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尧承认，他出这个计策多少有点在报复凤栖梧，不过这是最有效的逼着沈悠扬直视自己对凤栖梧的感情的方法。而江湖上最近那些个不太平的事儿，正好可以用来布局。
凤栖梧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仔细思考着郑尧的话。
这个办法他自己也有想到，只是一直在犹豫。他倒不是怕自己会出什么事，他只是在担心，沈悠扬会对他的苦肉计无动于衷。
郑尧知道凤栖梧在面对沈悠扬的事儿上完全没有自信，他开口道：“沈悠扬对你不是没有感情。”
凤栖梧几不可闻地叹气：“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多少。”是不是足够，让他光明正大的接受他。
郑尧说：“所以，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凤栖梧并不言语，郑尧侧头看了看凌跃睡着的房间：“凤栖梧，我跟你一样，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到现在才明白，有时候必须要抓住自己想要的，哪怕是不择手段，哪怕，违背一切世俗常理。否则，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郑尧的话让凤栖梧心中一颤。
沉默良久，郑尧才听到凤栖梧决绝的声音：“如果失败了，我就离开京城，再也不见他。但是你跟凌跃，永远也别想安生！”
郑尧笑了：“好。”
突然想起什么，郑尧问凤栖梧：“对面的倌馆也是你的？”
凤栖梧嘴角抽搐：“女支院和倌馆都不是我的，是我姐的！”
“有还未开苞的小倌吗？”
“有一个，今晚就会拍卖。”凤栖梧狐疑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把他送给一个人。”
凤栖梧说：“这个小倌可不便宜。”
郑尧看着他：“不管多少钱，我买了。是买他整个人，不只是初夜。”
凤栖梧笑了笑：“好啊，你说的，多少钱你都买。”
凤栖梧狠狠地宰了郑尧一次，郑尧却是眉头都不皱地把钱给付了。凤栖梧咬牙，早知道就再多要点钱了！
凌昊远听说这天香楼的老板要见他的时候简直欣喜若狂。他只是听说过这个女人，听说她容颜和身材俱是绝佳，就连文采也不输京城一流的文人墨客。一个女人，却把这家女支院办的活色生香，这手段和胆识就更不必说了。京城中不少达官贵人费尽心机想要跟她度上一夜春宵，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给过他们这个机会。其实并没有人知道凤栖槿的名字，他们只是知道，这个女人是这家女支院的老板。
想着今晚能成为天香楼老板的第一个入幕之宾，凌昊远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仔细打理好自己的衣着，凌昊远跟着侍女来到三楼的阁楼。
打开门，便看到凤栖槿坐在桌边。凌昊远一本正经地冲凤栖槿问好，做足了谦谦君子的样子，心中暗叹这天香楼主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多，却是有着更吸引人的风味。
凤栖槿也是笑的优雅，屏退了侍女，让凌昊远坐到她对面，然后起身给两人面前的酒盅斟酒。
凌跃连忙说道：“有劳楼主！”
凤栖槿惊讶道：“楼主？”
“哈哈，姑娘是这天香楼的老板，可是‘老板’二字配不上你的国色天香，在下又不敢妄自为姑娘起个什么称号辱了姑娘的闺名。一着急，就叫出‘楼主’来了。”
凤栖槿听了，看似羞涩地一笑：“王爷可真是怜香惜玉。”
凌昊远自然是一连串的甜言蜜语，将凤栖槿捧的娇笑连连。
凤栖槿一边在面上羞涩的笑，一边在心里暗笑：不愧是烟花之地混出来的王爷，真是会逗女人开心。只是可惜，越是会甜言蜜语的男人，她凤栖槿就越看不顺眼！本来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想主动去招惹这个王爷，可是既然现在郑尧那小子要整他，她当然乐意帮忙。
凌昊远与凤栖槿笑谈着，不知不觉间便被凤栖槿灌下一壶酒。按说凌昊远酒量不错，可今儿个不知怎的就整个人都晕乎起来了。
迷迷糊糊之中，凌昊远觉得自己被人驾着送到了另一间屋子里。被扔在床上，凌昊远觉得自己身上慢慢生起一簇簇的火苗，他隐约觉察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太对，可是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凌昊远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个纤弱的身影。然后那个身影似乎来到他身边，像是在犹豫，但还是伸出手开始给他脱衣服。
凌昊远觉得这是个美人，但是绝对不是凤栖槿。不过没关系，不管谁都好，他现在必须快点解决自己身上的欲火！
