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还真是刺眼!
外面长街一片艳红,唢呐将整条街从新日中唤醒,热闹了整个角落。引来无数人的观看,想知道究竟是那家姑娘出嫁有如此大的排场。
“轿子来了,新娘要上轿了。”这时,一个喜红衣裳的媒婆摇着扇子跑进来了,跟他结婚似的那么激动。
丫鬟一见,连忙要去扶玉清风,道“少爷,太子的花轿来了。该上轿了。”
媒婆是知晓这其中的一切,也不作怪,上前笑道“新娘子啊!出了这门,你可就不是一人了,日后,千事万事都得听夫家的话,有事也和夫家说别一人埋在心里自己找苦受。”
“多谢指教。”玉清风恭敬的说道。
媒婆见过他,知道这模样是好看,现在倒像瞧瞧他是何模样?可,这低下头也瞧不起。笑道“花轿在外候着,走着,别过了时辰不吉利。”
“好。”
媒婆、丫鬟掺着人从二楼下去,一路都有穿着喜服的下人陪着,到了大门时,这身后的人以及礼都是长长一队。
“新娘子上轿咯!”媒婆扯着嗓子喊道。
这路边的人也想看看这新娘的模样,这排场真是够大,夫家估计是个有钱人家。
彩轩前去扶人,步步叮嘱他小心。
龙凤轿子,金色流子,红如烈火成炎似乎融了这世间所有的红,灼刹了满城风光,满城丽色。
摇曳的轿子似乎像是彼岸花随着忘川河风摆动,似乎想摇曳了这帝都的繁华,去了他的风沙。
金色流苏像是凤羽飘飘洒洒似乎为新娘一路扑香,唤来一路旁人祝福,醉了多少晴天白云。
凤凰展翅盘旋轻声鸣唱着一世笙歌,羡慕了多少新人夫妻。
妙龄女子在轿前提着花篮一把一把扬起艳红玫瑰花瓣,谱了一路繁香。
唢呐吹的惊天地动鬼神,一个个精神饱满,而抬轿的四人也是一样,跟自己成亲似的。
彩轩扶着饺子在喊着笑走着。
而里面的玉清风静静的坐在那,透着下摆看着袖口上面的合欢花。那阁楼的嫁裳似乎也是这样。
在脑里浮着一个片段:他在一个小屋里的小窗前拿起了一件嫁裳,打开时双袖上是凤凰,而袖口是合欢花,夹层的领口,还有一个避肩垂着黄色流苏。他记得他穿着一件与阁楼上一样的嫁裳走在路上,似乎要去找人,那一道黄昏落在荒芜的草地上,那一颗大树下躺着一个人,他不知道是谁?所有的都在那停顿着。不知那是谁不知自己那一身嫁裳是为了谁?
萧玉暮寒在房间里打理事情,自然是要准备准备万一有人不轨。
朱琪坐在宾客间,一脸的怒气。她今日来了还带着齐风来了,既然不是什么满意的对象,可毕竟是他出嫁,祝福也是可以的。
“琪儿,这些人似乎都是城里的贵人呢?”齐风惊疑的说道。
朱琪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在看看四处,这些人衣着华丽,有人谈吐文雅,有人举止斯文,有人欢声笑语,有人蛮横无理,也有人逢场作戏。“不仅有,还有朝廷官员,真想知道这些人是谁请来的。”
“肯定是水莱坊的坊主,能再次举办这一场婚礼又能请来如此多的达官显贵只有他们坊主了。”
朱琪冷冷笑了笑,道“不过是收人钱财的东西。”
齐风无话可说。这不来不开心,来了不开心,还真是。
一会儿,萧玉暮寒一身龙纹喜袍从里面出来,头戴红冠,青丝梳的有理,本就英俊飞凡的脸此刻更是一眼难以移开眼睛。不得不让参加这次婚礼的人惊叹。
萧玉暮寒一出来自有人来祝贺,他一一谢过。今日容光焕发精气百倍。
朱琪戳戳齐风,示意他过去,齐风当然不干,可朱琪偏偏要过去。
“新郎官,虽然我憧憬新娘身边的新郎不是你,可,我还得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萧玉暮寒还认识她,听得这话没说什么,反而笑的开心,道“多谢吉言。你来在下还真是惊讶。”
朱琪笑了笑,道“我不是来看你的,好歹我也算是救过新娘的命,所以,该来。”
“你对倾画的救命之恩,待会儿在下定一杯感谢。”
“不用了,你好好对新娘就是对我莫大的荣幸。好了,你忙,我走了。”朱琪可不想继续和他在这里和颜悦色下去,去坐在那看看都好。
萧玉暮寒点头。
两人走后,完颜康上来说道“太子,他们会不会是来捣乱的?”
