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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花海已静寒+番外篇——by咖喱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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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梨园名角儿花静寒,在一次偶然中邂逅了将军轩辕澈,本以为能够就此获得幸福,却不想被当做礼物送进了皇宫,歌舞助兴,让皇甫玄宸迷醉其中,更让自己此生不得安宁。

费尽周折想要找回那锥心烛骨的萌动,换了面容,换了身份,只想留在他身边。

而任性的帝王终其一生也学不会成全……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主角:花静寒,轩辕澈 ┃ 配角:皇甫玄宸,赫连紫陌 ┃ 其它:古代,戏子

第一章

“师父,师父,我求您了,别让我去行不行?”跪坐在地上的弱小身躯微微颤抖着,“我以后一定多唱几出戏,挣更多的钱,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让我去!”

座椅上的年老男人一直沉默不语,淡淡看着身前泪痕交纵的俊美面庞,双手往袖子里一缩,无奈的摇了摇头,“祖师爷既然赏了你这口饭吃,就必定会让你受这样的罪啊,唉……”

少年跪走上前抱住师父的腿,眼中满是决绝,“我就是死,也不会去跟哪个听戏的阔老爷做那等事,死也不会去,死也不去……”他眼中噙满了泪水,嘴里喃喃道。

师父攥紧了拳头,狠狠捶向椅子的把手,无奈又愤然的说:“你十三岁登台,十五岁就已经红遍了整个安城,哪个老爷少爷不紧盯着你十六岁时可以出个价钱让你入府作陪一夜,你以为这一年怎会平安无事,还不是你五师兄好话说尽,替你……替你做了那事……”说到这儿,师父也不禁潸然泪下。

少年身子一软,呆呆的坐在地上,不再言语,指甲刺入掌心,却也已没有痛觉,他不懂,他不甘心,戏子,戏子也是人啊,只是为了生计,为了糊口,就得被人作践,不当人看吗?

回神时,师父早已在他身前跪下,“为师求你了,这次的主我惹不起,指明了要你作陪,我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可是整个园子也要陪葬啊!”

少年连忙将师父扶起,“师父,快快请起,快起来啊!”他一咬牙,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我会去的。”自己不能这么自私。或许打从自己学戏的第一天开始,命中就已注定了吧,信命吗?信或不信,还不是任由其摆布。

从师父那里出来时,外面就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少年静伫于回廊,看着四角天空下那纷纷扬扬的无暇白雪,伸出纤细的手,冰凉的感觉由指尖漫延,很快手里只剩下几滴水珠,仍旧晶莹剔透,不染尘埃。果真,雪该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东西……

十七年前,也是这样下着鹅毛大雪的一天,师父从门外捡来了一个男婴,说来也险,这婴儿已经被冻得不知道啼哭,却还是被眼尖的师父发现给抱进了园子,细瞧他右肩膀上胎记好似梅花,于是起名为“花静寒”……

次日晌午,就有人过来给花静寒备了轿辇,那轿子乍一看只是寻常富贵人家所有,不同的是,轿顶竟有一颗硕大的珍珠,不仔细看竟不能察觉,看来这次的主儿的确不好惹,他黯然叹息。

为首的小厮开口道:“请花公子去好好准备一番,别让我们右丞相大人等急了。”后面一句刻意压低了声音,露出不明不白的笑意。

花静寒露出些许嫌恶之色,原来是当朝的右丞相孙耀祖,怪得不如此仗势欺人,他冷笑一声,拂袖道:“我自会准备,无须你这小厮提点。”说罢便进了园子的大门,不理身后气极的小厮嚷骂,“一个破戏子哪来那么大架子,还不是只会台上为人唱,床上给人压,我呸!”

