别逞强。”

我点了头,在入谭之前又吩咐了他们几句,让他们不要贸然下来,之后就毫不犹豫的跳入了深墨一般的潭中。

十六

一入了水,就犹如被滑腻的寒凉包裹。暗自心惊了一下就慌忙镇定,随着鬼魄一路在水中下潜。水底只有隐约的光亮替我指引前方,鬼魄在水中摇曳曼舞一路前行,我跟着鬼魄的痕迹避开了水底盘踞的交错藤蔓,经过一场长而黑暗的隧道。

当终于到达目的地之时,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鬼魄破水而生,我也一步一步从水中走出。

四周幽暗难测,唯有滴滴答答的水迹从上方岩壁上滴落,击打在枝叶上又迸溅落入水面的声响扰乱这寂静。

我寻了枚藤蔓上的叶,幻化出一盏灯烛,颤颤巍巍的照亮所处之地。

这灯火微弱,只能勉强看清前路。

抬眼环顾所处的境地,依旧是纵横交错的枝连滕根,和湿漉暗潮的水汽,这里是山体内部的洞穴,几乎将近千年的时间中有不曾有人踏入过此地。

出了谭水后有些力量不足的鬼魄已不能再前进,稀稀落落的在藤蔓上栖息,花叶一开一合好似舞动,发出的幽光成为暗谷之中的光火,忽明忽暗,苍白的点亮一处黑暗。

还未耗尽力量的鬼魄则在破水而出后依旧往着最深处进发,顽固的像是在找寻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执起手上的灯烛,一只鬼魄便落在了灯杆上,轻轻的摇曳着,一明一暗的闪烁。

多带个搭路的与我而言不费什么力气,于是便执起灯,带着这只显然要比同类要聪慧一些的鬼魄,跟着还在前进的大支队伍继续究探。

路不好走,脚下的根蔓又黑又湿,盘横在地下的藤根没有天敌克制,加上此处的灵气供养,又有水泽丰润,继而生的是一副茂盛张狂,举步行走其间,真是顿感自身的一渺。

前方的鬼魄越来越多,幽光也俞是明亮,这一路又有很多虚弱的鬼魄落上了身,让我带着他们走他们要走不下去的路。

直到前路豁然开朗,白光映眼。

我也最终来到了尽头深处的洞府,在藤萝盘生入口找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那个地方似乎有个人躺着。

提着灯小心翼翼的朝前走,身上的鬼魄都飘了过去,在那个人身边飘落了下来。

我是在一处晃眼的苍白中看见他的。

大片大片的鬼魄汇聚到他身边,莹白的柔光照亮整个洞谷,倒映在洞中的水潭之中。

洞中的水光折射在他身上,不停的晃动着,微光照亮他的面容,一眼就能看清楚他的模样。

我站在洞口看他,看了很久很久。

茫然了片刻,忽然心就重重的抽搐了起来,疼的就要站不稳。

之后,我就记起了一些事情来。

那是很远很远的一段记忆。

一场天雷在深秋降山,开始了那年的天地寒严,万物难存。

大黄把我叼到了洞口,当时是深冬,她用鼻尖对着我的肚子,来来回回的嗅着,一遍一遍的舔舐的我的毛,然后最后用爪子拍了我几下,一扭屁股就踏进了白茫茫的雪里。

我呜咽了几声便蹲在洞口看着她消失在千山之中,再也没等到大黄回来。

洞里小狐狸饿到发昏,连睁眼的力气也没了。

我奔回洞中,学着大黄的样子舔了小狐狸几口枯毛就踏出了山洞。

山雪积厚,每一步都将小小的狐身淹没一半,我嗅着大黄留下来的痕迹找她,在一处缝隙里落了空,跌下了山谷。

醒来之后,就是漫山遍谷的鬼魄在眼前,遮天盖地的飘荡。

鬼魄的香气很诱人,引诱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迷茫的搜寻了许久之后,闻到了非常非常好闻的香味,于是迷迷糊糊的被这香味勾引了去。香味飘散,脑袋清醒后,第一眼映入的就是他的脸。

