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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当歌——by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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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得到的答案永远是他一脸沉稳不带情欲地说,“奴才自是主子的人。”

“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种关系,我要你喜欢我,要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他红着眼眶,加重了力度。但身下那人依然一脸淡漠,像是心早已飘去了远方;又或是无奈地伸手抚摩他的发梢,像在看着一个孩子的无理取闹。他发狠地逼对方发出辗转呻吟,却终究得不到他的心……

可惜那李全澔是个没心的人。对他来说,上床打炮再平常不过,只睡不爱更是天经地义,有爽到才是真理。他既不是古代女子,给人玷污了贞操就要寻死寻活;他亦不是朝中佞幸,可以为自己在朝廷上找寻一个位置,辅佐贤君。他们一主一仆,一个皇子一个太监,是要谈什么主仆之外的情分?他不是十六岁的少年,有些事他看的比谁都还要清楚。现在的十皇子,不过小孩子心性罢了。得不到手的,自然久了就腻了。

果不其然,十皇子诏他侍寝的次数渐渐少了,但他也渐渐沉默了下来,那天真的霸气样已不复存在,倒像是累了似的。他恭顺内敛,悉心向学。他依旧在后宫中周旋着,和他皇兄皇姊攀关系,乖巧恬静的倒有了几分皇子的模样,却再也没人看的清他在想些什么。

“李全澔,你既无情,本王亦可无心。”

李全澔才没他那么多心思,少了件侍寝的差事也不必再陪读,他乐的清闲。天天去摆弄那花草枝叶,算着还有多久时间园中那梅树才会开花?他好替那梅画上的枯枝添上花瓣。又或者是找来阿吉、小文,蹲在雪地上教他们识字。

小青倒是与他疏远了起来,这小太监本以为他不过就是仗着读过几年书才得了宠,没想到竟能有人不溺死在十皇子那温柔似水的眼里。男人的身子,还是个太监的身子,又岂会比女人香软?若是没有李全澔,说不定得宠的就是自己,也许还能做个妾……

“小青你莫要烦恼,殿下不过孩子心性,终要娶妻生子。”像是察觉了她的心思,李全澔将刚泡好的热茶放到她手里,让她给皇子送去。

小青忽然觉得,也许眼前这个小太监比十皇子更难以猜透也不一定。

至于这段关系还要持续多久,李全澔那是一点也不担心。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十皇子变了态,上了身边的太监还爱不释手,这种变态的事没多久便传进了皇上耳中,便让皇太后在除夕宴上给他指了门亲事,说是让他们春分前完婚。

十皇子一回来就赌气地乱摔东西,也只有在李全澔面前他敢这样。

“殿下允文允武,智勇双全,乃我大盛之大家风范。便要知晓殿下肩负的是天下众生黎民百姓的苦难,不能只为一己之私,荒氵壬无度。”李全澔跪的直挺挺的,说的那是铿锵有力。跟着十皇子读书这么多年,他倒有几分把自己当作是大盛的臣子般看待,也知道这全东清宫上下也只有他在殿下面前说的上话,便更是大胆起来,“奴才虽有幸得殿下宠爱,唯此终非长久之计,望殿下明鉴。”

“就连父皇都不曾这样教训过我,还轮的到你一个奴才来指责本王的不是吗?”说着一方砚台就擦着他的脸而过,摔在他身后成了一堆碎片。

“殿下,嘉阳侯乃是我大盛开国元勋叶以成之后,更是瀛成公主的驸马爷,家室显赫无比。除此之外那叶家二小姐更是生的貌美无双,贞洁刚毅,殿下要是见了一定喜欢。”见皇子依然不为所动地把手上的书翻的啪啪作响,李全澔也有些急了,

“奴才再说一句,这叶家乃是太后亲自指的婚事,若是不依怕是要得罪太后,望殿下三思。”

语毕头便磕了下去。

十皇子只是嗯了一声,“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殿下若是不答应这门亲事,奴才便要在此长跪不起。”

