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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见故人归——by浮光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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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阁主。暮衫知道了。”

我看她挺可怜的,便让她下去了,也打发走了其他人。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月秦楼二人。

“你刚刚褒奖了纯熙和夜纷,为何偏偏如此对待暮衫?”

他钩唇浅笑,目光看着远处:“暮衫这样子,虽然现在看不出什么,长大之后必然容貌出众。她刚刚看你时,眼睛里很是暧昧很是有好感。”他端起不远处木桌上凉掉的茶水,抿了一口,“我怕她对你有不正确的情愫,变早早断了她的念想才是好的。”

我不禁失笑:“就因为这个?难不成你还吃一个十三岁小姑娘的醋?”

他并没有否认:“十三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岁,也不算什么小姑娘了。”

我哑然。

心中有些甜,忧虑也就消减了些。

月秦楼做事一向干脆利落。

不出半月,我那前任阁主养子这种不尴不尬的身份也十成十落定下来了。虽则平日里我并未有感到任何人对我的异样,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更胜从前。

我想,查清楚这件事情,尽管那个结局可能会是我一生都走不出去的阴影。

暮衫确然如同内阁的人说的那般,虽然尚未及笄,却办事情极其利索。她不像外表那般文静,笑起来很甜,毕竟是孩子,也会央求我陪她玩闹,更是为我平日里打发了不少无聊的时间。

那一天,我在和她玩骨牌,见她很是轻松投入,忽然就问了她一句:“暮衫,桓邀是谁?”

她停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我的话:“桓公子……”猛然道,“不就是您么?”

我有些失望,却也感到庆幸。

“哦?暮衫,你告诉我,以前的隐阁里,是不是还有另一个桓邀?”

她低下头,轻轻悄悄对我说:“公子想多了。”

这个样子,肯定是我猜对了。

我想起从前隐阁的人拷问敌人的时候,一般都是威逼利诱。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威逼我还是做不出来的。

我想了想,问她:“你告诉我好了,无论你说了什么,我保证不会告诉月秦楼。呐,如果你答应了,我便……搜罗各种好玩的玩意儿给你,给你做最好吃的民间点心……呃……”我觉得以上这些,对于一个自幼生活在江湖中的女子毫无诱惑力,几乎等于废话,“啊,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好了,我去哪里你都可以跟,想玩些什么都叫我陪着,直到你腻了为止。”

最后一句话还是有用的,她有些犹豫,却也不说一句话。

我觉得,还是要做小人了。

“暮衫,我可是你的主子,你怎么能连这些话都不告诉你的正主子?你若是不说,我便叫人了,啊,我干脆让月秦楼将你赶出我这宫殿好了,你这种不交出真心的人,我还是远离些妙。”

暮衫见我好像真的有些生气,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无奈叹了一口气。她乞求地看着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就在我的耐心几乎要被耗尽的时候,她说:“我听以前当差的人说,好像有一个很受宠的主子姓桓,而且好像就住在公子这座宫殿。不过,我太小了,那时候的事也不清楚,不过以前在这座宫殿里当差的人,好像都被阁主遣走了。”

桓邀?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竟然做了这么久的替身,到现在才发现。

“暮衫,我想查清楚当年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这声音怎么这么伤感,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怪不得呢,像我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替身的缘故,哪里能够有幸待在他的身边?

那我岂不是因该庆幸?何等可笑!

“应妆楼。”

冷不丁地,暮衫说了这句话后,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溺毙在这场真与假的漩涡中。

12、烟容·见果

江湖人皆知应妆楼。

应妆楼与其说是烟花红尘之地,不如称它为江湖消息的聚集之所。如果你肯出高价,就算是去找一个流落至天涯海角的人,应妆楼恐怕也会去帮你,相反,若你愿意卖消息,则楼中各色美人任君挑选。

这样一个招摇且容易得罪人的地方,竟然在腥风血雨的江湖中屹立数十年不倒,生意隆兴,门庭若市。

这样的原因只有一个,它的幕后,必有贵人相助。

而这个贵人,便是隐阁。

“应妆楼……么?”

身穿一袭纯白锦袍的男子望着窗外发呆,三个字有意无意吐露出来。他腰间配着一把乌黑的利剑,一瞧便是质地不凡。

他容貌本就不俗,加之这一幅思考的神色,玉树临风俏官人,倒是教外面一干女孩子看直了眼睛。

“公子还在想那天的事?是暮衫思虑不周,暮衫只是害怕公子不要我了……”

“暮衫,你说,如果你按照一个人的习惯来要求自己,喜欢他喜欢的一切,讨厌他讨厌的一切,会不会有一天……你就可以变成他?”

