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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桃 上——by桃子君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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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皆惊,在脚步声向这里靠近时,弥子瑕严肃低语道:“快走!”

青羽迅速一闪身,即不见了踪影。

“谁在那?”又是一声疑惑声,还夹杂着些小心忐忑,脚步声走的极缓慢,仿佛怕冒出一个鬼魅把他吃了般。

“是我。”弥子瑕走出假山。

蒯聩向弥子瑕走近了些,刚才的紧张之色一下松了下来,脸上登时换成傲然,责问般的问:“弥子瑕,这么晚,你在这里做什么?”

“禀太子,臣在这里欣赏月色。”弥子瑕答道,目光略有略无的扫过了蒯聩背在身后的双手,问道,“不知太子,这么晚在这做什么?”

蒯聩面色闪过一丝局促尴尬,他却偏偏装作深沉严肃的样子:“本太子做事,何时用你来问?!”

“是,那下官告退。”弥子瑕也无意探究,转身就要走。

蒯聩心中陡然升起一些低郁的情绪,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话已出口:“慢着!”

弥子瑕困惑的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

蒯聩望着他,犹豫了下,从背后伸出手递到他面前,有些别扭有些傲慢又带着别样的挽留的意味道:“帮我把它的毛全都拔光。”他说完,看到弥子瑕微惊之色,又板着脸凶道:“这件事,不准告诉父王!”

蒯聩乌黑平展的手上,有一个躺在他手心不停的哆嗦的鸟儿,仿佛害怕在颤抖,又仿佛在用尽力气想要挣开那巨大的手掌般,只是双腿只能无力的不停的蹬着,挠着那人的手心,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弥子瑕从蒯聩顽劣笑容中看到了折磨的快感,他微蹙起眉头问道:“太子,不知这个鸟儿怎么得罪你了?”

“它没有得罪我。可是,我就是喜欢折磨它们,就是喜欢看它们在我手中挣扎痛苦,慢慢死去的表情。”蒯聩悠悠道,仿佛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只是面容在黑夜中有些嗜血般的诡异,让弥子瑕蹙眉更紧。

“太子,为君者,不应行如此残忍之事。”弥子瑕不过好心劝道。

蒯聩却一副权威被拂逆,炸毛挑眉不屑斥道:“为君者,就应该行男色谄媚之事,行以色侍君迷惑君主之事?行祸乱朝纲之事?”

弥子瑕眸中闪过一丝怒色,却只是抿住了薄唇,低头道一声:“如此,太子还是亲自拔吧,臣不打扰太子了。”

弥子瑕甩袖走人。

“弥子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听我的命令!”蒯聩惊道,看着弥子瑕并未停步,立刻上前拦住他,拽住他的臂弯,还未用力,却发现弥子瑕的脚步已然停住。

假山处青羽俯身贴耳。

她怎么还没走?弥子瑕皱眉,未及多想,就对着青羽使眼色。

而赶来的蒯聩疑惑的一个转头,就看到弥子瑕的眼色和想要挡住他视线的故意侧行,可是已然来不及,蒯聩一眼瞧见暗处假山中的宫女装束打扮的女子。

“好啊,弥子瑕!你竟敢私会宫女,我要告诉父王!”蒯聩幸灾乐祸的道,上前就要抓住那个宫女。

弥子瑕却一个迅速的反手,就牢牢的抓住蒯聩的手,不让他再上前一步,等到青羽走远,他才放开了蒯聩挣扎的手,面容清冷,一副刚才的事与他无关,转身就要离去。

此举却大大的激怒了蒯聩,敢情这个父王的男宠是看不起他?真以为他不敢告诉父王?他若是告诉了父王,他用心宠爱的男子再此地私会她人,父王还不立刻斩了这段女干夫氵壬妇?!看他还嚣张?!还敢这么跟本太子说话?!

他想到这,就立刻出言威胁:“弥子瑕,你私会宫女、行下流氵壬乱之事,我这就告诉父王,让父王惩办你!”

弥子瑕怔住脚步,不豫回头:“太子哪只眼睛看到我和那女子行氵壬乱之事?”