萧玉暮寒摇头,道“这朱琪是真心来访,好生招待。”
月末离从里面出来时刚刚与齐风对上,想走也是没法,只好迎上去,道“没想到齐御医会到此。”
齐风微惊,这月末离怎么也被宴请了,傻傻的说道“我随琪儿来。没想到,月大人会在此。”
朱琪看向月末离,随即又撇过头,她可没心事。
“齐夫人与千公子似乎不错。”
“好的不一般。”
这越是到了后来,这朝中的官员越来越多,这帝都中的有名人物也是越来越多,富家公子皆有,而外面也围着想凑凑热闹。
紫捷来时手里提着一份大礼,含笑走到萧玉暮寒面前,笑道“恭喜啊恭喜!能取一个如此漂亮的媳妇。”
萧玉暮寒不认识他,用着冷漠的眼打量,这人脸上的笑有些不真实更多的是嘲笑,这让萧玉暮寒不舒服。
身边的奴才伸手接礼物,紫捷看着萧玉暮寒也没太注意,把东西给那个奴才,那知,松手后东西就掉了。
他这一举引来旁人的观看,朱琪和齐风更是疑惑他这是干嘛呢?
“对不起对不起。”紫捷来是有任务的,这个礼物他也不是有意的,只得立刻弯身去捡起来,避开萧玉暮寒给奴才说话“幸好里面不是易碎品。”
奴才含笑接过,发觉里面很轻很轻。
萧玉暮寒冷眼看来紫捷一眼,似乎有些讨厌。
紫捷走到朱琪面前,朱琪疑惑的问道“你送了什么?”
紫捷瞅瞅萧玉暮寒还有身边的人,小声说道“一朵油菜花”
这礼物让朱琪差点笑出来,而齐风却是鄙夷的看向他,说道“你就这么抠门?”
紫捷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我又不是真来送礼的。”
接下来便是慕容央伺与方重、吴御史等人。
他们也是受邀,婚礼本是喜事,自是来沾沾喜气。
他们一见新郎时愣是愣住了,这南燕太子不是回去了吗?怎么?
绿袖一身小姐和一身公子打扮的蓝袖打扮提着礼盒进来。她们两恩恩爱爱的站在一边候着,也不与紫捷朱琪说话。
屋外也是一些人。
“新娘子来了。”这时一人朝着里面的人喊道。
闻声的人连忙看去。
萧玉暮寒理理衣领,演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
屋外唢呐声起,众人知晓这轿子是到了。
媒婆匆匆忙忙跑到大门前喊道“新娘子到了,接新娘了。”
“太子,该出去了。”完颜康提醒道。
“走。”
彩轩立在轿前,看着轿子笑。
吹唢呐的人见新郎官伴着一些客人出来了,渐渐低了下去。
媒婆拉着萧玉暮寒道轿子前,笑道“踢轿门,快请新娘下轿。”
里面的玉清风听得清清楚楚,这心也安静了下去。
这时路人吆喝道“踢轿门,踢轿门。”
这时,萧玉暮寒倒是不好意思了,看了看众人。
彩轩有些着急,道“老爷还不快请新娘下轿。”
“踢轿门啊!新郎官,莫非一时高兴忘了正事。”媒婆也忙的提醒。
萧玉暮寒笑了笑,道“踢轿门。”说着,小心踢了一脚。
“新娘下轿了。”见人踢了轿门,媒婆忙的去掀起轿帘,将红花一头给了里面的玉清风。
玉清风接过红绸,顺着媒婆的手慢慢下轿。
萧玉暮寒轻声低念了一句,双眸含情。
“走了。”媒婆掺着玉清风说道。
大门口一人端着火盆进来。
“跨火,从此红红火火。”媒婆喝道。
朱琪在旁边看着,闷闷不悦。
绿袖依偎在蓝袖怀里,娇羞的问道“夫君,我也想成亲了。”
蓝袖打开折扇笑道“你都唤我夫君了,还想成亲啊?与何人成去?”
