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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 中——by筱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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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马上寻到平度的副将,请他帮忙在城中搜寻芷清。

那个副将一直都是平度的副手,与谈锦博十分相熟,闻言一口答应了,还建议派人去木彝山盯住金益。谈锦博自然感谢不已,只盼着截下芷清让一切尽快变成熟饭。

李章带着芷清在街上的暗处又换成寻亲不遇的兄妹模样,借宿于城南的一间小庙。李章基于前次的逃亡经历,小心地又出去探了探情况,竟看到官兵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他隐于暗处偷听了一下,发现竟是冲着自己和芷清来的,倒真有些吃惊了。因担心司马逸发现了自己假死的真相,他特意去找到个暗卫的消息点,见一应暗号机关都未改变,遂将内里的来往消息看了一遍,发现除了近几个月来越闹越凶的抢地事件外,并无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才放下心来,回到住处带着芷清又换了几处地方,避过搜寻的官兵,才略略休息了一会,天亮就另扮成一对中年夫妇离开了云南。

他们出城雇了车,一路摇晃着行到大坡,弃车离开官道,沿着山里的小道往回走。

城里,搜了一夜查了一天没有结果的谈锦博越想越担心,总觉得救芷清的人不简单,再去联想金益与皇上的关系,越想越胆颤心惊。抢亲虽不是什么大事,动手的莫老爷却是东平寨抢地纠纷的主事人。想起当年宋芷清就是在赵祈南出事前被人带走,谈锦博更觉得眼前的事没那么简单。

他思前想后坐立不安了两天,终于决定去找平度坦白,不敢隐瞒自己在抢地事件中收到的好处,却把责任都尽量推到其他人身上。

宁州是最早开始推行均田制的地方,因为涉及到的田地主人皆在双王之争中站错了队,导致大批良田有了重新分配的机会,也使谈锦博之类的人有了伸展拳脚的机会。而宁州多山,良田大多集中在靠近益州的边界地区,当时囿于战争形势,未能即时分配,但已经被谈锦博等人私下里分完了。

战争平息后,肃帝允许夷族与汉族共同参与均田制,宁益边界的田地原本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安平年间的苗夷之乱前后被汉人抢走的,这回便借着均田制之由重新分了回去。虽然这样的分配并无产权到手,但归于朝廷的产权也同时侵犯了谈锦博他们的既得利益,于是仗着山高皇帝远,仗着有平度这个靠山,谈锦博他们从小打小闹渐渐变成了明刀实抢。受害苗民告官,而官正是抢地的幕后之人,拖字诀后再罗织些其他罪名,往往倒是苦主吃亏。几次过后,苗民不再信官,生性彪悍的开始暴力抗抢,谈锦博不敢借用平度的军队,就和人一起调唆着把宁州都尉也拖下了水,借口山里又有匪患,派兵过去镇压,终于将事情越搞越大了。

平度掌着定南军原本与地方并无交集,但因谈锦博的缘故,对宁州的事仍是多了份关注。知道谈锦博打着自己的名头狐假虎威,因着姐姐的缘故也只是假作不知。原本以为只是些小打小闹,如今听来,竟是彻底颠覆了均田制的根本,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

他沉着脸问谈锦博:“竟然闹这么大了?你们准备怎么办?这可是欺君之罪!”

谈锦博抹着额头哈着腰,小心翼翼地看着平度说:“刘都尉去东平寨执行公务,那里的刁民私通土匪暴力抗官,已……被刘都尉全部镇压了。”

平度眉眼一跳,眼中寒光一闪:“全部?”

谈锦博吓得一哆嗦,腿都有些软了,蚊子似地小声应道:“蛮夷凶悍,男女皆不畏死,所以……”

“啪!”平度重重放下的茶盏裂作了三片,茶水从几沿漫流下来,很快就湿了一地。

谈锦博终于站不住了,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平度哀声求道:“姐夫知道这回的事情做得过了,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要这事儿能被压下不至于上达圣听,我们一定就此收手,绝不再犯!”