“哦,那你跪吧。对了,别跪在我房里晦气,要跪就出去跪吧。”十皇子说完便摆摆手赶他出去了。

李全澔还真的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这大过年的天寒地冻,地上尽是积雪,小文看他可怜拿来了油布垫着,阿吉给他多添了件袄子,还是止不住寒气直往衣里窜。跪了一夜,十皇子见他冻成了雪人,也没多看一眼,径直朝宫外走去给他皇太后、父皇和他那一干哥哥姊姊拜年去了。明明是大过年的,这东清宫里却是诡异的一片死寂。

这一跪就从除夕夜跪到了初三。有个小太监为了劝服十皇子接受这门亲事一跪就跪了三天,这事转眼就传遍了内宫,甚至还惊动了皇上。

“这小太监到底是什么人物?”

“启禀陛下,李全喜乃是罪臣李展一之后。文思敏捷更写的一手好字,连翰林院学士翁采书都夸他。这些年来一直是他给殿下做的伴读。”

“孽缘……真是孽缘。”皇上揉揉眉心,觉得自己真是老了。也不想想这之前的相好的男人为了求对方娶别的女人而长跪不起,那是多么诡异的画面。但这李全澔倒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为一己之私坏了大事,若是他心中不再怀有恨憾,也许该多提拔提拔他才是。

李全澔演的这一出正是为了要给皇上和皇太后看的,他要这全内宫的人都知道,十皇子是为了顾全大局而不顾私情的人,能成大器。他也爱惜自己这条小命,要是十皇子依然对他宠爱有加,皇太后大概只能别无选择地取了他这小太监的项上人头。堂堂皇家之后却耽溺于一个太监的温柔乡,这成何体统?十皇子的前途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孰轻孰重?岂不已是一目了然。十皇子年幼,也许尚不懂得这番道理,他李全澔是万万不能不懂的。

初四的清晨,李全澔冻的是觉得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几日来除了水,便是阿吉偷递给他的姜汤,虽是身上暖和,却刺激的他脆弱的胃直干呕。他不禁悲观地想着这是不是要再死一次了?有人踏雪而来,他却看不清来人,只看见一双精巧的鞋子在面前停下,想着这该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还跪在这做什么?本王昨夜便启禀皇祖母答应了这门亲事,你要是喜欢跪就继续跪吧。”

李全澔费了一番功夫才理解了他的话,像是连脑袋都给冻傻了。这一放心便晕了过去,意识蒙眬之际还想着,这戏演的真苦啊。他这一倒下去就病了一个多月,几度反复高烧,烧了又退,退了又烧。十皇子急得直打转,还请了太医来给他看过,身子这才慢慢好转起来。刚恢复意识就指着他鼻子骂。

“你一个奴才能懂的事本王就不懂吗?况且本王根本就也没说过不答应这门亲事,你是傻的吗?何必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能文能武还能吟诗作对的公公,你以为这是好找的吗?”说的却全是违心之论。

若是他打从一开始就打算应下这门亲事,又何必回房间摔东西?不过真正刺激了他的应该还是李全澔那满不在乎的态度,还一心想把他往别的女人手里塞,他贵为十皇子难道就这么没魅力?这把他一片痴心当成了什么?但看着李全澔那坚毅的身影,便慢慢冷静了下来,理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便回复他皇祖母去了。只是看他那样子依旧不解气,便让他多跪了半天。太医说,若是晚了,怕这条小命是救不回来了。

李全澔苦笑,一边虚弱地捏着鼻子把药给喝了,“主子您只要知道奴才一切都是为了您着想便是。”

“你这蠢奴才!”十皇子说毕便摔门出去了。

从意识清醒到真正能下床走动,又是半个多月过去,连雪都化了。春分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今年已满十七。

还可惜着没看到今年的梅花盛开,转眼就是皇子大喜之日。这东清宫上下无不忙了个翻天,从这纳吉、下聘、请期,光是聘礼的礼单都有两张床那么长。赵公公怕底下人做事不小心,还是亲自一件一件点好了才让人送过去。