“没劲、”绿袖低念。
玉清风过了火盆便是喜堂了。
这堂上无人却是红烛高高,满堂客人。
萧玉暮寒牵着人进了拜堂的地方。看着红烛惊颤着。
“吉时已到,行礼吧!”媒婆朝着司礼先生喊道。
81.抢亲
司礼先生润了润嗓子,准备发音时。
一个一身红裳的人从大门口进来了,手里拿着长剑,一身风尘仆仆似是急尘而来。
众人惊讶的看去,不明白怎么多出来了一个?
朱琪也不得不看去。他不是不管的吗?
这在座的大臣皆是傻了,南燕太子大婚难道还宴请了皇上,可,皇上为何一身喜服?
萧玉暮寒回身看去,眉头一皱,道“皇上,我的名单上可没有你。”
慕容策穿着在蓬山时那一身喜服,没有龙纹,只是合欢衣边,合欢避膝。冷冷的扫过再坐的大臣,这才看向萧玉暮寒,道“在朕的脚下你也想娶走朕的臣民,萧玉暮寒你也真是大胆。”
慕容策这话一出,在座的人才连忙行礼,除了萧玉暮寒这边的人。
玉清风立在那,掀起盖头看向慕容策,那一眸子的冷清像是看陌生人似的,冷漠的说道“我千倾画是南燕臣民,何时成了你凤渊臣民?”真是可笑。
这些客人这才看向那新娘子,大臣们是见过的,都不得惊讶。
双眸冷清如霜浸泡千年,再多的繁火都去不了。绝容上涂着淡淡的红脂更如凝脂,吹弹可破,而那红唇如火妖冶。他一身卓世风华倾了这个天下,恐那冥府也不会容他。
慕容策冷霜的看向玉清风,这模样还真是蛊惑人心,可,他还是喜欢他素颜冷清的样子,这一身红妆他也曾答应了他此生绝不为第二人。
“你是南燕臣民,可你也是南燕太子亲手送到凤渊的宠物,朕未说不要的东西怎么轮到他人霸占。”
玉清风隐隐约约有些怒火。他难道就是一个被踢过来提过去的宠物吗?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他是自己的,想给谁就给谁,怎么轮到他来指手画脚?
萧玉暮寒浅笑,将玉清风揽到身边,道“可倾画也没说他愿意做你的宠物,所以,倾画还是我南燕的。”
“皇上你要当着你的朝臣,你的子民面前抢亲吗?”玉清风冷声问道。他没说愿意过,就算有也无人作证。
慕容策沉眸,萧玉暮寒真是女干诈,竟然弄出如此一手。可他还会在乎这些名声吗?当年不愿因为他毁清誉,可现在他无所谓,只要人在,不错嫁他人。
“你若是受我与暮寒的礼便坐下,我们一切都不计较;如若你是来捣乱那别怪我们夫夫两人翻脸不认人,与你刀剑相见。”玉清风不客气的说道,他铁心嫁寻个安身,好好生活,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扰。谁都不可以?
