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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莲 中——by闲人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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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四句诗默念完,愈发回肠九转。

一头钻出来,吐气,抹脸,睁眼,一口气滞在嗓子眼里。

盆边上趴着个笑盈盈的脸,正眯起眼,盯着自己瞧。

“林烨……”赶紧往水里缩。可那木板子是为他林二爷量身定做的,自己身量高些,不管怎么缩,胸口也只能露在外头。脸上发热,期期艾艾:“你、你出去等……”

林烨眼中映着水光,指指水面:“净是花,看不见。”

白麟咽口唾沫,坚持道:“你还是……出去吧。”

林烨一动不动,眼睛忽闪忽闪,也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白麟挥手赶人:“快去。”

林烨咬唇一笑:“你闭上眼睛,我就出去。”

“好。”紧紧闭上眼,再往里头缩缩。

耳中传来一阵衣衫窸窣,想必是他站起身走了。

又多等片刻,似乎再没声响,正准备睁眼,只听哗啦一声水响,身上猛然一重,一个光溜溜的东西依偎上来。

心里咯噔一声,霍然睁眼,傻了。

“林烨,你……唔……”嘴被两片软绵绵的花瓣堵得严严实实,滚烫的舌尖席卷至每个角落,力气之大,近乎疯狂。喉中间或发出轻微叹息,诱惑撩人。

白麟抓住他双肩,用力推开,喘息道:“林烨,别……”怔愣住,后头的话,生生吞回去。

面前人眸似秋水,顾盼间朦胧如月,双颊上云霞旖旎,微扬的唇角却不知为何,笼罩着沉沉哀伤。

看得人神魂颠倒,又肝肠寸断。

白麟忍住沸腾的心绪,沉声道:“林烨,别这样。”

“为何?”按住肩又凑上来。

“听话。”再推开,皱眉,“别这样,我不能。”

“为何不能?”林烨唇角仅剩的笑容渐渐散去,追问,“为何就不能?”

“我……”白麟心头阵阵紧缩。

“你要走,一早……就要走。是不是?”

白麟浑身一僵:“你怎么……”

“你既深夜来,又乔装打扮,定是要掩人耳目。既然如此,便不可久留。”声音低哑暗淡,“是不是?”

白麟心如刀绞,把人环进怀中,手抚上面颊,良久,叹气:“你就不能偶尔装装糊涂么?”

林烨苦笑:“装糊涂有何用?装糊涂又不是真糊涂。”

装完糊涂,你还是要走,我仍旧要留。

况且,若在你面前还需强颜欢笑,那你和旁人,又有何不同?

直起身:“那日,你叫我随心所欲一回,今日我便听你的,随心所欲一回。我做得到,你为何就不能?我知道你想,我也想……”

“林烨。”白麟喉中苦涩,深深凝视他,眼里映出他的身影,“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不能伤着你。”

林烨摇摇头:“我不怕,也不信什么山盟海誓,不要你任何承诺。我只要、只要现在。”仰起脸,央求,“白麟,我要的不多,只要现在,好不好,好不好……”

胸口划过尖锐的剧痛,白麟忽然就明白过来,适才他念起《凤求凰》,原是这个意思。

他愿如司马与卓,携手相将,但彼此间,却只能佳期如梦,不得朝暮相望。

定定看他半晌,突然搂住腰一翻身。

水花飞溅,哗啦作响。再看去,两人已换了位置。

热烈浓情的深吻,再不犹豫,急切落入唇舌间,像极了那个夏夜,窗外的滂沱大雨,激荡心魂,摧枯拉朽。

“林烨……”

你是否还记得那晚?梦中的你,如同一团烈火,将我灼烧炙烤,险些就忍耐不住。

那时的你,虽茫然失措,却不像今日这般,伤心错愕。

那时我满心只愿将你占有,却不料命运乖违,如今你就在身边,我反而胆怯起来。

可既然你想,那我便给你。一瞬也好,一时也罢,既然你想,我便成全。

水面摇摆,荡起层层波纹。低浪渐渐汇集成巨涛,四处飞溅,水声盖不住层层交织的剧烈喘息,一声清浅,一声低沉。

纯洁的白,在水中慢慢弥散,于花瓣中流淌,袅袅如烟。

有如脱缰野马在无垠草原上飞驰,又如久困牢笼的雄鹰霎那间直冲九天。

热情奔放,酣畅淋漓。

紧绷的腰背渐渐舒缓,白麟吻吻他湿淋淋的睫毛,低声唤:“烨儿。”

“嗯……”林烨不愿睁眼,软塌塌倒在盆边上。

“疼不疼?”少许担心,“我心急了些。”

“混蛋……”林烨有气无力地笑。

白麟将他横抱起来,转身坐下,把人平搭上膝头,小心翼翼清洗。

“烨儿。”

“嗯?”