当美人的手碰到凌昊远的皮肤的时候，凌昊远猛地将他拽到床上，翻身压上去，迫不及待地脱着美人的衣服。伸手按压在美人的胸上，凌昊远隐约觉得这个美人是个平胸。
身下的美人惊呼一声，本能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就不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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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跃是被二狗叫醒的。揉着眼睛，凌跃觉得二狗沙哑的声音很温柔。
二狗伺候着凌跃穿衣洗漱，又拿来早餐给他吃。早就习惯了被人伺候的凌跃表示二狗真是很贤惠。
凤佑来叫凌跃的时候看到这明明很和谐的“主仆”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凌跃和这个“二狗”的身份，凤佐和凤佑都是知道的。除了跟沈悠扬有关的东西，凤栖梧从来都不会瞒他们两个任何事，像郑尧这样扮成“二狗”呆在凌跃身边这么好玩的事儿，凤栖梧当然会跟凤佐凤佑当笑话说了。
郑尧感觉到门口的凤佑正在盯着他看，可是他并不在意，只是认真给凌跃夹菜添粥。凌跃吃的不亦乐乎，丝毫没发现门口站了个人。
看了一会儿，凤佑突然知道哪儿怪了。“二狗”看凌跃的眼神，这分明就是凤佐看他的那种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眼神啊！打了个哆嗦，凤佑“呸”了一声，暗骂自己都在瞎想些什么。
屋里的小皇上被凤佑的这一动静打扰，抬头便看到凤佑满脸古怪的在门口站着，他咽下嘴里的粥，冲凤佑叫道：“佑大哥！”
凤佑嘿嘿一笑，走进屋里：“我是替教主来叫你的，快点吃，吃完了去见教主。”
凌跃还没说什么，郑尧却是扯着嘶哑的嗓音开口了：“慢点吃，不要着急。”
凌跃点头：“嗯！太傅也告诉过我，吃饭要细嚼慢咽才好！”然后对凤佑说，“佑大哥，饭吃的太快会对身体不好的！你可要改了这个坏习惯！”
凤佑：“……”老子整天跑前跑后忙的要死，哪儿有那个鬼功夫细嚼慢咽啊！
郑尧说：“你先去忙吧，等下我会带他去见教主。”
凤佑撇撇嘴，径自走了。
吃饱了饭，郑尧带着凌跃去昨晚去过的阁楼，早上的天香楼很安静，留宿的客人基本都是要到中午才会起的。
他们上到二楼的时候，二楼的厢房房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冲出来喊着：“大夫！快给本王叫大夫来！”
凌跃仔细一看，“啊”的叫了一声：“皇叔？！”
06.扎个马步
本来就惊慌失措的凌昊远被这一声“皇叔”吓了一跳，看到凌跃和一个仆人站在楼梯口，他揉着因宿醉而发疼的脑袋，隐约想起来昨晚就在天香楼看到自家侄子了。只是后来被凤栖槿请去喝酒，他一高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有些厢房的人被凌昊远的喊声惊动，纷纷出来看热闹。
凤栖槿从三楼下来，冲正在揉太阳穴的凌昊远说：“王爷这是怎么了？”
看到凤栖槿，凌昊远才想起正事来，指着屋里说道：“快请大夫！他……他……”
凤栖槿眉头一皱，走过去进了凌昊远的屋子。
凌昊远也没空管凌跃了，跟在凤栖槿身后进了屋子。
凌跃想跟去看看，却被身旁的二狗拦住：“你该去见教主了。”
凌跃点点头，还是等见过师父再来找皇叔吧。
凤栖梧依然是在阁楼的房梁上侧躺着，凌跃仰着头叫了声师父，凤栖梧睁开眼，不满地说：“等的我都要睡着了。”
凌跃挠挠头说道：“对不起师父，徒儿明天一定再早点起来！这样就不会因为吃饭而让师父久等了！”
凤栖梧：“……”
“师父！你今天要教我什么啊！”
凤栖梧从房梁上下来，指着屋子的角落说：“去那，扎个马步。”
凌跃笑了：“好！”
凤栖梧还想这孩子怎么这么高兴，然后就看凌跃搬了个凳子过去，坐在那两只脚略分开。
凤栖梧忍着嘴角的抽搐，看了看站在一边表情正常的郑尧，然后问凌跃：“你在做什么？”
凌跃：“扎马步啊！”
凤栖梧：“……谁教你这么是扎马步的？”
凌跃：“程将军啊！师父我做的不对吗？”
郑尧开口道：“做得很好。”
凤栖梧：“……呵……呵。”凤栖梧终于明白自己这个“师父”的作用了——哄孩子！
房门“啪”地被推开，凤栖槿一脸恼怒地走了进来。
“这个凌昊远！真是太不像话了！竟然把西楼伤成那样！老娘给他下的只是催情的药又不是什么烈性春——”
凤栖槿在看到凌跃的那一刻瞬间收声，但是凌跃还是开口问道：“师伯，我皇叔他怎么了？”
凤栖槿语塞：“……他……”
郑尧及时说道：“王爷他昨晚跟一个朋友一起喝醉了，不小心打了他的朋友。”
凤栖槿：“啊对！就是这样！”
凤栖梧翻个白眼：“你在这练着，本教主有事要去处理。”说完就走了。
凌跃从板凳上起来，冲着凤栖槿说：“师伯，我能去看看我皇叔吗？”
凤栖槿看了看郑尧，见郑尧没什么表示，她便说道：“去吧，不过不要打扰他……们太久。”
郑尧本来也打算跟着去，可凌跃却表示自己去看一下就回来继续扎马步，让二狗不要跟着他去了。