夫夫?慕容策被这两字刺激到,瞬间便拔剑指向两人,说道“你们俩想做鸳鸯,百世都别想。”
见状,萧玉暮寒揽着玉清风躲开。
这一下子,喜堂热闹了起来。
完颜康见状,连忙将剑递给萧玉暮寒,而玉清风则是拔了一个守卫的人的剑。
“慕容策,你今日欺人太甚。”玉清风冷喝。
一时,萧玉暮寒的人从四处汇来,个个面目凶狠。客人涌乱,也不愿再看这场纷争。
这时,暗处的人以及进来的人皆去对付这些下人。
三人打到了外面、玉清风武功不如却被两人都各自保护着、
玉清风真是不明白,是慕容策弃他不理现在为何还要来打扰他平静的生活,这在眼前的圆满怎能任他打扰。
慕容策此次带的人特别多几乎是全到了,对付萧玉暮寒的手下是绰绰有余。而三人缠到到最后,玉清风被慕容策一掌打下地上,手中的剑落到了别处,而他一身红裳犹如莲花出乍一般缓缓落下,青丝缭绕着脸颊,那屋上的两人看着迷惑。
一边的蓝袖见状,连忙跃过去在他落地前将人揽起,竟是一脸风流痞子模样,伸手挑着玉清风的下颚,道“好俏的新娘子。”
玉清风眼色一暗,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蓝袖点了动穴。
“你的武功与三年前还是一无长进。”蓝袖现在也没事便立在他身边,以免被人给劫走。
玉清风愤然瞥过是视线不去看她。
屋上慕容策愤愤的说道“萧玉暮寒,你欺我清风、辱我清风,终究一日我要让你以国倾覆作为代价。”他不会原谅南燕,是南燕欺骗了他的清风,那一身冷清如雪的人。这代价他要萧玉暮寒和他的臣民来抵偿。
萧玉暮寒冷笑,笑道“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现在竟如此虚伪说要报仇。慕容策,清风是凤渊的王,终有一日,我要让他坐上你的位置。”凤渊,凤渊,万里江山疆土,山河长图,金碧辉煌歌城都是他的,本该就是他的。
慕容策眸子一冷如冰,手里的剑握得跟紧,一招比一招更狠。什么皇位他才不稀罕,他要的无非是闲云野鹤、醉酒东篱的生活,有一人日夜陪他说笑、悲喜。天底下几人会懂他的心,他的开心无非就是远离朝堂永住朝野,即使屋漏茶淡饭糟他也乐意。
“他会坐上皇位,可那个人不是你萧玉暮寒。我杀他又如何,可他也会原谅我,而你,他却想亲手杀了你。”
萧玉暮寒大笑,他怕吗?不怕,因为,他这一世都不会记起从前,记不起慕容策,他的心里只有他一人。
“慕容策,我就告诉你,蚀情蛊没有解药,他到死都想不起有你这人。哈哈哈!”肆意的笑声飘荡在整个水莱坊中,冲着红绸。
慕容策借机看了看地上,突然撤身到一边收起剑。萧玉暮寒一剑袭去,带着凶悍的功力。慕容策轻身躲过朝着玉清风飞去,“萧玉暮寒,江山和人你一个都别想拿走。”说完便揽起还不知道慕容策靠近的玉清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玉暮寒沉眸退下,丢下满坊狼藉。
长街上此刻热闹的很,有人依旧沉浸在那一场婚礼之中,有人叽叽喳喳的说着方才见到的事情。
方重迈着步子跟吴御史在路上慢慢走着,这马车也不想做了。
“丞相,你说皇上这是要做什么?竟然抢亲。”吴御史生性如此,大大咧咧的说,也不怕被闲人听去了。他就是不明白了,这是那一处。
可正是他的话让那时常围在一起的三个小生听到,忙的跟在身后。
方重凝眉带着淡淡的愁,道“皇上一身喜服出现在萧玉暮寒的婚礼上,这锦城朝臣、富人皆在,怕又得起风波啊!”
吴御史拌嘴,有些苦恼,道“老夫怎么都觉得这南燕太子是故意请我们来的呢?”
“皇上太过沉迷玉清风了,这才对千倾画紧紧不舍。萧玉暮寒这一招,全城都会知道我凤渊皇上去抢亲而那新娘还是男子。满城风雨啊!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吴御史沉默了片刻,语气沉重,道“红妆一城千人喜,那知帝王多情人?霸图豪志付烟云,尊都家家瓜子论。”
方重笑而不语。
三个小生见他们不说话了也没继续跟着,普通小生疑惑的说道“吴御史啥意思?”
俊气小生凝眉,猜测道“皇上这是要给全城分瓜子吗?”
秀气小生倒是斯文,笑道“吴御史是说这一城红踏让千人都觉喜庆,却不知道帝王也是一个多情的人,为了知己宁将霸业弃之如烟云,这一佳话亦或假话成了帝都百姓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