花静寒会房间坐在妆镜台前,看着镜子里憔悴的容颜,扬起一抹自嘲的笑,还准备什么?又不是真去唱戏,还要着一身戏服,画一脸浓妆,带上戏单子让人点戏不成吗?他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享受着年华中少有的寂静与沉默。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推开门,掸了掸白色长衫,披一件白色的毛裘,便向园外走去,回廊尽头,师父正默默的看着他,与花静寒眼神交汇时下意识躲闪,却还是迎了上去,往他手中塞了一个小瓶,“这药膏……你到时擦一些……兴许,不那么难受……”然后低下头,不再多说些什么,眼中尽是无奈。

“谢师父。”字字清晰而有力,师父能做到这个份上,已是仁至义尽了,不然自己早就……

花静寒走到了园子门口,五师兄燕笙歌正在那里等候着,一见自己来了就立马跑过来,“静寒,你……没事吧?”

花静寒毫无生气的脸立刻活泛起来,“哎呀,你别一副苦瓜脸,放心吧,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燕笙歌一把搂进了怀里。

“师哥?”花静寒试探的问了一句,他感觉师哥哭了……

燕笙歌虽有个诗情画意的艺名,实则是个唱武生的,不过长得倒是清朗俊秀,只是丝毫不沾羸弱女气。花静寒知道,唱戏的唱念做打都是日积月累练出来的,自然比一般男人身轻腰软,这也是师哥能替他的原因,想到这里,眼眶也不觉湿热了。直到听见园外小厮敲门催促,花静寒这才松开怀抱,擦干泪渍,整好衣衫出了园子。

那小厮见花静寒仍旧之前那装束,不免疑惑,“花公子,你就这样去见我们大人?你这怎么唱戏啊?呵呵……”

花静寒正色道:“唱戏是我唱,只要我去了不就成了。”不与那小厮多饶舌,反正他也知道是做何事,只是现下恶意调侃罢了。

小厮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却见少年不卑不亢,虽不似以往过府的戏子个个浓妆艳抹,但眉宇间却又一种说不出的灵秀,无妆无黛,倒是别有一番韵味,直到花静寒扯了扯自己的毛裘裹紧,小厮才发现自己呆看了一会儿,赶忙掀开轿帘让花静寒落座,命人抬着轿子往孙大人在安城的别院行去。

第二章

十六岁前也听过会有老爷一掷千金来买哪个唱旦角的戏子过府,无论男女,他只觉得好笑,男人跟男人,怎么可能呢?之后再长大一点他就明白了,只觉得那种事很恶心,然后就担心自己哪一天会不会也许给哪个老爷过府了,现在,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早知会有这一天,就早早的答应,也不至于连累师哥。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了下来,轿帘被掀起来,“花公子,到了。”

花静寒出了轿子,眼前是一座十分气派的府邸,他不知安城竟还有这样的豪宅,不再停留,他在相府下人的带领下,穿过正堂,来到了一间别院,这宅子还真大,走了一会儿,下人在一闪雕花大门前停下,示意花静寒进去。

花静寒停驻了半刻,迈开腿走了进去,只见一个五十出头的男子正美女环抱,斟酒吟歌,歌舞丝竹,好不热闹,他想起自己方才在门外,竟没有听见一点声响,这室内的构造,绝非等闲。

孙耀祖见他进来,立刻挥退了歌女们,向他走来,挑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即使不上妆,静寒也还是这么漂亮。”听他说话,便知道他是醉了,满口的酒气让花静寒浑身难受。

“来,陪我喝一杯。”孙耀祖拉着他便往酒桌前走,花静寒连忙挣开了他的手,“孙大人,贱民不胜酒力,不如给大人唱一曲助兴吧。”

孙耀祖闻言,一个踉跄走到酒桌前,笑得格外猥琐,“那你就随便唱一句吧。”

