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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见故人归——by浮光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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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秦楼就坐在那里。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命令。

“邀,对不起,”他忽然对我说,“桓邀的身上,可是没有一块疤痕的。”

我笑了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我无法将你对桓邀的爱抢过来,那我就去做那个被你爱着的人好了。

我会变成桓邀的。

不管以哪种姿态,那种容貌,我只求,能长伴君侧。

迷药的作用是麻醉吧。

可我还是好痛,痛得我几乎想哭出来。

你可知道,月秦楼,那锐利的刀割下心尖上的血肉,是何等痛?你又可知,这几刀,不敌你一句简简单单的话来得绝望。

14、烟冷·复归

他的性子自那件事后冷了许多。

央倾阁中再也看不到他小轩窗旁等待着那个人的身影。

就连平日里最会说话的暮衫也变得沉默寡言。她时常会看着那个白衣憔悴忧愁的影子,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有声叹息罢了。

他偶尔看着死去的夕阳,会想一想以前的事情。那时候,虽然自己给自己找了很多不痛快,但还是比现在好多了。那一天,他与他并肩立于九重塔上,他说他陪着他,看烟花盛世。那一天,他打开了涂着朱漆的门,对他说在新的一年里,一定要好好的。那一天,在空无一人的桃树下,他执着他的手,把无比狠厉的剑锋舞得如春水般柔情。那一天……

可那又有什么用。

真正的桓邀回来了之后,这些便一文不值。

那个男子,的确如他所想。

翩翩君子,如玉温存。一袭白衣出尘,一双墨眸含情。

那发冠,是顶级的白玉,几缕青丝以一种很复杂很整齐的方法束了起来,嘴角还带着温柔的笑意。

那是他伤好之后,得到的第一个礼物。

桓邀一挑眉,很是疑惑:“月秦楼,这位公子是谁?为何与我长得如此相像?”

月秦楼的一双凤眼中,只有他的影子,“邀,他的眼睛和你很像,在你不在的日子里,总要有个念想的。”

桓邀眉目间有些不喜,却更多的是高兴吧。

“你莫不成是想要一个人替代我?既然如此,我看来是不必要拼了命的赶回来了吧。你当初说没了我,你会很伤心。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嘛。”

月秦楼看着一旁低着头的他,有些嫌弃。

他嘴角噙了一丝笑,不等桓邀和月秦楼说话,“既然真正的桓公子安然无恙,那我便告辞了。”

他转身,没有人挽留过他。

“既然邀不愿意见到你,你以后也就不要出现在邀面前了。本座可以允许你出隐阁,你也可以去娶喜欢的姑娘,从此你的生活,本座不会再过问……就当是,给你的弥补。毕竟是你,陪着我度过了如此漫长的时间,更何况我还欠着你一条命。”

白衣人停住了脚步。

他在无声的寂静中,问了一句让月秦楼无言以对的话。

“若我不走呢?”

他不在乎没有人回答他,接着说道:“我可以去哪里,月秦楼?当初你为了将我变成桓邀,洗去了我所有的记忆。我……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理解这种感受么?我不知道我的家人身在何处,我不知道被篡改的事件中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我可曾有爱一个人,像爱你一样?可曾有一个人珍惜我?我到底是谁,我为什么要活着,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他眼睛已是红肿,却没有回首。那是他最后的尊严。

“凭什么我的人生要被你任意剪裁,任意改变?!难道就是因为我的眼睛和他很像?月秦楼,你凭什么这么做?!”

月秦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少年一直是乖顺的,会为了他做很多事情不求回报,也会为了他一句温柔的话高兴上好半天。这个少年……终究还是负了这个人。

他嘶吼着,像一只绝望的野兽,困在牢笼中挣脱不得。

良久后,月秦楼听见白衣少年轻轻问着,

“我的家……究竟是哪里?”

他回眸一笑,在夕阳的余晖下淡泊得像一个影子,孤寂得像一个即将消散的灵魂。

“桓邀……你要是不回来,就好了。”

桓邀看着月秦楼惊讶内疚的神色,目光忽明忽暗,波光不定。

他看着灰白的天空,冷寂的央倾阁中更显得灰暗。

他依旧透过轩窗,目光直直投向那个梦牵魂萦的地方。

物是人非。

“公子不要着凉了。”

暮衫的声音将他从回忆的波涛中拉了回来。

打量着这个姑娘,已经不再是初见时豆蔻年华的青涩女孩子,已然出落成了窈窕淑女。

“暮衫……”

他轻轻呢喃着,目光明明暗暗。

“你可有喜欢的人?”

“公子何出此言?”

暮衫脸上飞快略过一丝羞怯,却很快恢复了常态。

“你若是有喜欢的人,我可以让你离开隐阁。我希望你能幸福,毕竟幸福这东西我这一生都要遥不可及了。”

“公子……当真一点都不知道么?”

