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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如火 上——by月下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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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摸我的腿间,在那的东西早高高昂起。是恨不得一个解脱。

身体汗涔涔的,热意在心中煎熬,我拿手捂住眼——还是太亮了。可放开了声音呻吟,这一向感到快活就不该隐忍,也忍不得的。我释放在他手中,他则在一会儿才终于结束。

不知在何时,那电话不再响了。

我还动不了,赵宽宜则抽身起来。他坐在我这一面的床边。他取下套子,两腿放在床下,就把手横了来,从靠床的矮柜抽屉里取烟抽。

我撑坐起来,也要一支。

赵宽宜把抽过两口的烟递给我。我笑了,接过来。烟的气味在我和他之间萦绕,我和他沉默了有好一下。

我觉得差不多该说点话了。也当要说的。我开了口:“那次在兰亭碰到的那位——许女士,是我爸的外室。”

赵宽宜看来,神情彷佛一动,可未言语。

“他们很久了,是我妈发现的。”我道:“我爸和那一位,有一个儿子。那个人——你看过他的履历,我想你知道名字。那名字…严格来说,不算很平常。很巧是不是?跟我的有一样的两个字。那天在兰亭,我才知道你外婆和那位认识。又说后面那样的话,我以为你知道——”

后面的话,未说下去。因也不用说。

赵宽宜还静着,又点烟。

片刻他道:“外公外婆的朋友,不等于和我有往来。我不会要每个都记住。”停一停又说:“在兰亭时,她来打招呼,我本来不觉得什么。是忽然的,把一两件事联想到一起。在看到那名字,当下都不及那个时候想得深。”

我默然,才说:“你要想到,我其实也不能意外,本来也没有永远的秘密。”

末了那句一讲,我兀自感到了不妥。那彷佛也在指我跟赵宽宜之间的隐密。

我不由留心赵宽宜表情。他彷佛没有领会,还是那么平淡的样子。

他在道着:“对医院那次,是先在楼下碰到那位,后来要离开,又看到,好像在跟人说话,没想到是阿姨。她们在说话,我没有走过去。”看我一眼,“也是后来范大姐说看到了你。我才猜,除了你父亲,大概不会有别的缘故。”

我苦笑一下,“你倒猜得准。”

赵宽宜看我一眼,“但问你,你倒不说。”

我霎时哑然,感到一丝不过意。当时也无心,几乎下意识的不愿讲到。多说一句,要多一个解释,多生一个缘故。

但终究得讲。何苦来哉。是有我的不对。我有心虚,不觉地道:“我想过什么时候跟你说才好。”

赵宽宜道:“不讲也没什么,不用勉强。”停一停,忽低了声:“其实,关于那名字,

也不至于因这个,要特地留神。”

我困惑地望他。

他则说下去:“我是记起来,以前你告诉过我,你本来该要单名,是阿姨和你外公不喜欢,才改了。”

我愣住。是意外那样小的一件事情。他竟记得,都多久以前说的?

赵宽宜续道:“看到时,觉得很巧,又知道他母亲是哪个,以及这一两件事,不是联想不到。”

我默然,过一下开口:“这么容易联想?”

倒换赵宽宜不作声。大概意外我的不知道。

也不全都不知道,那难得很。总不愿意去听,可总有人要说。好在还不当人面的说,因也一直低调。

如今,倒不太好说。可这时想着,我就只有想着,满心平静。我还坐在这,侃侃而谈,甚至不感到难堪。

赵宽宜这时说:“的确不少风声。”

我想想,笑了一笑,竟有几分感慨:“原来好多人都知道。”

赵宽宜静了一下,道:“也没有,大多数人是猜的,不很清楚。”又补一句:“本来也没有永远的秘密。”

我怔了一下。忽有明白,因他才说一半都不清楚。可更在意,是他说的刚才我的话,不过一时迷糊着,想不了太深,只在说:“那也没有差别了,光是想想,就很要紧,也不知道人在背后怎么说。”

赵宽宜却道:“别人怎么想,或者说什么,本也管不住。假如都要在意,可没完没了了。”

我望着他,怔住。

赵宽宜亦看来,又讲:“当然,我并不觉得你父亲可以多坦然。可我也不会多去评论,也不全因是你父亲的缘故。”

我没答腔,可把烟抽着。

原来他这么想。他不维护父亲,我倒感到高兴。可一直也不算料错,他当理解,他保持沉默,或者近乎淡漠。可谁看这世上的许多,不都在维持着一层冷淡。

他说这样的话了,我仍在猜他真正的会是怎么想?会否和我一样,要怪恨,还作太平模样?

比如——不能比如,我几乎在同时遏止念头。

有些话,一出口,可能会要碰碎了。

我抽了一口烟。我是不打算和他提母亲的那部份,这时又更确定。母亲已说得够多,问题本也不在赵宽宜身上。

我便道:“我和你说,不是要你对我爸的作为表示什么,就只是和你说而已。”

听了,赵宽宜不言也不应,就衔着烟抽着,神情若有所思。

沉默有一会儿,他拿过烟灰缸,将烟按熄了。他起身,拿一边的浴袍套上,一面系带子,似漫不经心地在问:“对了,你说几点钟去公司?”