花静寒松了口气,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

刚唱了这几句,孙耀祖便鼓掌起来,”静寒这嗓子就是好,只是本官让你唱一句,你却给本官唱了四句,是不是该罚啊。“

没等花静寒反应过来,孙耀祖一手拿起酒杯,一手抓住花静寒的头发,往他口中灌酒,花静寒被呛着了,不住的咳嗽起来,还没喘口气,孙耀祖便又给他灌了一杯下去,花静寒的确是不胜酒力,倒在了地上,孙耀祖哈哈大笑起来,”这才两杯,还有一杯呢。“顺势又给他灌了一杯。

三杯酒下肚,花静寒已经摸不着北,刚站起来又倒进孙耀祖的怀中,只听得他说:“美人,这酒不错吧,我给你灌了三杯,就不信人人口中冷艳的花静寒一会儿不会心甘情愿同我共赴巫山,嘿嘿……”

这酒……怪不得,只是现在花静寒为了保持清醒连话都不敢说。本来就是不情愿的,为什么要表现得像十分渴求一样,真是卑鄙,竟然给自己喂春酒,可恶,身上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挣脱不了孙耀祖的桎梏,只能任由他在身上胡来,几件衫子尽数被褪去,孙耀祖吻上他的脖子,花静寒嫌恶的想要推开他,自己素来就讨厌这些个脑满肠肥的政客,今天却被这样凌辱,他咬紧双唇,做最后的挣扎。

突然,感觉到大门被推开,好像是很多人闯了进来,花静寒只觉身上一松,看见孙耀祖踉跄了几下站在堂前,“不知……不知大将军到来所为何事啊?”

大将军撇了一眼角落里衣衫不整的花静寒,嘴角上扬,“孙丞相真是好兴致啊,不知道自己就要大祸临头了吗?”

他手一挥,命人抬来了之前接来花静寒的轿子,脚下一点,一跃而起摘了轿顶的那颗珠子,拿在手中,上前冷笑道:“孙丞相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夷倭的宝物澜海夜明珠吧?呵呵……”他的笑容彬彬有礼,气质儒雅高贵,唯美的弧度,迷人的声线,剑眉星目,温文尔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哑然失色,花静寒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自信的笑容,从来没有……

“以为把这夜明珠镶到普通的轿辇上就没有人会知道了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圣上是不会被你们这干乱臣贼子蒙蔽的,孙耀祖,还不认罪伏法!”

孙耀祖早已瘫坐于地上,像木头一样被官兵拖走,豪宅内顿时炸开了锅,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花静寒笑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得救了,他知道自己可以不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他想起身,却动弹不得,身上开始发热,这种感觉很难受。

他想,没有人会在意他这个低贱的戏子吧,没有人……

“你还好吧?”花静寒又听到了那个阳刚的声音,睁开眼,眼前是一只有力的手掌,他伸出手,负在他手上,却感到无比的安心,耳边他又言道:“我叫轩辕澈,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轩辕澈,原来他叫轩辕澈……花静寒露出一抹笑容,只觉肩上轻疼,随即晕了过去。

“大将军,这是青梅园的名角花静寒,您打算如何处置?”一旁的手下询问道。

轩辕澈的手攀上花静寒光洁的面颊,笑得格外温柔,“他又不是丞相府的人,只是一个被孙耀祖欺辱的可怜人罢了。”

“那将他送回青梅园?”

“不,”轩辕澈若有所思,浅浅一笑,“带他回京城。”他伸手探了探花静寒火热的身子,说:“今天我们先在安城歇息一夜,明早再启程也不迟。”

他愣了愣,大将军一向雷厉风行,做事从不延迟,事情办完都是立刻回京复命的,今日这是怎么……只见大将军的注意力全在那个戏子身上,也没敢再多问,便按照大将军的意思吩咐了下去。

第三章

花静寒醒来的时候感觉是被人抱着的,慢慢的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那个叫轩辕澈的男子,他想要挣脱他的怀抱,轩辕澈却将他抱得更紧,用那陌生又熟悉的温柔声音解释道:“你喝了那孙耀祖的春酒,全身发热,所以我带你来之前把你打晕,又不敢私自为你解了那药性,所以只好用冰雪给你擦身子降温,药性也可自行减退,还好他那药没有特别猛……”他绽开了一个迷人的笑靥,“我怕你受不了冰雪的寒,所以现在抱着你,等你身子好了我便不会这般惹你不悦。”