“你方才说,这叫凤麟汤,我看,得改。”

“为何?”睁开眼,含笑瞧着他。

白麟的眼神意味深长:“叫涅麟汤才对。浴火灭渡,轮回重生。”

你便是烈火,我便是凤凰。

你让我沦陷,又让我重生。

从此以后,你只属于我,我再离不开你,即便终要分离。

“咝……酸,牙倒。”林烨脑子里一片混沌,想不了那么多,跟吃了酸石榴似的挤眼睛,嗤嗤笑,“人家超脱生死,你欲火中烧,哪儿跟哪儿啊。”

白麟也笑,把自己也洗干净,抱着人站起来,跨出浴盆,抬脚就往外去。

“哎哎,等会儿等会儿!”林烨喊叫,低头一看,自己一丝不挂。抬眼一瞧,湿发,黑眸,宽肩,锁骨,白玉,诱惑又暧昧。看罢,话都说不全了:“白、白麟,那个……衣、衣裳……”

白麟亲亲他,不管,接着走:“羞什么,又没别人。”

“不、不行!”林烨蹬腿,脸刷一下红了。适才一直在水里,什么都没看见,这会儿光天化日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指指地毡上一摞袍子,“你、你穿上,穿上。”

白麟瞥一眼,见是他买回来的锦袍,便道:“太花。”已然走到门口。

林烨不干了:“怎么就花了!我能穿,你怎生就不能穿!”一拱一拱要下地,奈何他抱得紧,拱半天压根儿没挪窝,只能干瞪眼。

白麟低头静静瞧他一会儿,忽然唇角一挑,将开了条缝的门又关回去。

林烨以为他要拿衣裳,松了口气。

却见他调转回头往里走,弯下身,单膝跪在厚实的羊毛地毡上,把人平放在地,从头到脚扫一遍,处处春光,一览无遗。

林烨倒吸一口气,翻身就要往起爬。

白麟眼中亮光闪过,一攥一按,膝盖一压,两下制服。

“哎呦!你这、你这禽兽!”林烨羞得无地自容,眼神不由自主往他身下瞟,又慌忙挪开,暗暗道苦。手脚都被压紧,丝毫不能动。

“烨儿,有些事,你能做,我不能做,正如有些事,我能做,你就不能做。”白麟从侧上方俯视,声音深沉魅惑。

林烨明白他所指何事,侧头恶狠狠往手腕上咬。

白麟眼一眯,权当他是难以驯服的小狼崽子,趁他摆头咬过来之际,顺势把人翻成侧趴,躲开尖牙,两个手腕一齐攥住按牢,俯身压上去。

“啊!”林烨见架势不对,大惊,放开嗓子喊:“混蛋!放开我!”

“嘘……”白麟低笑着吻他耳廓,“你可是要把满院子都喊起来,观赏春光乍泄,活色生香?”

林烨顿时住嘴,不敢吭声了,可怜巴巴缩成一团,不敢看他眼睛,小声咕哝:“那、那你轻点……”

“好。”

正值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少年,绝望与欲望猛烈碰撞,无论如何按捺不住心中爱意,一面全心全意享受,一面痛彻心扉忍受。

下一回夜晚的缠绵,要等到何日何时?

三个月?

四个月?

半年?一载?

或者一个巨浪打来,船覆人亡,便唯有期待下一世的重逢。

可下一世,烨儿,恐怕到头来,你我只落得纵使相逢应不识。

不同于适才的热烈与浓郁,这一次,温柔而绵长。

一个蹙眉低吟,连声呼唤那个让他夜夜想念的名字,渐渐融化。

一个一语不发,垂头端详那个让他疼惜爱怜的面庞,渐渐翩飞。

阳光刺眼,白云飘浮,万物轻灵,繁花遍地。

没顶的快意,没顶的疲惫。

长久的相拥,长久的沉默。

“烨儿。”

“嗯?”

“我想你。”

“嗯……”

“你呢?”

“你猜。”

“想?”

“嗯。”

白麟笑笑,将他圈进臂弯中,拉过锦袍,盖住两人。

烨儿,只此一字,就已足够。

万千情话听在耳中,也不比一个“嗯”字,来的更深情。

“地上冷么?要不要回床上去?”

“不必,就这样,挺好。”林烨往怀中靠一靠,额头蹭着了下巴,抬眼笑,“架子上有小刀,去拿来。”

“做什么?”

“剃须。”

“有胡茬不好么?”

“不好,太扎,也不好看。”

白麟舍不得放手,又拿他无法,无奈起身,拿过小刀,又躺回来,把人搂好。

林烨偎在怀里,抬起手,描工笔画一般,万分小心地一点点剃。心里挣扎好一阵,才鼓起勇气开口问:“此一去,要多久回来?”

“不知道。”

“还跟这次一样,下南洋?”

“嗯。”

手指拨去碎胡渣,对着下巴吹一吹,摸摸,见再没有落网之鱼,把刀收起,扔一边。垂下眼轻轻叹气,半晌不语。

“烨儿,”轻揉他额前散发,“不谈这个,咱们说说话,好么?”

说,也是走,不说,也是走。

倒不若装回糊涂,待你一觉醒来,一切如常。接着刻你的玉,看你的书,就仿佛,我从未出现过。

只当是——一夜偷欢,一梦黄梁。

林烨无声微笑,眸子清澈温柔,紧紧握住他的手,看进眼底,一字一顿:“白麟,我,等,你。”

常臻呆呆立在矮门外,不知站了多久。

里头两个至熟悉的声音,一个清亮,一个明朗。

清亮的声音发出自己从未听过的低吟,诉说着自己从未听过的柔情。

明朗的声音道出自己从未说过的情话,呼唤着自己从未叫过的乳名。

林烨,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何?

