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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桃 上——by桃子君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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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姬午才微微抬笔,看了看画中绝美含笑的女子,再望了望地上沉默不语的弥子瑕,他才是极满意的放下笔,站直了身体,对着地上的人道了一句:“起来吧。”

弥子瑕站了起来,一瞬眼前发黑,头晕恶心,他摇晃了下身体,姬午微抬起手扶住他的身体,在他目光清明后,立刻放下了手。

弥子瑕目光清明后却陡的变成了惊讶,只因刚才姬午所画的女子竟与他的面容极其相似,只是画中之人巧笑嫣然,美目盼兮,一看极是女子,他虽长得貌美,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女子。

姬午注意到他的目光,拿起那画,随意的卷起,还未干的墨迹就这样将这么一副倾世女子的面容模糊了,然后他将画扔到了画轴中。

弥子瑕不再看那画,将视线移到了姬午的面上,他嘴角含着笑容,像以往弥子瑕很多次见他一般,永远猜不透他想什么。

“大王,鲁卫之间开战了。”弥子瑕眉头稍稍了皱了下,只是那么电闪雷鸣的一下,几乎看不出他的表情,姬午却是注意到了。

“寡人知道。”姬午没有波澜的声音传来。

“大王,卫王让我过来察看鲁军有没有派使者过来求助。”

“寡人知道。”

“大王,卫王让我过来劝阻你发兵援助鲁国。”

“寡人知道。”他一如既往清冷的声音,弥子瑕不再说话了。

“子瑕母亲身体可好?上次听说她重病,不知现在还安好?”姬午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谢大王关心,臣母上次已经度过危机,只是臣已许久未回家,不知母亲现在病情。”

“子瑕长途跋涉赶到晋国,就直奔宫中,连母亲家中都未去吗?”姬午问着,语气中微微有些异样,“子瑕是清正廉明如夏禹般三过家门而不入,还是心中记挂着其他人,所以连母亲的病情都忘了?”

弥子瑕惊讶的抬头望他,明明他的话语有异,可是说出的话却轻柔如微风,面容含笑,仿佛只是他随意的一句问话罢了。

姬午望着他的不解却仍只是笑着:“子瑕难得一次回晋国,还是多去看看母亲吧,儿子长久在外,做母亲的难免担心。”

“是。”弥子瑕应道,却在姬午微微赞许的目光下,陡然明白他刚才的话,他是儿子,母亲却是晋国,晋国是在担心他……是在担心他在卫国的吃穿用度,有无生命危险;是在担心长久离开家乡的儿子是否生了逆反心理,是否看到外面的世界就不愿回家了……

15、姬午

“大王,鲁军是否派使者过来向您借兵?”弥子瑕沉默了会,终是问道。

姬午看向他,一个简单的字从他口中脱出:“是。”

“大王,你有何想法?”弥子瑕几乎是立刻问道。

姬午却突地笑了起来,笑声仿佛是被人刻意压抑住,有些沉哑粗涩,他笑弯的眼望向了弥子瑕:“子瑕,你知道鲁国派了多少人来晋国?”

派人?弥子瑕既是惊讶既是不解,鲁国不是到晋国来借兵吗?为何还要派兵过来,行军打战一兵一卒都至关重要,鲁国这是作何?!

姬午却似是知道他所想,笑着道:“不是兵,是女人。”

弥子瑕惊讶之色立即变成了恍然,鲁国是想:以色惑之,以利诱之。

“子瑕,你随寡人来。”

姬午带着弥子瑕走出宫殿,穿过道道廊道,在一个院子中,他看到了成百上千的女子正做着同样的动作,有一个宫女手拿藤条,仿佛是宫里的老人,正在教导着这些女子礼仪,而那些女子手搭腰侧,双腿微交叉,做着屈膝的动作,只有稍有颤抖,那宫女手中的藤条就会抽到她们的小腿上。女子皆是眼眶含泪,身如浮萍,楚楚可怜,若是让男子见了只怕没有不心生不忍的。

姬午看着弥子瑕的怔怔望着那些女子的目光,轻笑:“子瑕,觉得那些女子好看吗?”

