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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暴守护者 下+番外篇——by叶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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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地抬头看向阿御,除了一开始我看见的那些伤之外,他的背部几乎都破破烂烂的,而且血流不止。

……无法同情他。

在悠二的帮忙压制下,阿御莫名的抵抗终于宣告败北地被押上救护车,他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容巴着我不放,似乎没多余的力气能向我发出声音传递他想说的讯息,微微开合不断的嘴唇仅能表示无声的歉意。

没用的……拜托别再向我道歉了。

最后,因失血过多和无谓的抵抗,他终究体力透支地昏了过去,即使如此在最后的最后,他还是向我伸手念念有词的,接着车门关上。

目送他的车离开了,我便跟着谷川上了另一辆救护车,毫无留恋。毕竟因他的关系害我失去了最重要的家人,我还能平常一样轻易地原谅他吗?不,就目前来说……不可能。

第四十二章:痛苦

那天事发之后很快地来到了开学日,但我并没立刻回学校去上课,不只是因为野山冬帮我请了好几天的假来处理野山秋的后事,重点是……我没家能回去。

那女人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又哪里惹到她,她不止策划这次的行动想将我们赶尽杀绝,我家居然也在事发的当天被一把火给毁了,就像想逼我彻彻底底地从世上消失一样。

在丧礼当天,我没看见平时很爱缠着野山冬的桩跟在一旁,就连平井绿也不见人影,仅有桩的保镳团跟在他身边而已。

我一问之下才得知事发后的隔天,桩和阿御还有平井绿一起从医院中消失了,野山冬无奈地掏出一张信封交给我,似乎是考虑到他的眼睛看不见,所以才希望让我一起听闻他们留下的讯息。

「真的很对不起,我们姊弟俩只会为你们带来灾难而已……御我带走了,身为杀手的我们不适合留在你们身边,桩笔。」我看着信上有些抖动的字体道出一字一句,还有点点难看的水渍印在上头……当下我只知道他们因愧疚而逃了。

「桩……这太乱来了!我根本就没责怪她呀……」野山冬似乎很痛心,而且又担忧阿御的状况,「她能把御带到哪治疗?他还没脱离危险期就这样带着他乱跑,这根本……」

「……是吗。」我呆望着眼前的墓碑,并把信纸塞还给野山冬,心里一点也不想管阿御的事。

……

「秀树……」野山冬摸了摸我的头,并且问道:「从今天起你要来我这边住吗?」

我考虑了一会儿,他平时要忙公司的事,而且他的眼睛看不见又不太方便,我去跟他住只会造成他的负担吧……重点是那想杀掉我的女人,我跟他住一起的话,那女人说不定也会找上门来,绝对不行。

「没关系,我目前借住在谷川他家,他的父母好像很欢迎我当他们的家人呢。」

我并不是没考虑会害到谷川他们一家人的事,要是那女人再出现的话,要查到谷川家的位置之前肯定会有什么骚动出现,在那之前我会逃得远远的……我一个人承担死亡就够了。

「……这样也好,不过我还是会代替秋姊姊照顾你的,好吗?」

「嗯……谢谢。」

我回到学校继续以往的生活,我们学校的校长、桩,听说在开学当天就离职了,而且还换了个新校长,不过这位新校长是谁就没人知道了。至于阿御则是有不明人士替他以车祸为由请了长期的病假,说不定这一请他就不会再来了吧。

经过几日,坐位就在我前头的谷川看我老是闷闷不乐的,他常会转过头来尽做些他平常能逗我笑、惹我生气的行为试着讨好我的心情,但他这千古不变的笨蛋就是不看时机,三不五十在上课中因此被老师叫起来罚站。

至于班长他们透过悠二知道了我母亲过世的事,常常趁着下课或是空闲的时间来陪我,就连方望这只傻跟班也很奇的完全不问阿御的事来陪我聊天。

某日的放学,谷川这混蛋硬拖我去阿御他家看看他人是否还在,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悠二和方望这两只闲鬼竟跟着凑热闹地硬扛着我走……即使不愿意,我还是来到阿御他家门前了。

「我要回去了。」我转身想走人。

「哎呀!」谷川赶紧拉住我,并苦笑道:「只是看一眼天冥在不在罢了,你何必摆出那么讨厌的脸?你应该也很担心他吧?」

「我才没有。」我瞪他。

「按了好多次电铃都没人应门呢,书呆子该不会搬家了吧?」管他人是否还在,悠二故我地戳着电铃赏他夺命连环Call。

「那只橘子头不知死哪去了,看门狗总要留着看家吧?」方望撇嘴。

「不然我们直接进去看看吧!书包借我。」谷川直接抢走我的书包翻找,最后掏出了一把钥匙……该死,我竟忘记把这衰货丢了。

「麻烦让一下。」见悠二退开后,谷川上前插入钥匙转了下,「咦?奇怪了……」他连连转了好几下,但大门还是锁着的打不开,真不晓得他们闹失踪时是何时偷跑回来换掉门锁的。

「直接破门而入吧。」语毕,悠二一把推开谷川用力地踹了大门一脚,门还真的被他这暴力狂给踹开了。

见悠二领在前头先行踏进家门,我本来只想待在门口等他们出来,「你们这是非法入侵!」谷川这混蛋偏偏就是要拖我一起当共犯。

……

眼见之处不禁使我们傻在原地,一旁的鞋柜上头积了堆颇厚的灰尘,像是告知我们这栋房子已有很长的时间没人住了,我们虽有前往客厅、厨房、后院,甚至是阿御的房间查看,但仅看见个个布满灰尘的家具好好地摆在原地,完全没见着任何人影。

