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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 中——by筱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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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逸还趁此时机,要求刑部重修刑律,细化刑责,取消部分烈帝年间特别颁布的严刑峻法,要求刑部像吏部那般设立刑案督察机构,专门处理民告官案,允许苦主在特定的情况下可以直接向督察官投递状纸。

这一项改制提出后,在朝堂引起了激烈的争辩,直从年前争到了年后。许多人不能接受,认为颠覆了官与民的根本,但同时也有支持者,以“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为据,以理相驳。

这场争辩最终以支持者渐多而结束,虽然有不少半路转向之人是揣摩圣意之后的转变,但重修刑律终是因此而顺利展开。而作为此次风波的始作俑者,司马逸却始终高坐于上,托颐细听双方的辩论而不发一词。

对于司马逸的这种变化,前朝众臣虽有意外却都不觉得有异,就连穆严也只感到了欣慰,以为司马逸终于放下了与李章的孽缘,一心以国事为重了。只有靳白心知肚明,却同样不对此多加评论。

让暗卫暗地寻查李章的密令早已发出,宁州暗卫的动作仍是慢了一拍,寻到木彝山时李章和芷清早已离开多时,再要继续找,便真如大海捞针一般了。

靳白闻报犹豫了一阵仍是据实相告于司马逸,司马逸果然沉了脸,片刻之后却又释然,苦笑着对靳白说:“他若肯轻易被孤寻到,当日也不会那般决然。你只记得莫要放松就是。”

靳白皱眉:“暗卫网虽是早已成型,如此去寻一个善于伪装之人却也难办。况且暗卫们认不得李章,旁人却是难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人曲解了皇上的意思,李章的境遇怕就堪危了!”

司马逸沉默,心知靳白真正的意思,却依然不愿松口。默然坐了好一会,他忽然寂寂地一笑:“所以孤才要整顿吏治重修刑律啊!”

靳白终于有所动容,看着司马逸,心中不知是喜是忧,迟疑半晌,仍是出言提醒道:“皇上答应过靳白……”

司马逸漠然扫了靳白一眼,淡淡地说:“孤自然记得。”

靳白咬牙,继续追进一句:“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靳白终于吁出口气,摊开新整理好的暗卫报告,将心思拢回到正事上:“北地暗卫传回消息,鲜卑老单于病重时,已经难以控制各部从王,去岁使臣过去议和时,其内部已有分裂之象,仅是因为老单于威势尚在,才勉强拢聚,答应了我们的议和,但仍有小部分人趁乱过界骚扰。

年中老单于晏驾后,各部从王为新任单于之位一直争执不休,近日终于分裂。如今西部由柯留比部和步依希部相争,东部则由老单于钦定的新单于所率,实力远逊于西部两部。新单于有意向我朝示好,以换取自身安定,年后应有使臣来访,求取庇护。”

司马逸点头道:“说起来,去年亏得他们答应了议和,才未与柔然一起趁隙相逼,孤不领情都不行。”

“成轩投靠柔然后,不知与大可汗达成了什么协议,被封为国相,还娶了可汗最喜欢的莫莫公主,暗卫正在设法埋眼线进国相府。”

司马逸冷笑道:“果然是数典忘祖不择手段!哀军虽然一直奉成家马首是瞻,这一次恐怕没那么讨好了。你看能不能渗透些人进去,好好的大魏子民,孤就不信他们会甘心受蛮夷驱遣!”

“臣已令白启、白依着手准备。白依上次传来的报告里,新一批暗卫已经上路,估计年后就能有所安排。”

“好。先密切注意成轩和那两部鲜卑的情况。如有可能,尽量挑引他们争斗。让苏青阳静观其变。”

靳白领旨退出后,司马逸又把周懋和兵部尚书一起找来,要孟尧頫尽快制订出重编军制的方案,将防御重点移至北疆,尽量加强定北军的军力。

孟尧頫看了一眼周懋,低头回禀道:“定东军自讨逆战后一直未得补充,军力疲弱,臣建议直接并入定北军。定南军可调至代县、张垣一线,与并州的定北军互为呼应。但周大人对军备开支多有质疑,再要加强恐怕周大人不肯支持。”

