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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莲 中——by闲人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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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无耻!啊!”又一团,“败类,混球!”

白麟弯身捡起他踢掉的鞋:“我真是把你惯坏了,以往说话,可从不带脏字。仔细旁人侧目,视你为地痞流氓。”

“那又如何!本少爷光明磊落,冰清玉洁,不像某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人前……哎呦!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白麟笑得肩直抖,把人放下来,抬起他的腿,把鞋套上。

林烨见那两人还未跟上来,皱眉咕哝:“你晚上不许……”

白麟看他一眼,捏捏气鼓鼓的脸蛋:“行了,我知道轻重,昨晚都疼哭了,你真当我是禽兽?”

拨去他身上雪渣。见风袍被雪水湿透,便将自己的与他的交换。

林烨揉揉鼻子,嘿嘿笑两声,倒着往远跑,边退边喊:“不是也差不多了!”

第五十章:酸甜皆过携苦来

湖畔梅花星星点点,大片的梅花园,则位于琴身附近的半山腰上。

狭窄的栈道到琴颈处断绝,后面只有一条两脚宽的羊肠小径,被稍许融化的雪覆盖,湿滑难走。

白麟一马当先走在最前,袁道间或拉一把柳昭玉,紧随其后,走得也不慢。林烨为此前说的浑话付出了代价,被远远甩在后头,没人管。

白麟行出一阵,就回头看一眼,见林烨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往上挪,窃笑不已。这人吃那么多,怎么只长脑子,不长胳膊腿?

等回第四次头,突然发现人不见了。站住脚等一阵,还是没瞧着人影。

有些不放心,叫袁道和柳昭玉先上去,自己稍后赶来。

三步并作两步又下山,却见林烨坐在小道旁的大石上,投来个背影。

“烨儿,为何不走了?大家还候着呢。”

林烨仰头瞧见来人,眼圈一红,嘴巴一扁,眼看就要掉眼泪。

“脚扭了……”

白麟一愣,啼笑皆非,心想,爬个小坡都这副德行,源州那一趟,不知把常臻折磨成什么样了。

坐到旁边,把人抱上来:“哪只?”

林烨翘起左脚,搂住脖子,吸吸鼻子,甚是委屈。

白麟捏捏两个脚踝,见并未肿起来,想必没伤着筋骨,顶多闪了一下,问题不大。抓一把雪,敷在踝骨上。

“凉……”林烨哼哼唧唧,孩子似的。

白麟一颗心仿佛阳光下的积雪,融成一滩晶莹透亮的泉。

低下头,捧起侧脸,含住嘴唇,温柔安慰。

林烨轻轻咬他下唇,嗔道:“都怪你。”

“自己笨手笨脚,怎生怪到我头上?”

“谁叫你扔下我不管。”

“谁叫你胡说八道。”拨开雪,扶着他站起,“试试能不能走。”

林烨脚尖刚着地,就跟被蛇咬了似的弹起来,吸气皱眉:“不能。”

白麟知他故意耍赖,含笑斜他一眼,搂住腰,探进唇间肆虐一圈,把人背起来,重新上山。也不攀着树枝借力,驮着个人,依旧走地四平八稳。

林烨陶然自得趴在背上,伸过脑袋,瞧他侧脸。

“你可是猴子变的?脚底下既不打滑,也不打绊。”

白麟斜瞄去,见他满脸小人得志,掐一把大腿,道:“小时候老待在山里,习惯了。”

“待在山里作甚?狩猎?”耳垂上舔舔。

白麟歪头避开小舌尖:“莫胡闹,否则后果自负。”又道:“不狩猎,驯狼。”

林烨嘻嘻笑,抱好脖子,满心享受枕在肩上:“驯过多少头?”

“嗯……”想一想,“记不清,许百余头。”

“这么多?”

“嗯,那时候无人比得过。”

“几岁开始的?”

