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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 上——by筱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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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差自从被李章请入队伍中间后就一直显得非常烦躁,此时更是不停地找茬,连李章亲自递来的干粮食水都借由打翻。半夜,推说肚子饿出去找干粮吃的钦差再没回到营帐,静谧的山林也在鸟兽的惊动中撕裂了安宁的假象。

衣未解带的众侍卫迅速结阵以待。风瑜勉强维持着镇静单手执剑随在司马逸身边,而司马逸,则是一身的冷厉狠酷,激得风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的四周,一片火把,顺着山势漫漫铺开,竟是铺得漫山遍野光亮一片。

“何人胆敢惊扰宁王!”

“我家主人想请宁王入寨一叙!”

“你家主人是谁?”

“宁王见了便知!”

李章皱眉,黑暗中看不清对面具体的人数,单看四周亮成一片的火把,还真是数目惊人。他自觉没有十足的把握保得司马逸平安离开,便想擒贼先擒王。

“宁王千金之躯,贵主人既然有心相邀,岂有不亲自出迎之理?”

“我家主人说了,要我们好好请得王爷,他在清风寨里扫榻倒履相迎!”

李章无奈,转头看向司马逸,等候他的指示。

司马逸心中也是诧异,眼见形势不容回避,冷哼一声,不屑地说:“既是如此,那本王就去会一会你们寨主!”

“王爷!”风瑜惊呼,一把拉住司马逸眼中都是惊恐害怕。

司马逸安抚地拍拍他:“一群不敢见人的宵小而已,风卿无需惊惧!”

风瑜勉强点头,依着司马逸正准备迈步,对面的人再度开口道:“王爷见谅,我家主人说了,清风寨狭小简陋,招待不起这许多人,请王爷带两名侍从进寨即可。我家主人必定保得王爷平安!”

司马逸眉头紧锁,沉吟间远处隐约传来嘈杂喧闹之声,对面之人加紧了催促,火把圈渐渐收缩,众人身下的马皆是紧张不安地换着蹄踏。

司马逸拿定了主意,看着李章说:“李侍卫再选个人随本王同去,其余众人务须保得风公子平安!”

风瑜眼泪汪汪地看着司马逸远去,对李章的嫉恨如滔滔江水一般,淹去了他的理智。他在心里默默地起誓,若他的王爷此去有何闪失,他拼着做鬼也绝不放过李章!

清风寨距离司马逸他们扎营的地方不太远,隐在一处绝壁之上,背后有条小路与山下相连,端的是易守难攻。因小路在大山的另一边,司马逸他们是坐着崖顶悬下的吊篮被拉上山的。

崖顶不算大,显得寨子也颇为窄小,传话之人所言确实非虚。司马逸一念至此,倒是有些莞尔。

此时天已渐亮,司马逸刚从竹篮中跨出,就见一人一躬到地,弯腰拜道:“王爷受惊了!靳白告罪!”

司马逸这才真正露出了惊讶之色。

清风寨寨主任昉是个面带病容的中年人,见了司马逸也没什么虚礼,只是把张澜暗中联络各处盗匪,意图在途中除掉司马逸的事说了个大概。而靳白则是得到消息后才由京中紧急赶到的。

司马逸原本也做好了途中生变的思想准备,只是没料到张澜能够如此大范围地买通盗匪。毕竟当年赵祈南在任时,手段狠辣,曾多次派官兵上山清剿,官匪之间的仇怨非一时一刻能解开的。张澜到任也不过五年,看来倒是有些小瞧了他的手段。

司马逸这么想着,便微微冷笑着,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靳白接着任昉的话说道:“任大哥当年受苗夷之乱牵连避入山中,原本也对官府失了信心,经属下晓以大义才肯出手相助,抢在黑水寨和罗家寨之前把王爷带来此处。属下已令刘侍卫带队继续前行,以迷惑拖延张澜。”

靳白随后展开一幅地形图,指着清水寨侧边的两处山峰,对司马逸说:“这两处山峰极为险要,平日除了采药人鲜有人迹。翻过去就是僰道县,县令赵昶虽是一介书生,却颇有侠心,属下已与之商议妥当,届时由他派人接应,通关护送王爷到巴郡后,再由属下安排的人手接应王爷由水路进入荆州,即可脱困。”

然后靳白又抬头看着跟在司马逸边上的李章和王项,慎重地叮嘱:“情况危急,芈尊虽也有所准备,却不好轻易跨州行事,太子此番志在必得,我们必须先保得王爷平安,方能有下一步的行动。因此,王爷的安危,就全靠两位侍卫了!”