为何是他,而不是我?

我也想你,千里迢迢赶来见你。

我陪伴你,守护你,十年如一日。

第一个抱你的人是我,第一个吻你的人也是我。

可为何你就……为何竟是这样?

缓缓抬起手,无意识地解下颈上温热的玉坠,捧在手心。怔怔盯着林烨亲手刻上的“安”字,一颗心也跟这白玉一样,被凿子划出一道道深痕。

只不过,玉刻上字,更显美不胜收。而心划出痕,只会鲜血淋漓,愈发骇人。

迟缓地转过身,脚底带上镣铐一般,沉重无力。怀中摸出个小盒,连同玉坠,一齐放在窗边几上。扶着墙,一步步挪出屋外,独自站在寒风里。

良久良久。

突然纵身跃上屋顶,一头冲进黑暗,再不回眸。像来时一样,默默无言,悄无声息。

林烨,错过的生辰礼,我补上。

既然有了新的依靠,恐怕你已不再需要我。

那我便——不会再回来。

第四十四章:自此星辰非昨夜

林二爷素来起得晚,若无急事,下人们不会去扰他。

可直到晌午都没见人影,小棠担心起来,敲敲门,没人应,唤几声,还是没人应。心里一慌,猛推开门进得里间,吓一大跳。

林烨歪在床头,紧裹棉被,抱着个小盒,手心里攥着根细绳,脸色惨白,双眼红肿失神,两颊上满是泪水,也不知哭了多久。

急忙晃人,人没被晃清醒,又晃下来几行泪,眼一闭,昏死过去。小桃大惊失色,还以为少爷病了,扭身飞奔出去寻郎中。

可惜郎中来看了半天,只摇头捋须,悠悠道了句“此乃心病,无药可治”,施针把人扎醒,药方都没开就走了。

醒是醒了,可眼泪就像涓涓细流,一刻不歇缓缓流淌。人一动不动躺着,饭给不进嘴,喂水也不往下咽,神不知飞去了何处,空留一具躯壳。

一屋子下人心急如焚,束手无策,只得奔去淬玉斋,叫回老程和小棠。

两人也吓得不轻,但毕竟见多识广,镇定许多。小棠上下打量几眼,掰开手指头,看见里头玉坠,跟爷爷面面相觑,明白了。

这事,八成跟常臻有关。

送坠子那日两人都在场,此时一眼看罢,虽不知内情,但猜想肯定是哥俩闹了矛盾,而且,还很严重。

当即去镖行寻人,准备刨根问底。结果从镖师到门僮,一口咬定镖头此时远在源阳,并不曾回来。

两人这就纳了闷,大眼瞪小眼一阵,分头在屋里寻找蛛丝马迹,可忙活半日,依旧一无所获。

白麟把林烨哄睡着,自己却一直没阖眼。

给两人都穿好衣裳,把他抱回榻上,盖好被子,放好暖壶。四下看看,怕他睡醒了触景伤情,便轻手轻脚,开始收拾残局。

氅子搭回椅背,记不清来时画册看到了哪一页,索性合上。又转身回去清理浴房,水必然得放掉,蜂蜜瓶子洗干净放回原位,地毡色浅,痕迹不大明显,便作罢,当被子盖的锦衣,也按照原来的褶皱叠好送回去。

又仔细检查一圈,才回到床边坐下,一眼接一眼,将他的轮廓刻进心里。

林烨原本累极,没等跟情郎好好说几句话,就再睁不开眼。睡到一半,梦见那双黑眼睛离自己越来越远,不禁又噩梦缠身,挥之不去。

白麟刚咬咬牙准备走,就听见难过的哼哼声。心里一颤,急忙躺下,将人搂进怀里,连亲带拍。

好容易哄得不再皱眉,一看天色,竟已泛白。赶紧又最后吻了吻,下床包好头巾,带上房门,翻墙出去。

林烨早晨醒来,迷迷糊糊坐起身,疼得龇牙咧嘴。

一疼,倒醒全了。忆起昨夜种种,心里难过归难过,但慢吞吞爬下床,小步小步蹭进浴房,看见到处都整整齐齐,明白了他的用意,心里又稍稍欣慰起来。

谁料一扭头,就瞧见矮门旁边几上的玉坠,脆弱的心弦猝然崩断。

浴房与卧房是反方向,玉坠能放在这儿,说明常臻定是站在这矮门前头,听见了一切。

而扔下玉坠的意思很明显,他生气了。

原因,恐怕就是因为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因而心生蔑视厌恶。

若真是如此,那么他定不会再回宛海,恐怕会跟自己断绝往来。

一夜之间,两个人都来了又走,一个归无定期,一个不再回头,或许往后就真剩下自己一人,连个盼头都没有。

这么一想,眼一花,受不了了,哆哆嗦嗦挪回床上,成了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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