大婚之日一派春风和煦,李全澔也混在人群里跟了过去。

第12章

白马上的少年生的那么俊美,风流倜傥,对一般平民百姓来说,连那一眼都是奢望。平常在宫里嬉闹惯了,如今才终于意识到他们的距离是那么遥远。皇子悠远的视线好像在他身上流连了一下,还来不及怀疑那是不是错觉,头已别了过去。

成亲、拜堂、入洞房。喜宴设在御苑里,人人都笑的乐不可支,尤其那新郎倌更是春风得意,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好几杯。李全澔也在那宴上伺候着端茶倒酒,视线偶尔相交,都只是匆匆别过。他们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就连与他曾有过那么亲密关系的人,如今都只是路人。

李全澔随着赵公公搀他回去,十皇子却任性地不要他扶,口中说着,“要你不喜欢我,就别这时候才来跟我装好人心。”

只得无奈地任他一路跌跌撞撞,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弄进宫里。像是与外头的锣鼓喧天无关似地,东清宫虽也是张灯结彩,却是清冷。十皇子点了李全澔坐更之后便进洞房抱美人去了。

看那李全澔站在门口,听着满室的绮旎,不知在想些什么。赵公公不禁叹了口气,这小子也是无心的,只可怜了那十皇子。于是便不忍再看,回去歇下了。

李全澔想的是,希望十皇子能就此安泰顺遂,别再想着要去夺那皇位,安安稳稳地留在宫中到封王,平安无事度过一辈子就好。至于他这点差错……还是让他回到各自该有的位置吧。

这洞房夜却一口气维持了两天,还是李全澔负责送的饭,因为没人胆敢去搅动那一池春水。不禁让他再次感慨年轻人体力真好。偶然一瞥那床上凌乱,各式体液交杂着,女子窝在他怀里无力的喘息,注意到他的视线,皇子挑畔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只是顺从地把视线低下,退了出去。

十皇子想看他争风吃醋,还是想看他为此黯然神伤?那是未免太小看他李全澔了。

小青和小文红着脸将皇子妃给搀了出来,刚扶进房里一沾床便睡了过去。李全澔看那虚弱的小脸蛋,在心中大喊犯罪啊!这女孩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就他那个时代这叫做恋童啊!是犯罪啊!他抚抚胸口掩去一派惊滔骇浪,里头的少主今年也不过十四岁,还能上了自己呢。不过这是也操的太狠了。

李全澔恭着身子进去扫洒,准备去面对那一室的凌乱,这桌椅茶杯散乱了一地,刚送进去的热水又泼了出来,里头的床更是……不堪入目。光是看这副样子便不难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那具体的过程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到底要怎样才能弄成这副德性?

正想着,便冷不防被人给从背后抱住,李全澔浑身一僵,回过头便看见十皇子浑身赤裸地抱着他,身上还满布着情欲的痕迹。他也觉得这样不妥,忙想挣开却被制住了。

“别动,就让我这样抱着你就好。”十皇子像个孩子般地窝在他颈肩,贪婪地嗅着他他的味道,却不踰矩也没动手动脚,只是默默地收紧了手。那怀抱这么沉重,却又带着点绝望。这让李全澔觉得有些难以承受,却又不忍再推开他的手,好像只要再离开他一次,就有什么脆弱的东西会碎掉一样。

良久,“殿下,让奴才来收拾吧。”

他替皇子重新穿上了亵衣,让他坐在一旁看自己收拾。把抓破的床单给换下,放上了新的,将枕头给放回了原位,这才服侍着皇子睡下。但他却裹着棉被睁着大眼,看的他浑身不自在。好不容易把地上的水渍给清理了个干净,回头一看才发现他已沉沉地睡着了。

他不禁微笑,瞧,不还只是个孩子吗?

这成了亲之后便是大人,看来离十皇子搬离皇宫的日子也不久了。据说皇上已在内城替他修筑了府邸,看来是皇子近来和后宫上下一片认真周旋之后的结果。若是封在他地,怕是此生再难踏进这京城。若在城内,至少还能在宫廷内斗上使的上点力。

“李全澔呢?叫他过来!”

