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人脸颊绯红,一直烧到了脖子上。
顾识久把买的东西放回家就跟着顾子权去取钱的地方,离那工地挺近的,一个地下室里,里面光线不好,臭烘烘的还潮着,摆着好几张床。
“你和别人一起在这住?”
“几个工友一起。”顾子权在自己的枕头下翻出一小摞钱,仔仔细细数了数,交给了顾识久,笑出一口白牙挺晃眼的。
顾识久看着自己手上零零碎碎一大把,折好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好,走吧。”
“我收收东西。”顾子权径自跑到自己的柜子前开始翻。
“不要了。”顾识久皱着眉头。
顾子权坚持道,“要。”
顾识久目光扫到他手上拎着套休闲服,就是几年前自己给买的那件,瞬时沉默了下来。
“好了。”顾子权把衣服装进一个黑色的布口袋,鼓鼓囊囊一大包,提着看上去特别接地气。
顾识久在楼下给顾子权买了牙膏牙刷毛巾和漱口杯,顺便挑了些橘子提上楼。
“把东西拿去放好,衣服放柜子里,用漱口杯倒杯开水烫牙刷。”顾识久仰躺在沙发上,双腿好久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酸软的不想动。
顾子权默默的从袋子里拿出那几件衣服认认真真的折,顾识久斜眼瞅着,发现还是折得乱七八糟,多戳一截西突一块的。
“瞎折腾。”顾识久坐起身来打开顾子权的手,两三下给折好堆在一边,吆喝顾子权去放衣服。
“好了,现在坐在这,我们好好算算账。”顾识久拍了拍沙发旁边的位置,盘着腿在沙发上坐好。
顾子权乖乖的坐过去,无辜的看着顾识久。
“你最后是找了那个嗯……兽医吗?”顾识久捧着青年的脑袋。
“嗯。”顾子权点点头。
“他们在你身上做了些什么?”顾识久继续问。
“不知道。”
顾识久直接敲在他脑袋上,“身上有伤痕吗?”
“肚子上有一个。”
顾识久直接撩开顾子权的衣服,眼皮跳了一下。
“多久了?”顾识久手覆上去。
“一年前。”顾子权看着顾识久,喉结滚了滚,阿九摸的自己有些痒痒。
“还疼么?”顾识久越看越觉着疼。
顾子权诚实的摇摇头,“不疼。”
“为什么非得做人?”顾识久看着那双黑眸,不放过里面一丝的情绪动荡。
“我要呆在阿九身边。”
“你不论什么样子都可以呆着。”顾识久打断他的话。
“不够。”青年摇摇头,“狗活不了多长,十几年后,我就不在了,你会喜欢上别人,会和别人一块,不要。”
顾识久深吸了一口气,沉默几秒突然把顾子权压在身下,在他耳朵边用极轻的声音道,“这个事情我只教你一遍,学不会白搭。”
“啊?”顾子权被顾识久撩拨的脑子一片空白。
“嘘,好好学着。”
顾识久咬住他的唇含吻吮`吸,舌头勾动着舌头,重重扫过上颚,抓过顾子权的手探进自己的衣服里,握住顾子权的一根手指轻轻的拨动自己的乳`头。
手指的触感让自己不禁弓起了腰,颤抖的半伏在顾子权的身上。
顾子权一点就透,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开始玩弄起顾识久胸前的红点,拇指按了按,食指合来揉搓。
“等·等等下,你慢点,等下……嗯……”顾识久咬了唇不再发声,皱着眉感受着。
“不穿好不好?”顾子权咬住顾识久的耳垂。
“嗯。”顾识久简单一个嗯字硬生生被顾子权摸得变了调。
赤裸相对时,彼此的反应就明显得多。
顾子权早就已经立了起来,顾识久胸前的两点直挺挺的立在空中诱人含吮。
“文修,给你的,那个东西,给我。”顾识久一句话顿了好几次,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倒抽气。
那罐凡士林就丢在茶几上,伸手一够就拿了过来。
顾识久执起顾子权的手指,挖了一坨,咬着牙对着顾子权打开了腿。
顾识久皮肤一直很好,一双腿特别白滑,两条腿中间的风景更是引人入胜。
顾识久抓着顾子权的食指,把指腹贴在自己的后方,不停的告诉自己要放松。
指腹触到的一刹那,顾子权呼吸急促了起来,目光灼热的落在顾识久有些羞于启齿的地方。
顾识久身上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深呼吸一口气,“先揉。”
顾子权专注的看着顾识久,手上动作轻柔,不停的按揉那个地方,直到它微微的绽开一些。
顾识久有些受不住的别过头去,小腹的肌肉不停抽搐。
“啊……唔……插一根指头进去。”顾识久抓着顾子权的手,把食指轻轻往里插。
看着那个地方一点点的包裹住自己的手指,顾子权眼神都有些狂乱了,一双黑眸像是打翻了墨汁,墨色四散。
“阿九在吸我。”
“嘘。”顾识久竖起一根食指在唇前,等着自己稍微适应了,继续教导,“现在动一动,啊,不是,嗯唔……你,不是……啊……”
顾子权的手指在里面微微勾了勾,顾识久被快感刺激的快要崩溃,眼角都有些泪水。
“不是这样动。”顾识久按住顾子权的手,狠狠的瞪他,眉眼看着生动非常。
“噢。”青年的声音有些哑,任凭顾识久抓着自己的手在那狭窄的甬道里穿插。
阿九里面好烫,烫的他的心跳都失常。
“再插进来一根手指。”顾识久咬住唇。