他的眼睛,真好看啊,花静寒从来没有觉得哪个男人好看过,竟让自己看得出神。他抱着自己的感觉好像还挺好,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抱过,花静寒暗暗的笑着,眉梢不易捕捉的笑意却全被轩辕澈看在了眼底。感到一阵阵颠簸,他才想起最该问的,“我现在是在哪里?”

“去京城的路上。”

花静寒一惊,“去京城?不行,我是青梅园的人,我要回去!”说着,便开始挣扎起来。

轩辕澈握住他纤细的手腕,“不要回去了,我已经差人给了园主一笔钱,将你赎出来了,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什么叫跟着你。”花静寒的自我保护意识强了起来,定定的看着笑意不变的轩辕澈。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单纯的跟着我,静寒,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花静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任由他抱着自己,在马车里,在去京城的路上,安静等待着命运的安排。会如何呢?他不是不信任这个英俊高贵的男子,只是不信自己,不相信自己能找到所谓的安定与宁静,眼前的男子,他的温柔,他的自信,他的果决,哪一点不是自己所期待与谙羡的呢,是在找不出理由去怀疑他,或者是,不忍去怀疑,想着想着,指上的力气不觉加大,拽着他的衣角,紧紧的偎依着。

轩辕澈也察觉到他的变化,轻轻的抚摸着他秀美的长发,轻叹一声,“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真正安心下来?”

等到了离京城不远的朝阳,轩辕澈下令先停留一晚,整顿军队,明日再回京。

夜凉如水,月华倾泻,花静寒抬首望这漫天萧瑟,不觉打了个冷颤,朝阳的天气比安城要暖,而花静寒在此时却不由从心底生出一阵寒,于前路的未知,于生事的自艾,还有关于那个温柔得像春光一样的男子……

脚步声让他停止了思绪。

“咱们将军这是怎么了,在安城那天就应该出发的,却在客栈住了一宿,平时都是火速回京的。”

“说是那个戏子病了,大将军守着他守了一夜呢,这不又因为他不敢走的太快嘛。”

“哎,你说大将军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瞎说啥呢,就算是看上了,也没咱说话的份,大将军为人正派,待咱们跟亲兄弟一样,就算是喜欢个戏子,又能咋样?”

“……”

原来,原来是因为我,才让他减缓了行程……

花静寒听着那两人步伐渐远,慢慢踱回了马车旁,心中那指柔软的地方,好似又被什么给扯动了一下。

“在想什么?”轩辕澈从他身后走来,脸上仍旧挂着让人为之心颤的笑容。

“没想什么。”花静寒突然有些不想看轩辕澈的脸,一个人心中有了渴望,一定是因为另一个人给了他希望。

花静寒虽说演过不少痴情怨妇、红尘奇女,但也并未入戏多深,怎会因为眼前对自己有恩的英俊男子就动起心来?花静寒上了马车,不再理会轩辕澈。

他听到轩辕澈轻声一叹,心这下更乱了。花静寒一向是个单纯又倔强的人,面对戏子们闲暇时间的喧嚣与热闹也从不为所动,每次有打赏,他也不正眼瞧,得了空还会看些四书五经之类的圣贤书,这么些年,哪有现如今的心慌意乱?他摇了摇脑袋,让自己静下来,可是轩辕澈的笑容就是像刻在他脑海中一样,怎么也抹不去,赶不走。

其实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开始的,那个人的身上一定有着些许自己没有的特质,而后自己被那些特质深深吸引,无法自拔,那种渴望在另一个人身上生根发芽,让自己只看到他所表现出来的风采,再看不到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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