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周围目光,樊月熙一屁股坐在地上就不动了,心里暗骂操蛋!
原本还吵闹,一瞬间都陷入死寂。
这时,那个抓樊月熙过来的独眼士兵动身了,可他还没迈几步,樊月熙就立马警惕的半蹲身子,捏着匕首的衣袖猛然一抖。
啪!
地上跌落一块紫黑檀木,上面妖异花纹一瞬进入离他近的几人视线。
几个士兵愕然望着樊月熙!
正僵持之时,背后传来清冷低沉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所有几乎同时回头。
******
NG剧场……咳咳
某人:月熙快看!你家攻来了!
樊月熙:你他妈真狠!才出来救我!
楚元麒:嗯。
樊月熙:我差点被杀了!
楚元麒:嗯。
樊月熙:还差点……要被当那个了!
楚元麒:……
(立马扛起樊月熙走进帐篷去了……)
第二十一章:我给你洗
血流一地,却没人注视。
所有士兵视线就这么定在楚元麒身上。
空气凝结,只有周围火把摇曳和方才被割喉喷洒的血在缓慢流动,粘稠恶心。
“在干什么?”
沉声又问一遍,语气冰冷听不什么色彩。楚元麒视线并不在死掉的士兵身上,而是就这么淡淡看着樊月熙沾满黄土的背影。
一片死寂,楚元麒目不眨的看着,面无表情,但周围空气都跟着冷却,气息异常压抑,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喘。
背对着对方,樊月熙其实纠结死了,他不知转过来要怎么说。
人家让他老实呆在主帐外等,他却跑这里惹事杀了人,如何个解释法儿?
樊月熙一脸纠结的表情落在对面独眼士兵眼里,他一愣,转而将视线挪到掉在那的紫黑檀木上,他眯眯眼,缓慢走向楚元麒,恭敬道:“二……嗯,主子,这人不知从那里冒出,我见他在一旁偷窥操练,所以将他拉出来质问,没想他竟如此顽固,直接动手杀了我们士兵,要知道士兵是很……”
这人说到一半就禁了声,硬是被楚元麒低沉漠然的视线压的低了头,冷汗直冒。
终于想通什么,樊月熙抬头死死拧了下,在转身的一刹,立马挤出笑容。
“咳,抱歉,我不是故意走开的。”
楚元麒心里依旧阴沉,可更多的是古怪,不咸不淡瞟一眼樊月熙头上凝结的血块,没什么表情。
看着那人难看的笑,楚元麒微微侧头,只淡然一瞥独眼士兵后,兀自走向樊月熙,待到他面前时,弯腰捡起脏兮兮的木头。
那独眼士兵以为樊月熙是偷东西小贼,却不料他那想法是没经大脑思考!
楚元麒的结界是说能进就进得来的吗?
楚元麒捏着木头,用拇指轻轻摩挲,紫黑的奇异图案透出些光泽,上面还有他细细的指纹。
“叫你收好,为何到处乱扔?”
樊月熙笑容一僵,下意识低头看向对方手里的木头,抬手就要拿回来。
周围士兵只能如木桩子般杵着,不敢吭声。
手指触到木头的一瞬,樊月熙头还没来得及抬,就被猛然捏住手腕扯了过去,踉跄一下,不轻不重的磕在楚元麒身上,带起一阵尘土。
被呛的咳了两声,随后又立马抿住嘴,樊月熙干巴巴看着突然放大的俊脸。
这人干什么?
“好玩吗?”
对方冰碴儿一样的声音,刺得樊月熙直打颤,喉咙咕哝一声没说出话来。
他自己也闹不明白,分明方才杀士兵时的气焰,怎么在一看到这人就立马熄灭了?