平度见他说得恳切,又提到了姐姐,便略微收了些气势。他在攻打益州时见识过苗民的剽悍,知道他们对汉人依然有着不信任感,因而对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并不意外。他家世代军旅,于田耕一事并不了解,又父母早亡,一直都由长姐帮衬带大。谈锦博为人虽是贪利市侩,对这原配妻子还算不错,起初并不限制她照顾弱弟,后来又始终尊着她正妻的地位,因而平度一直都很承这个姐夫的情。

于是他起身扶起谈锦博,放缓了语气道:“那件事既然已经做下,就弄得彻底些。重点查清有无知情之人,入京告官的途径也须看紧。至于那金家父女……等我派人查探清楚再说。先盯住他们,不要妄动!”

再说芷清,被李章带上山路才真正放松了下来,不时偏头去看李章,越看越觉得有趣,忍不住就噗哧一下笑出了声来。

李章知她在笑什么,眼光掠过芷清的脸,一样也是笑意晏晏。芷清蓦然红了脸,追着李章要打,被李章笑着躲了开去。

正是午间,山道上人烟稀少,他们昨夜折腾到半夜,今日又一早起来赶路,都已有些疲惫,遂在一处山溪边休息打尖。芷清喝了几口水,正想洗把脸,想起脸上的伪装,犹豫着放下手去。

李章见状笑道:“这个不怕水,但洗无妨。不过,终究不是那么舒服。我先替你卸了吧。”

他说着就解下包袱找出瓶药水,拉过芷清替她卸伪装。芷清看着李章近在眼前的沧桑模样,忍不住抬手用指尖去轻触了几下,好奇地说:“这东西这么神奇!”

李章闻言只是微笑,等她重新梳洗过,又替她再次扮了起来。

芷清已不是第一次被李章改装,却是第一次如此放松地看着他做这些,好奇心越来越重,忍不住就将包袱里的家什一一翻看起来。

李章将她扶正了些,补好最后一点皱褶,笑着说道:“这是郑先生临走前给的宝贝,我也只学了些皮毛。你没见过更高明的呢,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真的?”芷清更好奇了。

李章点头,想起白鹿当初的样子,一时有些走神,不知道她被姚太青伤害过的神元恢复了没有。

芷清低头对着溪水一点点摸着脸上的新肌肤,触手柔软,接缝处也几乎无痕,不觉暗暗惊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李章说:“哥哥,我有个好姐妹嫁在东平寨,总叫我去看她,我却一直不得空。前几日听阿霞说她有宝宝了,不如我们就绕个道,先去看看她,可好?”

“好。等下我们去问问路。”

李章说着已收拾好自己及包袱,拉着芷清起身,继续向前走去。

芷清因为想起小姐妹神情变得兴奋起来,一路说着往时旧事,难得的呱噪,也就在瞬间褪尽了老成的外像,变成她这个年纪应有的烂漫和天真。

李章微笑地听着,并不出声打扰,心里很喜欢芷清这样快乐无忧的模样,甚至希望她一直都能这样下去。

芷清说着说着突然停了口,看看李章,再摸了把自己的脸,笑得身子直打晃:“阿兰肯定会被我吓到,这么丑!”

李章伸手扶了她一把,摇头笑道:“哪里丑了?我觉得挺好看。”

“哥哥!”

“是好看呀!妹妹变成老婆婆也会是个好看的老婆婆。”

“哥哥也学会口甜舌滑了!”芷清嘟嘴,眉眼却弯弯的,虽是女儿家的娇嗔模样,却与她现在的样子全无冲突,看在李章眼里,恍若看到了时光之后的芷清,一时间怔怔不已,满心满眼俱是温柔。

芷清霎时心有所感,低眉停了说笑,脚尖慢慢拨弄着道上的碎石,一颗心跳得好似要跃出心口。

“其实,哥哥才是最好看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

芷清的声音初时细小,渐渐变大,及至说完,抬头看着李章的眼里已褪尽了羞涩,满脸的褶子更是笑得像朵花儿一般舒展。

李章顿时回了神,好笑地敲了芷清一记爆栗,说:“妹妹才成天说话像吃了蜜一样!”