至于剩余的房间……似乎怕有人闯进去一样,锁着的。

离开了阿御的家后,悠二搔头无奈地叹道:「家具和以前来他家玩时一样没变,看起来不像是搬家呢……」

「或许他死了吧,所以莱德也没必要留着了。」我撇过头。

「你在胡说什么啊?秀树。」谷川皱眉。

「就是啊!老大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挂了?」方望不悦地答腔。

「你又不是没看见阿御当时受了多严重的伤。」我瞥了谷川一眼,并继续说:「我舅舅说过,桩在阿御还没渡过危险期时就把他带走了,再说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非法之徒,怎么可能会乖乖地重新找家医院接受治疗。」

「野山,你……」

见悠二向我伸手,我马上动身避开,接着掉头走人,「我先回去了。」

……

「不、不好意思,我也先回去啰!礼拜一见!」谷川带着苦笑向他们两个道别,接着尾随我的脚步跟上。

悠二和方望杵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完全看不到我们俩的身影后,悠二才拍了下方望的肩膀,「散会了,你也回家去吧。」

「……你想去哪?」看他先走了几步方望才出声问道。

「查点消息罢了,掰。」

一回到谷川的家,我马上冲进他的房间里头,再来连灯也没开地随手将书包扔下,最后缩在角落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膝间搞自闭。

我到底躲什么?阿御死了不是很好吗?以后就不会因他的关系惹上一堆麻烦啊!我为什么还……

我越是这样安慰自己,心头不知怎么地越闷、越难过……以前他常为了我而挺身保护我,直到最后也是,但……那又如何?我失去自己的家,也失去了最重要的母亲……就因为认识他的关系,他害的……都是他害的才对啊!

「秀树?」谷川走进了房间,他也没想到要开灯地随手扔下书包,再来便是向我靠近,「刚才为什么突然跑走了?你还好吗?」

「呜、嗯……」为了别让他听见我的声音,我将身子缩得更小,并小小地应了声。

「呃?」不料被他听见我抽噎了下,似乎就怪自己不该带我乱跑的,他着急地想安慰我、想帮我转移心情,而试着说了能让我发笑的蠢话,「是、是我的房间太乱了吗?所以……有蟑螂咬你吗?」

「白痴……蟑螂哪会咬人……」可惜,他的蠢话完全没任何效果。

「那、那就是壁虎——」

「够了……抱歉。」趁他的蠢话还未说出口之前,我赶紧插话阻止,「让我独自静静就好……拜托,一下下就好……」

……

他默默地走出房间,关门。

谷川离开后,我的情绪当下直接溃堤,眼泪失控地不断落下,满脑子不只是我妈最后的笑容,还有……阿御满身是血的身影消失了。

拜托!别再烦我了!拜托……

我无力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哭,真的好痛苦……脑中除了浮现和我妈一起生活的日子外,还有阿御……整我和谷川的时候、一起吃饭的时候、骚扰我的时候、保护我的时候……完全挥之不去。

我为什么一定要想到他?我不是很恨他吗?到底为什么……

几个月过去,中午。

悠二独自来到学校的屋顶上吹风,望着天空的同时,不经意地回头看向那以前总是有三人在打混吃便当的老位子。

「唉……」悠二无奈地对老天叹口气,这里少了些吵闹声,而且也没免费的午餐能享用,显得实在有些落寞。

受父亲的影响,虽对非法等事非常厌恶,但书呆子那家伙也不是坏到哪去的人……而且有他这种身手不错的人在,没事还能找他打架什么的练练功夫,想不到人一不见了真的很无聊呢。

悠二漫步走向那老位子,靠着墙一屁股坐下之后,便是继续望着天空。不知怎么地,似乎能体会书呆子为何喜欢独自一人呆坐在这,这里的气氛安祥又平和、没有血腥与斗争,甚至有种时间近乎停止的错觉,什么烦恼杂事都能暂且放下并换个好心情享受这段悠闲。

不过啊……想到野山那傻小子,脾气也是别扭得可以,本来不想插手管他们事的,但难得当一次烂好人也无妨,毕竟……都给他放话了嘛,绝对要揪出凶手。

拿出手机后,悠二查了下通讯簿,最后停在熟悉的名字上拨出并等候接听,「哟,照往常我就直说了,那家伙醒了没?都躺那么久了总该醒了吧?」

「……是醒了没错,但就目前的状况他应该不想见任何人吧。」

「我管他想不想见谁,你跟他说我有事想找他当面谈谈,关于野、山的事,我就不相信他会拒绝,麻烦你啰莱德。」

过了数日的礼拜天。

浪费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来到从未听闻过的乡下地下车,不禁令人烦闷不已啊,随意朝车站外头望去,有只橘发碧眼又相当显眼的高个儿在罚站,可见他在这已久候多时了。