周懋据理力辩道:“成家把持户部多年,大量税银不知所踪,虽有益州伪帝抄没财产的补充,亦不足一二。如今均田制尚在起步,民生极为薄弱,恐难支持再起兵端。臣以为当今之际,应尽力避免兵祸方为上策。”

孟尧頫的神情十分不以为然,却未再出言相争,只是看着司马逸。司马逸沉吟,心知周懋所言绝非危言耸听,但有成轩插足的北疆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止战息兵的。于是他只是简单地要求两部尚书道:“孟卿先行规划着,定东军合并一事可先着手进行,平度暂且不动。军需军备仍循旧制,周卿费心腾挪些,切不可断了。至于说止战息兵,兹事体非是我方自己能定,具体如何,尚需众卿共同谋划。”

周懋与孟尧頫退出后,司马逸仍然沉思不已,喜公公引着内廷司司正进来禀告道:“仪太妃沉疴日久,安定王请求回京探视,内廷司来请皇上示下。”

司马逸闻言一愣:“仪太妃病了?多久的事?”

“年头安定王赴封地后即一病不起,至今汤药不断。”

司马逸顿时面色不豫,不耐烦地对司正说了句依礼制办事即可,就甩袖离开了御书房。

第79章:温情

司马逸出了御书房就直接转去了禁卫的演武场,脱掉外袍扎起衣摆就与轮休的禁卫对打了起来。他自年初胡闹了一番后,发现了这里的好处,时不时的就会过来与禁卫过上几招,纾缓一下紧绷的神经。禁卫们习惯后也不再过于惶恐,真论起来,司马逸本身的功夫并不在寻常禁卫之下。

连摔了两个禁卫后,穆严从外面走来,向司马逸行过礼后,请旨要带穆青史回家。司马逸这才想起今日已是小年,看着穆严的目光也就突然间变得柔和了起来。

“孤竟然忘记了。皇后和悯太妃都很喜欢青史,难免多留了些日子。孤也有些日子没见过隽儿了,趁便与你同去吧。”

司马逸和穆严边说边走,不久就入了明德殿,皇后率众人接驾后,司马逸径自抱起小皇子,稍稍问了几句作息饮食后,就和他玩起抛接的游戏,把小皇子逗得咯咯直笑。

刚刚接受李章已死的那段日子,司马逸的心情低至冰点,若非皇后日日带着小皇子过来陪他,很难说赶走了靳白又迁怒着穆严的他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来。而司马逸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接受了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稚子,埋头政务之余,他除了去演武场与禁卫打几架,就是去明德殿和小皇子游戏片刻,被外人以为是新宠的沁芳反倒真的只是一个贴身随侍。

如今,看着玩得尽兴的父子俩,穆严与皇后皆是满怀欣慰,笑意盈盈,只有穆青史小心地站在一边,紧盯着不断被抛高的小皇子目不转睛。

司马逸很快发现了穆青史的不同,故意将小皇子又抛高了些,果然在小皇子咯咯的笑声中听到一声低低的惊呼。

司马逸笑着将小皇子放下地,看着他摇摇摆摆地扑去穆青史身上,笑着对穆严说:“青史很有哥哥的样子嘛,隽儿这么喜欢他!”

皇后闻言笑着附和:“青史在的时候隽儿总是特别乖些,嬷嬷都喜欢青史多来呢!”

