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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如火 上——by月下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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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叹气,不该一念之差坐在这里。我不想和她多聊这个。我问:“你那朋友是不是去太久了?”

林珞苇不答,盯着我好一下,才别了开。

她两手握着喝剩一半的酒杯,径自道:“我以为他跟你不太熟——不知道你记得吗?在电影院,你和他说话,我感觉,他对你有点冷淡。”又看我一眼,“所以后来再碰到,我假装没看过你,真不好意思。”

我没作声。

林珞苇好似也不在意,又喃喃地讲:“其实他真是很奇怪的人——不,不是,不仅奇怪,还自私,冷漠,不把别人的感情当一回事,呵,但我还是喜欢了。还在学校时,我就注意到他了。你可能知道,他那时身边就很多女伴,我其实不想当那些人之一。我第一次约他,是在一次和Fred他们一起聚会后,那时他很常跟一个女明星约会,我问他,那个是女朋友吗?他说他没有女朋友,我说要和他约会,跟男女朋友那样的,他没说话,可他还是和我约会了。”

我饮着酒,始终沉默。我不知道能说什么。她其实不该和我说的,我一点都不愿意听见。我并不感到关心。

可我一直想着周刊上的照片。

而她仍在讲着:“好几次,他都说没有。他没拒绝过和我约会。我感觉得出,他有一些意思,我只在等他开口。”停了停,便把酒饮尽,忽看向我,“你们男人是不是其实都反感主动的女人?”

我一时愣住,不知如何答她。

她道:“他忽然冷淡了,到上个月,我忍不住问了,和他一直算不算在一起,没想到他否认,还说,他早有一个对象,呵,好像开玩笑一样,把我当什么了。”

她叨叨絮絮,讲述她怀疑的可能的名单,控诉赵宽宜的不是。我全无安慰,心情兀自在那起起伏伏。

我很克制着不要探究她也去北京的事。她一丝一毫都不提那一回。直到听她又要一杯酒,我才出声去阻止。

未再听她说下去,一个女人来了。

大概是她的那个朋友。对方搂住她的肩,很防备地看我。她毫无所觉,径自对我扯了扯嘴角,两手搭着台面微晃地站起来,好在有人扶住。

她们走了。

我怔了一会儿,才把手上那一杯酒喝完。

在邱亦森来时,我正好开了第三瓶红酒。

我坐在包厢内的沙发,对着一面墙,一杯又一杯,未知时间流动。我已反刍了不知几回刚才听来的话。

原来,赵宽宜已有明确拒绝过。他不曾讲起,因我也没有问。是没想到,也不以为能相信他可以对这段关系诚心实意。

有时想,宁可他当初骗我,不要和我说真话。做梦总好过清醒。我不必要把自己的心情认得太清楚。

执着太深,在得到了后反而不能相信。我不相信的,是我自己的怕,怕的很多,所以不感到真切,又因太真实,而信不了他。

但我又爱他。我恨这样的无力。

看我情状,邱亦森大有惊讶。

“那天听你说跟他分手了,口气不是很洒脱,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喝一口酒,道:“我也不知道。”

邱亦森似无语。他是最知道前因后果的,对我的任何事情。他一向不评判。他坐到我身边,几次要拿开我的酒杯,我都不让。

他彷佛没辙,便给他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早说过什么了?幸好,我跟你作不了情人。”他拿着酒杯,实在地叹道:“你晓得吗?你每次来讲只跟我提的事,我听了,都不知该不该高兴。我很希望你还有一个可以分享的亲近的人,不然,要没了我,该怎么办?你在感情方面,又要钻牛角尖,尤其对他,你不想想,跟他以往也有多年情谊,难道是假的?不说他,那你又怎么看他母亲的事?”