刷了票离开车站后,悠二向整整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莱德招手,「哟,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你们会躲在这种鬼地方呢。」

「走吧,我带你去找他。」莱德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并以命令为优先地动身带路。

前往不知名目的地的路上,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地毫无任何交谈,不知怎么地有些尴尬又无趣,虽说以往也没熟到哪去……但路上的景色倒是为这闲静到极为无聊的气氛添了点参观的兴致。

和出生之地的都市闹区完全不同,放眼望去能看见大片绿油油的稻田,上头不时有群鸟飞过,路旁苍翠的林木上传出点点即将迎接夏季的蝉鸣声,偶尔还有几只不怕人的野猴子从面前跑过,不然就是跟了上来看能不能讨到东西吃,挺有趣的。

走了大约四十分钟的路程后,莱德终于停下了脚步,悠二朝他的视线看去,丛草林木之中有条非常狭小的走道,隐约能看见深处有栋不起眼的小诊所。

来到这只有两楼高的诊所面前,就算是乡下地总要挂个招牌什么的吧?但这栋诊所什么也没有,粗略看去极有可能会被误认是普通民房,而且外头还养了两只体型颇大的杂种犬,完全不像是正规做生意的样子。

两只大狗一看见悠二和莱德,便马上爬起对他们俩狂吠不停,庆幸的是它们有好好地用链子栓起来,要不如此凶悍的模样绝对会扑咬过来的。

似乎是听见了这两只狗的叫声,有个黑发参杂许多白发的中年人悄悄地开了点门缝偷看,刚开始看见莱德本想直接走出来的,但看见他身旁悠二却退了回去躲着,「他是谁?」

「抱歉,高纪医生。」莱德先是给他弯身行礼,接着答道:「他是我家主人私底下请来面谈的客人,很抱歉碍于种种原因没事先通知。」

「是密医啊?物以类聚这话果然不错,非法之徒就只会找非法之徒帮忙。」悠二挑眉。

……

这番话不禁惹得莱德皱起眉头,无礼就算了,但使得医生起了警戒心总说不太好。

「我要找书呆子,他在里面对吧?」悠二问道。

「……书呆子?」医生反问,并备好暗藏的枪枝预防万一。

「那是主人的绰号。」莱德回答。

「把枪收起来吧。」悠二这话一丢,很明显能看见医生因惊讶而震了下,再来直接推开大门走进,「这里并不在我父亲的管辖范围内,而且我也没兴趣抓一个密医立功,光凭你是杀不了我的。」

……警方的孩子吗?让他进来真的好吗?但和他们一家人有关系,或许该试着相信吧?

见悠二站在走廊上左看看右看看的,就算明知他藏了把枪也不感兴趣甚至于防备,既然这位白道的小客人先表明了毫无敌意,他只好放下警戒心说道:「天冥先生在二楼的三号房休息。」

闻言,悠二背对着医生挥手以示道谢,接着上楼。而莱德先向医生来个弯身行礼代替悠二的无礼道歉,接着跟上。

来到房门前,难得抱着就怕吵到重伤患者的心情敲两下房门并静静等候,但毫无响应。

「打扰——」悠二干脆直接开门走进,倏然飞来一把水果刀插在距脸旁不到几公分的墙上。

……

瞄了眼水果刀后拔起,再来抬头向前看去,躺在病床上的长发男子慢慢放下右手,苍白的脸色不像当初被抓进医院时糟了,但好歹也该像个重伤患者乖乖休息吧?透露出嫌恶的金眼竟还因为杀人未遂感到可惜地啧了声。

「你还是老样子爱干这等无聊事啊。」悠二无奈地带着水果刀靠近,来到床前坐下之后,便把水果刀插在水果篮中的某颗苹果上。

「打扰了。」莱德才刚踏进房内,病床上的人便喝止道:「你别进来,给我守在门口。」

「……是。」莱德弯身行礼后退出门外,接着关门。

……

在莱德离开后,两人不知为何沉默了许久……嗯,毕竟许久未见了嘛,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来聊,直到悠二拿起水果篮旁的病历表翻了几页来看,再来便是照惯例的以争吵做为开端。

「哟,看你这只书呆子被包得跟木乃伊一样,想不到你还能大难不死啊?中弹好几枪、背部百分之六十五受到轻度灼伤和刺伤,最后加上失血过多,真不愧是名符其实挂不了的小强呢。」

阿御先是白了悠二一眼,接着吃力地稍稍坐起身,「我答应见你这混蛋可不是让你来消遣我的,秀树还好吧?」

「从开学到现在都是闷闷不乐的,你说那算好吗?」悠二扔下病历表。

「唉……都是我的错,我万万没料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阿御低头皱眉。

「你不是常吹嘘自己的直觉很准吗?怎么这次没事先猜到?」

「丧失了。」阿御仰起头来,百般无奈地望着天花板叹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完全丧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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