5、约定

“你们若不是行苟且之事,为何要私会于此?”蒯聩挑眉反问。

弥子瑕沉默不答,只是一双清冷的眼睛望着蒯聩,让蒯聩底气大失,说话也有些心虚:“你……你不答话,就是默认咯?”

“太子,我与那宫女清清白白,从未行苟且之事!”弥子瑕铿锵道。

“我不信!”蒯聩一脸坚定,如此地点、时间,不是幽会是什么?!他想着,心中泛起了难以言表的异样,仿佛喝了醋般,酸酸涩涩的堵在心口。

“太子不信,臣也没有办法。”弥子瑕冷淡。

“你——!”蒯聩气道,然后腾地转身,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我已看到那女子的面容,我让父王把那宫女找出来,当堂对质,我就不信你们不承认。”

弥子瑕眉眼一抬,立刻上前拉住蒯聩欲走的手,严肃道:“太子看到那女子的面容了?”

“当然!”蒯聩掷地有声,脸上却闪过一丝心虚,黑夜中那女子不过一闪而过,他根本瞧都没瞧到女子的面容,不过他才不会在弥子瑕面前示弱。

弥子瑕沉吟,看着蒯聩的面容,考量他话里的真实程度,最终弥子瑕妥协:“太子想要微臣怎么样?”

那女子身份终究不同,她若是被抓,只怕宫中的细作不知什么情况,贸然出动,坏了大事。

“太子,臣已有把柄抓到您手上,何不收为己用?以后太子在朝中所办之事,臣一定鼎力相助,不遗余力。”弥子瑕笑着道。

弥子瑕的话在任何一个国家,对于勾心斗角的王室来说,都是诱惑,何况现在这话还是一个大王枕边受宠之人所说,他如果在大王耳边吹吹枕边风,效果自然大不同那些其他朝臣。

在中国古代历史上,即使身为太子也时时要提防着其他王子,所以各国王子间都会在朝廷中拉帮结派,为自己的利益谋得保障,同时功成名就后,那些曾经相助之人,自然也会青云直上。

他曾经在晋国看到过各个王子之间的厮杀陷害,毫不顾及手足之情,现任晋王的位子就是踏着血骨淋漓的至亲同胞登上来的。而远的来说,其实晋国手足相残之事数不甚数,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晋献公时期骊姬之乱和而后的晋怀公及晋文公重耳之间的争斗。

弥子瑕以为卫国的朝政应该也是如此,可是他初来乍到,真的想的太简单了。因为姬元曾经当着满朝文武之面,立蒯聩为太子,并且在先祖面前立下誓言,自己百年之后王位一定禅让给蒯聩!这件事发生在弥子瑕到卫国来的很久以前,弥子瑕自是不知道。

所以蒯聩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的竞争对手,他注定为太子,即使他生性顽皮,屡屡闯祸,姬元也从未松口换太子一事,甚至严惩那些企图换太子之人,连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只要有谋位之心,他照斩不误。长久下来,卫国其他王子根本不敢再有谋位之心,对于这位严重偏心的父亲,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所以此时的蒯聩对于弥子瑕所说的话根本没有一丝一点的感冒,他只是看着弥子瑕姣好几近完美的面容,怔怔问道:“是不是我所有的事,你都会相助?”

“自然。”弥子瑕爽快答应,其实他在卫国无亲无故,也急需一个强大势力来保全自己,以防万一。

蒯聩面容闪过欣喜,却是忸怩的低着头,弥子瑕一脸微笑自信的等着他的回答,蒯聩才定了定心,鼓着勇气道:“那你陪我一晚。”

弥子瑕以为听错的惊道:“什么?”

“我想你陪我上榻。”

弥子瑕的脸在蒯聩这句话后,迅速沉了下去,蒯聩却不依不饶:“你陪我一晚,这件事我就当没有发生。”

弥子瑕握住了拳,半响才传来他的声音:“行。”

蒯聩震惊的望向他,没想到他如此爽快,弥子瑕却径自靠近了他,无谓的问道:“太子想要在哪做?”