穆严宠溺地摸着穆青史的头,看着儿子心里却是止不住的伤感:“青史幼时,最喜欢粘着他大哥……”

皇后小心地看了眼司马逸,见他同样也不再挂得住笑,连忙让人捧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套新衣和几样细巧挂饰,外带着一对精致食盒,对穆严温婉抱歉道:“本该早些让青史回去的,隽儿总不肯放手,拖得晚了,还请穆大人见谅。衣裳是本宫让人特意做的,食盒里是青史爱吃的宫制点心,权当是拖延的赔礼,穆大人勿要见笑才好。”

穆严连忙躬身谢礼,又让穆青史磕了头,方才一一接过。司马逸目色深沉地看着穆严,心里有些踌躇,终是没有多说,让两父子退下了。

穆严走后,司马逸未像往常那样跟着离去,而是转身又向殿内走去。皇后虽是错愕,终究欣喜,陪在一边坐了,见他面上有些汗渍尘土,估摸着他又去过演武场,便让人准备好热汤,请司马逸洗沐更衣。

司马逸久未留宿明德殿,这时候被人伺候得舒服,心里原本就有些软,看着皇后,想着这些年对她的冷落,忽然又想起诏狱中李章说过的话来,心里便有了些愧疚的感觉,不禁伸手握住了皇后的手,温言相谢道:“梓童费心了。”

皇后自持了许多年,新婚的喜悦尚未褪尽,已看着司马逸一顶一顶轿子地将美人抬进王府,对那些或妩媚或玲珑的男男女女她也并非全无嫉恨,只是一来家教森严,早已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二来司马逸胡闹之余,总是尊着她的地位,让她也不敢过于任性。如此一年一年端着过来,早已成了习惯,对司马逸也早无当初情窦初开的怀春心情,只是守着自己的身份,守着自己的儿子,做好一个皇后。

但她终究是个女人,抵挡不住司马逸突然而至的温柔,心中忐忑宛转,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皇上说啥呢,这些本就是臣妾的应份。”

司马逸心中越发柔软,拉着皇后的手不肯放开:“孤今日方觉亏欠了你,说起来,还是因为他……”

皇后心中不由一沉,小心看着司马逸的脸色,看清并无当初的癫狂死寂,微微定了定神。她没有接话,只是细心地弯下腰,帮司马逸理顺腰带下的袍服。

司马逸再次拉起皇后的手,声音有些飘忽,带着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愫,轻轻揉捏着掌中的素手,缓缓地继续道:“孤其实,早已认了这是个妄想。可是孤的心里,却是如何都无法放下。靳白说喜欢不是将人绑在身边,孤却不知道,除了这样,还能怎样?”

皇后怔忡地听着司马逸透着软弱和迷茫的话语,心中暗潮汹涌,很多孤守空房时的情绪,随着他的问话重又翻出。这么些年,她看着他宠完这个爱那个,原以为只有自己是不懂的,到头来,他却和自己是一样的!

她忽然很想笑,笑自己当初的痴迷和怨怼。她很想告诉他,若是能够,她也会把他紧紧地绑在身边!只是因为不能呵,才慢慢磨成了今日这般的淡然,说服自己守着身份守着皇儿,安然度过即是福分,心里早已不再有念。

于是她不着痕迹地轻叹一声,反手握住司马逸的手,温言相劝道:“皇上是累了,才会如此。臣妾让觅儿给您捏捏筋骨……”

“不!不要。孤心里憋堵,只想找人说说话……”

皇后再次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司马逸,低声幽缓地说:“皇上是君,天下自当以君为重,又有谁能宽免呢?那人……既已不在,皇上又何苦念念不忘?累了己心淡了情志,却是为个不识趣的,臣妾是替皇上不值。”

司马逸定定地看着皇后,眼中又多了些困惑。

“梓童可曾喜欢过孤?”

皇后愕然,看着司马逸认真的表情,持律多年的心忽然躁动,不自觉地微微一哂,道:“臣妾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喜欢不喜欢,又能怎样呢?”