他像是睡了一般的沉静,我把爪子搭上他的额角,带着好奇。

兴许是惊扰这里,他有了反应,虽未睁眼却绽开了笑,我察觉到了动静,便凑上脑袋去蹭他,舔了他一脸口水。

这是喜欢,大黄喜欢我,我喜欢小狐狸,都是这样干的。

我喜欢这个人,所以就舔他,舔完之后再看,他便缓缓的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睛里映出一只狐狸脑袋。

我眨巴眨巴眼,他眼里的那只狐狸也眨了几下眼。

然后,他漆黑一片的眼里聚齐了璀璨的星辰,漩涡涌起,卷没了一切。

刹那间,千山积雪消融,青草抽芽而出。

最后一眼,我看到躺在那片花海中的人,眼眸中映了他的面容,而从此之后,在茫茫的千年里我都未曾再和他见过。

所以,这次的相遇便是再次重逢。

如同那时一样,他的眼睛依旧紧紧地关闭,睫毛投下一层疏密的暗影。

他有浓重深邃的眉眼,白玉温润的面,有墨黑的长发流泄。

我向前一步,想看得更清楚,下意识的抬头看他,便看见了他睁开的眼。

他的眼眸半开,漆黑一片,像无尽的深渊,只一瞬间便吸引了所有。

就此,一念始生。

千年瞬息,万物轮回几世,生的生,死的死,一切都变了样。

每次回顾,我都只能久久的站在原地,永远只有我自己。

可日月光华,齐年天地,如今,我依旧在,这个人也还是当时的样子。

于我而言,实在真是意外得来的惊喜。

如今我想,即使之后的路还很长,可至少,却有了走下去的必要。

十七

林曳从谷底中出来之后回了他的西山,许久都不曾露面。

后来还是风玄告诉我,那日我们去的地方是个千年前就被封禁住的结界,知道它的,都称这个地方为枯竭山。

枯竭山的起源如今已经不可追溯,只不过知道的人都说那是上古的一处毓秀灵山,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灵气快速的枯竭,连累的一山花草鸟兽全部死绝,成了死山。

之后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位仙人,说是嫌弃枯竭山在通天山脉的地界里有碍观瞻,于是就将整个山都移除,封在了结界里,不知扔到了什么地方。

风玄说完这些后,我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酒词,不得不说,这种多管闲事的行为实在是很像他的作风。

言归正传。

按照林曳后来的猜测,枯竭山的结界并不是固定的,所以才能出现在山脉中的任何地方。又因为枯竭山的结界有了松动,又正好出现在了西山,枯竭之气外泄才导致西山的生灵有异。

之后林曳随着枯竭山的气息一路的追寻到我的山里,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如今水落石出,问题并不是出自我这,自然也和我再不相干。

只是头痛的是,那天我从枯竭山带出来的人,却没办法瞒过去。

当时在洞府中,因为枯竭之气的缘故没有办法将人带出,于是只能把人化成了孩童的身量,又封了他身上的灵气,才勉强的把人带出水潭。

出水之后,两人见我抱出个孩子,都有些惊讶,风玄这里还好说,到底是我的人,不会多说什么,可林曳哪儿就不好摆平了。

将人带出来的时候,林曳的脸色可谓是难看到了至极,指着我抱在怀里的孩子二话不说就让我再送回去。

我自然是不肯的,于是对方也没客气,直接和我在谷底就动起了手。

直到一旁的风玄看不下去,调和了半天才让林曳住手。

林曳当场占不了什么好处,只好冷着脸走了。

我带着怀中的孩子回了自己的山洞,之后便一直窝在洞中。

兴许是因为在枯竭山待的太久,把他抱出来后他还是保持这昏睡的状态,一点要醒的迹象也没有。

我在山洞中一边担忧着这孩子的状况,一边警惕着西山的动静,召集了所有的山灵看守着洞口,生怕那天林曳忽然杀回来,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直到来年冬雪融化,新芽又发,林曳却始终没有出现。