“啊?”蒯聩怔忡,然后立刻醒悟,望了望四周,只有假山后一个荒林可以,于是他抬头面上有些羞红的问道:“你介意到那边吗?”

弥子瑕看向了荒林,无谓的点头,反正都是卖身,在哪里不都一样?

蒯聩与弥子瑕并行的走到了荒林中,荒林中枯叶铺满泥土,两个人的践踏声惊起了一群大雁,咕咕的声音将荒林带来了诡异感。

蒯聩不时的拿眼瞟着身旁的人,心跳仿佛要跳出心间,他终于抑制不住的猛然停住了脚步,一下子抱住弥子瑕的身躯,压到了一颗枯树上。

唇舌相抵,心跳如鼓,蒯聩的手沿着弥子瑕俊朗的面容,向下探索,弥子瑕只是闭着眼睛,任由他撕扯着衣衫,在自己胸前舔舐,突地心中就闪过悲哀,让他微眯着眼,呆滞的看着树上惊起飞掠而过的大雁。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弥子瑕心道。

不一会,他胸前布满了吻痕,蒯聩不再满足于亲吻,靠着弥子瑕,摩擦着下体,唇瓣紧贴着他的耳垂。

“子瑕……”蒯聩在他耳边低喃,手下却猛然用力将弥子瑕的身体翻了个身,弥子瑕趴在已经枯萎丑陋的树枝上,渐渐的模糊了双眼,离了心。

“好了吗?”蒯聩停住了律动,弥子瑕问道。

蒯聩正在大喘着粗气,陡然听到他的声音,一时茫然:“啊?”同时放在他体内的东西泄了出来,蒯聩僵住了身子,弥子瑕皱起眉头。等到蒯聩释放过,蒯聩才后知后觉的答道:“好了,好了。”他抽出下身,洞口流出污秽,实在萎靡诱惑,让他看傻了眼。

弥子瑕却立刻转过身,从袖口抽出一方帕子,随意的擦拭,就穿上衣衫,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点都无低俗之气,仿佛刚才做的只是习书研磨的高雅之事。

“还请太子谨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弥子瑕清冷如夜色的声音传来,蒯聩这才醒悟过来。

看着他将要欲行的动作,一阵怅然若失,他不知不自觉已经拉住他的手,道:“子瑕,天色就快亮了,要不你去我宫中,等到早朝的时候,直接去宫殿?”

弥子瑕回头,眸眼冰冷,嗤笑道一句:“多谢太子好意。”就拂开蒯聩的手,径直走出荒林。

蒯聩衣衫不整,怔怔的看着弥子瑕的背影,有种异样的情感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防备的进入他的心间。

卫宫,早朝后

一把古琴置在弥子瑕的腿间,他轻轻用手拨着,一首动听的乐曲声就传来。

姬元听着琴声,却无意欣赏,扶手于窗前,看着初秋纷纷落叶,一声哀叹传来。

弥子瑕停住了手,转头疑惑问道:“大王是有烦心之事?”

“太子啊……”姬元说道,又是一叹。

太子?

听及这两字,弥子瑕心中猛然一惊,昨晚之景在脑中闪过,他搭在琴弦上的手一时不察被划破,指尖的鲜血滴落在琴弦上,发出一声琴瑟。

姬元望着他怔然的表情,一下子快步而来,握住他流血的指尖,关心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无碍。”弥子瑕无谓笑道,想要抽出手。

姬元却握的紧紧,眼含宠溺,将弥子瑕的指尖放在口中,为他吸允。

弥子瑕愕然,指尖的暖流传来,那人眼眸如深海漩涡般,他有心抽离,却发现越是抵抗,陷的越深。

这种感情,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细作身上,可是人的情感就是那么奇妙,越是抵触什么,越会发生什么,让你无能无力,叹一声天意弄人。

不能再看了!不能再看了!弥子瑕心道。然后猛然移开眼睛,低头轻道了一声:“谢大王。”就抽出手。

过了半响,姬元的眼神仍然是宠溺温柔的,弥子瑕一瞟而过,心跳如鼓,攥住拳头、按捺心绪,岔开话题:“大王,您刚才说太子是为何事?”