“五六岁吧,每回进山好些天,驯服了,就同宿一处,进而获得信任,隔日一并领下山。”

“哎呦,深藏不露啊。”挑高调子,调皮笑,“怪不得成日如狼似虎,原来就是个狼崽子。”

白麟脚步微顿,扭头:“羊儿心甘情愿入了虎狼之穴,可还有回头之日?”

林烨转着眼珠望向远处,装作没听见,乐悠悠哼小调去也。

忽又问:“哎,你腰上那块疤,可是狼咬的?”

“嗯。”

“嘁,我以为你多所向无敌呢。”

白麟摇头:“驯狼不能带兵器,否则会被狼群视为劲敌,全凭赤手空拳,难免受伤。我就伤过这一回,驯狼不得要领,反丢性命的,不在少数。”

“受伤……疼么?”

“疼,咬掉好大一块肉,血刺呼啦的。”

“咝……”缩缩脖子,“想想都骇人。现在还疼么?”

“早好了,都好些年了。”

“狼崽子难驯么?”

“说不上难,但也不易。狼的自尊比人还强,哪能说低头就低头?驯狼跟打仗一样,讲究天时地利人和。需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方可胜之。”

“那你打过仗么?”

“打过一回,跟我爹同去的,算不得真正上战场,年纪太小,多数时候在一旁观战。”

“几岁?”

“十一。”

“真厉害呐。害怕么?”

“有些,但觉有趣,愿意学。”

“杀过人么?”

“杀过。”

“几个?”

“一个。”

“为何杀?”

“正如你前几日所说,不杀则反被杀。我不爱见血光,但求自保罢了。”

“他要刺你?”

“嗯。”

“为何?”

“人之将死,恐惧蒙心,总奢望拉上个垫背的。用碧石少主垫背,岂非比用常人垫背更威风?说不准还能因刺死敌国少主而名留青史。”

“十一岁……那时候长什么样?”

“不就现在这样么。”

“当然不是。”笃定摇头,“肯定是圆溜溜的脸,黑油油的眼睛。”

白麟笑:“我向来偏瘦,可不像你。”

“不管胖瘦,一定都好看。”

“那是你臆想的。”

“现在都这样好看,小时候更不用说。”

“烨儿,这会子嘴这样甜,可是偷吃蜜了?”

“嘴巴没吃,”声音低如蚊子叫,“心里吃了。”

白麟心头一跳,回头看去,肩头的人儿,面容透白如雪,眼眸清澈如泊,面上淡淡的红晕,比梅花更艳。

“烨儿……”

结果,林烨为自己一时头脑发热说出的那句“心里吃了蜜”而悔青了肠子。

白麟以他扭了脚为借口,走哪儿抱哪儿,抱哪儿摸哪儿,明里暗里小动作不断,眼里柔情浓得要淹死人。

柳昭玉脸上的笑意愈发耐人寻味,袁道倒是直肠子,并未瞧出端倪。

等终于在梅园中找好块可歇脚的平地,林烨迫不及待从怀中逃脱出来,一瘸一拐,蹦跶到袁道旁边讨酒喝。

临行前特地买来好几坛子美酒,专等赏花时享用。先前那间驿馆离城不远,又位于官道旁,住客来往不断,从平民到贵族都有,故而酒种齐全,不乏上等佳酿,新鲜货数不胜数。

林烨一看白麟裹在包袱里的钱袋,立马两眼放金光,什么好买什么,什么贵买什么。得便宜还卖乖,道郡王爷随随便便一开口,就能要来这么些零花钱,早知道该到王爷面前说说好话哭哭穷,连林二爷这一份也要来。好赖也是仰仗江南王过活的小老百姓,偶尔救济一下,扔几颗金豆子,对王爷来说,连搔痒痒都算不上。

小年吃团圆饭时,王爷允诺给白麟另开府邸。鉴于往后多半居于泓京,选址便也选在京城,内务府已派人去办了。这回入京,先委屈他住在宫外江南王旧宅,等宅邸完工,再搬进去。至于宛海,王府里少有人住,这西院就留给他,不再另择新宅。