弥子瑕恍然回头,然后又转头仔细打量了那些女子的面容,恭敬严谨的道:“确都是貌美之人。”

姬午听到他的回答,也怔怔的看向那些女子,直到许久,他才呐呐的重复了一遍弥子瑕刚才的话:“确都是貌美之人。”

弥子瑕疑惑的看向他,姬午却仍看着那些女子,只是眼中不似欣赏也不似色欲,竟是一种喟叹般的感慨,带着一丝无奈的苦涩。

“大王,您要将这些女子留在宫中吗?”弥子瑕问道,如此也就表明晋国是要援助鲁国了。

“自是不会。”出乎弥子瑕的意料,姬午很快答道:“宫中这么多鲁国人,岂不是成了鲁国的宫殿?晋国大小事情,他鲁国不都知之甚知?”

弥子瑕一惊,他还未想到这一层,不由佩服鲁国此计谋真是一箭三雕,进献美女给晋王,既讨的晋王喜欢,又可以让晋王答应出兵援助,以后那些鲁国女子还能帮鲁国从中传递消息,在晋王耳边言鲁国之好。

只是如此良策,遇到的是一个与他从小一起朝夕相处长大的君王,他尚不知道他想什么,鲁国怎会知晓晋王心思之深,谋略之远。

“弥子瑕。”姬午正色对着弥子瑕道,“你明天拿着寡人的手书,让鲁卫停止攻击,不得再发生战争!”

弥子瑕再是惊讶,姬午不增派援军给鲁国,他能理解,他一心挑拨鲁卫关系,自是更愿意看到两国相斗,可是他怎会愿意停止战争?

姬午却似是不愿在讨论这些政事,而是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问着家事,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担心:“公主在卫国怎么样?”

“公主很好。”弥子瑕道。

姬午望了望他,仿佛还想问什么,却只是点了点头,向着宫殿而去,弥子瑕在他身后跟着。

到了宫殿门口,姬午的声音突地从前面传来:“子瑕,你们可有怪寡人?寡人把你们送到卫国……”

弥子瑕的脚步顿了下:“大王,这是我们作为臣子应该做的。”

弥子瑕拿着晋王的手书,看过母亲后,就赶往卫国,他赶到战争的地方,明明他走的时候还这里还安和祥和,鸟兽四窜,现在却都是血染黄沙,尸骨遍布。

他赶忙勒紧马绳,加快驱使马儿的奔跑。卫军帐前是欢呼雀跃的声音,弥子瑕侧身下马,立刻询问一番,才番知晓,卫军已经大胜,鲁军大败回国。

“奇将军。”弥子瑕将马交给身旁的士兵,就向那正与人高兴畅谈的人走去。

“弥将军,回来的正是时候,我军大胜了。”奇值大笑着将目光转向弥子瑕。

“大王不是让我去晋国吗?怎么突然与鲁国打了起来?”弥子瑕疑惑道。

“这是大王的意思。”奇值双眼炯炯有神,透出胜利后兴奋自豪的光彩,“也幸亏大王明鉴,趁着鲁国无心进攻,军心涣散,大王亲自指挥作战,将士都非常振奋,一鼓作气就将鲁军打的溃不成军,连阳虎都身受重伤。”

弥子瑕点了点头,随着奇值进入姬元帐中,两人跪地拜见,姬元眼中仿佛也是兴奋良久,熠熠生辉的道:“快起来吧。”

“鲁国经此一战,以后定不敢小觑我卫国了!”姬元自信澎湃,一股王霸之气从他双眼射出,与宫中那个沉沦美色的人,实在大不相同。

“恭喜大王打败鲁国。”弥子瑕笑着道。

姬元望向了弥子瑕,眼中兴奋之色陡的闪过一些异样,却立刻消失不见:“子瑕,你出使晋国,情况如何?”