李章和王项对视一眼,郑重点头。

因事态紧急,靳白交代完一路上的注意事项后,就把乔装改扮的三人送出了清风寨。

第28章:跌宕起伏

从地形图上看,宝珠峰和仙桃峰紧靠着清风寨所处的乘龙台,像是两位相对弈棋的老者,俯视着小小的一方棋秤。这里是两座连绵大山的连接处,双峰一台,恰如一对精巧的搭扣,勾住了朱提的云雾岭和僰道的翠屏山。

司马逸和李章王项相同的黑衣短打装扮,甚至也和他们一样背负着放了干粮和饮水的包袱,跟在向导韦伯身后,循着采药人的痕迹一步步艰难向前。

司马逸自小练武,体格十分强健,只因养尊处优惯了,且有心注意保养,外表看来才没有半分学武之人的粗糙鲁莽,反而更像个书生公子,风流俊秀。因此,闷头跟着韦伯走了大半日,司马逸仍是一派轻松,不露疲态。

反观李章,本就体力欠佳,又是大病初愈未及休养,跟得就十分吃力。好容易翻过了最险峻的一段山路,四人坐下休息时,李章脸色苍白气息不稳,喝了几口水就在一边打坐调息。王项服侍司马逸吃过干粮后,司马逸瞧瞧天色,向韦伯了解了一下下一处可休息之地的距离,脸色阴沉地走到李章身后,伸掌抵住他的后背,缓缓渡过一股真气,助他调息。他的内功心法与李章一样出自穆严,因此他的相助对李章来说,自然熨帖得像是炭火炉里直接投进了燃着的火炭。

穆严的父亲虽是刘慕言的徒弟,武功却是家传。穆严的父亲曾为烈帝侍卫,烈帝薨后又继续给宣帝当侍卫,忠君之心已入血脉,到穆严入宫当景帝的侍卫后,景帝待穆家已是亦仆亦友,因景帝偏爱司马逸,穆严待他也就比其他皇子更多了几分亲近维护之意,教习武艺时更是直接把家传功夫教给了他。

李章受了司马逸的相助,散乱的内息很快就各自平息,各归其脉,司马逸渡过来的内息也顺服地融进其中,归入自己的气海。李章的面色渐渐恢复正常,收功后,李章谢过司马逸,恭谨中多了些由衷的感激。司马逸哼了一声,面色依然阴沉,等李章吃过些东西后才让韦伯继续上路。

之后的几天他们一直在陡峭岩壁间爬上爬下,尖利的岩石蹭伤了他们的手,磨破了他们的鞋子,还有数次差点跌落悬崖的惊心动魄。四人一路相互扶持,几日来已少了许多身份地位的隔阂,体力不足的李章一路得到司马逸的内力相助,状态已较最开始时好了不少。因此随着山路越来越艰险,他也仍能尽力跟上。

他们终于到了连接双峰的仙人桥边。

“仙人桥,阎王渡。雨湿飞鸟翼,雾埋药人骨。”

这段传唱在采药人之间的歌谣,说的正是仙人桥的险绝。韦伯虽是最熟悉地形的采药人,提起仙人桥也是神色一变。仙人桥是一架天然的石桥,桥宽不过一脚,凌空架于两峰之间,常年浸润在雨雾山水之中,桥身长满青苔,滑腻无比。因此,当他们真正站在桥边时,虽是早有思想准备,看着桥下云雾翻腾,桥身湿滑狭窄,还是止不住心底发寒。

韦伯检查了一下横越过石桥的藤条,率先拉着藤条过了石桥。李章随后,强压下心底的紧张,一步一步头皮紧得发炸地也过去了。他一脚踏稳,就把身上背着的长索绕上了山边一块凸起的巨石,一直紧悬着的心才狂跳着落回了原处。

李章回头看向石桥另头,司马逸已腰间缠着绳索踏上了石桥。

石桥上积年的青苔已被踩烂,滑腻更甚。司马逸身形高大,体重也比韦伯、李章重得多,每一步迈出似乎连石桥都有些不堪重负。小心行至桥中最狭窄之处,司马逸一步没踩稳,连忙惯性地使出千斤坠要稳住身形,哪知道使力之下脚下更抓不住滑腻的桥面,顿时彻底失了重心,滑下石桥!