至于俸银,按大铭官制,郡王为从一品,岁俸银五千两,禄米五千斛,略低于亲王嫡承者嗣王,为亲王的一半,却是正二品官员——如林烨之父林丘的两倍。茶汤钱、厨料、仆役、衣料、薪炭等,由朝廷另外发放。为方便记录,从来年正月初一起算,一并送入江南王老宅。

白麟对于住哪无甚要求,贫贱日子过得,富贵日子也过得;自力更生过得,衣来伸手也过得。尽管年俸数额之大叫人颇感不可思议,但钱财对于他来说,不外乎身外之物,多多少少的,差别不大。

反正零花钱不必再还给王爷,瞧见林烨财迷转向的滑稽模样,索性叫他都拿去,爱买什么买什么。自己只揣了一两银子,以防林公子铺张浪费,花个底儿朝天,连回程车马钱都付不起。

林烨并非见钱眼开之徒,只不过平日里程青管得严,手头上总欠着些许,不敢放开来大手大脚。一看有人乐意养活,自然毫不客气全权包揽,跟天上掉下来金元宝似的开怀。

此时眼前堆了好几坛子酒,他一个个拍去泥封,开盖闻香,眯眼咂嘴,连声叹赏,一副‘酒池肉林皆我有,声色犬马醉今朝’的架势。

而后三人就着酒坛,你一口我一口,不醉不罢休。柳昭玉靠坐树下,偶尔抿一口,调笑几句,不跟他们瞎胡闹。

袁道酒量跟他人一样,豪爽旷达,林烨人小肚子大,也算海量。白麟不知自己喝多少会醉,便适可而止,加入柳昭玉的行列。

林烨划拳输给袁道,哀嚎不已,被罚酒三大口。端罐子喝到一半,瞥见他们,只觉一人明如皓月,一人俊若清山,轻言欢笑,折梅嗅香,恍若花前月下,神仙眷侣。

再瞧瞧自己,豪饮杜康,形骸放浪,与柳昭玉相较,真个相形见绌。

这酒喝着喝着,就泛起酸来,当即站起身,酒罐扔给袁道,笑道:“昭玉,如此美景佳酿,若不吟诗作乐,岂非暴殄天物?喝酒不行,填词作赋你却在行。何不露一手,与大伙共赏?”

柳昭玉只以为他一时兴起,想以此为乐,便道:“独自吟来无甚趣味,何若择一韵辙,每人一首七言绝句?”

林烨道:“如此甚好。”目光射向旁边,“白麟,由你择韵辙,如何?”

白麟一瞧那眼神,心下明了,这人原是又打翻了醋缸,非要决一高下不可,真是小心眼子。

随口道:“满眼天雪寒山,便择寒天韵罢。”

袁道兴致高昂,一拍胸膛:“我最年长,我先来!”

思索片刻,目明如炬,朗声道:

“鞍马扬沙长弓挽,危关久驻望河山。

鹫鹰离骨风枯血,矮塚眠长故稷安。”

林烨抚掌叫好,称赞:“好风骨,好气魄!以沧海一粟之躯,换家国社稷之安,袁道有为将之志,日后当可随君征战四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袁道哈哈大笑,以坛代杯,敬他一敬,仰头咕咚猛灌。袖子抹嘴,道:“昭玉,该你了,咱们泓京国子监鼎鼎大名的才子,可不能输给两位弟弟啊!”