“一点半钟——”

我答着,即顿了一顿,可完全地忘了有这一回事。我赶紧看时间,快近下午两点钟。本来早上会议,因我不到,已挪至下午。

正正要两点半钟开始。

这一时可是任一借口都无从开脱——美色当前,哪能抵挡。我是从善如流,又什么都讲不得。我几乎能想象Elin跳脚怒目的样子。那可不太容易。

我很恼地去横了赵宽宜一眼,他可事不关己了。

三十七

最后是没有去公司。时间上赶一赶,大概勉强能及时,但这样大好晴日,我感到提不起劲。当然这不是全部的借口;那主要的,当然不能说。

我收拾整齐,去一通电话到办公室。

对公事,我其实少反复,一天内改掉两次会议时间,Elin应有奇怪,可没有多问,仅表示微词,她今日工作多负担。

我一向识趣,不敢再多托付事情。

在我用好电话,赵宽宜也打算出门了。我才想到,他应当有事,才在中午时离开公司,难怪电话响不停,手机不接,又打到家里。

或许不是小事,可他并不紧张,还跟我在这里消磨。能打到他家里的,我猜不到几个,只又记起,昨日齐东文曾说和兆美的会议改了期。

对他公司的事,我无意多问;别的事,他又不着急,想一想后,就都不问了。

司机把车子开到楼下等。我跟赵宽宜一起出门,上车后,他问我去不去公司,我婉转讲因事延误,已去不成。

听了,赵宽宜看来,倒隐隐地一笑。

我佯咳一声,别开眼。若不是在他车上,就该把他按住亲吻了。

又听赵宽宜问我:“那你回家去吗?”

我想一想,径自和司机报了一个地址,才对赵宽宜道:“倒忘记,是反方向,会不会延误你回公司?”

赵宽宜道:“我还不回去。”停了一下,似想一想,“外婆和她的一个朋友在家里,本来等我吃中饭,大概要陪她们吃一顿晚饭了。”

我怔了一下,不禁一笑。心中很不由自主地开怀,为了什么,想得不太清楚,但又觉得是明白的。

我佯作同情,和他讲:“老太太那里,可能不只一顿晚饭能赔罪。”

赵宽宜默默地看来一眼。

我忍不住又笑了。

到目的,我下车后,看赵宽宜的车子扬尘离去,才转身进了后面的发廊。和几个熟面孔打过招呼,我到了楼上办公间。

里面不只有邱亦森在,还有他那加州华侨男朋友Milton。我第一次见本人,倒有意外,是一个样子斯文,仅能说高的年轻人,并不是邱亦森一贯喜欢的类型。

看到我来,邱亦森只介绍两句,就要他出去。大概很不情愿,他走前,有意无意地望了我两眼。

我等门关了,开口:“他几岁了?”

“二十五。你也觉得他看来更小一点是吗?”

邱亦森说着,一面把烟递给我。我接过,但没有点上,只对他说:“倒还好,我才在猜大学刚毕业,没差多少。”

邱亦森径自点烟,道:“他回来一阵子了,还在找事情做。可能是这样,压力大,在一起后,比不在一起要会发脾气。”

我微微地笑,看他,“其实你不用要他出去,我拿了车钥匙就走。”

邱亦森在抽着烟,睇来,可不太有好气,“少来,别把话题放我身上——怎么样了?你们和好了?”

我含糊地道:“算是吧。”

邱亦森挑起眉,靠在桌边,一径地打量起我。

“看你神清气爽,用膝盖想都知道是和好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我摊一摊手,并不感到尴尬。多解释亦无用。

邱亦森低啧一声,他从桌上摸了摸,拿到一把车钥匙丢来,“在后面巷子那里,放心,完好无恙,一角都不缺。”

我笑,“你要撞了,我也不叫你赔,谢谢了。”停一停,“还有昨天的事。”

“再有下一回,我可不会多管,就算是朋友,这种事都一样吃力不讨好。”邱亦森道,盯着我:“况且,我其实觉得你们不合适。”

我静默,过一下笑了笑。

“还是谢谢你要多管。”我说。

邱亦森哼哼两声,只抽着烟。

我才把烟点上了,一面道:“你一直说得对,有些事,我也应该要和他讲。我不能想要他坦白,自己一样都没做到。我想,我是要公平一点。”

邱亦森呵了声,未多表示。

我明白他,他始终这样来劝我,亦始终不对我和赵宽宜之间乐观。我也不多讲了。和他随意地聊一些别的,到要走,忽记起一件事。

我回身去问:“对了,你打给他时,是怎么说的?”

邱亦森站门边,一怔,彷佛才想起来,可不太好口气地道:“我讲你为情伤心,喝到烂醉,地址如下——说得我都想翻白眼,又不是第一天情伤,你要买醉也太晚。”

我忍不住笑了。

“哦,那他怎么说?”