那少女娇俏的脸上掠过不安与后悔。

“公子……暮衫觉得,每一个人都是不可替代的,纵然再像,也不会,变成那个人啊……”

那白衣公子笑笑,似是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是啊,他喜欢的人是桓邀。就算我再像桓邀,他也不会喜欢我。不过,如果我能真的变成桓邀,就可以一直陪着他了吧……”

他极浅的一笑,湮灭在无边的彷徨中。

门庭若市。灯火连城。

不假。

白衣公子乌发披在双肩上,半张秀气的脸隐藏于纯银面具之下。

他眼神冷峻,无一丝昔日风情。

几锭金子被扔在木桌上,在身后姑娘们的惊呼声和赞叹声中,他头也不回地走向里处,随机找了一个闲着的小厮,让他走在前面,“带我去见你们老板娘。”

美妇人端庄坐在那里,本应该是韶华褪去的岁月,她却有一种带着成熟的美艳绝伦。

手中的茶杯被端得稳稳的,却在见到白衣公子的那一刻险些掉落在地上,她张大嘴,结结巴巴说:“桓……桓公子?”

来者未有什么表情,反客为主坐了下来,冷静的嗓音响起:“我来向你打听一个人。”他停了停,接着毫无感情地陈述着,“桓邀。”

冷寂。

白衣公子眼神冰冷,未有丝毫波澜,就坐在他对面的灯知也敛去了笑意。

半晌,灯知站了起来,行了个礼,郑重说道:“这位公子,恕我无能为力,虽然灯知不知道公子的意图,但是,应妆楼这几年,也一直在寻找桓邀公子的下落。”

“呵。”他笑了笑,将手中的白玉杯摇了摇,若有所思,“我又没有找他去了哪里,若他能死了……才是最好的。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罢了。”

“公子,灯知无法告诉你这些。公子请回吧。”

那白衣人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般光景,没有再说什么,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身子。看不清他的眉目神情,那声音却还是如此空灵出尘。

“不让你说出去的人,是月秦楼,是隐阁吧。不过,你看看我这张脸,像不像桓邀?”

言罢,他施然而去,行云流水洒脱得毫无一丝犹豫。

屏风后,一名相貌端庄的二八年华女子走了出来,柔声道:“您可是有什么疑惑?”

灯知似笑非笑,反问她说:“依你看,哪点令人生疑?”

“七罗愚昧,只是觉得……这位公子好生熟悉……”

“确然。”灯知放下手中的被子,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你看他,像不像咱们应妆楼上一届魁首夭?尤其是那双眼睛……我绝对不会认错。”

那姑娘很是疑虑:“夭……夭公子他,不是应该在月秦楼身边么?怎生会又回到应妆楼?”

“我没有猜错,月秦楼果然放不下桓邀。当初看到夭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认定了月秦楼会带他走。”灯知站起身子,脸上高深莫测且运筹帷幄,“月秦楼想将夭培养成一个完完全全的桓邀,一个他还爱着却找不到的桓邀。所以想必他洗清了夭所有的记忆,以桓邀的习惯去约束他。”

“那夭公子……岂不是太可怜了些?”

“夭是什么人,我第一眼就知道了。他那般多疑也那般睿智,此番重回应妆楼,想必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他那样聪明的人,我们完全不用担心。”

“我记得以前,夭公子很喜欢穿红衣。如今他穿起了白袍,虽然是好看,却远远不及当年的风采。”

灯知面带讽刺,颇为玩味地说:“这件事情,不让月秦楼知道……那怎么会好玩呢。”

“七罗,你敢不敢打赌,夭他不甘心变成桓邀,他一定想让桓邀变成他。”

白衣少年郎走在街上,茫然跟着人潮向未知的地方走去。

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眼睛里的倒影是我。

明明,他的笑容是为我绽放的。

明明,我才是最爱他的。

可是凭什么,我或许只是输了一段时光,却错过了浮世的一场轮回。

如果我没有遇到他……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但是总是比现在要好,竟然除了他,我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原来他这样培养我,只是为了营造出一个只属于他的桓邀。

可惜,我终究不是桓邀。

他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愚蠢得荒唐。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衣服,从妖艳似火的红色变成了清雅若水的纯白色?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那把刀刃极薄却狠戾异常的双刃剑,变成了腰间英气大方的蚀骨长剑?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一言一行,早已经在默默中被人篡改,取而代之的是为了一个人而活着的傀儡。

真正的自己……应该死了吧。

因为他忘了以前的自己,还来不及回忆,就变成了桓邀。

他就是一颗棋子,一个戏子,按部就班演绎着这一场早就注定了的自欺欺人的戏本,却忘记了护住自己的心,戏做久了,难免就当真了。

他想要的不多,不过就是能在他的眸子里,映出他一瞬的倾城。

可惜,他得不到。

一骑红尘遥遥来,黑衣人停在白衣公子身前,利落下马行礼。

“桓公子,阁主请您会阁中。”

那公子浅浅笑着,未有表态,“我不过是有些乏了,不想再做笼子中的鸟。出来走走有何不可?”