说道此事,姬元眼中的温柔明显转变成了无奈,他幽幽叹道:“太子如今越来越顽劣了,今天早上就将我替他请的老师又给气回家了。他这个样子,寡人怎么敢把国家交给他?”

“大王,太子还小,可以慢慢教育。”弥子瑕宽慰道。

“还小?他比你差不了多少岁,却没有你半分懂事。”他语气中有着对弥子瑕的夸奖宠溺,可是更多的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期盼和操心。

弥子瑕又宽慰了几句,和姬元耳鬓厮磨几番,才迟迟退出宫殿。

那个一直倚于树上,无聊的撕扯树叶的一个少年眼中陡然一亮,他咧开嘴喊着弥子瑕,弥子瑕却仿佛没有听到,径直走过大树。

蒯聩瘪了瘪嘴,气急败坏的摘下树上一个不知名的果子,对着弥子瑕的脑袋,扔下去。

弥子瑕吃痛的回头,一眼看见蒯聩凶神恶煞的样子,内心有一丝反感,却仍然走过去,只因蒯聩所处的位置太过危险。

高不可攀的大树上,一个长长的枝桠从树跟向外延伸,蒯聩正坐在那只有手臂粗细的枝桠上,摇晃着枝桠下的双腿,得意的瞧着底下的弥子瑕。

6、公子朝之事

弥子瑕蹙眉向四周看了看,想要找宫人来应付这顽皮的太子。

“不要找了,我把他们都赶跑了!”蒯聩却扯着嗓子道。

“子瑕,你接着我,我跳下去。”蒯聩又道,抬起了一只脚,踩在枝桠上,那枝桠立刻剧烈的晃动,蒯聩单薄的身子也摇晃不止。

弥子瑕顾不得心中的异样,惊道:“太子,您等等,这样太危险了,我去找人……”

“找人?!那岂不是谁都知道我又顽皮了,到时候父王又得骂我!”蒯聩嘟着嘴打断了弥子瑕的话。

他站在枝桠上,微微低头看了一眼地面,立刻就不再向下看,心砰砰的跳了有些快。

奇怪,他以前爬的时候,也不觉得怎么害怕,今天怎么怕了起来,好像突然很怕他看到自己的窘态。

“弥子瑕,你一定要接着我!”蒯聩不管不顾的道,向下掉了下去,竟是完全的信任。

弥子瑕眉头皱的更紧,望着掉落的人,赶忙伸出双手,接住他的身躯,强大的冲力,让他抱住着蒯聩直直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太子,以后还是不要做这般危险的事了。”弥子瑕好心劝道,离开蒯聩的身体。“子瑕,你在父王寝宫那么久,是去干嘛的?”蒯聩却故意忽略他的劝诫,笑着问道。

弥子瑕没有回答。

蒯聩的脸沉了下去:“你不说我也知道,颠鸾倒凤苟且之事!”

弥子瑕眉宇闪过不悦,昨晚之事又涌上脑海,不想再与他再有纠葛,于是拱手道:“臣告退。”

蒯聩立刻抓住他欲行的臂弯,冷然微怒道:“弥子瑕,你既已和我发生了那样的事,怎么还可以和别人行那苟且之事?!”

弥子瑕冷笑的望着他抓着自己的手反问:“太子,那样的事是微臣自愿的吗?”

弥子瑕的语气,仿佛他是一个逼良为娼的恶霸,蒯聩心里立刻涌出气愤,却压制住,低沉着声音质问:“那你对父王就是自愿的?!”

弥子瑕微有怔松,蒯聩不依不饶,逼进了几分,提高声音再次道:“你对父王是自愿吗?”

“不是!”弥子瑕不耐的回道,抽出他握住的手。

蒯聩心中不明的松一口气,突地又想起昨日弥子瑕私会的那女子,心中又升起不安,急急问道:“那你心上之人是谁?”

“太子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弥子瑕蹙眉。

蒯聩却更加坚定:“是那女子吗?你为她都愿意和我做那种事情。”

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遍一遍问着弥子瑕这些问题,仿佛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他永远不会心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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