凤栖槿看着凌跃跑出去，回头瞅着郑尧说：“昨天我就想说了，你这副打扮还真是……啧啧。”
郑尧恭敬地抱拳俯首：“多谢凤姑娘对跃儿的照顾。”
凤栖槿摆摆手，坐在桌边示意郑尧坐下：“我想问你些事。”
“请讲。”
凤栖槿露出怀念的神色：“你姐姐她，提到过我吗？”
郑尧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家姐说，她对不起你。”
凤栖槿笑了：“她只是没有接受我而已，有什么对不起的。”
“家姐还说，她希望凤姑娘能早日找到幸福。”
凤栖槿抚着自己的脸颊，自顾自地说：“我在我最好的年华遇到了她，我唯一的幸福，就是她能幸福。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凤栖槿的语气变得怨恨，“她竟然会自杀！”
郑尧说：“家姐只是太爱先皇，她的自杀，只是为了追随他。她在宫里的这些年，先皇对她很好。”
凤栖槿讽刺道：“很好？哈哈，他是皇上，是有着三宫六院的皇上！就算他对云儿再好，能对她一心一意吗？”
郑尧看着凤栖槿，只回了四个字：“她很幸福。”
凤栖槿所有的气焰瞬间被这四个字击垮，她喃喃着：“我知道……我知道她有多爱那个皇上……爱到丢下自己的亲生骨肉随他而去……”
郑尧的目光因为这句话变得锐利：“不要在跃儿面前提起这件事。”
“放心吧，我不会的。”凤栖槿再次打量着郑尧，“你知不知道，跃儿喜欢你。”
“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
郑尧看向凌跃练“扎马步”的那个凳子，说道：“我会永远守护着他。”
凤栖槿说：“只是守护？”
“其他的，凤姑娘就不必担心了。”
凤栖槿叹道：“你们两个，一个是云儿的弟弟，一个是云儿的孩子，我知道她一定希望你们两个都快乐幸福。所以郑尧，如果你姐姐还在，她只会支持你们的。”
郑尧看着凤栖槿，恍然间似乎看到了郑云的影子，他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让跃儿伤心的。”
凤栖槿嗤笑：“那你倒是说说看，跃儿怎么会离家出走呢？”
郑尧没有瞒着她：“跃儿可能是，看到了沈如裳来找我。”还有凌昊远插的那一手。
郑尧的话一出，凤栖槿的火气就腾地起来了，她啪地一拍桌子：“那个贱女人去找你做什么？你就让她那么嚣张的给跃儿气受？！”
郑尧看着凤栖槿，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是我的事，我会处理好。”
凤栖槿觉得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一个个的都让她生气：“最好这样！要不然，就算你是云儿的弟弟我也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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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跃屁颠屁颠地跑到楼下，推开门就看到自家皇叔小心翼翼地守在床边，床上一个很漂亮的哥哥面色苍白，脸上满是不安。凌跃眨眨眼，想起刚刚二狗和师伯对他说的话就忍不住撇嘴——他们真当他是傻子啊？竟然骗他说皇叔是喝醉了把他朋友给打了，这明明就是酒后乱性好么！
凌昊远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对上凌跃的目光就开始跟他大眼瞪小眼。
床上的西楼看着这两人，突然想这个推门而入的少年是不是王爷家的男宠或者……爱人？现在这是……捉女干来了？西楼咬着嘴唇不知所措，他知道凌昊远不是买下他的人，他是被人送给凌昊远的。而且昨晚凌昊远还被人下了药，虽然那药效并不烈。
西楼正惊疑不定，却见门口的少年关好门跑过来，冲着凌昊远微微俯身道：“皇叔！”
西楼心惊——能叫凌昊远皇叔的人……是当朝皇帝？！
凌昊远摸摸鼻子，又让他家小侄子撞到这种情景了，这次还是跟个小倌。没错，是“又”。
凌昊远正打算说点什么，就见凌跃看了看西楼，然后掰着指头数着什么，他数了一阵然后冲西楼弯腰鞠躬说：“六皇婶好！”
西楼一愣，显然没听懂凌跃在说什么。凌昊远却是黑线，这是凌跃第六次撞见他什么什么，见一次叫一次皇婶，还给排了序。他这个侄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傻，都是被郑尧那货给养的！
“咳咳。”凌昊远干咳两声，开口说道，“跃儿你怎么会在这？”
凌跃突然觉得有些委屈：“皇叔……太傅不要我了！”他拽着凌昊远的袖子开始撒泼，“都怪你！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你给我的药根本就……唔！”
凌昊远连忙捂住凌跃的嘴巴，把他拖到一边西楼看不到的地方。
“嘘！我的小祖宗！”凌昊远开始哄小孩，“你有没有看到你六皇婶……呸！什么六皇婶，他叫西楼！西楼他身体不舒服，你就别在这吵吵打扰他休息了啊！”
07.小倌西楼