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那大可不必。”叶司打断了她，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他看向楼梯间的窗户，看到外面郁郁苍苍的树木，随着夏日的风轻柔摇动，一切都和当初和宋慕茹在时的天气一样，就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如果不是宋慕茹，他早就死了。
徐小小看着叶司的侧脸，明明一点表情都没有，却给人一种很悲伤的感觉，她忽然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递了过去。
“这是？”叶司不明所以。
“这是茹茹生前买的。”徐小小说道，她还记得当时宋慕茹拉她出去逛街的情景。
“小小。”
“嗯？”
“你说……”宋慕茹吞吞吐吐的问道：“送朋友礼物该送什么？”
徐小小看到宋慕茹通红的耳朵，一下子拆穿她，柔柔的浅笑道：“是送给叶司的吧。”
“哎哎哎！”宋慕茹夸张的倒退几步，看着徐小小调侃的眼神，不禁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又猛的捂住嘴，糟糕！
徐小小一副无奈的样子，她摇摇头，“你都不打自招了，何况你哪个朋友我不认识，最近也就只有叶司同学的生日最受人瞩目了。”
宋慕茹听完失落的低着头，是啊，他那么受欢迎，送他礼物的女生大把，越想越气，“那个大种马！小小我们回去吧！不买了！”说着往后走去。
“哎。”徐小小拉住了生气的宋慕茹，柔声劝说道：“别人送是别人，你是你，他肯定很期待你的礼物的，我有个不错的提议哦！”
“小小，你到底在找什么呢。”宋慕茹好奇的看着徐小小，她说有个提议后，就拉她到这个首饰店内，从刚才就拿着本首饰图书翻了起来。
徐小小仔细看着，翻到其中一页时，找到了，“茹茹，你过来看。”
宋慕茹看到图中的首饰一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惊叹道：“好漂亮！”
这是一款日韩的锁钥匙戒指，图案也分别是锁和钥匙的图案，而介绍上写着：设计灵感来源于古罗马时代，婚约一旦缔结，男方就要将带有钥匙的戒指赠送给女方，象征着合为一体。
徐小小看到宋慕茹眼里的喜爱，就知道她喜欢这对戒指，她自己也是第一眼就很喜欢，只是……
她眉宇间带着一丝落寞，她大概是没有机会和喜欢的人一起带了吧。
“小小，你听到我说话没！”宋慕茹一回头就发现徐小小发着呆。
徐小小反应过来，“怎么了？”
“我说。”宋慕茹眼神闪避，她确实很喜欢这对戒指，“这个好像是情侣戒指哎。”
“是啊，你和叶司不就刚好可以带吗。”徐小小看宋慕茹瞬间通红的脸，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你们还没……”
宋慕茹猛的站了起来，极力否认道：“我和他才不是情侣！”
徐小小被她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只见宋慕茹走到店主面前说道：“我要定做这对戒指！”
店主看了样式，微笑点头道：“好的，这款戒指可以刻字，请问需要刻什么字呢？”
“就分别刻叶、司两字吧。”宋慕茹说道。
走出店门后，徐小小看着边哼歌边走的宋慕茹，“茹茹，你打算怎么送他戒指呢？”
“这朋友间送戒指很正常的。”宋慕茹脸上的酒窝因笑容显得若隐若现，她抓着徐小小的手说道：“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是情侣戒指啊，小小，你可要保密啊，尤其是我那管家哥。”
“好好好，我绝对绝对不说。”徐小小笑着保证道。
叶司从徐小小手里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条银链，穿着一个有锁形状图案的戒指，里面隐蔽的刻了一个字，叶。
“我和她一起去挑的，是她打算送你的生日礼物。”徐小小扯了扯嘴角，平静的说道：“我想应该拿给你。”
“生日快乐，这是替茹茹说的。”徐小小走到楼梯下面，没有去看叶司此时的表情，说完就离开了。
戒指被窗外金灿的阳光照射下显的蒙美，给人以柔和而又精致的感觉，叶司拿出来静静看着，似乎因为一直凝视着的原因，眼里带着晶莹，他抓紧了戒指，放在胸口处，整个人颓然的靠在墙上，一种无名的疼痛自心口涌遍全身。
是心疼的感觉吗？
所有的承诺和幸福好像都在自己不在意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16、告白和判定
“小司，刚才那个女孩是不是你女朋友？”叶母看着一旁正削苹果的叶司，盯着他脖子上的戒指项链，揶揄得继续说道：“项链不错。”
“妈！”叶司拿着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叶母，无奈的解释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这条项链也不是她送的。”
“就算不是，那送你这条项链的人肯定不是普通朋友，我看得出，中间那个戒指很特别，肯定是定做的。”叶母吃着水果，暗想道我家儿子削的就是好吃。