“禀大王,鲁国确实派人求助晋国。”弥子瑕道,姬元蓦地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仿佛早知如此,只是下面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弥子瑕从袖中拿出上好丝绸做的绸绢,跪地双手呈上,“不过,晋王拒绝了,晋王让臣带来诏书,让两国谨记当日盟约,不得在作战。”

姬元站了起来,走到弥子瑕面前顿了顿,才伸手拿过那诏书,展开一阅。

那人长久的沉默,弥子瑕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寒意从头顶传来,他困惑的抬起头,面对却是姬元的温柔的笑容,和伸出来扶他起来的双臂。

翌日,奇值和弥子瑕整顿了军务,就率着大军回宫,高巍宫殿前,青砖飞檐下,浩浩荡荡的军队在文武百官的欢迎下胜利而归,每个人都是激动之极,鲁卫之间,从来都是鲁国强大,卫国一直被欺压隐忍,现在终于一雪前耻,重振国纲。

姬元坐到了宫殿高处,看着下面文武百官的样子,内心彭拜,激情昂扬:“犒赏三军,大赦全国!”

而远在西边的姬午在接到鲁国使者哭诉的帖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低喃了一句:“卫国竟然胜利了?”不由也惊叹一声鲁国衰落的速度,一个国家强盛需要几百年几代君王和臣子的心血,而一个国家的衰落却只需一个懦弱无能君主,只需一个动荡朝廷的贼子——阳虎。

他放下了手中的帖子,打开了身边的一扇窗户,看着秋日里寒风瑟瑟颤抖的树枝和枯叶。

花无百日红,是时候重新奠定诸侯间的位置了……

半刻后,一份诏书从晋国的宫殿向各国发出。

弥子瑕原以为,这次回宫姬元不会向以往那样沉迷美色,至少会想励精图治一番,却未想到,他回宫刚刚犒赏了三军,大宴了群臣,就又收了好几个貌美的男子进入了房中。

弥子瑕刚从酒宴中下来,酒气在他周身盘旋,他一直含笑的面容终于坚持不下去,他长久的站在卫王宫殿前,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室内,那些旖旎萎靡的画面如生根发芽般在脑中深深植入,只是那画面中的人的主角不是他……

他站了许久,身上的酒气被秋日的霜寒渐渐驱散,醒悟过来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脚皆僵硬了,他苦笑了一声,在原地动了动身子,然后转身离去。

******

“太子,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微子去殷,是因为……”第二天,弥子瑕清早起来,即到了太子东宫,向他讲解商周历史。

蒯聩撑着下巴,略微用着眼睛偷偷瞟他,心思全不在弥子瑕滔滔不绝的讲解上。

“太子。”弥子瑕注意到他恍惚的心神,有些无奈的向后仰了仰,避开他的目光道。

“子瑕,你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懂,不就是要亲贤臣,远小人,不做昏庸之事,要事事以国家大事、平民百姓着想?!”蒯聩微撇了下嘴道,这些道理他都听烂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还不知道吗?!

“太子,道理是很简单,但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却很难。在其位,自当谋其政!多少君王登基前也如太子这般日日受着的君王之道、处世之礼,可是他们登基后却迅速沉沦在酒欲谄媚中,明知其中道理和不该,却为了享一时之乐,就将以往德行忘却的一干二净,将先祖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弥子瑕微感慨道。

蒯聩低眉沉着了下,然后望着弥子瑕郑重的道:“子瑕,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是一个百姓爱戴的好君王,我绝对比父王做的好!”

“太子,你有如此抱负,大王会深感欣慰的。”弥子瑕赞许的道。

“那你呢?你会欣慰吗?”蒯聩微睁大了眼睛,隐约带着一丝期盼的望着弥子瑕。

“臣是卫国臣子,如能侍此明君,自当也甚是欣慰。”

16、发烧

蒯聩亮晶晶的眼笑眯了起来,嘴唇合不拢,然后突地他将自己的头倚在弥子瑕的肩上,颇为高兴的道:“子瑕,不知为什么,我突地好想做君王,我以前一直觉得做君王是一件很无聊的事,可是如果你是臣子,我一定时时刻刻都想要上朝,都想要看到你;只要你说的谏言,我一定听;我一定会把国家治理的好,让你以我为豪。”