同时他还有点怯他,倒不是怕……
“说话。”
“不……不好玩。”下意识地回答后,马上察觉不对,又继续:“我没玩。”
手腕被捏的很疼,可他只在心里抽凉气,面上尴尬笑笑:“我真不是故意走开的,你让我站在外面太无聊了,我就随意转转,正好看到操练,就站在那看着了,谁想这般倒霉。”
楚元麒不说话,只是头也不低的微垂眼帘看他,蓝眼睛深的几乎渗水。
其实换做是谁,心里都会大怒,而楚元麒能这般听他解释,实属不易。毕竟这是军队操练!
没在多问其他,楚元麒抬手,樊月熙一脸惊恐,他以为他要打他,做好准备挣扎,就发现手里被塞进一块东西。
是那紫黑木头。
楚元麒冷哼一声,不给对方考虑,还捏着樊月熙的手突然松开,改了方向转到对方腰侧,连带手臂一同勒住提起。
樊月熙看见自己发丝一扬,被甩了一脸灰,表情震惊。
他这是又一次被这人拎起来了!
阿里将军一脸尴尬,原本巨大粗犷的面容竟不禁一红!
恍然大悟!他怎么就没料到这小贼是伺候主子的男侍呢!
士兵们也都是傻了眼,尤其是那独眼士兵,更是不知所措,狰狞的头颅显得极为滑稽。
几乎所有人目送那二人以这样的姿势离开,瞬时,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将军,你说,主子这是打算怎么处置那小贼?”许久没人讲话,独眼士兵没头绪的捣了捣阿里将军。
看一眼傻不拉几一脸茫然的下属,阿里将军眼角抽搐,随即锤了对方头部一拳,低声喝道:“去去去!你知道个屁!继续训练!”
独眼士兵摸了一把自己的头,便嘟嘟囔囔的呼喝士兵们去了。
这边,樊月熙一把被抛在地上,对,又被抛了……
内脏剧烈一震,差点吐出一口老血,默默承受内伤,樊月熙捂着胸口已是发不出声,他这是被抛得没脾气了。
反正屁股肯定淤青……
“敢不敢不用抛的……”
樊月熙侧身蜷在地上捂着胃,他已经不想看抛他的人了。
躺了半天没见楚元麒吭声,好奇心迫使的回头望过去,那人正端坐在桌案前仔细看地图,瞧都没瞧他这边一眼。
一股怒火窜上来,樊月熙猛然坐起,听见腰嘎嘣一声也没管,凝眉喝道:“我都解释了,是他先得罪我的!”
桌案前的人不理,低垂的睫毛浓密,额头光洁。
“他要杀我,我难道不得正当防卫?”
本以为对方又要装听不见,就听楚元麒淡淡道:“军中律法,不得杀人,违者死。”
樊月熙一愣,口气有些虚,那红眼士兵的确没打算杀他,可却给他更致命的侮辱!想着立马又来底气:“他侮辱人!!”
像是听到好笑事,这回楚元麒抬了头,将目光很自然地放到满身土灰的人身上,扬扬眉:“如何个侮辱法?”
“他!”一个他字出口,就呛住了,转而干咳两声,挪开目光低沉到道:“他……他……”
对方不制止他的结巴,反而越过桌子走过来,轻轻蹲下身,自上往下俯视,冰冷的蓝眸有了一丝清淡笑意。
樊月熙一僵,鼻间是对方清冷气息,他猛然抬头,迎着对方眸子低声怒道:“怎么?他说的话你没听见?我就任他那般?还是等着所有人干?”
这一说,帐内温度立马低了几分,阴冷盘旋,凉气钻入衣内。
楚元麒原本还算和气的表情立马恢复原样,他极度缓慢的将视线扫向樊月熙因打斗凌乱的衣衫,两人都不语。
下一刻,樊月熙来不及反应,立马就被人扯起来,甩向不远处的大床……
闷哼一声,脸朝下狼狈的扑在被褥上,打斗折腾的他体力已经欠缺,此时撑了半天胳膊,硬是没起来。
头顶黑影罩来,愕然回头,就被立马按倒。
上方覆压的人呼吸喷进樊月熙颈项,温湿也令人浑身发寒:“既然这样,不如洗干净在和他们拼命也来得及。”
楚元麒有些怒,他给他的紫黑檀木竟是一点都没用到!