顾子权乖乖的送进去一根手指,先是缓慢的抽动,一点点的抚过内壁,再加快了速度,甚至两指微微分开扩张着。
汗水从顾识久额上滴落,滑过腰线,留在沙发上。
顾识久缓缓抽出顾子权的手指,连续深呼吸好几次,跨坐在顾子权的身上,用手扶着顾子权的下`体,慢慢的坐了下去。
自己被一点点撑开的感觉并不好受,顾识久皱着眉小心的往下探着,直到终于到了底。
“先,先别动。”顾识久搂着顾子权的脖子,努力平缓自己的呼吸。
“阿九。”顾子权忍不住的啃咬着顾识久的颈项,腰部不禁往前挺了一下。
“啊……”顾识久紧紧的皱着眉,搂着顾子权的脖子的手不禁收紧。
顾子权粗喘着吻着,恨不得就这么把这么个人吃下去,腰部再也无法抑制的摆动起来。
顾识久被顶的有些不稳,带点鼻音的呻吟从齿间滑出,撩得顾子权控制不住自己。
“阿九。”顾子权伏在顾识久的耳边不断的喃喃,“阿九。”
“唔……”顾识久被顶到敏感点全身都抽搐了下,扛不住的一口咬在顾子权的肩膀上。
顾子权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把自己抽了出来,将顾识久翻转过去压住重又插了进去。
整个脊柱线深深的凹进去,两片蝴蝶骨微微凸起,腰身劲瘦,一直到紧紧贴住自己小腹的臀部。
“喜欢阿九。”顾子权弯下`身去,嘴唇覆在顾识久的的脊背上,密密麻麻的吮吻着。
“你轻点……啊……唔……”
“喜欢阿九。”顾子权喃喃着,“喜欢的要疯了。”
顾子权的手从顾识久的腋下穿过,抚上胸前的两点轻轻搓揉。
顾识久紧紧闭上眼睛,努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阿九,声音。”顾子权不停的戳刺着顾识久体内的那一点,逼迫着身下的人,又有些撒娇的意味,“我想听。”
顾识久咬紧的唇松开了,唇间轻轻吸了一口气,克制不住的呻吟就溢出了口。
人都给他了,这么点羞耻心又算什么。
顾识久一睁眼,就觉得全身疼痛,尤其是某个地方。
“阿九。”顾子权抱着他蹭了蹭,笑得一脸满足,弯眼白牙晃得他眼睛疼。
“舒服?”
“舒服。”顾子权紧紧的搂着顾识久,唇舌又覆上顾识久的脖子。
这里是他的。
这个人都是他的。
从里到外都染上了他的味道,都是他的。
这种感觉真好。
“学会没?”顾识久声音有些哑。
“会了。”顾子权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你要吗?”
“蠢狗。”顾识久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顾子权却直接压上来吻他。
顾识久想推,却全身无力,“不能再做了,阿九疼。”
“不做,亲亲阿九。”青年朝他笑了笑,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瓣。
啧,活了大半辈子,却栽在这么一个愣头青身上。
对叶卿,我燃尽了所有的热情。
于是这世上许多的好奇心感、探究心、新鲜与期待,统统都离我远去。
就好像将鲜艳的世界抹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
对顾子权,我穷尽了我所有的耐心。
于是他将我的温柔变得更加绵软,将我的温暖变得更加广袤。
就好像日光一点一点包裹暗沉的夜色,再全然点亮。
叶卿曾经问过我,如果她离开这个世界,我会思念她吗。
答案是肯定的,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坚定回答。
我这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无疑在其中占了很大的分量。
我会思念她,但我不知道会思念多长,多久,多深,多重。
虽然这种思念已经只是带着一种单纯的对过去的缅怀和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若是顾子权问我,如果他离开这个世界,我会思念他吗。
我也可以很简单明了的告诉他,不会。
因为我会跟着他。
我怕要是没有我在他身边,连怎么去往那个世界的路他都不会走。
他无法离开我,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不愿意离开我,当然事到如今,我也没法想象我们不曾认识的生活。
而我的生活里若是剔除掉这么一个人,或许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是所有的风景,不过是黑白的而已。
他曾说过找不到我,他不会活下去。
何其有幸。
何泽番外:原罪
很多人经常都会说,如果你早一点遇见的是我,就好了。
我和识久相遇绝对算是早的了,至少比他和那个人早,如果那个算是人的话。
我们大学的时候是一个宿舍的,四人间,有个人可能江湖闯荡去了,办了退学手续根本就没来过,整间寝室就只有我,文修,还有就是识久。
文修这么多年来也不容易,个二缺的性子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不过他个动物医学的可能从根本上就比较忠于本能和天性,尿性和我们不一样。