我没作声。

邱亦森又说:“你不要怪我说得直接,但你不知道吗?在爱情面前,只有爱情本身是美好的,一切都该丑陋,你的那些事,说出来难堪又怎么样?反正都是事实。”

我缓缓地道:“正因为事实。我本来就不够好,又更不好了。而他太好,他对我的喜欢并不一定能包容这些事——不对,是一定不能,他本来也只对我是朋友的喜欢。”

邱亦森道:“就算这样,你也该和他说,打电话给他吧。”

打电话?他应不会接,我不答腔,只再喝酒。

邱亦森也不吭声了,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后冒了句:“受不了你们!”看向我,“那现在呢?你怎么回去?我以为你还能开车,所以让Milton把车开走了。”

我继续倒酒。

“别喝了!回去吧。”邱亦森过来阻止,伸出手,“车钥匙给我吧,你的车停在哪里?”

我说了一个地方,可未拿出钥匙。他似无奈,径自拿过我丢在一边的外衣,看一看后,一掀门帘,竟走出去,不知到哪里了。

我毫不在意,只想喝着酒。我不想管此刻心中为何会空洞洞的。这半个月里,分明一切都很好。

我想,酒精是太好的一个东西。可我以前分明对失意买醉不以为然。我一口饮尽,再倒酒,一次一次的,直到酒瓶又空了。

有人掀开门帘。

我开口:“你先走吧,搭出租车,车资算我的。”

“还能说话?看来不算太醉。”

我顿了一下,抬头望,并不见邱亦森,是赵宽宜。他仍一套西装,头发不怎么紊乱,一手插放在裤袋里,就站着打量我。

我讶然不已,好容易才定神,张嘴问:“你是…怎么会…”

“我接到电话。”

赵宽宜说着,一面走来,坐到我身边的位子。我闻见他身上有很重的烟味,大概本来不知在谁家的场子里应酬。

我茫茫地问:“什么电话?”

赵宽宜伸出手来,掌面上躺了一支手机,是我的。我怔了一下,拿过来看通话纪录,竟是半小时前打的。

我只有望他问:“邱亦森人呢?”

“他说先开你的车回去,可能走远了吧。”赵宽宜道,还看着我,忽讲:“我想过你的话,你说得没有错。”

我怔怔地看他。

赵宽宜续道:“有些事,我是没想过说。没一定不能说的,因你也没有问。但我以为,我们之间还足够默契。”

我苦笑一下,不语。

赵宽宜说:“我妈妈的事,我说过了,已没什么好讲,你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但可以理解,不讲阿姨的事情,也有这个缘故,我不知道能怎么说?当时想一想你从前,因此清楚你的为难。”

我才开口:“我懂的,这种事很难开口。我一时是把话讲得差了。”

赵宽宜倒默了一默,复又说:“那天你问我的,有一部份,我真的不很清楚。”看着我,“你说我不坦白,其实你也是。你去医院里,又看得是什么人?你不肯说,我也不想太逼问。”

我对着他好一阵哑然。想一想,我道:“我不是不肯说,我是——我是不知道怎么说,不能否认,我跟你疏远很久,是有点影响。”

赵宽宜再度沉默,有一会儿才开口,却是道:“我不太喜欢半途而废。”

我愣住。

赵宽宜看来,“况且,情形不是糟糕到不能收拾。我跟你,或许该要有一个公平的机会。”

我不言语,只感到心在突突地跳,只在想着他的话。我心里在动摇,可本也就不坚固。因也不曾想到过,他要接了电话,为了我到这来一趟。

一时各种感受,每一个都在让我别说不。

赵宽宜一声也未催促。

我终究屈服的。我开口:“你说得对,也许,我们都该试试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赵宽宜望着我,过一下点了头,又看一看,“你倒能喝。还站得起来吗?”