“公子,阁主请您一定回去。”

“也是,他已经失去过一次桓邀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有资格替代他的人,怎么会在让我跑了呢?他就这么怕我查出些什么?”

黑衣人看不清表情,语调依然没有变化:“阁主让在下转告桓公子,若是公子执意不回去,那央倾阁所有的性命……”

“看来月秦楼为了桓邀,可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他无所谓笑了笑,随后起身上马,渐渐不见了踪影。

央倾阁三个字工工整整刻在石碑上,在阁楼入口处高高悬起,仿佛在无声地预示着这座阁楼中即将困住的年华。

这是一座牢笼,对他而言,是他情殇的始端。此情一往而深,即使如履薄冰也拼尽所有。

这是一座牢笼,对他而言,囚禁了终生唯一的挚爱,此情再无因果,只是苦苦守着那浮萍般的回忆,困在情网的中央,再迈不出一步。

没有谁比谁委屈,世间没有公平,这是默认的原则。

白衣的他轻轻笑笑,还是选择将一生困在那人的陷阱中。

阁楼中的所有人,上至内侍亲从,下到闲杂苦工,皆俯下首去不敢多一句言语,将自己的命紧紧系在失踪的主子身上,生死只是决定于顶座男子的一言令下。

他就这样静静站在门边,没有踏进一步,也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回归,他只是想这样,看一看这场荒谬的闹剧。

良久沉默后,泠泠珠玉般的言语在空旷的房中回荡。

“是我的主意,是我让桓公子去应妆楼的。与他人无关,若是阁主降罪,便只需处置暮衫一人便可。”

那个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却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为什么。”

“为什么?阁主的问题真是妙。暮衫倒也想问问阁主,为什么要这般囚禁公子,这般欺辱公子?暮衫不懂江湖,却也看得出桓公子惊世之才,可阁主竟为了一己之私,强行折断了九天凤凰翱翔的羽翼?公子用情至深,可阁主呢,阁主可曾想过要用什么当起这份感情?阁主一心一意想把公子彻底变成桓邀,可你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改变他的命?”她再没有顾虑,澄澈的双眸毫不忌讳看向月秦楼,声音冷至彻骨,“或许公子查不出什么,到暮衫认为,公子是最有权力知道这件事的人,因为他不是桓邀,他是公子。”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再敢说话。

他在那里站着,却仿佛要倒下一般。

浑然间,泪水酸涩划过唇角。

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记得他不是桓邀呢。

可他不是桓邀,又是谁?

“斩了。”

“原来你真的这么怕我查出什么来,然后不肯乖乖做他的替身?”

一抹白影徐徐走近,男子面容温润如水玉,眉目间却是狠厉戾气。

他缓缓走至少女的身边,轻柔扶起了她,随即说道:“你们都退下,我有些事情,想告诉阁主。”

“你想说什么。”

最终忍受不了死寂的人,是月秦楼。

“你就这么害怕我查出什么来?月秦楼,你可以告诉我么,你到底有没有想过爱上我?不是爱上桓邀,是爱上这个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我?”

月秦楼看着眼前浅浅笑着的桓邀,一种莫名其妙的感伤在心底蔓延,激起了他多年未曾有过涟漪的内心深处。

见月秦楼没有回答,他心中越发苍凉讽刺。

“罢了,这个答案,肯定不是我想要的。既然不是,你就不要说了。你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桓邀……

对待一个替身尚且如此上心,更何况是真人呢。若能得他如此的温柔缱绻,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是心甘情愿。

能被如此一个人爱上……

呵。

求而不得……求而不得!多可笑多荒唐。世间最毒莫过于情之一字,若是不慎沦陷,便是万劫不复!

他穿起了很久都没有穿过的红衣,青丝三千散落肩上,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梳上发冠。他看着镜子里的容颜,暗暗苦笑到,做戏做久了,竟真成真了,如今这张脸,配上这红衣服,美则美矣,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

原来自己,真的要被变成桓邀了。

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傀儡吧?

那一天,月秦楼的诏书送了下来,大概就是说了些因他未得允许私自出阁,罚禁足云云。

他并未有认真听,一心想着当年的桓邀会是怎么一般的风采。

想着想着,心中有什么东西了碎裂了。

他并没有意识到新年的来到。

新年是一年之中最为繁华的节日,也不为过。繁华喧嚣间,无论是寻常百姓家,江湖帮派中,还是隐于世间的隐阁,皆被渲染上了一层凡尘的殷红。

毕竟是二月的天气,他懒得说话,蜷缩在暖炉旁边,分外静谧。在这天气里,就连平日里较为活泼的暮衫也懒得说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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