我和识久的床是挨着的,就算不是同床共枕起码也是在一个水平面上。
那个时候的识久,怎么说呢,很有韵味,啊,这还是说的太抽象了。
这小子天生自带惊艳感,瞅完第一眼一般情况都会再去瞟个两三眼,但你第二眼要再望过去,他就会拽一拽身边的人,要么快速走开,要么侧头避开视线,脸上还会微微的泛个红。
他肤色甚白,那飘红染在脸上看得人心痒痒。
喜欢上识久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容易到我回溯过去我都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关注他。
但真正没法抑制的沦陷下去的时候是在一次打篮球赛的时候,他是队里的得分后卫,得分全靠队友。
那次我几乎是一窜就上去了,整个人被对方一米八九的壮士给直接扑地上去了,裁判一脸装酷没吹。
识久投篮一直很稳,篮球脱手入框。整个人姿势潇洒漂亮的不得了,裁判吹哨,我们队反超一分险胜。
他看着比分板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抿着唇微微的笑,眼神亮亮的看着我,朝我伸出了手,阳光正好。
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真特么好看的要死。
识久问:你还好吧?
我笑得有点无奈:膝盖伤了,走路估计全靠跳。
识久直接把我手搭他肩膀上:我扶你回去吧。
明明都是一身汗臭味,我却觉得舒心的紧。
识久很多事都很擅长,但偏偏是个音痴。
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才开学的时候,学校里出了个活动非得每个寝室搞个活动出来参赛。
我们仨一合计就定了唱歌。
一首beyond的真的爱你跑的没了边,文修还去那些杂货批发市场鼓捣了仨10块钱一把的那种玩具吉他,一按就是生日快乐歌,还是电子琴版本的。
当时我们就那么傻不拉几的站在那讲台上,丢人现眼。
下面那些学生会的笑得都趴在了桌子上颤抖。
我是真的没想到,识久平时说话挺好听的一声音,一到了舞台上就跟修罗场一样。
我愣是快跟着他的调跑完一个海陆水循环。
还没有把调给拉回来。
可是他唱的还非常认真,始终保持了一个灵魂歌者的基本素养。
文修当时听识久唱了第一句之后整个人都傻了,抓着他的塑料吉他一个没留神碰到了按键,整个教室就识久的歌声和生日快乐歌唱和着。
很理所当然的,我们初赛都没过。
可是我们还是倔强的去看了决赛。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希望我这辈子都没有让识久去看那一次比赛。
那是堪比马克思和恩格斯巴黎相会的重大事件。
识久看到了叶卿。
时至今日,我也不得不说,叶卿是个很美的女人。
当时的她坐在钢琴前,一头黑发挽在脑后,随意的别了根簪子,很温婉的样子。
追光灯打在她身上,像是月光在流转。
识久安静的看着她。
直到叶卿演奏完毕,识久突然笑了一下。
“我好像有点喜欢她了。”
后来,后来我都有点记不太清了。
那段时间我日子过得有些浑浑噩噩的,只隐约的记得叶卿和识久越来越近。
追叶卿的人绝对不在少数,然而识久自己本身也算是一个传奇的存在。
那段时间我很少见到识久,他似乎总是很忙。
社团的事,学生会的事,叶卿的事。
相遇了,我们也不过只是笑一笑,打个招呼。
知道他们开始交往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惊讶,但是心里面的失落很明显。
识久的床边上有个小柜台子,上面有好几本素描本。
三分之二都是画了叶卿的素描。
站着的,坐着的,侧脸,正面,背影,颦蹙,笑颜。
只有一张我。
是我让识久给我画一张的。
就像小王子里画绵羊那样,不停的挑着刺儿说,这不对,那不好。
我不是很能理解那本童话里那个小王子之所以最后要了一个箱子的用意是什么,或许是因为我也是一个大人,正因为我是一个大人,我无法简单的表述我自己的感情,在这份感情面前,我怯懦的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当时不断的指着画告诉他:这里太圆了,我有那么胖吗?
之类之类的。
我只是很享受他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很享受那段闲适的时光。
他脾气好,但是人是有些傲气的,反驳我:哪不好?不好你来画。
我笑:那可不行,我这人出手一向比较惊人。
他哼哼了一声。
我说:画啦,快画。
他斜我一眼,风情无限:那还圆不圆?
我只得附和他:不圆不圆,瞧你把我画的比我本人帅出一条街了。
他点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这话大王我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