柳昭玉轻笑,抬头看向林烨:“既听了你的故事,又赏了故事里的美景,我便以此为题罢。”抱臂支下颌,缓声吟道:

“六出无蕊伴泠仙,一泊凌波卧廊牵。

醉梦魂归春正绿,双鬟玉锁倚阑干。”

几位书生路过梅园,被高谈阔论所吸引,停下脚步,伫立一旁。听完此诗,连连点头。

其中一人道:“仁兄此诗声色俱佳,有景有人,有虚有实,前两句暗喻情愫,后两句以梦抒情,以乐写愁,婉而不哀,美而不凄,实在高明。”

柳昭玉忙起身,躬身作揖:“不敢当,仁兄过誉,在下班门弄斧,惭愧惭愧。”

白麟抿唇思量片刻,道:“袁道欲亲身上阵,奋勇杀敌,我却望天下安定,四海承平。”

林烨在一旁坐下,笑:“若都能兵不血刃,袁道岂非无处混饭吃了?”冲袁道努下巴,“回头你讨不着差事,就赖他家去。”

袁道自不知他所说何意,只摆手:“眼下不谈兵政,只论诗词。白麟,快叫大家见识见识,如何个家国承平法。”

白麟见林烨还在操心,便揽住他肩膀,另一手指尖轻敲击石头,道:

“石砧臼杵遮暮鼓,总角金钗待炊烟。

芮芮虫唧湿露起,矮篱轻篓送家还。”

大家正待他描画潮平海阔的壮丽画卷,却不想等来一首田园小品。

“以小见大,温情四溢,”看客中有人评议,“齐家尚可平天下,家和方可万事兴。国既是家,家既是国,小画面,大意境。与众不同,好诗!”

白麟也起身谦虚一阵,拍拍林烨脑袋,似鼓励,似安慰:“就剩你了,压轴好戏,定精彩绝伦,五味俱全。”

“哪有什么五味。”林烨小声咕哝,看他一阵,对众人道:“总共四人,一首相思,两首山河,我便再补一首相思,以示均平。”

白麟一怔,正欲喊停,却见他已站起身,打开骨扇,执于身前微微两摇,负手踱至梅树下,目光辽远,眺望碧湖。

“菡萏谁摘忘盛瓶,灼灼不抵玉钩寒。

鱼肠难载秋思重,尺墨未书袂影连。”

吟完诗,竟出了神,忘记了此身何处,也忘记了拼诗初衷。

柳昭玉并未与群人一齐评议鉴赏,而是疑惑地望向白麟不由自主蹙起的眉间。诗赋恰似乐曲,最易流露心境。也不知这两人间有何纠葛,乍看下情意绵绵,但这诗词中,却含愁带怨。

白麟站起来,走到林烨身后,搂住肩。

“烨儿。”

“嗯?”回头。

“你今天像极了杏子。”拉住人往回走。

“什么?”

林烨还兀自沉浸在菡萏香销不堪摘的戚戚秋思中,浑没想明白芙蕖与杏子有何关联。

白麟见他还有些跛,不由分说弯身抱起:“皮酸,肉甜,不经意间咬到核里,却是苦的。”

林烨见心思被戳穿,垂眼:“不过随口填一首罢了,哪那么多说道。”

阳光下,睫毛晶亮纤长,在风中微微颤动。

白麟忍住想吻去的冲动,微笑:“果真不足五味,还差一辣一咸,晚上咱们去吃好的,一并补齐了。”

第五十一章:牛刀小试露锋芒

几人当晚歇在湖畔颇为昂贵的湖景客栈。

袁道推说手头紧,打算另寻间驿馆,晨起再来汇合。柳昭玉毕竟出身世家,出手甚是大方,执意先帮他垫上,往后再还也不迟。袁道拗不过挚友美意,不好意思挠挠头,没再推拒。

白麟自不愁钱,要了风景最好的一间屋子,还亲自做东,请各位享了好一顿美味佳肴。

柳昭玉边细品烧鱼,边揣摩面前两人的身份。

柳家世封开国侯,位从三品,在泓京中势力属中上层。平日里与各世家弟子交往甚密,在宛海也有些许好友,时常往来探望,互相知根知底,消息灵通,但这层关系网中似乎并没有哪个白姓人家能够如此大手笔。如若是商贾出身,则更说不通。能肆业于国子监,非官即荐,商家子弟并无特权。文士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若曾受举荐,名气自会传开来,以柳三爷的交际广度,如何会丝毫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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