白衣的他淡淡笑了。修长的双手抚过少女的头顶,“暮衫,不要爱错了人。”

“我……就是因为爱错了人。”

“公子……”

“暮衫,谢谢你。”

“公子……其实,我真的从很早就喜欢你了。哪怕将来公子要遭受更多的苦难,暮衫也愿意伴在公子左右,直到有一天……公子不要我了。”

无怨无悔。

那座宫殿,一切恰如往常。

他执着一柄白伞,站在泼墨一半的大雨中,目光透过朦朦胧胧的水雾,看着雨中那静静矗立着的宫殿。

隐阁的总阁。

月秦楼现在在干什么?在那偌大而寂静的阁楼中,可有在他处理阁中事务的时候在一旁默默研磨?可有人时不时提醒他去休息?可有人在他累的时候端上精心准备好的点心和水?

呵,一直有人做的。

以前他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替一个人做的,替那个月秦楼爱的男人,那个叫桓邀的人。

看来……真的不需要了呢。

不知不觉,他又来到了那里。

每一条道路,早就走过千百遍了,街边的一草一木,早就熟记于心了。

这座宫殿中……住着的人,可曾像他一般苦苦等待?等着月秦楼处理完那繁复的公文后,来到这偏殿欢愉?

他还记得,这里的风水秀美雅致,平日里月秦楼总喜欢和他在这里品茶下棋,不过是春夏秋冬,那一份不变的宁静使他沉醉。

可如今这里,却不再属于他。

他执那柄伞,顺着寂静的走廊前行着。

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或许只是来回忆中的美好麻醉自己。

不对。

他警觉眯起了眼睛,方才还恍惚的眼神变得狠辣。

毒的味道。

他天生体质异常特殊,凡是稍有一些危害的粉末,可以在近距离中闻出异味,而无色无味的药粉,会觉得浑身发痒。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那是他最大的本事,也是唯一特殊的天赋。

谁?

桓邀?

再往深,是桓邀的住所。

桓邀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香粉。他的气质截然与白日里不同,翩翩君子已变成无情冷漠的主宰者。

桓邀身边的人……是应妆楼老板娘灯知。

他见过一面的女人。

“桓公子的心还是和以前一般狠。灯知佩服。桓公子当真下得去手杀死自己的爱人?”

“月秦楼是我的敌人。我桓知珩若不杀他,难报我家门之恨!”

桓知珩……?

桓邀?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香可是很特殊的。月秦淮的心可比我狠,孪生兄长都如此对待。这香,只对两个人有效,一个是月秦楼,一个便是月秦淮。它会慢慢深入头脑,让人意志消沉,分不清真幻。”

“也难怪……月秦淮竟然是针对血统和体质单独做的香。”

“你不用担心月秦淮的技术。堕花谷主花烬若是称第一,那月秦淮定是第二。”

“堕花谷主花烬,不过就是一个妖怪罢了。”

男人还在屋里谈笑着,我头脑中空白一片。待我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来到月秦楼所在的宫殿前。

我喘息着,一定要让他知道,他怎么……可以死啊。

那时候,我下意识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月秦楼相信的那个人,会是我……还是桓邀。

侍卫闪着寒光的剑停在我身前。

“你,你们……要做什么?我要见月秦楼,放我过去!”

那个侍卫脸上面无表情,动作仍没有停止,他开口,冷淡礼貌地对我说:“桓公子稍安勿躁。隐阁上下,唯有桓邀公子可以直接见阁主,公子若是想见阁主,容属下禀报。”

我气结。

桓邀……原来我昔日的特权,只是因为桓邀啊。

我顾不得这么多,抽出陪在腰侧的蚀骨,银光一现,我面前便再也不会有人阻挡。

月秦楼见到我的时候很是诧异。

他的目光凝聚着微微的责备,望向我的身后,却发现空无一人。

“那个侍卫被我杀了。”我说,“一个只会看眼色行事的人,不配服侍隐阁最尊贵的人。”

月秦楼看着我,语气略有些不耐,“你来做什么?不是叫你好好在央倾阁中休息么?若是桓邀看见了……”

“我问你,若是桓邀要害死你,你信么?”

我没有胆子看他的眼神,我害怕看见那种冷冰冰或者厌恶的神色,只能强作镇定,接着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我亲耳听见的,亲眼看见的,绝不会错。灯知和桓邀在一起,想用风阁阁主月秦淮,就是你的弟弟提供的香药……”

左耳嗡鸣着,我看着丝丝鲜血从我耳畔流了出来,滴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染出一朵又一朵血花。

左脸颊已是红肿,月秦楼对我说的话犹言在耳。

“我凭什么信你。”

对啊,他凭什么信我。

“你想要什么,我能给的尽量给你。但是你给我安分点。如果下次,下次你在如此诋毁邀的名誉,我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手软。”

我挣扎着起身,左耳基本上算是要废了。其实我有何必呢,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的……其实我不过,不想看他被最爱的人欺骗,像当初我那样。

月秦楼的眉眼在阴影下无情无义,像一块长年漂浮在水面上的浮冰。从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了,我那个笑起来温柔的月秦楼,真的不在了。又或者说,月秦楼的温柔是给桓邀的,没有了桓邀的这个身份,我又能算什么,我有可曾……入过他的眼?