芷清不满意地揉着额头,跟在李章身后小声抗议道:“是哥哥先取笑芷清的!”

李章闻言更是莞尔,却没再继续接着说。他原本就拙于这些,只因心中欢喜,才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芷清安静了起来,默默地踩着李章的脚步,看着他并不宽厚却满蓄着韧与力的后背,想着一个个过往的身影,各种心绪漫漫而过。

前行的李章忽然停下步子,微微侧身等着芷清。芷清紧走几步与他并肩,两只手自然而然握在了一起。芷清抬起头,看着李章温和含笑的侧脸,觉得这一刻已是地老天荒。

第73章:再入险境

李章和芷清赶到东平寨附近时,发觉进寨的路竟有官兵把守。芷清和李章心中不安,想着问路时听到的话,更想进去看个究竟。于是他们返回身,绕道后山的五家坡,从猎人小径翻过山岭,看到这边果然无人把守,悄悄进入了寨中。

正是黄昏时分,天边仍有一抹云霞,本应是炊烟袅袅鸡鸣狗跳的时候,四周却是一片瘆人的静寂。芷清心里有些发慌,紧紧拉着李章的手,亦步亦趋地向里走。

依山而建的寨子里,很多房子都门洞大开,黑乎乎的像是张大口的怪兽。院子里凌乱散落着农具和匾篓,没有一只鸡,没有一条狗,更没有一个人。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丝丝淡淡的血的腥气。

芷清更用力地握紧了李章的手。

这是个颇大的寨子,围着中心的鼓楼,一间间的木屋顺着山势鳞次栉比地紧挨着,仅仅看着这些屋居,已可想见往时人丁兴旺的热闹与繁荣。然而现在,却只有风穿过空巷的阵阵低呜和木质门窗偶尔的吱呀碰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下里更增诡异。李章不敢点火,拉着芷清贴着墙角走,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周围的情况。然而,直到他们转完了整个寨子,也没遇到一个人或者是一具尸体,整座寨子的人都似凭空消失了!

李章和芷清无言相对了一会,心里压得沉重,却知道再留也是无用,无声地又向来路而去。山上的屋子渐渐疏朗,越往高处走,屋宇之间越是疏阔,及至最后,木屋背后已与山林连在一起。

他们绕去最后一间屋子看过后,终于死心地转向进来的山道。

芷清始终处在最初的惊惶中不能自拔,心中堆满了疑问,却又一句都问不出来,眼前尽是小姐妹的娇俏笑靥,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突然,走在前面的李章脚下一空,他应变奇快,拉着芷清的手翻腕一推,已把芷清推离了数尺。他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地陷,在芷清极力压抑的惊呼声中,李章已拔出苗刀用力一点,生生把已沉入半条腿的身子又拔了起来,在空中微微一个挺身,轻轻地落在了芷清身边。

他们小心地凑近地陷之处,近前才看清是个很小的洞口,径长还不到三尺,洞里黑乎乎的,却隐隐有呼吸之声。

李章和芷清对看了一眼,小声对着洞里喊:“谁在里面?”

无人应声。

李章凝神又听了会,与芷清交换了一个确定的眼神,对着洞里又说了一句:“别怕,我们不会害你的。”

依然没有回应。

李章决定下去看看,芷清有些担心,想拦又忍住了,只对李章轻轻地说了句“小心”。

洞口太小,李章把苗刀重新插回腰间,慢慢向下探去。洞子并不深,李章很快踏到了地面,洞口只过了腰。他小心地用脚四下里探了探,发现另有个横向的洞口,便蹲下身去。很快,他从横洞里抱出个已经没有动静的孩子,连忙交给芷清。

芷清惊讶不已,接过孩子先探了鼻息,见虽然微弱却连续平缓,放下心来,再仔细摸了他的腕脉,对李章说:“还好,只是饿晕了。”说着,接过李章递来的水囊,慢慢喂孩子喝了些水。