我汗颜地朝他伸出手,“是要劳烦你拉我一把了。”

赵宽宜没讲话,只扶住我的手,带了我起身。我靠着他走,感到一种很实实在在的心情。我其实最该和他坦白一句。

我开口:“赵宽宜,在我心中一直有你。你不必说什么,你只要晓得,我是爱你。”

赵宽宜看了来,我未曾挪开眼。

而他,并不是什么都不说,他讲:“我知道。”

三十六

因喝醉了,又太晚,我于是待到赵宽宜那里。没想到做什么,酒的后劲太强烈,在一则为突如地言归于好;彷佛假的。我在那恍恍惚惚,就连何时睡着也没印象,等再醒来,已青天白日。

正对床的窗,总放下的窗帘有一半被挂起来,太阳照进来,揉了遍地的光;我回避不能,好容易才完全地睁开眼。

这宿醉,程度简直要和年纪成比例,一回比一回难扛住,我好一阵挣扎,终能从床被脱身。

房内开了空调,在静静地响。其实安静,只有我一个;这是主卧室,看不出赵宽宜昨晚在不在这里睡,可此刻是不在。

表还戴着的,我抬手看时间,更感到头疼。已九点半钟,今早有部门会议,我没有出现,Elin必找得要捉狂。

当有一阵要没一杯好咖啡喝了,我哀叹着,掌心用力抹一抹脸,好让精神快振作。

我在一侧的桌台上望见手机,拿过来,发现已没电,自动关机。我又捂一把脸,总是这样了,烦恼亦无用。又满身狼狈,衬衫西裤穿着睡一夜,皱得不能看,索性进浴室冲澡。

出来时,我随手拿里头一件浴袍套上。开’房门时,听到动静,我微一顿,兀自意外,以为要看到赵宽宜,不料,见到了一个别人。可也是,都这种时候,赵宽宜应在公司里。他不可能不去。

来人于我不算陌生,是一向来整理的阿姨。可她当在星期日早上才要出现。我未问原故;总不会她自己说来的。

阿姨拖着一只大篮子,看到我在,仍没变化表情,一点头走过。我站原地,望她去开主卧室的门,似要收拾起来,才回身走开。

阳台那边的窗帘拉了开,日光晒着满屋子,空气里还有咖啡的香味。在餐厅看见吃的,西式含中式,似乎才弄的,我一时说不了什么感觉,可情绪是很好。我无声笑一笑,拉了椅子坐下来。

过中午时,赵宽宜回来。

阿姨正要离开。这之前,她打扫过主卧室,还清洗和熨烫了一堆衣物,包括我的。赵宽宜进来,我是穿戴妥当,坐在客厅那张宽敞的沙发翻一本杂志看。

阿姨和赵宽宜打过招呼,就走了。

门开又关,我把杂志放到玻璃茶几,往赵宽宜望。他亦看来。我一时想着昨晚情形。自己一个在那想时,多半恍惚,在他面前,是定下神,可情绪有喜有忧,竟不知怎么搭讪。

我最后开口,问了一句不算话的话。

“你怎么回来了?”

赵宽宜眉一扬,可还不说话。他走过来,在我一侧的空位坐下。

我太想把舌头咬掉——都几岁人,也见过场面,什么话不会说。这是他家,他什么时候要回来都可以。

我佯一咳,掩掉尴尬,忙再说:“正好你回来——我刚好想打电话给你,我差不多要离开,公司那边只拿了半天假。”又补一句,看他,“对了,我的手机没电,是借用你家话机拨打过去。”

赵宽宜微一点头,忽伸手,拾过了茶几上的杂志,是本周刊。在封面的标题,不陌生,我非在刚刚才看过。

上头大大的字写着,女星狠甩三年情丢开穷男。

当在茶几上看见这一本娱乐周刊,我很有意外。赵宽宜不喜欢读这一类的报导,他并不太关心他自己在这一方面的新闻,或者称绯闻。

不过,这一本杂志的确在这里了。

我想一想,问他:“你何时也要买这种杂志看了?”