邱亦森一呵,道:“他太了不起,二话都不说,把我电话挂了。”

我一怔,倒还一样要笑。是一时不知要作何想法。倒有庆幸,邱亦森没有迁怒,还能好好地保管我的车。

我不禁要为赵宽宜帮腔:“他大概以为你也喝醉了,拿我的电话玩笑。”

邱亦森似乎受不了,很实在地白我一眼。可他又说:“不过我没想到他来了,坦白说,看到他,的确吓一跳。”

我只微笑着。

邱亦森耸耸肩,看着我道:“我跟他不熟,他什么心思,你都猜不到,我更不知道,但我觉得,他说不爱你,却对你又不同,可见心中还是有你。”

赵宽宜心中有没有我,我自己想,并不感到太期望。可我心里是实在地明白了自己。因曾有迷惘,心里当然一直有他的位置,可有时候从爱情方面来想,总觉得很薄弱,彷佛不想着他,就能够忘掉了。

但无论答应了谁在一起,我都要想到他。假如,这个谁是他,一切要更好了。总这样想,可真的得到,却要不置信,患得患失。我没有自己想的坦然。明知他不爱,明知我是无法随意待他好像过往的任一个谁。

我想,爱那一字不能轻易地在我和他之间提起。但我很清楚,在爱情上,我早就输了一步。

可也还想要得到。我只有说爱他。

王子迎在电话里问我看画展。

自上一回一起看过电影,她开始给我打电话。不很时常,可一个礼拜里,总会有两至三通是她打来的。

我本想对她冷淡一些,至少电话不当接,一来就要二往了。可也想,只是一通电话,或者本来没有什么,倒要变成有什么。

很多事情都是一念之差。我保持平常,不使她有错想。可她其实从没有和我提过太亲近的话,连挽手,不过是那次音乐会很正式的场合才有。也是我去挽她的。

画展是在市立美术馆办的,是两个新生代画家的联展。我对任何的画都抱持欣赏。王子迎倒似很有理解。

观赏完后,去附近的欧华酒店坐下吃茶,她滔滔聊心得。话到兴致,样子很显少女的可爱。本也就很可爱的;她性情更好,有气质,举止优雅不造作。

可我从来少把她看作一个女人。

王子迎说到一段落,停了停,好似不好意思。她道:“都是我在说话。”

我笑道:“有什么要紧,就怕你口渴。”

王子迎笑了笑,端起茶。喝时一直看着我,我装作未察,倒看了表。下午三点多钟,倒还早,和赵宽宜是约今天晚饭。

又在了一起,我和赵宽宜仍旧相处。是都在尽心尽力。我倾尽全心,他在尽力做到相互的公平。可也不是全无变化。始终不能否认,曾经疏远,虽默契犹在,但隔阂是在那里了,到现在才彷佛真的彻底消弭。亲近好似甚以往,就连从前不觉得要说的事,都能侃侃而聊。

有一次,我和赵宽宜谈到许女士。是突然想起来了。近一阵她很活跃,多数场合都能看到。偶尔,会要看到她的儿子,许程诚;在会后,他来接她离开。他在华缘的那份事似乎做得不错,几次场合上都能听有人提起。

他应当知道我的,比如我也清楚他的存在。可从来也不会有机会招呼。彷佛所有人都看穿了这之间的不妥当。

我说:“不知道我爸要怎么想?她一直都那么安静,在儿子回来后,好像再也待不住家里。”

当时赵宽宜听了,静一下后开口:“或许是没有那么爱了。”

不预料是这样的答案,那一时,我有些说不上话。

因更讶异,赵宽宜用到了爱这一字。

出酒店时,望见了一个该算熟的面孔,是林珞苇。她朝大厅的另一侧走,未往这一头看来,似很专注在听身边男人说话。

男人条件和她看着般配,可不认识的。

王子迎忽出了声:“咦,是珞苇姐。”就一站,倒没有叫住林珞苇。

听她口气彷佛娴熟,我奇怪道:“上回还很客气地喊林小姐,现在却叫姐姐了。”

王子迎看来,笑一下,很有两分腼腆。她解释:“我们在别的场合又碰到过,聊了天后,发现我们之间有好多话题,就熟悉了,还一起出去过几回。”

我问:“那你刚才怎么不喊她?”

王子迎笑一下,道:“我看她在约会,不好意思喊她。”顿了顿,补充:“不过,我还以为,她的男朋友是之前见过面的赵董事长。”

我笑了笑,并不答腔。

那次醉酒过不到两天,在一场市府主办的交流酒会,我遇到了林珞苇。她当然亮丽大方,端着自信,不有半分懊丧。

林珞苇见到我,似不复那晚记忆。可在气氛微醺,很热闹的时分,她端一杯酒,朝我走来。

“今天人来得多,若招呼有不周,要多包涵了。”

我笑了笑,和她碰杯,一面道:“有你这一句,哪里还能觉得不周到。”

林珞苇亦笑,“程总好客气。”顿一顿,似乎望了周围一眼,低声:“那天晚上太失礼了,希望你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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