弥子瑕的身子微颤了下,想要挪动身子,可是他的笑容就在自己眼前,单纯无害,弥子瑕也只是任由他了,看多了尔虞我诈,单纯在宫廷当中是极其难得的。

蒯聩看到他没有拒绝之态,一瞬间眼中升起了期盼,他悄悄的缓慢的从桌上移下自己的手,面颊贴着他的肩也开始向上攀移,在唇瓣和那人的侧脸只隔一帕间距时,他停了下来,然后生怕那人感受到他的气息,他屏住了呼气,怔怔的望着那人俊美的面孔。

他的面颊越来越通红,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屏息所致,反正在他放开屏息大力呼吸那一刻,在那人正襟危坐仿佛不染尘世的道人一般,他迅速向那人的侧脸使劲亲了下去。

“啪!”即响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响起,仿佛还带了几声回声,弥子瑕转过了头,蒯聩立刻睁着大眼睛,满面绯红,无辜又无害的望着他。

弥子瑕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对着他道一句:“太子,这一篇你好好看看,臣先告退了。”

他说完即站了起来,蒯聩怔怔的看着他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的动作就先一步阻止了他,蒯聩拉住了他袖下的手,声音带着些稚嫩的挽留:“子瑕,不要走。”

弥子瑕顿住了步子,蒯聩顺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绕到他面前,望着他殷红如花瓣的唇瓣,吞吞了喉咙,他不止想要亲他,还想要吻他……

他微微走近了一步,将自己的唇瓣贴了上去,弥子瑕的身子猛地颤了下,眉头就要皱起,心中反感就要升起,蒯聩却似是不知足的抱住他的身体,一把在弥子瑕愣神之际压倒在了地上。

“太子!”弥子瑕隐忍的怒声传来,蒯聩立刻无措的抬头望着他,染欲的眼因他的话露出纠结。

弥子瑕睁着眼睛,如此近距离的望着他的面容,才发现他与姬元真是相似,连欢爱的动作都如此相似……

他目中又染上了痛苦,那些旖旎画面又在他脑中盘旋回转,让他抓狂心痛,偏偏他却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无力的闭上了眼睛,身子隐约在颤抖,蒯聩以为他是怒极,立刻从他身上下来,小心翼翼的道道歉:“子瑕,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再睁开眼,却是直直的望向了蒯聩的面容,心中无力挫败感如此强,报复之心也随着每日的痛苦与不得而在脑中爆发,他竟然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主动的凑近了那人忐忑不安的双眸下。

蒯聩有些不敢相信的目光下移,他朝思夜想的人正在主动亲着他,他颤了好几次睫毛,长长的睫毛如两把小刷子在弥子瑕白皙的面上上下摩擦。

弥子瑕只是贴着他的唇,并没有什么动作,蒯聩却激动的连心跳都失了规律,在那人微微离开他的唇,想要坐直身子,蒯聩心中升起一种怅然若失,他顿时抬起双臂,环住那人的脖颈,不让他离开,然后凑上自己的唇。

他贴着他唇不过一眨眼功夫,就有些耐不住的伸出舌尖挑开他的唇瓣,在他口腔中来回游走舔舐,如品尝一道久等的美味,有些忐忑,不敢立刻一口吃完,又有些急不可耐的想要品尝它的每一分滋味。

弥子瑕顺着蒯聩的攻势倒在了地上,修长脖颈仰着,面色如清水无涟。蒯聩的吻渐渐往下移去,撑在他两侧的手抬起一只,用身子侧倚在他身旁,将手伸进他的衣内。光滑的感觉一下子如触电般传到他的大脑,他的身子颤栗下,开始扯动他的腰带和对襟,在他裸露的胸膛低下头去。

等到两人身躯都是颤抖不已、难以自制的时候,蒯聩手中的动作突地停了下来,他怔怔的望着那人的下身,再望了望自己的下身,目光有着犹豫和顾虑,过了片刻,他才跨坐到弥子瑕的身上,对准那挺直之物慢慢坐了下去。撕裂的痛楚从下身传来,每一骸骨每一脉络都无比清楚的感受到那痛楚,蒯聩的身子僵硬,动作停滞,面上痛苦的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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