这些年来,李展一的那事也渐渐淡了,忌讳的人也少了。十皇子更是毫不避讳地直呼他本名,怕是要人不知道他身分一样。

“奴才在。”

“你给本王去服侍夫人去,教教她在床上该怎么做,不要每次侍寝都僵硬的像根楞木头,害本王觉得自己跟女干尸似的。”

女干尸这事你也没少做。李全澔在心中暗自腹诽。

“殿下,皇子妃年纪尚幼,望殿下保重皇体。”

“啰嗦!”十皇子想到了什么似地顿时由怒转笑,“是了,最懂本王的还是你那氵壬荡的身子,本王想你了,让你来代替夫人给本王暖榻如何?”

“奴才这就去服侍皇子妃。”说完便脚底抹油溜了。

留下十皇子一人一脸怅然若失,望着窗外刚开的桃花若有所思。

至于皇子交代的事,可真是折煞李全澔了。他一介太监又岂能光明正大地插手人家床笫之事?尤其他身份又敏感。想来想去,还是想办法弄来本房中术,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她枕头下,算是提点。只听房中传来一声娇嗔,再来是书落地的声音。李全澔在门外直叹真是带坏小孩子。

叶兰青其实有些害怕这夫君替他派过来的小太监。虽是下人,那气度风范却是不比一般,举手投足亦都谦恭有礼不卑不亢,倒不像是一般人,若说他是哪里的豪门公子还比较像。更奇怪的是连这宫里的下人也都要礼让她三分。

小文闻言只是叹了口气,“小喜子也本是那官宦人家的孩子,若不是他爹犯了事也不致落到这份田地。幸得十皇子宠爱,带在身边作陪读,我们这些下人自然是没把他作一般下人看。小喜子他……他为人也是挺好的,夫人您久了便知道了。”

叶兰青心下了然,却有些不以为意。再怎么样不也就是个奴才吗?

当她发现这奴才竟和她夫君是那种关系的时候,惊讶的好几天都没回过神来。夫君已经连续半个月没诏她陪床,她不免有些心痒难耐,便偷偷躲进寝殿的床下,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床下又窄又热,她怎么也想不到贵为嘉阳侯二小姐的她竟有点要屈居于此。但却为了等一下要发生的事情有些脸红心跳。正想着,便有人推门进来。

“全澔,本王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这……殿下何不亲自去问问皇子妃?”

“本王便是问过了才要拿你问罪。”

“奴才办事不力,望殿下降罪。”

“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罚你?”十皇子的口气听起来一派沉稳,叶兰青倒是听的有几分欣喜。这李全澔不知怎地犯了事,还是因为自己而起,她倒要看看夫君怎么替她解气。

“奴才犯事,任由主子处置。”

“这样,你自己来吧。”

那李全澔像是犹豫了好一阵拿不定主意,经不起皇子一再催促才听到了衣物落地的声音,然后传来了湿腻的水声和粗重的喘息。叶兰青倒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听着这声音是面红耳燥。

她想站出去给这对狗男男一个教训,却听着那声音往床这边过来,化作了有力而规律的动作和缱绻的呻吟,枕边的氵壬言秽语,不绝于耳。她想听夫君说的绵绵情话,全都在这听完了。没想到夫君竟对一个小太监如此用情至深,但却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有一天竟落得要和一个太监争宠,原来原来那时小文说的“宠爱”竟是这个意思。

她不知道现在站出去会是何等尴尬的场面,却是又羞又愤。过了不知多久才终于停息,半晌一双白皙的双脚便落了地,理理床铺,将衣物一一挂回原位,这才穿上衣服走了。

“娘子,这一派活春宫听的可是满意?”

叶兰青往床里头缩了缩身子,怎么也想不透怎么就露了馅。

“哎呀,在床底下的莫不会是大老鼠而不是娘子?这下人怎么打扫得这么不用心,我要叫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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