赵宽宜看我一眼,开了口:“是因为你那么说才看的。”

我未料到他的直接,心里一时不知作什么滋味。我静了静,笑道:“我是一时冲口而出,这种——这种,报导内容,哪里有什么。”

赵宽宜道:“内容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过,那时你也讲很明白,不是因为内容。”顿了顿,往我望来,“是因为照片?我都看了。和她是巧遇,在机场碰上。”就说了一个名字,“她和对方有私交,所以那天一起吃饭,不过是这样。至于其他,我去北京,主要因公事,娱乐当其次的,或者不谈。”

我没说话。可奇怪的,被戳穿,我并不感到尴尬,反而坦荡荡。我忽猜想,他的这句后面或许还要有一句。

赵宽宜是在讲了下去:“在这之前,我是考虑过她——我明白讲了吧,就差问一句,不过终究没有问,因由也不用再说,你是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因为我。这样想时,我无一分迟疑,倒在开怀。我竟不由想怪起我自己,何故曾埋怨他,不能信他。

开始赵宽宜便坦白,他对我非情爱。可他给了一个机会。他一直是这样子,不拒人在他身上讨取,把利弊明白地展示。是给一个甜头,也有苦果。是他的好,也是他的冷酷。

是我心甘情愿。我怎么能够不对他信赖。

谈何容易——我总可以在最末清醒了回来。但非不愿意试试,我便打岔:“昨晚,在那之前,我有碰见了她——林小姐。”

赵宽宜便静了,又问:“是吗?她讲什么了?”

我睇他一眼,笑了笑,好隐晦地讲:“在一个女孩子的立场来看,你这样子的男人,好可恨可恶,被骂一顿,你都要当还好。”

赵宽宜对我注视了好一下,却一笑的。可笑得明媚,都不见一丝的窘,乍一晃眼,要似有两分的温柔。

他彷佛认真地说:“我的确可恨又可恶。”

我望着他,当一点都不听进去了。我没忍住,手便去扯他一把,欺身压上去。唇对着唇,我不顾忌地吻他。

而他将我搂住。

接吻在我和赵宽宜之间,彷佛作功课,一直都有点敷衍,总很潦草,要亟欲完了这一章节进到下一段。

这时候也是,未能缱卷。可我并不感到很在意,也想不到。不过是吻。久旱逢甘霖,待纾解的渴欲比这个要重要得多;要的是一整个人。

赵宽宜的外衣掉在客厅的地上,啪地,似乎在口袋里放的什么碰到了。我并不感到迟疑,他似也是。他的一手揽在我的脖子,另一手从我被扯出的衬衫下摆摸索了进去。

不当在客厅里。是过了一点。也停不住,我不会要停。在这一张宽敞又彷佛仅剩方寸的沙发,我和赵宽宜在这里,衣衫半褪。熨得笔挺的衬衫,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失了形,尤其我,可惜了那阿姨一早上是白作工。

赵宽宜一向穿着衣服看着瘦。是瘦,但不显得弱,脱下就显出其实。若讲我自己只好称可以,不似他身是身,腿是腿,线条细致,举手投足都彷佛是一张画。我是能任意地描摹了这一幅画。我低伏下来,用舌头舔弄他的性’器前端,又含住了。他的手按在我的后颈,指尖下的力气不很重,但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威压,可不会畏惧,心头在蠢动,想着挑战。

我更费劲地吞吐,终算听他吐息微沉。

有声音远远地在那响着,是电话铃,先打了手机,而后话机,径自在那响过一遍又一遍,好似不被接起不甘心。

当然这时候是无暇去管了。

还在白天午后,床被已翻得凌乱。窗帘全挂下了,是掩住明亮,抵不住春光。我躺在床里,难能自持的打开腿。赵宽宜支身在上,他的发丝微乱,几缕落到了他的目光前。我能感受到他的注视,那情’欲分明。

他扣在我腰间的手,温热非常。他将性’器推进来,又低倾身体,一面把我的一条腿往外扳得再开了些。身后的地方被反复进出,鼓胀胀的,而后只有了渴取,想要更多点,更被用力的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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