石桥两边同时惊呼!

司马逸身子滑落的同时双手紧紧抓住藤条,李章也立即收紧了回绕在巨石上的长索。司马逸在两股力量的拉扯下止住了下坠之势,一时半会却也无法重新回到桥上。

石桥上方借力的藤条原是采药人早年设法搭过石桥的原生藤,缠在石桥另头一棵石缝中斜生而出的松树上,因年代久远,藤与树已长成一体。松树因扎根于石隙,十分细瘦,如今承受着司马逸的重量,时间不久已是摇摇欲坠。

王项已走上石桥,准备过去拉司马逸上来。韦伯另砍了一根藤条,缠上松树后又绕上之前的那块巨石,缓解松树所受之力。

司马逸在整个过程中只在失足的一瞬惊慌了一下,之后便一直冷静地控制着身体,试图借力重返石桥。

李章在最初的惊吓中回过神后,仔细观察四周地形,很快发现石桥两边各有数处间距不太远的凸起之处,和石桥一起,暗合着九番阵的进转方位。他迅速做出决定,和韦伯一起又砍了数条长藤,接驳缠紧后,一头同样缠上巨石,另一头系在自己腰间。他让已行至石桥三分之一处的王项伏低抱紧石桥,告诉司马逸自己落地的顺序,让他合上节奏借助推力一举脱险。

李章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语意却是一贯在对阵时候的简洁自信,听在司马逸耳中,竟是一种无法抗拒的信任和安心。他缓缓点头,紧盯着李章的动作,和他同时深吸了口气。

一步。李章跨向石桥。

两步。李章斜步而出,踏上石桥边斜掠而出的一条枯藤。

三步。李章再次踩上石桥。

四步。李章点向桥下旁生的一块石梁。

五步。李章向着司马逸纵身而出,脚尖点上司马逸后背的同时全身劲力聚于一处,顿时把司马逸踢得高高荡起。早已做好准备的司马逸屏息静气,在空中借力团身,再伸展时全身如大鸟般尽力张开,正好扑到缠住藤条的松树边,双手一合抱住了树干。韦伯连忙伸手把他拉上平地。

司马逸回头再看,只见李章已被反向力推到了石桥的另一边,正好落在岩边的斜凸上,再顺势几个换脚,又落回石桥。山风鼓荡,吹得李章散落的发丝凌乱纷飞,纤瘦的身躯更似直欲凌空而去。司马逸看着这一刻的李章,已是完完全全的从不相识。

脱困后,几个人都有些脱力,李章更是因为后怕而颤抖不已。司马逸看着他强自压抑的清瘦背影,竟不再有丝毫的扎眼厌恶,只觉得这样的李章更真实,更贴近于自己,而非石桥上那般的遥不可及。

这番生死之劫,使几个人心中更多了一份相互扶持的依赖感,李章和司马逸之间的心防和膈应也淡了许多。虽然后半程已几乎断粮,司马逸脸上反没了开始时的阴沉,而多了些忍耐和坚持,让人觉得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是他们侍卫营里的某个同伴。

李章意外于这样的司马逸,却无法像王项那样很快适应。过往的一切太过深刻,他无法也无心去判断哪个才是真实的司马逸,只是小心地不去打散这样的“假象”。

三天后,当他们终于爬过最后一处峭壁,眼前陡见平缓的山坡时,都有点再世为人的感觉。

四个人俱是衣衫褴褛身上挂血,看着山脚下寨子里的袅袅炊烟,却筋疲力尽地再也走不动半步。干粮早已吃完,水囊也空了大半天了。好在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几个人撑到溪边喝饱了水,吃了几口韦伯找来的野果,就在溪边睡了过去。

李章一路累得最狠,这时目的地临近心头反而比其他人更多了几分担心和紧张。他睡了一会就醒了,看看熟睡的司马逸和王项,轻轻拍醒王项,告诉他自己先去寨子里探探情况,让他等王爷醒后先去寻个隐蔽的地方,等自己的信号再悄悄进寨。

王项答应了。李章看看自己仍在微微颤抖的手脚,浸入沁凉的溪水。收拾妥当后,李章打醒精神悄悄向寨子摸去。

按靳白的安排,接替韦伯的第二任向导就在这宝峰寨里。李章下到寨子外时天色已经黑透,在场院里吃饭纳凉的人陆陆续续地回屋,更有早睡的人家已经灭了灯火。场院里的人渐渐减少。李章借着屋宇柴堆的掩护,找到那户人家,贴在窗下没听出异常,按着靳白的交代轻轻敲了几下窗棂。

“谁?”