这是个三岁左右的苗族男孩,衣饰虽然邋遢,却能看出曾经的整齐鲜亮,银项圈在月光下幽幽地泛着光。

他们不敢停留,李章背起孩子和芷清踏上了进来的小径,转过山梁才敢点起火把,看看四周却似偏离了方向。芷清抱着孩子坐在原地,李章替他们拢了火堆,自己去附近探路。很快他就折返回来,告诉芷清前面不远有个山洞,附近还有条溪流。

他们在山洞里安顿下来,李章砍来干草和树枝,替芷清和孩子铺了个地铺,又点起火堆,架起一个盛满水的竹筒。芷清将孩子放在地铺上,自己把干粮掰碎了,放在竹筒里煮烂,才抱起孩子慢慢地喂他,一点一点,细心得像个母亲。李章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芷清,觉得她就像那个火堆一样,让人由身及心都暖洋洋的。

芷清抬头看见李章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的样子,脸一红,低声提醒道:“哥哥也该吃些东西了。啊!这几日心乱,赶路又赶得急,我竟忘记那个了!帕子里包的是云南丘记的酥油饼,烤热了很好吃!”

李章闻言去包袱里拎出个素花的手帕包,解开看时果然是个不大的纸包,包纸上有些渗出的油迹,便打开来拿出两个,用木枝夹紧了,放在火上翻覆地烤,边烤边笑道:“怪不得非要拐去一趟,原来是妹妹贪嘴。”

“哪里是我……贪嘴。”芷清的脸更红了,火光中仿佛能滴出汁来的石榴籽,虽然明知李章是在逗自己,仍是认真地反驳道:“芷清也只吃过一回,是和娘分着吃的。就一直……记着了。”

李章见自己无端端地又挑起了芷清的伤心事,懊悔不已,连忙道歉:“是我不好,妹妹别难过。”

芷清低头喂着孩子,轻轻地说:“芷清没有难过。娘现在,一定和爹爹一起笑着。我很欢喜。”

她说着抬起头来看着李章,眼睛晶晶地亮着,果然是全无悲苦之色。

李章哑然,心却安定了起来,起身坐到芷清身边,将手中烤好的饼子递给她,说:“他一下也不能吃太多,你先趁热吃。”

芷清偏身让开:“你先吃!真的很好吃!”

李章无奈,取下烫手的饼子,咬了一口,烫得直呵气,却真心赞道:“好香!”

芷清得意了起来,看看孩子吃得差不多了,停了手,刚想放到地铺上,孩子半昏半醒地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裳,她就又抱回了怀里。

李章把另一块饼子递到她的口边:“快醒了吧?”

“嗯。”芷清含糊地应着,专心咀嚼。

“不知道……他记不记得事……”

芷清低头看了孩子一眼:“还是……不要记得的好。”

她又想起那座死寂的苗寨,心头满是寒彻的惊恐,再想到小姐妹花朵一般的美丽已杳沉在那空寂里,更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难过。

李章一直沉默着,低头拨弄着树枝,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芷清不安地轻唤了他一声:“哥哥?”

李章抬头,看着有些担心的芷清,略有些迟疑地说:“我……也许可以查清东平寨的事。”

“真的?!”

“嗯。”李章慢慢下了决心,不想瞒着芷清,干脆把话说得明白:“出去查探情况的时候,我发现以前的一些东西未有变动,我可以利用他们去查。只是,也许因此,我的假死,就瞒不住了。”

芷清听罢,脸色又变了几分,声音有些不稳地问:“哥哥是说,他……会来找你?”

李章蹙紧眉,想起司马逸没有半点回转余地的霸道,苦笑道:“可能吧。”

芷清屏住了呼吸,良久,慢慢镇定了下来,看着李章认真地说:“哥哥已经想好了吧?那么,芷清也不怕跟着哥哥过到处逃亡的日子!”

李章定定地看着她,缓缓绽开一个了然安定的笑容:“好。我们同生共死,决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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