叶司手握着戒指，感受着银特有冰冷的触感，勾起嘴角，“妈，我今天还得去打工，你好好休息。”
“去吧去吧，别太累了啊。”叶母嘱咐道。
叶司走出病房，就在走廊上被人拦住了。
“你们是谁。”叶司防备的看着眼前两人，这两人给他的感觉不是一般人，一个笑容温和，一个冷着一张脸，这一热一冷的组合，却让人觉得本就应该这样。
“叶司。”林生看到叶司警惕的眼神，试着安抚的说道：“你不用紧张，我们是有些事情需要找你了解。”
还没等叶司拒绝，一旁夜驱离直接的说道：“我们是警察。”
警察……难道说他害人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叶司脑袋乱成一团，他握紧了拳头。
冷静，他们的态度不像是发现了，他不能被抓。
看到叶司这幅模样，林生和夜驱离对望了一眼，林生微笑的提议道：“就去一楼的医院食堂吧，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叶司眼神闪烁，抿着嘴应道：“好。”
“你们说什么！”
食堂内，叶司猛的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陈哥死了？”
夜驱离坐着没有说话，而林生安慰的说道：“是的，请节哀。”
叶司失魂落魄的坐回椅子上。
林生看到叶司这个样子，继续问道：“虽然很抱歉，但还是得向你了解情况，陈明前几天在一处废弃建筑自杀了，你是他生前接触最密切的人，你知道他自杀的原因吗？”
“自杀？”叶司嘲讽的勾着嘴角。
陈哥是不可能自杀的。
他说过，杀人是为了保护自己或者重要的人，会这么说的人，怎么可能懦弱的自杀。
叶司低垂着脑袋，可眼底泛红，桌子下的双手已经爆出青筋，可他毫无反应。
徐萍！是她，只有她才会对陈哥下毒手，当时她肯定看到了宋慕茹，故意让陈哥带自己去处理尸体，好狠毒的人！
林生看到叶司低着头迟迟不语，心想大概问不出什么了，不过从他刚才种种表现来看，他知道陈明不是自杀，他在隐瞒着什么？
林生看向夜驱离，点头示意后对叶司说道：“叶先生，看来你情绪不太好，我们明天再来
吧。”
“不用。”叶司抬起头，冷彻的眼神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陈明自杀的源头，可能出在徐萍上，她是我和陈哥的老板。”
“啊！”
学校的女厕所传来一声尖叫，徐小小刚从里面走出来，就看到几个女生惊恐抱在一团，一见是她，立马松了一口气般，“你们怎么了？”
她们松开抱在一起的手，一名女生扯了扯嘴角尴尬的说道：“抱歉小小，我们没看清是你，以为是宋……”还没等她说完，就被身旁另一位女生用胳膊撞了一下，才看到徐小小神情不对连忙住口。
“小小，我们先回教室了啊。”女生们说完连忙离开。
徐小小看着她们匆忙的背影，慢慢的走出厕所，近来关于她越来越像死去的宋慕茹的流言多了起来，老师都来找自己谈过几次，她并不在意。
有什么关系呢？如果真能成为宋慕茹，那一定很幸福。
徐小小边想边走着，没走几步，就看到转角处的宋慕衡，他站在那里，和那天在天台冲动的样子不同，此时他恢复了以往的冷静，面无表情的看着徐小小。
“慕衡学长！”
徐小小没有神采的眼睛一亮，小跑到宋慕衡面前，柔声细细问道：“你怎么在这。”
“只是正好经过，我走了。”宋慕衡看到徐小小的短发，仿佛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冷酷的转身离开。
可忽然他感觉衣角被轻轻抓住，背后传来徐小小的轻柔的声音，伴着一丝惆怅，“慕衡学长，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啊。”
宋慕衡看过去，就见到徐小小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上带着点点晶莹的泪珠，神情黯然，嘴角却还在笑着，他别过脸硬声说道：“其实你并不用特意这么做。”
“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徐小小打断了宋慕衡的话，她抬起头专注的看着，眼里头一次带着炽热的情感，“为了茹茹，也为了你。”
宋慕衡一直知道徐小小喜欢自己，以前他只当做是她青春期萌动，但是现在面对她的告白，她所做的一切牺牲，却无法说服自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无法去回应这份感情，在他决定报仇的时候。
“抱歉。”干巴巴的吐出两个字，宋慕衡转身离开，步伐带着少见的慌乱。
抓着的衣角被硬生生扯走，徐小小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皮已有些僵硬，眼珠似乎凝滞了，眼中的感情仿佛如一束火苗般，随着宋慕衡离去的背影，渐渐熄灭化成灰烬，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她忽然勾起嘴角，脸上苍白而甜美的笑容里，泛起淡淡的悲哀，只听见她悲伤的自嘲道：
“姐姐，好像无论长发和短发……他都不会喜欢我。”
而此时厕所的门内，吕施聚精会神的盯着外边，邪邪的笑道：“真是意外的一幕。”