司马逸心头一震,看着皇后的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原来,喜欢或是不喜欢,逃开或者逃不开,真要摊开时,都是一样的无奈和辛酸。

他忽然后悔起对风瑜的狠绝来,只是风瑜却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那日过后,司马逸时时会往明德殿留宿,小皇子和他愈加亲近,每每总要他亲自抱上床才肯安睡。穆严和靳白对此都很满意,连许久不肯给司马逸好脸色的太皇太后也缓和了态度。前朝后宫一派祥和地过完了新年。

龙渊归鞘,依然悬于墙面,时时抬眼看到,他的心头只剩下淡淡的暖,不再惊痛后悔,也不再夙夜难安,知道李章仍和大理寺时候一样,长夜也不再漫长。

李章和芷清也好好过了一个年。

从容家庄回来后,芷清硬是熬了一夜,给李章做了身新外袍,给自己做了一身碎花布的襦裙。天色微明时李章起身,见她仍伏在灯下忙碌,一口吹熄了灯火,把她塞进被子,就拉好帘子出门了。

芷清睡到午时方才醒来,李章已做好午饭,正坐在门边打理昨日从容家庄带回来的弓箭,看见芷清出来,笑着问她一句:“饿了吧?”

芷清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利索地收拾好自己,摆开桌子和李章一起用午饭。

“哥哥也不早点叫我。”

芷清闷闷地咬了一口馒头,挟一筷子炖肉放进李章碗里,自己淘着菜干吃。

李章笑着应道:“该准备的东西都已备好,赵大妈说晚些时候给我们送饺子来。半日时间足够妹妹当厨娘的了,多睡些才好。”

芷清随即笑开,匆匆吃完,跑进里间抖开新衣裳要李章试,自己也拿着那件尚未最后完工的襦裙左右比试,末了,有些遗憾地收进了包袱。

李章一边收拾一边看着芷清悄悄偷笑,然后想起年后进山的事,和芷清商量道:“郑先生的地图只有个大概方位,恐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妹妹不如先在这里住着,找到地方我再来接你,可好?”

“哥哥打算何时动身?”

“我想早些……”

“可是山里那么冷!”

李章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刘前辈的藏书洞啊,想想就已经坐不住了!”

芷清满心不赞同,心知李章的倔脾气,自己也没把握能劝得住,不觉闷闷地鼓起了腮。

李章笑着拥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刘前辈惊才绝艳,我敬慕已久。如今既知有这么个好地方,妹妹就体谅一下我的心情。我也不敢说都能学会,只挑一两样能学的,也算了了心愿。等来年孝期满了,我们就成亲。到时候,我们寻个镇子开间医庐,让妹妹安心行医,可好?”

听见成亲,芷清羞红了脸,埋头在李章胸前,低低“嗯”了一声。

李章笑着蹭了一下她的头发,重新坐回门边继续之前的工作。芷清去灶边将要炖煮的肉下了锅,又在炭炉上煨起一锅药膳鸡汤,然后看着锅台上收拾干净的鲜鱼,洗净摘好的菌干、白菜和豆干,四下里张望了一会,气馁地走到李章身边,蹲低身子看他摆弄弓箭。

李章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快就忙完了?”

芷清撅起了嘴:“哥哥又抢了芷清的活!”

李章侧过身,举弓扣弦,边试着弓力边不以为然地说:“两个人的日子,哪有分得那么清的。”

芷清不再多说,双手托腮看着李章比划,兴致来了也要试试。李章笑着递给了她。芷清立定,屏息用力后,将弓拉开了一半。

李章扬眉笑道:“妹妹好臂力!”

芷清调皮地一吐舌头:“是哥哥太弱啦!今晚这锅鸡汤你可不许不喝完!”

李章顿时苦下了脸,芷清咯咯笑着,跑回灶间去看火,一边扬声问道:“哥哥从不用弓箭的,怎么想起要这个?”

“他们做得这么好,忍不住就想试试。”

“这弓的样式和叔叔他们用的不同。”

“嗯。这种半石弓容家庄里十多岁的少年都能轻易拉开,真让人意外。”

芷清探头出来,问:“那边不近山不靠林子的,弓箭有啥用?”

李章没有接话,想起容府里看到的感觉,有些好奇容家的身份,只是真要再去动用暗卫网去查,他还是觉得少了点理由。何况他也不想因此又被人找到踪迹,于是干脆放在了一边。

晚上,李章和芷清拜祭过娘亲和父母,围着火盆吃年饭。两个人的过去都没有多少开心的时候,这一顿饭就吃得特别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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