风玄隔了几日上了洞门知予我,他族中长老召唤,让他回乌谷山。

我问风玄他要去多久,他说他也不知,所以才上门来告知我,留个信。

林曳从那日起便销声匿迹,再也没在我的山头里出现过,我寻了几只寒鸦问了几句西山的状况,才知道西山鬼谷那里换了位仙君上岗就任,暗地里大搞特搞,踹里不少上任留下的人。

而林曳是西山的镇守之兽,受到的影响颇大,如今正被受制行事,短时间内难以离山,怕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我这还有个未知的后果。

再来就是山下的庙里已经许久都没现身,我想下山去看看阿丢,又怕孩子醒来见不到人,于是找来阿刺让他替我下山和阿丢请个假,彻底的放了一切,窝在了洞里。

阿丢让阿刺回了信,也没问我什么时候去庙里。

只是说祈愿的人在年尾多了许多,他忙不开就不来了,又问了我是不是一时兴起又捡了个玩意养,让我不要作孽,别给养死了,起名字时也不要再起些阿猫阿狗的名字。

我回味了半天这话的意思,觉得他该是对自己的名字很是不满。

可是直到秋天过去,白露成霜,第一片雪花落了下来,沉眠的孩子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安安静静的躺在洞里,一脸恬静。

又等淹没了天地的大雪纷纷落下,山下噼里啪啦的响起炮竹声的时候,阿丢难得上了山,扔了我很多糖,又朝石桌上放了很多糕点,我翻了翻,还发现了些炮节。

“村里有人家办喜事,到庙里放了许多喜糖,知道你喜欢,就带了上来。”

他坐在石凳上,一边说着这些日子里山下发生的琐事,一手拿了块糖,高低来回晃荡,逗弄着怎么都吃不到糖却还坚持不懈蹦跳的阿刺。

比起刚来的小娃娃红肚兜,现在的阿丢已经能幻化成个高挑的十二三岁的少年模样,身板挺拔,小小年纪就有器宇轩昂的稳健。

我见他长成,很是欣慰,便上前拍了拍他的头顶,觉得很有成就感。

“你长大了。”

阿丢翻了个白眼给我,随即立马就怔住了,不可置信的指着我,连糖都丢了下,摸着自己的脑袋,阿刺见状拾起地上的糖刺溜一声就跑到角落里啃了起来,发出叽叽呀呀的声响。

“对了,给你看个人。”我朝山洞里头指了指。“你去瞧瞧他,如今是一家人了。”

说完,我就拿起炮节跑到洞外去放,阿刺跟着我出来,爪子里还抱着没吃完的糖,我滚了个好大的雪球的杠,把阿刺丢了进去,佯装要往里面塞炮节,可还没下手,阿刺就吓的昏死过去,昏过去之前依旧是不忘他爪子里的那块糖,怎么抽都抽不走,索性也不管他,又滚了一个好大雪球,将阿刺插了上去。

阿丢从洞里走出来,朝我叫了声老大,我招了招手,他就走了过来,又问了我好些事,我就把那天我和风玄林曳一起去了峡谷的事跟他说了。

他听了后对我道:“其实林曳说的没错,你不该将他带出来。”

我听完阿丢的话,刚要辩驳却又听他说:“不过既然木已成舟,带出来就带出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出了事之后再说就是。”

阿丢笑了笑,在这冰天雪地里就像个腼腆的大好少年。

我把雪球上翻着眼白的阿刺拔了下来抱在怀里,阿刺的刺扎在手心里略疼,于是手上一抛,就把他又丢给了阿丢。

阿刺在阿丢的怀里缓缓苏醒,一见是阿丢,慌忙的卷起圈,把糖窝了进去。

我站在雪地里,脸上落了清凉,手伸了出去,接住了片雪花,它在手心上只停驻了一会,片刻间就消融在了手心内。

阿丢道:“下雪了,去洞里去吧。”

我点头,阿丢带着阿刺一起回了洞里。

立在洞口,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忽然就想起了很多人离开时的模样。

先是大黄,她踏着深雪,在一望无际的白雪中留下了深黄的影,自此渺无音讯,埋迹深山。

后来是小狐狸,我赶回来的时候,他依旧被酒词抱在怀里,蜷缩成一团,酒词抱着他,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神很温柔,而他也是睡着了一样,在那一世里再也没有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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