“宁州来的过路人,讨个歇处。”

窗边探出个人来,看见李章没什么意外,继续看向李章身后却怀疑地皱起了眉头。

李章解释道:“王爷在安全的地方。”

那人释然点头,打开门让李章进去,看着李章一身狼狈,惊讶地问:“你们从哪来?”

李章疲倦地一笑,眼里满是自豪:“山那边。”

那人更是惊讶:“翻双峰过来的?”

“嗯。”

“王爷也是?”

“对!”

这么回答的李章心里也是一阵异样的触动,一直高高在上的冷酷狠厉因着这触动多了一丝和自己相似的暖色,那是不肯放弃,挣扎求生的坚持和努力。

那人闻言十分动容,沉吟半晌才对李章说:“我叫秋明,赵大人令我在此等候王爷。你们一定又饿又累了,不如请王爷过来休息一宿,明日才好继续赶路。”

李章正要答应,门外又响起敲门声,不觉探究地看向秋明。

秋明似乎有些不安,笑说是来借农具的邻居,自去院子开门。

李章不放心,悄悄走到窗边向外看,院外似有人声,院墙的缺口处亮光一闪,李章看得分明,竟是一把闪着寒光的朴刀!他心中一凛,再看向院门处,秋明身后跟着进来一个官府男子,朝着屋中探头张望。

李章坐回桌边,拿起一块饼子,慢慢吃了起来。离开王府后,还真是很久没吃过如此软暄的发面饼子了。

“李侍卫,这是我们赵大人。听说王爷涉险而来,特意前来迎接。请李侍卫带我们去找王爷吧!”

李章起身向赵大人躬身行礼:“赵大人有心。但是王爷有令,不欲惊动官府,请恕李章不能从命。”

赵大人明显的不耐烦,沉着脸呵斥道:“王爷在朱提失踪,如此大事早已惊动朝廷。太子殿下震怒,严责刺史张大人办事不力,已饬令张大人全力搜寻王爷,若有损伤以张大人家人抵罪!你一个小小侍卫,哪里担得起如此重责!还不速速告知宁王的下落!”

李章不为所动:“王爷之事,涉及朝政利害,李章不敢私自做主。李章是宁王府侍卫,自当听从宁王之令!”

“这是要抗旨了?!”

“圣旨何在?”

“太子殿下口谕在此!”

“既无圣旨,恕李章不能从命!”

“你!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了!来人!搜山!”

赵大人连夜带着被捆住双手的李章向山上走去。李章故意磨磨蹭蹭的,不顾兵士的踢打假意跌倒,借机查看他们的武器装备,见他们懒懒散散的连兵器都不统一,估计只是府衙的护卫丁兵,心里已暗暗有了计较。

他临进寨子前,在山道边的树林中布置了一个简单的困龙阵,这时便故意引着人往树林深处走。赵大人只道他是怕了,想要合作,便命令众人紧紧跟随。李章见人都进了阵中,突然转身,撞倒身后押解自己的兵士,迅速向前跑去。后面的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已四处不见了李章的踪迹。

平日见惯的林子忽然浑转了天日,步步皆是陷阱,人人都只剩下自己,身周俱是鬼影幢幢,不断有东西怪叫着扑向自己,自己也只能大喊着乱砍乱杀。一时间,平静的树林飞鸟惊小兽逃,凄厉的喊声此起彼伏,硬生生从人间变成了地狱。

李章脱困后迅速找到司马逸和王项。司马逸听完李章的禀告,沉吟间掏出一管玉笛,倾注内力用力一吹,笛声尖细高亢,在山间回响着传开,暗夜中竟并未惊动栖鸟,倒有几只夜鸮高声应和。不久,远山模糊的轮廓中出现一个小小的迅速移动的黑影,很快飞到他们头顶,盘旋片刻,落在司马逸肩头。正是一只夜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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