夜晚，林生来到夜驱离寄主的家里，他环顾四周，房间里除了生活用品没有其他的装饰品，东西都整齐的摆放着，感觉整体都有一种冷感，没有半点温馨。
“老大。”林生面带犹豫，他寄主的印象里，刑桥威个性孤僻，办案能力超强，寄主虽然是他的伙伴，但是基本平时办案时刑桥威都是独来独往，寄主似乎因为这个很郁闷，他打算帮寄主问问，“你的寄主是什么样的人？”
夜驱离坐在沙发上，他眉头微皱，极力掩饰着不适感，无论来人界几次，他都不喜欢这里的椅子。
调整好后他才回答林生的问题，“你想知道什么？”
林生也看到夜驱离刚才的举动，想起吕施曾说过，夜驱离可能是古人，他也从夜驱离不喜欢电话，穿着唐装这点猜测过，现在看他这样，也许是真的，“我的寄主，好像很在意老大寄主对他的看法。”
夜驱离看到林生认真的表情，知道他又从寄主记忆里看到了内心世界，他们下人界虽然需要寄身了解寄主的生活习性，但是不用太了解所有巨细，不然有时候精神力不够强甚至被寄主记忆同化。
想起上次林生私自寄身在死人身上，夜驱离眼神淡淡的扫过去，林生只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就听见他冰冷的说一句，“去开门。”
林生这才反应过来，走到门口开了门，只见一女生直接扑了过来，“林生！你想不想我啊~”
“吕施。”林生无奈的笑了笑，“我们好像一直用冥牙联系着吧。”
吕施嘟着嘴，寄身的是一名学生，显得这个动作没有以前的妩媚，多了种可爱味道，“林生你这么一本正经，你生前结婚了没？”
林生一听，脸上瞬间变成淡淡的绯红色，他否认道：“没……没有。”
说完还不自觉的看了夜驱离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连耳朵都通红起来。
“好啦，不逗你了。”吕施笑着打趣道，说完就走到沙发另一边坐下
林生随即也坐了下来。
吕施斜倚在沙发上，四周看了看，疑惑问道：“夏夷还没来？”
“他还有事调查。”夜驱离淡淡说道，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冷漠而枯涩，“我们开始吧”
“我这几天当学生妹，也了解了一些事。”吕施勾了勾头发，双眼回盼流波，带着妩媚的神韵，悠悠的说道：“比如叶司曾和同班的班长宋慕茹关系密切，在她死后就从学校顶楼一跃而下，却毫发无损。”
林生听完吕施简单粗暴的概括，不禁扶额，这信息量有点大啊，叶司竟然曾轻生过？他和宋慕茹难道是情侣关系，“吕施，你知道宋慕茹怎么死的吗？”
“这点就得问你了，林小子。”吕施拿起一杯果汁喝起来，酸溜溜的口感让她暗自抱怨竟然不能喝酒。“你的寄主不就是警察，只要稍微查一下肯定比我这道途听说的更详细些。”
夜驱离坐在一旁没有说话，他知道叶司隐瞒了很多，如果坦白徐萍暗地的犯罪行为，他也会受到牵连，他只提了陈明的死和徐萍有关，是意指陈明知道了什么，才被灭口？
这并说不通，陈明自己说了是被一不知名的女鬼索命，所以照他说的灭口是不可能的，他是徐萍手下，除非背叛，不然肯定不会被杀害，就算灭口，也不会用那种奇特的手法，要知道道上要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是有很多方法。
想到这，夜驱离淡淡吩咐道：
“林生，联系下鬼差，问前些日子有没收到一名叫“宋慕茹”的魂魄。”。
恐怕，还有一个失魂鬼。
17、黑雾和行动
封闭的包厢内，混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的味道，各种打扮艳丽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男人，缩在他们的怀抱里面唧唧我我，一边喝着酒，一边摇着色子。
“徐姐，叶司他来了。”
此时徐萍和其他地区的毒枭正喝酒聊天，听到手下进来报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让他进来。”
叶司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迷乱的场景，一种说不出的厌恶，突然塞满了心胸，他别过脸去，不愿意在多看一眼，却正好对上徐萍玩味的眼神。
又是这个眼神……
叶司不会忘记，就是这个眼神，他才害死了宋慕茹，一时间伤心，愤怒，痛悔，充斥在他脑海中，他紧紧握住拳头，低着头掩盖自己的情绪。
“徐姐。”
徐萍唇角微扬，手中轻晃着酒杯，笑道：“叶司，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好些了没？”
还没等叶司回答，其中一个搂着陪酒女的男人，人长得很魁梧，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亮，让人觉得粗犷又精明，他哈哈一笑说道：“这位小兄弟，身体不舒服可得好好检查，有时候身体没问题，可不代表心里没问题。”
叶司看过去，正好看到魁梧的男人那边还坐着另一个女人，身材格外瘦小，穿的衣服包裹了全身，但是部分裸露出的肌肤无比白皙，她带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