他给他那东西,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是发生!
这蠢蛋……
樊月熙僵愣不动,显然没缓过来,紧接着他就感觉腰带自己一松。
那人再度冰冷开口:“我来给你洗!”
******
NG:
樊月熙:QAQ不带这样的!我只是按剧本念而已,别撕我腰带……
楚元麒:我也是按剧本演。
樊月熙:……
某人:(*?乛 v 乛?)~
第二十二章:笨手笨脚
完全傻愣掉的人,僵着动作,被扒了腰带。
就这么一怔的功夫,楚元麒已经将他外衫剥掉,扔在地上。
樊月熙里衣很干净,近乎雪白,透着隐隐净爽。
身上人扒他衣服的动作并不粗暴,却快的出奇,修长手指一错,里衣领口处就瞬间松散开来,露出小片紧韧的胸膛。
这时才反应过来,迟了……
樊月熙眼神一凌,抬手就抽过去,却被猛然压住手腕。
头脑怒火飙升!
这人又犯什么病?!
当真哪家帝王都如此阴晴不定,伴君如伴虎!
手被固定,干脆来脚,见对方把手伸向他裤子,樊月熙彻底愤怒!
因刚才甩得太狠,樊月熙扑上去时,滚了一圈,双腿在里,故而楚元麒是半压在人身上,对他双腿无法控制。
瞅准时机,樊月熙一脚扫向身上人腰侧,还没来得及触到对方衣服,脚腕被死死掐住,随后他双眼一花,胸口猛然沉重,皱眉抬眼,就见楚元麒清冷阴沉的脸放大。
“你小心我让它继续脱臼。”
明显感觉身下人身体一僵,楚元麒继续不留情道:“我既然能医好它,也能重新让它断掉。”
他语气平静,但那双蓝眸几欲渗冰,透出危险,他还在继续威胁……
“所以,”楚元麒看那人不动了,手下动作微微缓和:“现在把你这身脏衣服脱了,乖乖洗澡。”
楚元麒说完,也不看身下人反应,继续脱他衣服,只是动作柔和许多。
樊月熙心口砰砰乱响,这才知道对方只是要他洗澡,不干别的。他痴呆的望着对方,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两人突然平和,全身忍不住松懈下来。
里衣被慢慢退去时,樊月熙回过神,打了个寒颤。
方才楚元麒微凉的指尖不小心触到他腰侧,那肋骨,他的软肋,一碰就特痒……
猛抽凉气,下一刻憋回即将出口的闷哼,推开楚元麒手,口气僵硬:“我自己脱。”
楚元麒不轻不重的抬眼一瞟,他看见了他刚才的一颤,他记下了……
“我自己脱,嗯……要洗澡也得有水。”樊月熙捏住衣襟坐起,没抬头,他知道对方在看他。
若有若无,他感觉头顶视线似要刺穿他,他把头又压得更低。
他和楚元麒现在姿势并不好看,这是阿里将军的帐篷,随时会有人来。
樊月熙低头想他的,而始终盯着他的人更是放肆欣赏,反正他被他扒的乱七八糟了,他不介意看他的好身材。
脑中闪过上次在暗府吻樊月熙的画面,再看看现在低头的人,楚元麒缓慢眯眼,深蓝眸子多出些其他……
他承认他现下挺想继续欺负,他不介意逗下去。
楚元麒脸上看不出什么。
但他有点心痒……
“好,你自己脱,我叫人备水。”不过他还是放手下地,转身唤士兵备水了。
这期间,两人又开始不语,甚至也没怎么看对方,楚元麒走到桌前继续看地图,而樊月熙看他一眼后,就安静坐在床榻上,瞅着衣衫发呆,时不时缓慢眨两下睫毛。
等水桶填好水,并试好温后,楚元麒将目光放到还坐在床上呆愣的人身上。
他清冷的开口唤一声,樊月熙才像是被惊醒的小动物般,扭过头看向水桶。
樊月熙眼角闪烁着挣扎,随后看看水桶边的人,他还是穿了鞋,拢拢衣衫,死慢的磨蹭过去。
真好笑。
都是男人,如何扭捏开来?何况就他一人洗而已,楚元麒深蓝的眼睛里似笑非笑。
他依旧面无表情,却抬手朝樊月熙方向勾了勾:“在磨蹭,我就去抱你过来。”
立马精神抖擞的窜过去,樊月熙站在桶另一边,背对着楚元麒就开始麻利的扒衣服,期间,脱裤子时,猫着腰恨不得将整个人埋在桶后边。
在桶边露了半张脸,偷瞄一眼楚元麒,长腿一跨,瞬间水花四溅!