“邀,你来了。”

桓邀看着我,我不禁失笑,同样是一袭白衣,他便是如此风姿出众……而我,却如斯狼狈不堪。

“月秦楼,你在对他做什么?”

桓邀淡淡瞥了我一眼,那是高处的人俯视时的怜悯,那是胜者回眸间的挑衅。

“邀,既然你也来了,便将此事做个了结罢。他说,你给我的安神香中有毒。”

月秦楼再也没有看我,桓邀淡淡扫了我一眼后,从身上拿出个盒子,“月秦楼,你若是有疑,便拿去查好了。”

“怎么会,邀,你可千万不要生气。”

桓邀淡淡一笑,随即将那盒子递给月秦楼旁边的侍卫,又叫人请来了隐阁的医者。

过了些许时辰,那年迈医者温厚的嗓音缓缓说道:“……这味香中所含香料皆是极品,对安神极为有效。且并无相克之说,即便是特殊体质的人,也不会有危害,实属温和的顶级香品。”

原来这只是一个局,一个针对我的局。桓邀他……终究还是要除掉我了。

我笑了笑,真是傻啊,若是放到以前,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事到如今,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月秦楼背对着我,昔日里那无比温暖的拥抱只剩下岁月剪裁的一个背影,在我遥不可及的地方。

“呵……哈哈哈哈,”我笑起来,眼角不知何时流出了泪水,我想一切都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那个夜晚,见不到那个要和我一同看烟花盛世的男人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哈哈哈哈,是啊,我无话可说。月秦楼,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其实我真的从来没有骗过你。事到如今我别无他求,如果你还顾忌一些……情分的话,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最喜欢什么东西,我以前长什么样子,我以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喃喃自语着,看着眼前的一切,清晰而又模糊。桓邀依旧笑得风度翩翩,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狭隘,月秦楼的面容冷峻而无情,这一切都好荒唐,明明是他们的一出戏,却要让我这个戏子来代替,我倾其所有换那一段没有结果的结果,而他们谈笑风生,在戏台下嘲笑着我的荒谬。

“你当时说,亲耳听见,亲眼看见。那好,如今你的左耳已经聋了,但既然你长着这双眼睛却还是看不清人,那要它还何用!”眼前一痛,月秦楼不知何时飞出的刀片刺入我的双眼,刻骨铭心的痛呐。

“公子!公子!”在我彻底陷入黑暗前,暮衫那惊慌失措的脸映入我飘摇的视线。我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仔细看过她了,她出落得很是清秀俊俏,若不是和我一样傻……应该会有一个好结果吧。

“虽说这几年来我一直不曾将你独立对待,但你一切锦衣玉食亭台楼阁皆是我所赐,我何曾亏待你什么?你若是真心付出过感情,我的确负了你,我本想给你以补偿,但是——”

月秦楼的声音在耳边扩大着,对于一个失去光明的人来讲,或许还是声音更伤人。

“他日谁若是敢对桓邀半分不敬,休怪我不顾情义!”

寂静的殿中,没有一个人敢有所动作。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好笑,真好笑啊……”

那笑声及其突兀,凄怨地回荡在辉煌堆砌成的殿宇中,仿佛被囚困太久的亡灵,久久未曾消弭。

那在地上挣扎的白衣少年站起身来,挣脱一旁侍女的搀扶,走到月秦楼面前。紧闭的双眸中流淌出殷殷血液,苍白的面容隐忍而怨恨。

“我做桓邀做得太久了,”他徐徐开口,嗓音浸染在岁月的长流中,空洞沧桑的声音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房,悲切。“久到连我都开始以为自己就是桓邀了。今天,我想……再做一次自己。”

身侧那柄乌黑的古剑飞快抽出剑鞘,回转间的白光让他眼前一晃,所有人还来不及出声,那白衣少年以极快的速度用剑锋划过脸颊,力度重得可以听到骨骼受损的声音……

他重重将剑扔到月秦楼面前,“我一向喜欢美丽的东西……就算是输了,也是一样。月秦楼,让我输得有尊严一点吧。”

“从今日起,我不再是桓邀,我只是一个……丑陋的囚犯。不过,我终于又可以变成自己了……”

“若他日,你被自己心爱之人背叛,请你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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