站在桶边的楚元麒也被砸了一身水,但他也只是眯了眯眼。
而桶里人就要尴尬许多,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望望楚元麒脸上紧贴的发丝,还有慢慢滑下的水珠。
“抱歉……呃……”
“你是我见过最笨手笨脚的人,也是最让我不知如何对待的人。”
得!咱当他夸咱呢!咱不和他计较!
樊月熙没吭声,只默默坐在水里不动,听对方似夸非讽的话。
“你知道刚才被你杀掉的士兵多稀有吗?我的私军是你用来随意戏弄的?”说着说着楚元麒口气就不对了,其中冰冷的指责成分也愈加明显。
方才的打斗,楚元麒其实看到了全过程,但没上前制止,而是在一旁观摩时,考虑那人何时拿出他给他的黑木。
而这笨蛋只是一味加重自己的杀气,最后弄得灰头土脸。
“如果可以,我真想弄死你,你这莫名其妙出来的小贼。”
樊月熙一瞬瞪圆双眼,惊愣的望着桶边人,他想不到对方会用这么严肃冰冷的表情讲出那样诡异的句子……
楚元麒似乎还要警告什么,就听帐外阿里将军低声唤他出去一下,轻轻侧头瞟一眼帐外人影子,他再度转回头,慢条斯理的拿起木桶边搭好的毛巾,在脸上随意抹了抹。
转身时,云淡清风的说了句:“快些洗完,我在外面等你。”
帐外的阿里将军知自己搅了主子好事,但情况紧急,看帘子掀开,正要开口,便愣住了。
主子为何全身湿成这样?
楚元麒没理会对方眼神,他淡淡斜一眼,示意他有事赶快说。
阿里将军老脸又是一红,干咳一声,恭敬后退半步,开始讲起情况。
阿里将军说就在方才樊月熙和士兵动手时,屏障外发生变动,又有两个士兵被杀。
那两人是死在屏障外不远处,军中操练时决不准私自逃训,看那两具尸体边翻着俩酒瓶,情况便显而易见,他们喝醉了。
这俩士兵只是在打盹,却不料这一睡,便不用再醒来。
阿里将军说他们喝的是遥仙,一种灌完后飘飘飘欲仙、醉生梦死的酒,很多江湖人士为讨此酒,不惜一切代价。
遥仙在南方依山,这里是偏西北的白行山,这酒,来路不明。
楚元麒第一想法便是宇文霄来下马威,但转念,屏障外有暗卫,暗卫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怎能逃过他们的眼?
那这酒,早就有人塞给他们,在屏障内。
内女干!
阿里将军表情凝重,他紫红的眼阴晴不定,里面满是幽沉:“主子,这事须查清,一两日定是不够。”
的确,既是内女干,恐怕藏了很久,找出来肯定不容易。
“一人不落的查。”
楚元麒没过多表情,只清冷的简单交代,但话中分量颇重。
阿里将军点头,即便主子不说,他也不会放过那人。
正在这时,主帐被掀开帘,一身莹白清爽的樊月熙走出,潮湿的发丝还在滴水,一脸没事人的看着楚元麒。
“洗好了?”淡淡看着他滴水的发尖。
“嗯,洗好了。”点头附和。
略微挑眉,楚元麒看着对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